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莎麗獨自來到了“夏威夷沙龍”,她這身大膽暴露的打扮,果然令人為之側目。


    尤其單獨來的女客,如果不是等男友,就更會受到注意。何況她一坐下,就向侍者要了杯雙倍的威士忌,顯然是心情不佳,來此借酒澆愁買醉的。


    不過今晚的情形不同,由於白振飛來過,使他們提高了警覺,不敢貿然把她看成物色的對象!


    這時李老四仍然坐在酒吧台前,裝成買醉的客人,負責監視進來的顧客。賴有才則和帶來擔任戒備的那些大漢,分布在各處。


    他們今晚可逮著了機會,因為裝扮顧客,就不能不替各人分配一位小姐。這些都是貪財好色的亡命之徒,平時這種地方根本不容他們涉足,而現在卻是完全免費招待,那還不趁機自得其樂!


    白莎麗進來之後,對她最注意的就是李老四,起初他以為這女郎大概是來等人的。可是她坐下還不到十分鍾,連向侍者要了三杯加倍的威士忌,終於使他砰然心動,躍躍欲試了。


    其實她隻喝了半杯不到,而其餘的全倒掉了,真要連喝三杯,她不醉倒才怪呢!


    當她把恃者又叫去,再要第四杯的時候,侍者便走到酒吧台前,靠近李老四身旁輕聲說:


    “那娘們又要酒啦!”


    李老四再也按捺不住了,點點頭說:


    “把酒倒好,這次讓我送去!”


    侍者不便拒絕,隻好關照配酒的女郎:


    “再來杯威士忌,加倍!”後麵他來了句洋文。


    配酒女郎把酒倒好,李老四便端著酒杯,走到了白莎麗的座前,放在桌上說:


    “小姐,你再喝恐怕要醉了吧!”


    白莎麗裝作醉態畢露的說:


    “笑話,再喝幾杯我也醉不了,不信你就跟我幹上幾杯。”


    李老四置之一笑,遂問:


    “你是等人嗎?”


    白莎麗連打了兩個酒嗝,才吃吃地笑著說:


    “等誰?我等的是這個!”隨即端起酒杯後,勉強喝了一大口。


    李老四見狀,以為這女郎是真醉了,便老實不客氣地在她身旁坐了下來,笑問:


    “小姐,我看你是不是有什麽心事,還是有什麽不痛快?”


    白莎麗心知魚兒已經上了鉤,趁機放蕩地笑著說:


    “今日有酒今日醉,管它什麽心事不心事,隻要能有一杯在手,那才是世界上最痛快的事啊!”


    說罷,她便舉杯一飲而盡!


    李老四剛說了聲:“小姐……”


    不料白莎麗的手一垂下,酒杯掉在地上,“碰!”地一聲跌個粉碎。而她竟輕哼了一聲,把整個上身倒在李老四的肩上,醉倒啦!


    李老四再叫了她一聲:


    “小姐!”她連應也不應。


    又輕推了她兩下,竟然動也不動,似乎已睡著了。


    李老四為了要證實她是真醉,還是假醉,竟把她的臉扳過來,捧著向她的嘴上聞了聞,果然是滿嘴的酒氣,看來確實喝了不少。


    但他意猶未足,趁機捧著她的臉就向她的唇上吻去。


    這是最好的試探方法,如果她是真醉得不省人事,自然毫無知覺,任他為所欲為,否則立刻就會反抗。


    實際上白莎麗根本沒醉,隻是剛才一杯喝的太猛,不免有點混身發熱。可是為了裝成爛醉如泥,不要說是被這家夥吻,就是再有更進一步的舉動,她也隻好逆來順受,委屈求全啦!


    李老四吻了一陣,見她毫無反應,居然色膽包天,得寸進尺地,探手向她的胸前摸索起來。


    白莎麗今晚特地穿了身袒胸露背的洋裝,領口非常低,幾乎袒露出整片的酥胸,和那兩堆肉峰的上半部。


    這身暴露的裝飾,原是故意引人注意的,想不到竟讓這家夥圖了方便,趁機大揩其油,占盡了便宜!


