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女郎驚呼一聲,急以雙手捧住了臉,同時把頭扭轉開去,回避著不讓鄭傑看到。


    但鄭傑並不急於看她的臉,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動作,伸手一把抓住了她的長發。


    他以為隻要把這女郎的長發扯下,使她原形暴露地露出光頭,一切就揭穿,不必浪費口舌了。


    誰知用勁一扯,長發並未扯下,竟使那女郎痛得“哎喲!……”怪叫起來。


    這一來,倒是鄭傑大力意外了,她既不是特別行動組的女槍手,那又是什麽人呢?


    難道她真是龐萬通派來救出他的?……


    這似乎也有可能,因為龐萬通送他到島上來,本來就是另有目的,打算發筆橫財的!


    鄭傑在這一刹那間,也感到莫名其妙起來了,就在這時候,突然聽得林內人聲雜亂,仿佛正由四麵八方搜索過來,並且越來越近……


    鄭傑暗吃一驚,急以鐵鏈圍勒住那女郎的脖子,厲聲喝問:“你究竟在打什麽歪主意?”


    那女郎被他勒得幾乎透不過氣來,但她仍然堅持說:“我,我是龐老板……”


    “說不說實話?”鄭傑把鐵鏈一緊。


    那女郎連聲嗆咳,啞聲嚷著:“我說的是實話呀!……”


    鄭傑聽出人聲已包圍過來,情急之下,不禁勃然大怒說:“你再不說,隻要發現第一個人走近,我就先要你的命!”


    那女郎實在挺不住了,終於說:“是,是金組長叫我……”


    她的話猶未了,已聽得有人大叫:“那小子在那裏!”


    鄭傑心知被發現,再也顧不得逼問那女郎了,急將鐵鏈從她頸部收回,推開她就轉身往回奪路逃走。


    就在同時,“砰砰砰”地一連幾槍射來,他雖已連蹦帶跳地逃開,那女郎卻避之不及,竟被亂槍擊中。


    “啊!……”她痛呼一聲,急叫:“金組長,是我!別開槍……”


    但搜索近來的十幾名大漢根本充耳不聞,居然把她也當作了射擊的目標,一陣亂槍射來,隻聽得她又發生聲慘叫:“啊!……”還沒逃出兩步,就已倒在了亂草叢中。


    十幾名大漢哪管她死活,繼續向鄭傑追擊,一時槍聲大作,震撼了整個林內。


    鄭傑手裏雖有支奪自那女郎的短槍,但他帶著手銬腳鐐,行動已感到不便,哪還能向他們還擊?並且向他追擊的大漢,竟有十幾個之多,憑他一支手槍是絕對無法應付的!


    他現在已完全明白,那女郎可能也是來這裏避風頭的,大概是被金禿子威逼利誘,強迫她假冒是龐萬通的人,故意去把鄭傑救出來。


    這樣一來,無論鄭傑是替黃雄報仇,或者是龐萬通派來另有圖謀的,他既逃出地牢,金禿子就可以名正言順地,把他格殺勿論了!


    金禿子是負責全島安全的,既然冷豔霜同意讓他們雙方公開決鬥,以決定強存弱亡,他就不能擅自把鄭傑置於死地。


    但這家夥當時是在被激怒之下,斷然提出決鬥的,事後一想,卻又覺得犯不著意氣用事,冒險拿自己的生命孤注一擲,所以想出了這條毒計。


    隻要鄭傑逃出地牢,就成了“逃犯”,人人都可以格殺勿論!


    事後冷豔霜追究起來,難道還能怪他處置不當不成?


    何況他早已決定了殺人滅口,把鄭傑和那女郎一齊擊斃,使他們死無對證!


    鄭傑從一開始就識破這是個詭計,認為龐萬通絕不可能私下派人來把他救出,尤其“地牢”的防範極嚴,怎麽會讓那女郎單槍匹馬地闖進去?


