經理室與大廳之間,隻隔一條走道,湯太太和丘子佩尚在密商大計,突然被騷亂聲驚動,不禁大吃一驚,忙不迭衝出經理室,趕到大廳裏來。


    衝進大廳一看,隻見滿場已亂成一片,受驚的男男女女,正在四散逃避,紛紛奪門而出,情勢已是亂得不可收拾。


    他們首先就發現,那些翻桌子推椅子的,正是“老廣”方麵的家夥,頓時驚怒交加。


    一名大漢剛衝過來,尚未及報告,就被丘子佩當胸一把抓住了喝問:“怎麽回事?”


    大漢氣急敗壞地回答:“有個自稱是記者的家夥,硬要闖到後台去采訪,被他溜進了二號化妝室,我們正要把他抓來讓經理處理。不料他突然動了手,逃出化妝室,就從後台一直衝出音樂台,火就是那家夥燒起來的。”


    “那家夥是誰?”丘子佩怒問。


    大漢茫然說:“不認識,他是持著請柬來的……”


    丘子佩一聽那“記者”持著請柬而來,立即心裏有數,因為今晚他們並未發出第二張請柬來。


    “一定是姓白的!”湯太太也想到了。


    丘子佩“嗯”了一聲,急問:“那家夥呢?”


    大漢回答說:“沒、沒看見了!”


    丘子佩眼光急向全廳一掃,隻見夜總會方麵的人已跟“老廣”動上了手,來賓已逃了個精光,卻是根本不見白振飛的人影。其實白振飛就算尚未趁亂逃走,由於化過了妝,丘子佩一時也無法認出。


    一看場子裏的情勢,畢竟自己這方麵的人多勢眾,對付“老廣”尚綽綽有餘。


    由於這一鬧,警方勢必被驚動,很快就會趕來大批人馬鎮壓。丘子佩惟恐湯太太在場反而不好,急向她說:“這裏交給我好了,你最好先離開吧!”


    湯太太也明白他的顧忌,隻把頭一點說:“我先回去,這裏的情況怎樣,回頭打電話給我!”


    說完便匆匆向後麵走去,由幾名大漢護送出了後門,再繞到前麵的停車場,上了她自己的座車,吩咐那兼任保鏢的司機立即打道回府。


    這時候尚不到九點鍾,夜總會裏經這一鬧,今晚是不可能再繼續營業了,善後由丘子佩去處理,她這位老板娘自然沒有留在那裏的必要。


    回到湯公館,一問女仆湯宏濤已經睡了,她便決定先不把事情驚動他。等丘子佩來過電話,知道了情況以後再說。


    於是她吩咐女仆跟上樓去,替她準備好洗澡水,然後揮揮手說:“沒事了,你下樓去吧!”


    “是!”女仆恭應而退,出房順手把門帶上了。


    湯公館這座巨宅,單單樓上就有五六個房間,另外尚有兩個小客廳,而樓下由於廳太大,占丟了大部分麵積,所以除了餐廳之外,僅有個書房,別無其他的房間。


    因此湯宏濤要住在樓下,就不得不把書房暫作臥室,而湯美蘭又經常不在家,住在她那馮阿姨處。所以這巨宅的整個樓上,實際上等於隻住了湯太太一個人。


    不過,湯公館除了男女仆人不算,保鏢的就有七八個之多,日夜輪班防範。而且尚有四條經過嚴格訓練的凶猛狼犬,閑雜人,根本就別想跑進來打主意,所以湯太太從未為她的安全顧慮過。


    尤其隻要湯美蘭不在家,湯宏濤是休息的時間較多,室內上上下下都是湯太太的心腹,那就完全是她的天下了!


    這時她已脫光衣服,赤裸裸地走進浴室,匆匆浴罷出來。


    因為樓上沒有其他的任何人,她根本毫無顧忌,連身上的水還沒擦幹,就圍了條大浴中走出浴室。不料回到臥室一看,床上竟已躺著個赤膊的男人,全身僅保留著一條短內褲!


    湯太太出其不意地大吃一驚,幾乎失聲驚呼起來。“你,你是什麽人?”


    床上的男人哈哈一笑說:“湯太太最好聲音小一點,樓下的湯大爺還沒睡著,萬一驚動了他,這個場麵讓他看見可熱鬧極啦!”


    湯太太定神一看,才發現床上這幾乎赤身露體的男人,赫然竟是鄭傑!


    這一驚非同小可,嚇得她頓時魂飛天外。因為照她的計算,他們是死定了的,怎麽會突然睡在了她的床上?