    李老四這可逮著了,正在上下其手,不亦樂乎之際,忽聽座旁響起了一個女人的聲音:


    “喂!你別在這裏假公濟私啦,這女人究竟是怎麽回事?”


    李老四一抬頭,發現那位薑小姐已站在麵前,隻好尷尬的停止活動,強自一笑說:


    “我,我隻不過要證實一下,她是不是真醉了啊!”


    “證實了嗎?”薑小姐問。


    李老四回答說:


    “大概是真醉了……”


    薑小姐仍下放心,躬下腰來推了推她說:


    “喂!小姐,你是不是醉了,派人送你回去好嗎?”


    白莎麗隻發出兩聲夢囈般的輕哼,仍然毫無反應。


    薑小姐猶豫了一下,終於當機立斷地說:


    “這女人來得很突然,不管她是什麽來路,你把她弄到我的車上去,把她交給我好了!”


    李老四雖然滿肚子的不情願,但又無可奈何,隻好伸手從白莎麗肋下圍過去,把她挾扶起來,再以左手托住她的腿彎,便將她整個身體抱起了。


    薑小姐立即在前麵領路,走向沙龍的後麵,出了後門,那裏經常停置著兩部轎車,是專供臨時派用場的。


    她非常謹慎,要李老四把白莎麗放在後座,再回到沙龍裏去,取了個小藥瓶出來,把瓶蓋打開,將裏麵的液體倒些在手帕上,蓋掩在白莎麗的口鼻之間。


    原來瓶裏的是“哥羅方”,惟恐白莎麗在途中醒過來,所以必須采取預防措施,足見這女人非常的小心,絕不稍有疏忽。


    這一來,白莎麗沒有醉倒,卻真被“哥羅方”迷昏啦!


    於是,薑小姐把沙龍裏的事交代一番,便親自駕車,載著失去知覺的白莎麗離去……


    不知經過了多久,當白莎麗被一股強烈的“阿摩尼亞”藥味刺激醒來時,張眼一看,發覺已置身在一個陰森森的藍色燈光的小房間裏。


    這房間的麵積不大,而且沒有任何家俱,地板則鋪著深紅色,與房間同樣大小的整塊地氈。


    房裏有四隻古銅色的鼎型香爐,裏麵燒的是檀香,以致輕煙繚繞,滿室異香撲鼻,沁人心脾。


    白莎麗就平躺在地氈上,而身邊卻有兩個女人,像日本婦女似地跪坐著。一個手持裝“阿摩尼亞”的小瓶,一個手裏捧了個精致的小玻璃盒,裏麵盛滿了濃濃的紅色液體。像血,又像葡萄酒,但不知究竟是什麽。


    跪在她身邊的這兩個女人,打扮卻非常特別,她們整個的頭部,用一個像大紙袋的黑布罩罩住,僅露出兩個眼睛,完全像美國“三k黨”的模樣,但全身竟赤裸裸的,一絲不掛!


    這就是‘靈魂教’的教友?……


    念猶未了,那捧著玻璃盆的女人,已向她說:


    “奉教主之命,請先喝了這個,再等候召見!”


    白莎麗一骨碌坐了起來,故作驚詫問:


    “這是什麽地方?”


    那女人冷冷地說:


    “你不必多問,教主馬上就要召見了,你先喝了這個,回頭就明白啦!”


    白莎麗望著那盆血紅的液體,怔怔地問:


    “這,這是什麽?”


    那女人回答說:


    “你放心,這絕不是毒藥,如果你一定要問,我就告訴你吧,這是‘靈魂湯’!”


    “靈魂湯……”白莎麗一聽這古怪的名稱,心知已到了靈魂教裏來,不禁暗喜不已,但她故作茫然地問:“為什麽要給我喝這個?”


    那女人居然以命令的口吻說:


    “這是規定,不喝這個就不能見教主!”


