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舞蝶盯著不斷送到她眼前的文件,眼見它愈疊愈高,她消化的速度完全跟不上它增加的速度,她快要捉狂了。


    「沒搞錯吧!怎麽會有這麽多事要忙,這麽搞下去,我哪有什麽時間可以休息?」她抓著頭,歇斯底裏地亂喊著。


    「呃……二小姐,你還好吧?」秘書一進入她的辦公室,就見她像瘋婆子一樣亂吼亂叫,所以有點被嚇到。


    泉舞蝶雙手在空手亂揮舞了幾下,然後緊緊地握成拳頭,低咒了一聲,才恢複原狀。


    「你有什麽事?」她坐回辦公椅,回複到平常正經的模樣。


    秘書多睨了她一眼,確定她不會像剛才那樣又發作,才敢趨上前。


    「我們和台灣莫氏企業的合作開發案,對方已發mail過來,請你過目,如果沒問題,我們得派人過去和他們詳細合作細節。」她將文件放在泉舞蝶桌上。


    「嗯,我會看的。」


    「還有另一件事,二小姐你派去跟著大小姐的人回報,他們跟丟了大小姐。」


    「什麽!?」聞言,泉舞蝶霍地從辦公椅上站起,雙手抵著辦公桌,錯愕地瞅著秘書,「你說他們跟丟了我姊?」


    秘書下意識地退後了一步,巍顫顫的回答:「是的。」


    以前大小姐總是冷冷的,像冰一樣,她不用大吼,隻稍掃來一記冷冽的眼神,就能嚇得大家直打哆嗦,現在二小姐卻渾身像火團般,火焰隨時會炙人,讓人自動離她遠遠的。


    兩姊妹不同的性子,可,同樣讓人不敢冒犯。


    倒楣的是她這個秘書,以前麵對冰柱,現在麵對火焰,著實苦了她。


    「真是一群飯桶,跟個人也會跟到不見?!萬一我姊在外地遭到什麽不測,看你們怎麽對我爸還有前任幫主交代!」枉費她特地派了幾個人想暗中保護她姊的安全,沒想到居然會跟丟,還說龍幫多厲害,說出去隻會笑掉人家大牙!


    秘書縮了縮脖子,「他們回報,大小姐到了台灣之後,就突然失去蹤影。」


    「台灣?那個小地方,她去那幹嘛?」


    「不曉得。」


    「算了,你告訴我,現在是什麽情況。」


    「我們查過台灣出入境資料,顯示大小姐還在台灣,並未出境。」


    「再派多一點的人去找,務必把她找出來!紐約那邊的幫派會對我們做出什麽攻擊,我們並不曉得,倘若她有個不測,你們的皮就給我繃緊一點!」


    「好的,我會立刻交代他們去做。」


    話一說完、秘書急忙想退出戰區。


    泉舞蝶眼角瞥見秘書剛才擱在她桌上的文件,再記起她的話,於是忙喊住秘書。


    「二小姐還有事?」


    「你去安排一下,我要親自到台灣和莫氏談詳細合作的事。」


    秘書很是訝異,「這事不需要二小姐你親自出馬啊。」


    「我叫你去安排就去安排,廢話不用那麽多!」她姊在台灣失蹤,她當然也得到台灣去找她,當然……順便還能玩一下,哈!


    「是,我馬上安排,」秘書隨即退了出去。


    「辦事不力的家夥,哼!」她不悅地哼著,「姊才不會失蹤,她一定是出了什麽事才會不見人影……難道她知道我派人跟蹤她,所以故意躲起來?」


    想想,又覺得不太可能,以她姊姊的能力,她應該早就知道有人在跟她,若要擺脫他們,在中國大陸那麽大的地方,她隨便也能甩掉他們,不需要等飛到台灣才搞失蹤,所以怎麽想,一定都是那幾個人辦事不力的結果!