    剛才臥室裏尚無異狀,她這個澡隻不過洗了幾分鍾,鄭傑怎會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了?尤其宅內防範森嚴,還有四隻狼犬各處巡視,絕不可能被這小子溜進來的呀!


    她隻要一聲驚叫,樓下保鏢的立刻就會趕上樓來,可是她卻被鄭傑的話唬住了。因為自己的衣服尚未穿上,而這小子又脫得全身僅餘一條短內褲,這場麵被湯大爺看見了算怎麽回事?


    尤其這是她自己的臥房,床上躺著這個年輕男人,當真驚動了湯大爺,趕上樓來發現這場麵,她就有口難辯啦!


    湯太太果然被嚇阻了,不敢出聲呼救,但卻驚怒交加地問:“你想幹什麽?”


    鄭傑仍然躺在床上,以兩手墊在腦後,冷笑一聲說:“我是特地來向湯太太報告一個不好消息!”


    湯太太力持鎮定地說:“你明知我在夜總會裏,幹嘛跑到這裏來,你是怎麽溜進來的?”


    鄭傑置之一笑說:“我是怎麽進來的,湯太太就不必問了。不過,我本來是打算來休息休息的,實在沒想到你今晚回來得這麽早啊!”


    湯太太冷哼一聲,迫不及待地問:“你有什麽不好的消息要告訴我?”


    鄭傑卻從容不迫地回答:“先說丘經理借給我們的那輛車子吧,在路上出了點意外,車子已經完全報銷,恐怕無法完璧歸趙,這不是個壞消息嗎?”


    湯太太的心往下一沉,仍然極力保持鎮靜地說:“一部車子算得了什麽,丘經理絕不會要你賠的!”


    鄭傑笑笑說:“真要賠的話,相信我們還不致於賠不起。可是,幾條人命我們就賠不起了呀!”


    湯太太驚問:“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鄭傑一骨碌坐了起來,冷聲說:“湯太太,不必太緊張,湯小姐並未發生意外,死的隻是幾個身份不明的家夥!”


    湯太太不知是過於吃驚,還是故意亮相,突然失神地把手一鬆,使身上圍在胸前的大浴中,不覺地掉落了下去。


    頓時,她赤裸裸地站在鄭傑麵前。


    但鄭傑對這女人充滿誘惑和魅力的肉體,卻是不屑一顧,居然視若無睹地說:“湯太太,你認為這消息該不該讓湯大爺知道?”


    湯太太似乎根本沒覺出,自己是全身一絲未掛,臉上毫無表情地木然說:“既然湯小姐沒有發生意外,就沒有告訴他的必要!”


    鄭傑不禁笑笑問:“那麽你的意思是說,雖然有人想置湯小姐於死地,而她隻要沒死成,就不值得大驚小怪啦!”


    湯太太突然把臉一沉說:“姓鄭的,我們不必兜圈子了,你究竟想打什麽主意,就痛痛快快地說明吧!”


    “好吧!”鄭傑這才冷冷地說:“關於這件事的發生,我們彼此心裏都有數,不必多費口舌。我現在隻要湯太太回答一個問題,出這主意的是你?還是丘經理?”


    湯太太故作茫然地問:“你說的是什麽主意?”


    鄭傑冷笑說:“湯太太如果真不清楚的話,那麽我就再浪費口舌吧!我們接受了你的條件,開了丘經理借給我們的車子,就直接去找湯小姐。而當我們一離開夜總會,我發現了被人跟蹤,當時我們以為是奉你之命去監視,怕我們不去找湯小姐的。可是等我們說服了湯小姐,帶著她離開馬尼拉,打算開往拉蒙灣的途中,那些家夥仍然在尾隨,並且突然加足了馬力猛追,使我們不得不開快車,幸虧我們及時發覺引擎蓋旁的氣窗在冒煙,趕緊停車跳下了車,就在那一瞬之間,發生了爆炸。而且追蹤的家夥也停車下來,以亂槍向我們射擊,結果我們的命大,不但死裏逃生,還解決了他們幾個。現在我不管那些家夥是誰派去下手的,而爆炸卻是由於丘經理那輛車子引擎箱裏,預先置有特製的炸彈,引擎一發熱就自動引發爆炸,顯然是想把我們一起炸死。車子是丘經理借給我們的,而條件卻是湯太太提的,所以我不知道這筆爛賬究竟應該找你們哪一位算?”


    湯太太麵帶寒霜地說:“既然你知道該找誰算賬,那為什麽不去找丘經理,卻找上了我?”