    從那蒙麵女郎的一身打扮,使他以為她是特別行動組的女槍手,奉了島主的命令故意把他救出,目的在誘使他跟潛伏在島上的其他人取得聯係,以便一網打盡。


    那樣一來,非但除掉了心腹大患,連龐萬通也無法抵賴了!


    及至那女郎被迫說出金禿子,鄭傑才完全明白,想到了這是那禿子瞞著冷豔霜,企圖誘殺他的一條毒計。


    現在他自然不能再逃回地牢去,而那些大漢又在追殺不舍,在這荊棘遍布,亂草漫生的密林裏,躲避亂槍的射擊已很困難,何況還戴著手銬腳鐐。


    尤其腳鐐上連著的鐵鏈,隻有一尺多長,使他的腳步根本跨不開,行走己很吃力,要想大步奔逃是絕對辦不到的。


    他為了加快速度,隻好連蹦帶跳,一連幾次幾乎被絆得摔倒。


    追殺而來的大漢們,對這林內的情形很熟悉,他們一看鄭傑逃走的路徑,就知道他企圖逃向原路。於是立即散開,采取了包抄的形勢,阻斷他的退路。


    鄭傑退路被阻,頓使他被包圍住了,仿佛是一頭被獵犬圍獵的困獸。不禁大吃一驚,情急之下,隻好決定開槍還擊,打算衝殺出一條血路,奮身突圍而出。


    誰知正當兩名大漢迎麵撲近,迫使他舉槍射擊時,連連扣動兩下扳機,竟然撞的是空膛,他這才驚覺槍裏根本沒有子彈!


    這一驚非同小可,眼看兩個大漢已舉槍發射,他隻得急將全身撲向亂草叢中。


    一連幾槍射來,雖未將他擊中,但其他的人已趕到了,團團地將那一片草叢包圍住了。


    十幾支槍口一齊對著草叢,一名大漢振聲說:“咱們來個瞎貓抓死老鼠吧,看誰射中目標!”


    狂笑聲中,十幾名大漢均舉槍發射,朝著高及腹部的亂草叢中亂槍射擊,一時槍聲大作,此起彼落,仿佛在鬧著玩似的。


    這時大家雖未找出目標,但鄭傑既已撲進這片草叢,被他們包圍住了,就是插了翅膀也飛不掉的。


    他已形同甕中之鱉,在他們的亂槍射擊之下,躲無可躲,避無可避,隻要被一顆子彈碰上,那就必然一命嗚呼!


    就在這生死關頭的千鈞一發之際,突聽得這十幾名大漢包圍的外圈,接連鳴起兩聲槍響,隨即一聲嬌喝:“停火!”


    大漢們正射得起勁,忽聽這一聲嬌喝,隻好紛紛停火,隻見他們的外圍,已被二三十名黑衣女郎包圍!


    喝阻的那女郎立即上前,振聲宣布:“島主有令,把那小子要抓活的回去!”


    一名大漢回答說:“抱歉,你們來遲了一步,我可不敢保證那小子是死是活……”


    他的話猶未了,突見一名大漢指著叢裏大叫:“大概沒死,草裏還在動呢!”


    那女郎急向草叢裏一看,果見其中似有人在爬動,於是向那大漢說:“那小子無論死活,都交給我們了,你們走吧!”


    這女郎叫陳莉莉,等於是島主的“禦林軍”頭目,指揮所有特別行動組的女槍手。職位雖不及金禿子,但卻是冷豔霜最親信的心腹,全島幾乎沒有人敢不買她的賬。


    她既是奉了島主之命趕來,而金禿子又不在場,這些大漢誰敢得罪這位姑奶奶。


    於是,他們無可奈何,隻好把包圍著這片草叢的人馬全部撤走,一個個垂頭喪氣而去。


    陳莉莉等他們一撤走,立即向草叢裏大聲說:“姓鄭的,我們是奉島主之命來找你回去的,如果你沒有死,就自己出來,我們保證絕不為難你!”