    不過眼前最重要的是,她姊失蹤的消息絕對要封鎖,連她父親及大伯都不能知道,否則一定大亂。


    ***bb***bb***bb***


    晚餐時間莫佾少不見泉——人影,這才想起,從他下班開始,似乎就不見她出現,遂出聲問道:「媽,——人呢?」


    莫小妾搖頭,「我今天出門去逛街,才比你早進門一會兒,回來就不見她了。」


    他轉向莫氏,「大媽,她人呢?」


    「她——」


    「你究竟叫她去哪?」


    「你沒證據可別亂說。」莫氏故作鎮定地挺起胸膛,不讓自己露出任何一絲心虛的表情。


    莫佾少直勾勾地瞅著她,害她險些露出馬腳,幸虧她夠鎮定。


    「你這麽看我做什麽?你現在是在懷疑我害她不見的嗎?你最好是有證據再來指責我。」


    「……」莫佾少倏地站起身子,步出飯廳,開始逐層逐房的尋找泉——的蹤跡。


    見狀,莫氏緊張得要命,跟在他後頭不斷嚷嚷,說她以人格保證,泉——是自己不見,不是她害她消失的。


    莫佾少不理會她的話,拉開嗓子喊著:「泉——,你在不在?泉——?」


    咦!聽見有人喊自己的名字,被誘騙關在地下室的儲藏間裏的泉——忙出聲。


    「我在地下室,嘿!有沒有人聽見啊?我在地下室!」她大力拍著儲藏間的門,用力喊著。


    今天她打掃房子打掃到一半,莫氏叫她到儲藏間拿個東西,她不疑有他的進去,結果莫氏趁她不注意時將她推倒,然後從外頭將她鎖起來,整整一個下午,她滴水未進,都快渴死了。


    「我好像聽到什麽聲音。」從一樓找到三樓,又從三樓找下來的莫佾少,在二樓時隱約聽見奇怪的聲音。


    聞言,一直跟在他後頭的莫氏,緊張到手心直冒汗,「有嗎?我什麽也沒聽見,是你神經敏感。」


    他淡淡地掃了她一眼,對於她的話,采取不予置評的態度。


    不過,此刻微弱的聲音又傳來——


    「喂!到底有沒有人聽見啊?」泉——喊破了喉嚨,都沒得到半點回應,她有些失望,但隨即打起精神,四處尋找能弄出聲響的東西,最後被她找到一隻鐵鍋和一把鐵錘。


    她拿起鐵鍋和鐵錘猛敲,果然製造出驚人的噪音。


    這次莫佾少聽得很清楚,真的有聲音從樓下傳來,他飛快的奔下,循著聲來來到儲藏間前,盯著門上的鎖,他輕易猜出事實。


    「泉——?你在裏頭?」


    聽見喊她的聲音近在門板外,泉——大喜,連忙丟下鐵鍋、鐵錘,湊到門板拍著。


    「我在裏麵,快開門,我快渴死了!我也好想上廁所啊!」


    自知事跡敗露,莫氏腳底抹油想閃人,卻被莫佾少扯了回去。


    「大媽,開門!」


    「我……人又不是我鎖的,我哪來的鑰匙開門?」她猶作垂死掙紮,打算來個死不承認。


    「別讓我說第二次!」他低沉的嗓音充滿威脅,更含濃烈的怒氣,神經再大條的人也感覺的出,此時此刻他有多憤怒。


    聰明的人會趕快順他的意去做,隻可惜莫氏是個傻瓜,硬是拗說她什麽都不曉得,讓莫佾少的怒氣燃到最高點。


    「我看找鎖匠來好了。」莫小妾提議。


    「不用。」狠狠瞪了莫氏一眼,莫佾少索性用身體去撞門,直到鎖被撞壞,門開啟為止。


    泉——見到他出現在她眼前的那一刻,突然覺得恍如天神降臨,尤其見他為她緊張的神情,她的一顆心頓時溫暖起來,心兒不規律地胡亂跳著……


    ***bb***bb***bb***


    「我能進來嗎?」泉——捧著醫藥箱,輕敲著莫佾少的房門。


    他自從救她出來後,對莫氏大發雷霆,厲聲的警告她別再企圖傷害她半根寒毛,否則就要把她從這房子趕出去。


    接著,他還告訴大家,她從此不再是傭人的身分,她是他的朋友,愛住多久就住多久,他們必須以禮相待!


    撂下話後,他就把自己關在房裏,她猜測他可能是怕他會愈想愈氣,然後控製不住掐死莫氏,所以才把自己關在房裏,打算來個眼不見為淨。


    房門霍地被拉開,莫佾少高大的身子出現在門板後,這一瞬間,泉——才察覺兩人身形上的差別。


    她不矮,176公分的身高在女人裏頭算高的,隻是站在莫佾少麵前,她卻像個矮子,必須把下巴昂高四十五度,才能對上他的眼。


    「有事?」莫佾少寒著俊容,麵無表情地瞅著她,顯然怒氣未消。


    「我來跟你道謝的,謝謝你今天救我出來。」


    「不用,反倒是我要跟你道歉,我讓無辜的你卷進我家的風波,害你被關起來,我很抱歉。」他轉身走入房內,泉——緊跟在後。


    「做錯的人又不是你,你道什麽歉?」她將醫藥箱放在梳妝台上,「你今天用身體撞門,肩膀那裏一定很痛吧!我拿藥來幫你推一下,不然明天你的手可能會抬不高。」


    「不用了。」他痛的不是身體,而是心。


    他萬萬沒想到他大媽會喪心病狂成這樣,為了家產竟然可以把無辜的人視為眼中釘,欲除之而後快!