    白莎麗心知這絕不是毒藥,她們真要置她於死地,剛才趁她昏迷不醒就下手了,何必多此一舉。


    於是,猶豫之下,她終於無可奈何地,從那女人手裏接過來玻璃盆,端起來先試嚐了一口。但覺清甜芳香,略有甜酒的味道,卻比酒更濃醇,好像參有薄荷及特殊的藥物和香料,以酒配製而成。


    接著她捧起了玻璃盆,一口氣飲盡。


    濃醇的液體飲下之後,頓覺一股熱流滾滾而下,進入胃部後即散發出陣陣熱氣。由血管循環,遍及了全身,使她忽然感到了飄飄欲仙起來。


    白莎麗的外號是“迷魂娘子”,她對各種歪門邪道的迷藥配方,均有獨特的心得。所以立即知道這是一種興奮劑,足以使人意亂情迷,產生各種奇異的幻想。


    最近世界各地都在風行一時,尤其是無知的青年男女,不惜以高價爭購這種含有強烈興奮作用的“迷幻藥”。盡管醫學界公開提出警告,這種藥丸對人體有不良影響,服用後會產生“歇斯底裏”狀態的興奮,使人如癡如醉,以致身心均受到嚴重的損害。


    盡管世界各地已把它列為禁藥,警方雷厲風行地嚴加取締,依法禁止出售。但由於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再加上服用者趨之若鶩,反而造成供不應求的現象。黑市交易因為奇貨可居而價格隨時看漲,找不到門路的話,有錢還買不到呢!


    白莎麗對此道是大行家,那盆“靈魂湯”一喝下去,她就知道其中含有那種玩意的成分了。


    果然不消片刻,那紅色的液體已發生作用,使她感覺全身都在漸漸發熱,心跳的速度加快,呼吸急促,情緒突然亢奮起來。


    就在這時候,房門開處,又走進個全身赤裸,頭部罩著黑色布罩的女郎,振聲說:


    “教主召見這位小姐!”


    兩名跪坐著的女郎立即恭應一聲:


    “是!”便把白莎麗扶站起來,隨著那女郎走出房去。


    房外是條窄小的長廊,燈光和房間裏一樣,也是陰森森的藍色,使人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長廊兩邊似乎都沒有房間,一眼望去,直通到盡頭像是個古雅的圓型拱門,垂以深色絲絨幃幔,無法看到門裏的情形。


    她們一個在前,兩個在後,讓白莎麗走在中間,一直走向拱門,由那帶路的女郎先把幃幔拉開,站立一旁。


    白莎麗便成了走在最前麵,走進拱門一看,隻見這個比較寬大的房間,布置成像電影裏常見的阿拉伯後宮。而且從天花板上垂下一條條彩色繽紛的輕紗,加上四隻鼎型香爐裏燒著的檀香,使滿室輕煙繚繞,陣陣異香撲鼻,令人飄飄欲仙。


    每一隻香爐旁,跪坐著一名戴黑麵罩,而全身赤裸的女郎。在一個略呈弧型的精致矮榻上,卻側臥著一個身披粉紅輕紗,戴著金色麵罩的女人。


    她這付打扮與眾不同,並且榻旁另有兩名女郎隨侍在側,一看就知道她的身份高人一等,大概就是“靈魂教”的主持人,那位神秘的“女教主”了。


    這房間裏仍然是藍色的燈光,白莎麗被兩名女郎帶到榻前,右邊那女郎便輕推了她一下,吩咐說:


    “跪下!”


    白莎麗此時此地隻好任憑她們擺布,毫不反抗跪了下去,也像那些女郎一樣地跪坐著。


    教主仍然大剌剌地側臥在矮榻上,從麵罩的眼孔裏,射出兩道冷峻的眼光,向白莎麗凝視了片刻,始問:


    “你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嗎?”


    白莎麗搖搖頭說:


    “不知道……”


    教主又打量她一眼,說:


    “現在先要你坦白地,把你自己的一切說出來!”