    鄭傑似己明白這些女槍手的來意,雖然是奉命來抓他的,但至少絕不會私下置他於死地。同時,要不是這批女郎及時趕來阻止,剛才他可能早已死在亂槍之下了。


    現在逃是絕對逃不走的,於是他索性從草叢中站了起來,走出來昂然說:“好!我跟你們去見島主!”


    女槍手們立即一擁而上,把他那支空槍奪下,前呼後擁地押了就走。


    她們沒有走鄭傑逃出的原路,而是循一條小徑出林,到了林外,始發覺就在那山下的隧道附近。


    鄭傑終於恍然大悟,怪不得帶他逃出的女郎,領著他朝這個方向走。當時要不是他起疑,突然製住那女郎逼問她的身份,隻要一出林外,那就成了那些大漢的活靶,連避都無處可避啦!


    上了直達林內廣場的土路,隻見四輛吉普車停在那裏,雖然進入叢林己相去不遠,她們仍然把鄭傑押上車,浩浩蕩蕩地一直駛進林內。


    這時槍聲早已驚動了整個林內,尤其當那批大漢撤回去時,更引起了一陣騷動。使男男女女的亡命之徒,紛紛站出來察看究竟了。


    女槍手二三十人,一齊擠在四輛吉普車上,鄭傑是被押在第二輛的後座,左右逢源,仿佛是置身在肉陣之中。


    她們比那些大漢後出林,但以車代步較快,反而超過了他們,搶先一步到達叢林裏那座最大的建築前。


    鄭傑一來就接二連三的鬧事,在這裏已成了“風頭人物”,而他也希望借此機會出風頭,鬧得天翻地覆。假使這樣還不能把白振飛等人引出來,那就足以證明他們根本不在這個島上了。


    車一停在門前,鄭傑突然在車上站起,雙手抱拳向附近那些數以百計,男男女女看熱鬧的亡命之徒打起招呼來。簡直就像從太空回來的英雄,在向歡迎的人群答謝似的。


    看熱鬧的男女們,都是些惟恐天下不亂的家夥,見狀立即起哄地爆出了一陣歡呼,表示對這不怕事的“英雄”喝彩!


    陳莉莉首先跳下車,一聲令下,吩咐一二十名女郎,把企圖湧近的人潮驅散。然後帶了其他的人,押著鄭傑匆匆進入那座最大的建築物。


    冷豔霜早已“升堂”,她仍然是那身打扮,大咧咧地坐在那張金橘色的沙發上,這是島主的寶座。


    她的神情似乎很冷靜,但兩眼之中卻射出一種駭人的光芒,仿佛隱藏著一股殺機,又像是燃燒的欲火,總之,這種冷峻凜然的眼光,令人不寒而栗,不敢對她正視!


    這時隻有她一個人坐在寶座上,兩旁分立著八名女槍手,宋菲菲和金禿子兩員大將都不在場。


    鄭傑暗中估計了一下,去林中找到他的女郎就有二三十之眾,加上這隨侍在側的八個。就算其他地方的沒有了,這特別行動組的女槍手,人數起碼也在四十左右,足見這位島主的實力雄厚了。


    她有這幾十個心腹死黨,誰要心懷異誌,打算從她手裏奪取這個島的霸權,那可真不簡單,談何容易哦!


    陳莉莉一進來,就立即走上前去,畢恭畢敬地站在她身旁,彎下腰在她耳邊輕聲報告了一遍。


    她的話還沒說完,冷豔霜已怒形於色地喝問:“金組長人呢?”


    “他沒在場,我們趕去的時候,安全組的人正在以亂槍射擊……”陳莉莉回答。


    冷豔霜怒哼一聲,突向鄭傑冷冷地說:“你的本事倒真不小,居然能逃出了地牢!”


    鄭傑處之泰然地說:“我可沒打算逃,否則就不必來這個島上了!”


    冷豔霜不由地怒問:“你既沒打算逃,為什麽會逃出了地牢,在林子裏幾乎被安全組的人圍殺!”


    鄭傑忿聲回答:“這是個陷阱!”