    她的所作所為讓他非常寒心。


    「我堅持。」


    「真的不用。」


    泉——拿著治酸痛的藥膏,站在他麵前,態度堅決,不容置疑。


    「你是要自己動手脫掉衣服,還是要由我動手?」


    「你打不贏我的。」他學過拳擊,不會輕易被撂倒。


    「是嗎?」以體型來看,她真的贏不了他,但她有的是技巧。


    趁他不注意,泉——用力往莫佾少的腳板踩下去,莫佾少痛得低頭要察看自己的腳,泉——逮住機會,把他往床上推去,整個人再敏捷的跨坐到他身上,開始扒他衣服。


    兩人的姿勢說有多曖昧就有多曖昧,不過他們絲毫未察。


    「泉——,你適可而止!」莫佾少低喝。


    他大可用力推開她,隻是當他手伸出去時,卻剛好對上她胸前的渾圓,自小被教導的禮儀讓他遲遲無法硬碰上去,就在他內心掙紮時,卻已讓泉——成功的將他的衣服扒掉一半。


    「不要!」論執拗,她不會輸人。


    「你——」抬頭想罵她,卻迎入一雙似水盈波的美眸,他突然呆住。


    那是一雙他這輩子見過最有靈氣的眼睛,即便此刻帶著些許怒氣,仍掩蓋不住它的美麗。


    「你要是乖乖脫衣服,也省得我動手。」泉——一點也沒發現莫佾少的異狀,奮力扒著他的衣服。


    此時,想來關心莫佾少情況的莫小妾看見這番景象,便調侃出聲:「哎呀呀!你們兩個真的是這樣的關係啊!我還在納悶,怎麽佾少會這麽在乎——,原來是這樣啊!嗬嗬嗬!」


    「媽?!」


    「二夫人!」


    莫佾少及泉——麵麵相覷,再低頭看著他們此刻的姿勢,泉——的臉上轟的一聲,急速竄紅。


    她極度尷尬的忙從莫佾少身上溜下,感覺羞愧得直想找個洞把自己埋進去。


    「別緊張,我門第觀念不會很重,隻要你們小倆口相愛,我不會阻止你們的。」


    莫佾少很鎮定地從床上坐起,拉好被泉——扒開的衣服,「媽,你別亂說,我和——真的沒什麽。」


    「我都捉奸在床了,還沒什麽?」


    「什麽捉奸在床,——隻是想幫我擦藥,我不肯,但她硬要幫我擦,所以才會被你看到她在扒我衣服,你別多想了。」


    「是這樣嗎?」莫小妾一臉懷疑,臉上依然是充滿曖昧之意。


    「是真的。」泉——點頭如搗蒜。


    「你們說是就是,反正兒子你有人照顧了,那老媽就回房去,別當你們的電燈泡,拜拜。」


    「二夫人,我們真的不是那種關係。」泉——也出聲捍衛兩人的清白。


    「我知道我知道,年輕人臉皮薄,不好意思承認,我懂,咱們心知肚明就好。」


    「呃……」怎麽反倒愈描愈黑啊!


    泉——隻覺額際有三條黑線正努力抖動著。


    「你們好好玩哦!我走啦。」臨走前,莫小妾不忘關上門,更替他們上了鎖。


    見狀,莫佾少簡直要昏倒,他母親完完全全誤會了。


    泉——手中依舊握著酸痛藥膏,見狀,她隻能聳著肩,一臉乾笑。


    「現在……我想……你會乖乖的把上衣脫掉,安分的讓我推藥膏了吧?」她問。


    白了她一眼,這次他果然乖乖的脫掉上衣,露出精壯的上身。


    她湊上前,清楚的看見他肩膀上一大片瘀青,她知道瘀青在二十四小時內不能去揉它,所以她隻好把藥膏輕輕的在瘀青上頭抹厚厚一層,再在沒瘀青的地方用力推拿。


    「嘖!」她沒揉時,莫佾少不覺得痛,當她一揉,他竟痛如椎心,害他眉頭皺成一團,輕輕呼出聲。


    泉——故意揉得更用力,不過這會兒莫佾少有了心理準備,再怎麽痛,為了男人的麵子,還是咬著牙硬忍了下來。


    未了,她還用力拍了幾下,痛到莫佾少俊容扭曲,他轉頭,含怒地瞪她。


    泉——笑嘻嘻地咧開嘴,「好啦!藥上好了,你先別急著穿衣服,等藥效進入身體再穿上。」


    「我知道!」咬著牙,一雙黑眸仍狠狠地瞪著她。


    他懷疑她是假擦藥之名,行謀殺之實!