    白莎麗胸有成竹地回答說:


    “我叫白莎麗,大部分的時間都住在香港,有時候也到東南亞各地去走走,那是為了生活……”


    “你是幹什麽的?”教主問。


    白莎麗呐呐地說:


    “我,我沒有固定的工作,隻是在各地混混……”


    “怎麽混?”教主毫不放鬆地追問。


    白莎麗故意遲疑了一下,才窘然說:


    “這,這很難說……”


    “我替你說吧,你是靠不同的男人生活的,換句話說,你的姿色和身體,就是你的本錢,對不對?”


    白莎麗赧然微微點了下頭,表示承認了。


    隨侍在側的一名女郎,立即彎下腰去,向教主附耳輕聲說了幾句。


    教主“嗯”了一聲說:


    “現在讓我告訴你吧,這裏是‘靈魂教’,我就是教主,你既然經常住在香港,大概總聽說過‘靈魂教’吧?”


    白莎麗故作驚詫地說:


    “這裏就是‘靈魂教’?”


    教主冷聲說:


    “不錯,剛才你醉倒在‘夏威夷沙龍’裏,由於你的賣相很好,被我們的人看中了,所以把你帶回這裏來,向我請示是否允許把你羅致在教裏。現在我先問你,如果我同意你加入,你自己願不願意?”


    白莎麗裝出困惑的表情問:


    “加入了幹什麽?”


    教主笑笑說:


    “以你的身份來說,加入‘靈魂教’是最合適不過的,一旦成為本教的一分子,不僅對你的生活和一切有了保障,還會使你有意想不到的收獲呢!”


    白莎麗趁機問:


    “你能不能告訴我,這‘靈魂教’究竟是什麽性質?”


    教主忽又冷冷地說:


    “這個你不必問,加入以後自然會明白的。總之,無論任何人加入了本教,隻會有百利而無一害,否則我們的教友就不會一天比一天增多!”


    白莎麗自然不能一口答應加入,她猶豫不決地說:


    “可是……”


    教主忽然坐了起來,咄咄逼人地說:


    “我絕不勉強你,願不願意加入由你自己決定!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很多人想加入都找不到門路,如果不是我看中了你的賣相,求我也不見得能獲準加入。同時我還說明一點,凡是被帶回來的人,假使我看不中意,在清醒以前就被送走了,絕不會讓她醒來看到這裏的情形。所以凡是被我召見的,就表示我已決定要他成為本教的教友了,否則隻有一條路,我不說你大概也會明白的。”


    白莎麗這時才發現,矮榻上這女人一坐起身來,身上披的形同虛設,根本與那些赤裸的女人不分軒輊。僅不過是披掛了那薄若蟬翼的粉紅色薄紗,點綴點綴,裝裝樣子,表示她的身份特殊罷了。


    其實呢,這片薄紗完全是透明的,什麽也遮蓋不住,全身簡直等於赤裸。


    而她這一坐起,兩腿相迭屈後的坐姿,就像模特兒擺出拍照的動人姿態,使得整個的曲線更為分明。尤其上身的各部分,充分顯示出女性的美感。


    由於她的一隻手支著矮榻,使胸部向前挺起,雙乳便更形突出,幾乎是以炫耀的姿態,把整個身體拱托得盡善盡美了。


    連白莎麗看了她這誘人的胴體,也不禁自慚形穢,認為自己跟她一比,不免相形見絀,大為遜色。如果看在男人的眼裏,豈不要神魂顛倒,意亂情迷!


    白莎麗聽她說完,已聽出這位教主的口氣,是在威脅她非加入不可,否則所謂的“隻有一條路”,顯然是要殺她滅口,以免被她泄露“靈魂教”的秘密!