    “陷阱?”冷豔霜詫異地問。


    鄭傑冷笑一聲,不屑地說:“因為金禿子雖接受了我的挑戰,但他毫無把握能穩操勝券,所以故意派人把我弄出地牢,好使他有個殺我的借口!”


    冷豔霜追問:“你既知道是陷阱,為什麽還往下跳?”


    鄭傑坦然說:“本來我以為那女人是島主的手下,大概是奉命去試探我,或者另有其他的目的,所以我才跟她出去,決心看看你們究竟想玩什麽花樣。可是等我剛一發覺判斷錯誤,知道她不是島主派去的,金禿子的人已包圍上來了……”


    “你又怎能斷定她是金組長派去的?”冷豔霜問。


    鄭傑肯定地說:“她自己親口承認的,並且事實擺在眼前,金禿子的手下早已守在那裏,等著向我下手的,這還不足說明一切?”


    冷豔霜嘿然冷笑一聲說:“救你出去的女人已經死了,現在已死無對證,所以你就趁機反咬金組長一口?”


    鄭傑斷然指出:“那是金禿子殺她滅口的!”


    冷豔霜霍地臉色一變,厲斥說:“哼!你倒真會自圓其說,也太自作聰明!但你知不知道,我怎麽會派人及時趕去的?”


    鄭傑被問得一怔,呐呐地說:“這,這是因為槍聲……”


    冷豔霜冷冷地一哼說:“真聰明!要是真等聽到槍聲再趕去,恐怕你早已死在亂槍之下啦!”


    鄭傑又是一怔,不禁詫然問:“難道島主事先就……”


    冷豔霜沉聲說:“老實告訴你吧,這個陷阱並不是金組長安排的,而是我!”


    “你?……”鄭傑大出意料之外,又驚又怒地問:“為什麽?”


    冷豔霜回答說:“隻有用這個方法,才能知道誰對你最關心,而我就可以找出跟你一鼻孔出氣的人來了!”


    鄭傑茫然不解地說:“島主的意思我還聽不懂……”


    冷豔霜自鳴得意地說:“讓我告訴你吧,這個主意實際上是我出的,授意金組長去依計而行。首先讓他去找來那個姓吳的女人,吩咐去救出你,帶到林子去,以後的情形你已親身經曆,不必要我說了。但你卻不知道,金組長在采取行動以前,已故意泄露了風聲,使人知道他在設計造成殺你的借口。這樣一來,你們一起的人豈不著急,為你的生命擔心?因此,關心你生命的人,就勢必盡一切可能,設法使你不致送命。而我隻要等著誰出麵,或者暗中阻止你逃出地牢,我就知道誰是你一夥的啦!”


    “誰會關心我的生命?”鄭傑力持鎮定地問。


    冷豔霜哈哈一笑說:“當然有人!就在金組長的人一出發時,就有人跑來向我告密了,你大概可以猜出是什麽人了吧?”


    鄭傑茫然搖搖頭,急問:“是誰?”他一時實在想不出,有什麽人會不顧一切,挺身出來向這女人告密。


    冷豔霜不由地怒問:“你是真猜不出,還是故意裝蒜?”


    鄭傑悻然回答:“我可沒有島主那麽聰明,否則也不必中了這個詭計!”


    冷豔霜勃然大怒說:“好!我就讓你們見見麵,你總不會說不認識吧!”


    於是,她一聲令下,從裏麵的臥房裏,便由兩名女槍手推出一個全身衣不蔽體,遍體鱗傷的女郎來,赫然竟是“逍遙宮”的沙玫!


    冷豔霜嘿然冷笑說:“我也沒想到是她呢!不過,今天你一來就為她鬧事,不惜違反島上的規定,跟那姓邱的家夥大打出手,當時我就覺得有些奇怪。假使你跟她沒有特別的‘交情’,又何必為她強行出頭?結果我的判斷也錯了,直到她親自出麵來告密,我才把事情弄明白,原來你們是故意為她鬧事,以便在今晚決鬥時,把我們的注意力分散,打算趁機發動的啊!”