    鄭傑沉聲說:“其實這沒什麽分別,找你和找他都是一樣,反正冤有頭債有主,這筆賬該記在誰的頭上,我們就會找誰算的,絕不牽連無辜!”


    “如果是我呢?”湯太太忽然笑問。


    鄭傑直截了當地說:“那你就得自食其果!”


    湯太太有恃無恐地說:“但你別忘了,那位伍小姐還在我們手裏!”


    “那不成問題!”鄭傑說:“姓丘的靠山是你,他隻要失去了依持,就得乖乖地把伍小姐交出來!”


    湯太太暗自一驚,色厲俱厲地問:“現在你打算把我怎麽樣?”


    鄭傑笑笑說:“你放心,我絕不會像你那麽心狠手辣,隨便殺人的。現在讓我告訴你吧,湯小姐就在隔壁房間裏,隻要我一聲招呼,她就立刻到樓下去通知湯大爺,讓他來看看這個場麵。結果是怎麽回事,相信不需要我說你也明白了。”


    湯太太不禁怒形於色說:“哼!我早就料到是那鬼丫頭帶你闖進來的,可是我不相信,你會自己也陪著我倒媚?”


    鄭傑哈哈一笑說:“這就不用你操心了,因為臨時找不到‘男主角’,所以隻好由我‘客串’一下。隻要讓湯大爺親眼看到我在你房間裏,我的任務就完成了。但我絕不會被抓住,到時候我自然能脫得了身的……”


    不料他的話猶未了,湯太太竟然出其不意地向他撲去,使他冷不提防,被撲倒了下去。


    這女人真夠厲害的,全身撲壓在鄭傑身上,就將他緊緊抱住不放,並且毫無顧忌地說:“你想脫身可沒有那麽容易,現在你讓那鬼丫頭去叫老家夥來吧,給他看看我的這個帥哥!”


    鄭傑倒沒有想到她會有這一著,實在大出意料之外,其實她是突然把心一橫,才使出了這個铩手鐧的。


    因為湯宏濤患有心髒病和血壓高,絕對受不得刺激,如果真看見這個場麵,不把他氣得腦出血,當場一命嗚呼才怪呢!


    而這巨宅上上下下的人,又全是她的心腹,湯大爺一翹辮子,他們還不更對她效忠?


    到時候保鏢們一趕到,對鄭傑和湯美蘭還有什麽問題,所以她才在情急之下,突然使出了這一手!


    “你……”鄭傑被她緊緊抱住,一時反而不知所措起來。


    湯太太卻放蕩地笑著說:“你不是要客串‘男主角’?現在你正好有機會表演呀,不妨把躲在隔壁房間的鬼丫頭叫過來,讓她欣賞欣賞,也見習見習!”


    鄭傑不禁情急起來,雙臂一張,突然抱住了她的身體一翻,使她被從身上翻壓下去,反而被他按住了。


    可是,她的雙手卻仍然緊緊抱住不放!


    這一來,便成了鄭傑側身壓住了她,兩個人緊緊擁抱在一起。


    “湯太太!”鄭傑怒問:“你難道真不在乎?”


    湯太太吃吃地笑著說:“我有什麽好在乎的?反正我就是這麽個女人,跟老丘的事誰都知道,連老家夥也早就看出來了。可惜他自己心有餘而力不足,總不能強迫我守活寡呀!所以你這一招用錯了,根本嚇唬不了我!”


    鄭傑不屑地冷笑說:“你簡直真是不……”


    “不要臉對嗎?”湯太太毫不在乎他說:“那麽我問你,你們男人可以在外麵花天酒地,拈花惹草,任意玩弄女人,還要自命風流,那就是應該的?”


    鄭傑忿聲說:“我不跟你扯這些!……”


    “那麽我們就扯別的吧!”湯太太說:“現在我可以老實告訴你,丘經理車上預置炸彈的事,如果不是你剛才說出來,我根本一點都不知道!”


    “哦?”鄭傑詫異地問:“這麽說是姓丘的想置我們於死地,與你無關?”


    湯太太表情逼真地說:“他又沒死,我們可以當麵對質!”


    鄭傑遂說:“好在我們也沒死成,現在就暫時拋開這個不談,請你把伍小姐交出來,你同不同意?”


    湯太太故意說:“我同意也沒用,人在丘經理的手裏!”


    “你可以命令他把人交出來!”鄭傑說。


    湯太太斷然拒絕說:“絕對辦不到!”