    他們對這“靈魂教”的所作所為並不感興趣,也無意多管這份閑事。而是為了白振飛和白莎麗的一個龐大的計劃中,必須利用在澳門以“午夜情人”姿態出現,鬧得滿城風雨的伍月香。


    經過千方百計,才使刁鑽而自負的伍月香就範,可是在最後關頭,卻被她利用那“小霸王”彭羽逃離了澳門,使他們枉費一番心機。


    他們這對假父女自然於心不甘,連鄭傑也不服這口氣,於是追蹤到了香港。


    據白振飛的估計,伍月香偕同彭羽逃離澳門後,暫時留在香港藏匿,還不至於遠走高飛。因為那女人雖在澳門各大賭場撈了一票,但她的誌不在此,目標卻是即將乘豪華郵輪途經香港的“金鼠隊”。


    “金鼠隊”是由十二個國籍不同,而精於各種賭技的闊佬所組成,走遍世界各地,幾乎所向無敵,在賭桌上尚未遇過對手。因此伍月香不服氣,決心要跟他們一較長短,最近在澳門興風作浪,為的就是要引起他們的注意,到時候勢必由於好奇和不甘示弱,而主動地去找她挑戰。


    郵輪已在來香港的途中,不日即將抵達。伍月香自然不會錯過這大好機會,大顯一番她的身手,因此她絕不至於遠颺。


    但她擔心澳門方麵的人追來,又怕被白振飛他們找到,就必須有個地方暫時藏匿。


    在澳門白振飛向她威逼利誘時,伍月香也不甘示弱,曾無意間透露過,表示有香港的“靈魂教”為她作後盾。


    因此,白振飛認為,伍月香既來了香港,就必然藏匿在“靈魂教”裏!


    隻是這個龐大的秘密組織,一切都非常嚴密,沒有門路根本混不進去。而他們必須見到那神秘的主持人,才能設法查明伍月香的下落。


    白振飛畢竟不簡單,憑著他當年在黑社會中的關係,終於找到門路,查出了“夏威夷沙龍”是“靈魂教”的聯絡站,問清聯絡的暗語,便親自出馬了。


    可是沒想到會被李老四認出了是他,以致非但未得其門而入,反而幾乎遭了毒手!


    迫不得已之下,才隻好由白莎麗出馬,他和鄭傑則直接去找高鴻逵。


    白莎麗總算很順利,憑著她的動人姿色,終於被薑小姐看中,把她迷昏了帶到“靈魂教”裏去。


    但她孤掌難鳴,在白振飛和鄭傑未到來之前,她哪敢貿然輕舉妄動。唯有將計就計,暫且留在這裏臥底,等到他們趕來接應,才能候機采取行動配合他們。


    現在那位教主已經把話說得很明白,除非她答應加入“靈魂教”,否則隻有死路一條!


    於是,白莎麗裝出進退維穀地說:


    “我又不知道你們是幹什麽的,怎麽能糊裏糊塗地加入,能不能容我考慮考慮……”


    教主斷然說:


    “沒有什麽可考慮的,我已聲明在先,絕不勉強你。你隻要幹幹脆脆地回答我,是願意加入?或者是不願意?”


    這時那盆“靈魂湯”早已起了作用,使得白莎麗感到混身發燒,而且精神愈來愈亢奮了。幸虧她經常親自配製類似的藥物,每次必須親自服用少許,久而久之便產生了一種“抗藥性”,否則她就無法克製了。


    不過為了怕被那女人看出破綻,她不得不故作不勝藥力發作之態,裝出一付精神亢奮,情緒愈來愈激動的表情,好像逐漸進入意亂情迷的神態,故意卷起舌頭說:


    “既然你一定要我加入,我還有什麽選擇的餘地,可是……我,我好熱呀……”


    教主眼看她已有些支持不住,便向帶她來的兩名女郎吩咐:


    “你們先帶她去‘休息’一下,等我選幾位教友替她進行過入教的‘洗禮’後,再帶她出來參加今晚的聚會吧!”