    “發動什麽?”鄭傑詫然問。


    冷豔霜直截了當地指出:“你們企圖從我手裏奪取這個島!”


    鄭傑強自一笑說:“就憑我們兩個人?哈!島主未免太抬舉我們了,如果這個島能被一兩個人所奪取,實在……”


    “當然!”冷豔霜說:“憑你們這兩個人,就是三頭六臂的角色,也成不了氣候!但我早已知道,龐萬通處心積慮地,企圖奪取這個島的野心已不止一朝一日了。他陸續送來的人之中,就有不少是派來臥底的,一旦時機成熟,發動起來就可以裏應外合。說不定還有那些玩命的被他收買了,到時候再替他賣命,你們豈不是就人多勢眾了?”


    鄭傑輕描淡寫地說:“那還不簡單,島主既已料到會有這一天,何不在事情發生之前,來個先發製人,把潛伏在島上臥底的人一網打盡?”


    “這倒不用你操心,”冷豔霜有恃無恐地說:“現在我隻要找出了你們這幾個重要的人物來,就不必打草驚蛇了。反正龐萬通已得到通知,大概很快就會趕來,到時候你們才知道我的厲害!”


    鄭傑這時根本無從分辯,縱然矢口否認,自己與龐萬通毫無關係,這女人也決不會相信。何況他來這島上,確實是另有目的的,隻是並非參與了奪取這個島的計劃罷了。


    因此他索性處之泰然地說:“現在島主打算把我怎麽樣?”


    冷豔霜向沙玫一指說:“你可以看看她,她就是個榜樣,吃過了苦頭,才招出了幾個人來。我對你不希望用同樣的方法,如果你是聰明的話,隻要把你所知道的人說出來,說不定我還會讓你過過組長的痛呢!”


    “哦?”鄭傑故意問:“島主是打算讓我取代金禿子的職位?”


    冷豔霜笑笑說:“那倒不必,他仍然負責安全組,如果你自信能勝任特別行動組,我也可以輕鬆輕鬆啦!”


    特別行動組全是年輕女郎,能幹上這個組長,確實是個好差事!近水樓台先得月,成天被幾十個女郎包圍,由他發號施令,那豈不是豔福無窮,不亦樂乎。


    但鄭傑卻不置可否地笑問:“否則呢?”


    冷豔霜咄咄逼人地說:“我可以把你交給金組長,他那套十指齊斷的花樣,也許你願意繼續嚐試吧!”


    鄭傑暗自一驚,力持鎮定地說:“島主是否可以先告訴我,她供出的是那些人,以免我再重覆,結果說的還是那幾個……”


    冷豔霜猶豫了一下,始說:“沒關係,即使重複了,也可以證明你沒有說假話!”


    鄭傑沒想到這女人比他更聰明,無可奈何之下,忽然靈機一動說:“我所知道的,就隻有早上跟我動手的那幾個人!”


    “是住在五號的邱廣才他們?”冷豔霜問。


    鄭傑點點頭說:“就是他們幾個!”


    想不到他竟是歪打正著,跟沙玫說的完全不謀而合!


    沙玫是在毒打之下,受刑不住,忽然想起今晨的事。尤其昨夜備受邱廣才的蹂躪,所以決心趁機報複,一口咬定了住在特五區建築裏的幾個人。


    鄭傑則是一時謅不出別的名字,隻好把他們扯上,反正那幾個家夥也不是好玩意,讓他們吃些苦頭並不過分!


    冷豔霜聽他們說出的都是那幾個人,自然不是撒謊了,但她意猶未足地說:“還有其他的人呢?我相信你知道的,絕不止這幾個人吧!”


    鄭傑靈機又一動,忽說:“我所知道的,確實隻有他們幾個。不過,還有一個負責的,我還沒有跟他聯絡上的,假使把他找來一問,就可以供出全部名單了!”


    冷豔霜振奮地急問:“那負責人叫什麽名字?”