    “為什麽?”鄭傑怒問。


    湯太太回答說:“事實擺在眼前,現在事情已經鬧開了,我們彼此就是敵對的立場。如果伍小姐不在我手裏,你們就沒有顧忌,可以任意跟我們作對……”


    鄭傑怒形於色說:“是那是打算永遠不放她?”


    湯太太笑笑說:“那倒不見得,假使你們在這兩天之內能安分些,不存心找我們的麻煩,我不但保證放她,而且還負責安排一個賭局。作為接待‘金鼠隊’的節目之一,到時候由伍小姐上陣一顯身手!”


    “換句話說,必須等‘金鼠隊’來了以後,你們才放出伍小姐?”鄭傑問。


    湯太太“嗯”了一聲說:“不過這賭局要安排在最後,也就是‘金鼠隊’臨去之前,以免在他們停留馬尼拉的期間,發生不愉快的事件,使我們這地主的一番盛情付諸東流!”


    鄭傑不屑地說:“湯太太的手段我們已經領教過了,我怎麽知道你是不是用的緩兵之計,現在跟我說的這麽好聽,然後卻重施故伎,再來一次像今晚的陰謀詭計?”


    湯太太悻然說:“你既不相信,我也沒辦法……”


    鄭傑冷笑一聲說:“我倒有更好的辦法!”


    說完,突然被她身體壓著的雙手,出其不意地勒住了她的脖子,緊緊一勒,頓使她幾乎透不過氣來!


    “你,你要幹嘛?……”湯太太驚問。


    鄭傑沉聲說:“臉你可以不要,但我相信命總要的。所以你最好說出把伍小姐藏在了哪裏,否則可別怪我心狠手辣,要向你下毒手了。”


    湯太太的嘴剛一張,正要大聲呼救,鄭傑急將雙手一用勁,警告說:“你隻要敢出聲,我就立刻勒死你!”


    湯太太果然不敢呼救了,情急地說:“伍小姐是丘經理藏的,我,我不清楚呀!……”


    鄭傑的手下又一緊,嘿然冷笑說:“這樣你就會清楚啦!”


    湯太太已被勒得直翻白眼,舌頭漸向外吐,喉嚨裏直“咯咯”地一陣響聲……


    “說不說?”鄭傑逼問。


    “說……說……說……”湯太太在生死關頭,終於無可奈何他說:“伍小姐不在夜總會裏,丘經理把她藏到了帕錫河口,‘聖地亞哥堡’的舊堡裏,派了人在那裏看守著……”


    “是真的嗎?”鄭傑問。


    湯太太回答說:“你可以去問丘經理,看他說的是不是同一個地方,就知道我是不是說謊了……”


    鄭傑再追問:“那裏有多少人在看守伍小姐?”


    “大概四五個人……”湯太太隨口說出數目。


    鄭傑這才放開手說:“好!我姑且相信你說的是真話,但如果等我發覺你的話不實,那就不會輕易放過你了!”


    湯太太等他一放手,就突然大叫:“救……”


    但才一出聲,已被鄭傑出手如電地,揮起一拳,重重在擊在她臉上。


    他的出手相當重,連一個壯漢也經不起一擊,湯太太哪能承受得住,哼都沒哼出聲,就被他一拳擊昏了。


    房間開處,走進了白莎麗和湯美蘭,她們不好意思走進來,站在房門口,一看床上的場麵,已不禁麵紅耳赤起來。


    畢竟白莎麗的作風大膽,她輕聲急問:“鄭傑,你認為她說的是真的嗎?”


    鄭傑尚未及表示,床頭櫃上的電話鈴突然響了,他們不由地一怔,相顧愕然!


    他急向白莎麗一施眼色,這個頗有模仿別人口音天才的女郎,便立刻走過去抓起電話,應了聲:“喂!”她是模仿湯太太的口音。


    對方果然不疑有他,急說:“我是子佩!你剛走不久,警方就趕來了大批人馬,那些家夥一看苗頭不對,就一哄而散了。場子裏倒沒什麽太大的損失,隻是被警方問了半天,好在被我應付過去啦!現在你能不能出來?”


    “還有事嗎?”白莎麗故意問。


    丘子佩鄭重說:“當然有事,剛才老魏在外麵打了電話回來,說是我們的計劃已經完全失敗。不但沒有把他們炸死,反而被那小子幹掉了我們三個人,隻有老魏一個死裏逃生!”


    “哦?”白莎麗故意吃驚地問:“那怎麽辦?”


    丘子佩沮然問:“所以我要你出來一下,現在事情更麻煩了,我們必須從長計議,好好商量出個對策來……”


    白莎麗靈機一動說:“好吧!不過在夜總會裏不方便,你在半個小時之內,在羅哈斯大道的路口等著,我開車來接你!”