    “是!”兩名女郎齊聲恭應,立即上前把白莎麗扶起,帶進了裏麵一道門裏去。


    白莎麗暗中已注意到,這房間除了進來的圓型拱門之外,後麵尚有兩道小門,她是被兩名女郎帶向了右邊的門去。而當她們走近門口時,那位教主已從矮榻上移身下來,由那幾位女郎起身前呼後擁地,從左邊的那道小門走了出去。


    她被帶進右邊的門裏,隻見這是個小房間,鋪著深紅色的厚地氈,也沒有家俱,僅置有一個像雙人席夢思床似的矮榻。形式跟剛才那位教主臥在上麵的差不多,但卻寬上一倍,並且榻上鋪著粉紅色的床單,和兩隻繡花緞麵的大枕頭。


    最顯著的是燈光,這房間裏不再是那種陰森森的藍色,而是富有浪漫情調的粉紅色。


    白莎麗一看這種情形,心裏已然有數,但她不動聲色,故作茫然地問:


    “我在這裏休息?”


    兩名女郎沒有回答,彼此暗示了一下,一個便徑自走出房去。


    留下一名女郎遂說:


    “讓我替你把衣服脫了吧!”


    “幹嘛?”白莎麗驚詫地問:“我也要像你們一樣?”


    那女郎點了點頭,不由分說地就上前動手,要把她的衣服脫下來。


    白莎麗情急之下,突然出其不意,一把抓住對方的手臂。猛可一扭,將她整條手臂轉向了背後,同時用手勒住那女郎的頸子。


    “啊!……”那女郎猝不及防,被她勒得幾乎憋住氣去。


    白莎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出手如電地製住了那女郎,立即冷聲喝問:


    “快說,你們把我帶進這個房間,打算怎麽樣?”


    那女郎被勒得已發不出聲,等她把手臂稍鬆,才鬆了口氣。但又被她將反扭的手臂向上一提,痛得隻好回答說:


    “我說,我說,這是按照我們的‘教規’,凡是新加入的人,都必須接受入教的‘洗禮’……”


    “什麽叫‘洗禮’?”白莎麗逼問。


    那女郎被她製住了,無法掙脫,隻得照直說:


    “是,是要把你的衣服脫掉,讓你躺在這矮榻上,由教主親自選派幾個男教友來……”


    不等她說完,白莎麗已明白了,不由地冷哼一聲說:


    “原來是這麽回事,剛才你們給我喝的那玩意,又是幹什麽的?”


    那女郎回答說:


    “那是‘靈魂湯’,喝下去後會使人興奮無比,無法克製自己的情緒,愈來愈衝動。十分鍾後就會漸漸進入若癡若醉,最後成為半昏迷狀態……”


    白莎麗無暇再問,突然放開她的手臂,而以極快的動作,伸手探入自己低垂的領口,原來她的乳溝裏藏有隨身法寶,那是浸過特製藥物的小海綿,在澳門她就用它迷昏過鄭傑和彭羽。


    這時她又派上了用場,一取出來就按上了那女郎的口鼻之間。


    不到幾秒鍾,那女郎連反抗都來不及,已失去了知覺。


    白莎麗哪敢怠慢,立即把那女郎弄到矮榻上去,使她側躺下來。然後拉下她的麵罩,罩在自己的頭上,迅速脫下了全身的衣服。


    就在她脫得全身赤裸,一絲不掛之際,另一名女郎已去而複返,走進房來頗覺意外地說:


    “啊!你的動作真快呀!”


    白莎麗力持鎮定地報以一笑,沒敢出聲,以免被她識破。


    那女郎果然全然未覺,隻朝矮榻上看了一眼,由於白莎麗把昏迷的女郎臉朝另一邊,使她無法看到,於是笑了笑說:


    “怎麽搞的?剛才我看她還支持得住,怎麽現在已經……”


    話猶未了,已有四名壯漢走了進來,他們也是頭戴黑布罩,身上披著黑色的大披風,而下麵露出的腳部和腿頸卻是光著的,大概身上也沒穿衣服吧?


    他們一進房,那女郎便說:


    “現在把她交給你們了,‘洗禮’完成後,就把她帶到會堂上來!”


    四個壯漢點點頭,表示他們已非生手,這種“洗禮”似乎早已駕輕就熟了。


    白莎麗赤裸裸地站在一旁,要不是頭上戴有黑布罩,簡直就窘態畢露,恨不得有個地洞鑽下去了。尤其當四個壯漢的眼光移向她的身上時,更使她嬌羞萬分,不由地把身體側轉了過去。


    幸而那女郎已向她招呼說:


    “這裏沒有我們的事了,我們到會場去吧,聚會的時間已經快到啦!”