    鄭傑裝模作樣地遲疑了片刻,表情逼真地說:“島主,假使要我說出他來,因為關係重大,那等於要出賣了所有的人,使他們被一網打盡。所以我們必須先談談條件,請問島主剛才說的話算不算數?”


    冷豔霜笑了笑說:“當然算數,隻要你識時務,我絕對把特別行動組交由你負責!”


    “好吧,”鄭傑終於說:“來這裏負責策劃一切的,就是白振飛!”


    “白振飛?”冷豔霜想了又想說:“這名字我好像從來沒聽見過,他是怎麽樣的個人?”


    鄭傑回答說:“他來這裏也許用的是化名,不過我隻要見到他,就可以認出!”


    冷豔霜立即吩咐一名女郎:“快去叫宋組長查一查,有沒有個叫白振飛的!”


    “是!”那女郎應了一聲,匆匆而去。


    鄭傑故意說:“如果他用的是化名,那就查不出了,除非有照片讓我認一認……”其實他是想利用這個機會,見到白振飛本人!


    冷豔霜把眉一皺說:“我們這裏沒有每個人的照片……你說說看,他是怎樣的一個人?”


    鄭傑不便提出非認人不可的要求,隻好退而求其次,想了想說:“他的年約在四十歲以上,身材比我矮大約兩英寸,但比我胖些,體重在一百七十磅左右。最大的特征是嘴上留有兩撇紳士型的小胡子,而且非常講究衣著,成天都喜歡穿得西裝革履……”


    冷豔霜笑笑說:“來這島上的人,除了龐萬通他們之外,留在這裏的我還沒有發現有誰成天穿得西裝革履的,就是穿來了也會脫下哦!”


    鄭傑強調說:“但他嘴上留著小胡子的,總不至於來了就剃掉吧!”


    冷豔霜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但她為了維持島主的尊嚴,忙不迭強行止住了,一本正經說:“我已經叫人通知接待組查了,如果查不出有人叫白振飛的,那就是他用的化名混到這裏來了。不過我相信,隻要真有這個人在島上,我們很快的查出來!”


    “我倒有個辦法,”鄭傑趁機提議說:“假使島主不怕我逃走的話,不妨讓我到各處去撞撞看,也許他一發現我,就會主動跟我聯絡!”


    冷豔霜毫不猶豫地說:“這也是個辦法,不過我把話說在前頭,你可以自由活動,但不得擅自離這林中一步。並且有人在暗中監視你的一舉一動,隻要你再惹一點麻煩,那就是你自己找死!”


    鄭傑點點頭,遂問:“島主答應我了……”


    “那不成問題,”冷豔霜說:“隻要你說的確有其人,等把他一找到,我就宣布你的職位!”


    鄭傑忽向沙玫一指說:“她呢?”


    “她怎麽樣?”冷豔霜說。


    鄭傑笑笑說:“她也供出了那幾個人,而且是在我之先,結果我幹上了組長,她卻……島主豈不是有點厚此薄彼嗎?”


    冷豔霜不動聲色地問:“依你的意思呢?”


    鄭傑回答說:“她當然也不能弄個組長幹幹,不過,島主是否可以給我一個麵子,來個不賞也不罰……”


    “你是替她說情,希望我饒了她?”冷豔霜問。


    鄭傑正色說:“我倒不完全是這個意思,但她在這裏的時間已很久,我隻不過是昨天深夜來的,今天才露了露麵,就惹出了麻煩。所以我覺得如果恢複她的自由,說不定姓白的會先找上她,弄清楚我的情況,才敢跟我聯絡。那樣不但省了我的事,同時也給她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呀!”


    “好!”冷豔霜說:“這完全是看你的麵子,回頭我就讓她回‘逍遙宮’去,現在你可以先離開這裏了!”


    隨即一使眼色,一名女郎立即取來鑰匙,替鄭傑打開手銬和腳鐐。


    鄭傑頓時如釋重負,望了沙玫一眼,便徑自走出房去。


    出了這座最大的建築,他猶豫了一下,終於拿定主意,大搖大擺地走向這島上唯一的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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