    對方剛說了聲:“好!……”她已將電話掛斷了。


    白莎麗遂向鄭傑說:“這是個機會,我們把姓丘的製住,逼他帶路,就不怕救不出伍月香啦!”


    鄭傑點了點頭,表示這主意不錯,當即跟她們一起出房,來到隔壁的房間,把脫下的那一些衣服匆匆穿上。


    湯美蘭是識途老馬,由她帶路,仍從最後麵的那個房間窗口翻出,利用附著外牆的水管滑下去。


    黑暗中突然跑出兩條巨大的狼犬,但被湯美蘭在頭上輕撫幾下,便搖頭擺尾起來。


    於是,他們以最近的距離到達圍牆角下,攀上牆邊的大樹,終於越牆而出,神不知鬼不覺的悄然離去。


    不遠處的黑暗中,停置著馮阿姨的那輛轎車,他們立即登車趕往羅哈斯大道。


    到了路口,先把鄭傑放下,她們再將車開走,停在了距離不遠的街邊。


    果然在半小時之內,一輛“的士”駛至了羅哈斯大道的路口,丘子佩付了車資,立即下車走向街邊,掩在黑暗處四下張望。


    突然一支槍抵在了他背後,發出聲冷哼:“別動!”


    丘子佩大吃一驚,剛把雙手舉起,一輛轎車已風馳電掣而至,停在了他身旁。


    車門一開,鄭傑便推他上了車,使他坐在後座裏,緊跟了上去。


    白莎麗擔任駕駛,等他們一上車,就立即把車開走。


    丘子佩定神看時,才發覺身旁以槍製住他的是鄭傑,而後座的卻是白莎麗和湯美蘭。


    這三個人,也就是他認為必死無疑,而結果卻被死裏逃生的!


    丘子佩這一驚非同小可,情急之下,奮不顧身就想開了車門跳車。


    但鄭傑的行動比他更快,一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臂,同時以槍抵著他的腰際說:


    “丘經理,請你最好安分些!”


    “你,你們要幹嘛?……”丘子佩的聲音都發抖了。


    鄭傑冷聲說:“不幹嘛,隻要丘經理帶路,陪我們到‘聖地亞哥堡’去接伍小姐!”


    “你們怎麽知道她在那裏的?”丘子佩驚詫地問。


    鄭傑一聽他的口氣,心知湯太太並沒有說謊,於是笑笑說:“我們知道的事情還多著呢!”


    丘子佩暗吃一驚,忙不迭說:“鄭兄,請聽我解釋,關於今晚的事……”


    鄭傑突然怒聲說:“不必費口舌,等我們接回了伍小姐再說!”


    這一聲厲喝,嚇得丘子佩魂不附體,隻好噤若寒蟬起來。


    於是,車上沉默下來,各人均一言不發,由白莎麗開著車飛馳……


    一陣疾馳,終於來到了帕錫河口,白莎麗將車停在了那陰森森的舊堡前。


    這座古堡昔日是為防守馬尼拉而構築的,後來變成西班牙人的軍事重地,在菲人革命時期,又曾用作囚犯的集中營。


    美國占領菲島後,把它改為軍國司令部,到了日本占領期間,這裏是刑訊室及地牢,一度又成為殘暴和壓迫的恐怖地方。


    如今這古堡已形同廢墟,但卻經常被不法之徒,利用它的隱蔽,在這裏為非作歹,不幹好事!


    丘子佩被迫隻好帶路,領他們進入堡內,但卻未見把風的人影。


    突然,湯美蘭一聲驚叫,使得他們頓時大吃一驚,停下來一看,隻見她所指的亂草叢中,竟然橫著兩具屍體。


    丘子佩立即認出,吃驚地說:“這是我派在這裏的人呀!”


    鄭傑情知有異,急問:“伍小姐藏在哪裏?”


    丘子佩也已覺出情形不妙,立即在前麵帶路,急急奔向堡內的地牢。


    剛到門外,便見又是三具屍體躺著,而那腐鏽的鐵門已大開!


    “老黃!小葉!……”丘子佩連叫了兩個手下的名字,都是沒有回應,不禁大驚說:“糟了!這裏一定出了事!”


    他們都沒有帶手電筒,鄭傑隻好趕緊找了把枯草,拿出打火機來點上,臨時當作了火把。


    推著丘子佩進去一看,早已不見伍月香的人影,而地上竟然又是兩具血淋淋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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