    白莎麗如獲大赦,忙不迭走出了房,那女郎隨後跟出,不禁詫然道:


    “你今晚怎麽了,好像有點神魂不定……”


    白莎麗怕她起疑,隻好模仿著那昏迷女郎聲音,輕聲回答說:


    “我忽然有點不舒服!”


    那女郎並未聽出聲音有異,笑了笑說:


    “不舒服,回頭聚會一開始,你就精神百倍,絕對舒服啦!”


    白莎麗怕言多必失,不敢答話,隻是輕聲一笑。跟著那女郎穿過剛才被召見的房間,由左邊的那道小門出去。


    又經過一條走道,從盡頭的門進去,便是個更衣室,隻見靠牆有兩隻巨型的長衣櫃,一排排的抽屜上均貼著號碼,從一到兩百,整整是兩百個盛放衣物的抽屜。


    另一邊的牆上則釘滿上下兩排掛衣鉤,大部分均空著,隻有最頭上掛有十幾件黑色的大披風。


    那女郎走過去取了一件披上,白莎麗也依樣葫蘆,照她的樣取了件披在身上。


    於是,他們便從正麵的那道門出去,外麵已是個寬闊的大廳。布置與她被召見那間大同小異,也是鋪著深紅色的大地氈,從天花板上垂掛下來一幅幅的輕紗,五色繽紛,在藍色的燈光下微微飄動,好像是海底浮動的海草。


    正上方是一隻漆成金色,而以深紅絲絨為麵的矮榻,榻前左右各置四隻金鼎似的大香爐,也是燒著檀香,使滿廳輕煙繚繞,浸淫在一種神秘的氣氛中。


    矮榻上這時空著的,而兩旁已各站了四名披著黑披風的女郎。廳內則席地盤坐著無數的教友,大約有一百五六十人之眾,均麵向矮榻。


    他們一律是黑色麵罩,黑色披風的打扮,從後麵一眼看去,除了體態稍有差別,根本無法看出是男是女。


    白莎麗見狀,心知這百餘之眾,混雜在一起的男女教友,在黑披風裏大概是跟她一樣,全身赤裸裸的吧?


    教友們濟濟一堂,卻是寂靜無聲。白莎麗跟著那女郎,亦步亦趨地走到了最前麵,隻見那裏留著兩個空地位,顯然是虛度以待,為她們兩個留著的。


    那女郎徑自盤坐下去,白莎麗也隻好在另一個空位坐了下來。


    她此刻也看出,“靈魂教”的教友之所以要這樣打扮,完全是為了防止彼此認識廬山真麵目。以免在舉行聚會之外的時間裏,離開這裏以後會互相交往,容易泄漏出此地的秘密,同時也可能成群結黨。


    換句話說,“靈魂教”除了教主的親信死黨之外,所有教友都是個別控製的。隻有在聚會時分別來參加,大家都戴上麵罩,誰也認不出誰。走出這裏之後,即使在外麵見了麵,也無法知道對方就是教友之一。


    由此可見,這個歪門邪道的“靈魂教”,不但組織嚴密龐大,對教友的控製更是毫不疏忽!


    但百密卻有一疏,要不是人人均戴上麵罩,白莎麗怎能瞞過大家的耳目,公然混到了會堂裏來。


    因此,她現在並不擔心那四個執行“洗禮”的壯漢,會認出那昏迷中的女郎不是她。


    可是藥性僅能維持個把小時,甚至隻有幾十分鍾,萬一藥性一過,那女郎清醒了過來,而白振飛和鄭傑卻不能及時趕到混進來接應,豈不是……


    念猶未了,忽聽“當!”一聲沉重鑼響,那位戴著金色麵罩的教主,已披著一件金色大披風,由四名女郎隨護,從一道垂著深紅色絲絨幃幔的門裏,像帝王上殿似地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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