    「對了,我沒想到你身材這麽好,有在上健身房?」瞧他的肌肉很結實,又有小麥般的膚色,害她的手差點黏在上頭,舍不得離開。


    「嗯哼!」他用鼻子哼聲,對她,不想用嘴巴回答。


    她忍不住又在他的胸肌上掐了兩下,這回莫佾少真的想殺人。


    見他眼露凶光,她趕緊把手縮了回來,乾笑數聲。


    「那個……我們來聊聊吧!」


    「我不想。」他口氣惡劣地低吼。


    「你這個人怎麽這樣!聊一下你會少一塊肉嗎?」她很想知道他們家真正的情況,也想知道他究竟是哪間公司主管,怎會忙到每天都得帶一堆公事回家處理?


    在這個家中,他是唯一讓她感興趣的對象,瞧他平時沒給她好臉色看,但她發生事情卻這麽關心她,足以顯示他其實是個麵冷心熱的男人,讓她非常的欣賞。


    「會。」回答得斬釘截鐵。


    「喂……」


    「今天我還有很多公事要忙,沒時間和你聊天,改天吧。」


    「好啦!那我不打擾你了,你慢慢忙吧!晚安。」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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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氏卯足了勁在驅離泉——,她努力幫自己兒子找對象,無奈一直碰壁,因為她兒子的名聲真的太臭,沒人敢嫁他。


    再加上泉——從傭人變成客人,這身分益加敏感,使得她暗地裏什麽賤招皆使盡,搞到泉——一肚子火。


    「喂!我說莫先生,你怎麽沒帶你大媽去醫院檢查一下?把不定時炸彈留在家是很危險的事,你不會不曉得吧!」


    莫佾少突然約她出門,她便一口答應,而車子一離開莫家大宅,她就忍不住抱怨了。


    聞言,熟練地握著方向盤的莫佾少揚了揚嘴角。


    「我是說真的,她頭腦真的有病。」她以為他當她在開玩笑,所以很認真的再強調一次,「而且還病得不輕!她一天到晚幻想我要爭奪你家的財產,真是夠了!」


    她龍幫的財產多到有幾個零都數不清,她遺會在乎他們家那幾毛錢?!得了吧!


    「她隻是太缺乏安全感。」


    「她的病沒有像你形容得那麽簡單。」她一副「我太清楚」的模樣。


    莫佾少梢梢的歎了口氣,「雖然有時她的行為讓人難以苟同,但不能全怪她。她年輕時,和我爸結婚後一直沒生小孩,所以我爸就娶了我媽當姨太,還很疼我媽,再加上我媽生下了我,所以大媽在我家的地位就更差了。


    後來她好不容易懷了我弟,把所有希望都放在他身上,豈知他成了浪蕩子,和我更有明顯差距,所以逼得她神經兮兮的。」


    「你的意思是叫我不要太和她計較?」她挑眉看他。


    「如果你肯的話,我感激不盡。」


    「看在你的麵子上,我會盡量不理她,不過要是她做得太過分,你休怪我無情哦!」


    「我會就事論事。」


    「對了,我們哈啦那麽久,我還不曉得你要載我去哪呢?」


    「把你載去賣了。」


    「哈哈哈,不好笑。」


    他低笑一聲,「其實沒什麽事,隻是放假待在家,不想看大媽動不動就大小聲,處處找碴,所以才想出來走走,順便帶你脫離苦海。」


    「哦,這麽說來我可要謝謝你了,不知親愛的莫先生,想帶我去哪呀?」


    「你想不想逛街買買衣服?」


    「我在你家工作一陣子了,你至今非但未跟我提過薪水,也沒發給我半毛,現在我是一級貧戶,怎麽買衣服?」


    「對哦!我忙到都忘了該發給你薪水,真是不好意思。」


    「別道歉,錢快拿來就是了。」


    「放心,我不會虧待你的。」


    「我拭目以待!」紅唇勾起露出兩排潔白的貝齒,她笑得很得意。


    莫佾少無意中瞥見她唇邊的那抹笑容,一瞬間竟恍了神……


    她的笑靨燦如花,整張臉像會發亮似的,黑白分明的眸子亮晶晶,非常耀眼炫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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