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新然表示很憂傷。


    作為一枚標準的八零後,在九零後已經結婚生子,零零後到處秀恩愛花式虐狗的大環境下,他居然母胎單身了三十幾年了。想他一長相算得上周正,事業勉強有成,脾氣也夠收斂的大好青年,為毛就沒有女票呢?


    人都說女孩子的保質期短,要抓緊時間找個好男人嫁了,因為無論多少歲的男人,喜歡的永遠是18歲要容貌有容貌,要身材有身材的妙齡少女,一旦上了歲數,無異於自身打了個打折促銷的標籤,被戲稱為剩女。但男人就不一樣了,隻要有錢,七老八十照樣能找個18的。


    是啊,隻要有錢。嗬嗬,吳新然現在最看不得的就是這四個字了。


    因為他現在才發現,男人啊,保質期更短,隻有在學校上學那幾年,才會有人因你或長得帥,或會打球,或有音樂天賦等等各種酷炫的技能屬性而喜歡你,但真等你離開大學校園走進社會,女人會喜歡你的願意就下降為兩種:你對她真得特別好,你很有錢。


    很不幸,大約是吳新然做人失敗,這兩種加分項一個也無,打著一份掙來的錢夠交房租,夠吃飯後所剩無幾的工,撩妹技能逐年倒退已經到尬聊階段,除了單位的女同事還能說上幾句話外,見到別的女人,他先臉發紅手亂抖,一副上不得台麵的樣子,渾身上下寫滿了**絲兩個字。非常愉快地單身到了現在。


    他之所以憂傷,完全是因為隔壁的小夥子。好像是叫戚茂吧,比他還小上一些呢,那傢夥,私生活豐富多採到幾乎夜夜不空。本來人家大晚上的,關上門熄了燈跟自己的女朋友有些親密接觸,幹不著吳新然的事。但問題是,他租的這破房子看著挺新,沒想到開發商也是個偷工減料的黑心傢夥,一堵薄薄的牆,什麽聲音都隔不住,陣陣喘息聲聽得十分真切,好似那兩個抵死纏綿的人就在他耳邊一樣。


    他吳新然是個身體很正常的男人好不好?本來夜深人靜就容易胡思亂想,再加上隔壁這位每天晚上這麽刺激,吳新然覺得自己沒把自己整虛脫了都是他本身底子好,再這麽下去,他早晚得跑去找失足婦女聯絡聯絡感情!


    唉,日子太特麽難熬了。這種無心聽了人家壁角的事,一次兩次是情趣,次數多了就是煎熬。他常常夜半被隔壁的動靜驚醒,然後等人家雲收雨霽了瞪眼到天明,然後頂著大大的熊貓眼去上班,整個白天都嗬欠連天,被關係好的同事戲謔地問是不是晚上活動太豐富了。


    特麽的他連湯都沒喝到好嘛?人家天天吃肉,可憐他卻要熬成腎虧!


    這樣下去不行,工作毫無效率,困得眼睛都要睜不開,被老闆罵同事怨,時間長了哪個老闆會要一個不能全身心投入的員工?他必須得找隔壁談一談,讓他們稍微收斂點。要不是已經在房東那裏預付了一年的房租,以那老太婆的尿性,給她錢容易,想要回來,嗬嗬,沒門,他早就一怒之下搬家了。


    唉,人窮啊,所以誌也得短些,做不出年輕氣盛時不管不顧的舉動,這個家,他搬不起,所以要麽忍,要麽讓隔壁改變。


    平心而論,戚茂長得相當帥氣,是那種很陽光很青春的帥氣,像楊洋一樣,很容易惹女孩子喜歡。對方開門時臉上還掛著迷人的笑意,但是當看到門外站著的是個黑眼圈重重,鬍子拉茬的男人時,他的笑便迅速收斂,略抬起下巴,有些不悅地問:「你是誰?」


    顯然,在樓道裏多次遇見,吳新然的笑臉都擺給瞎子看了,隔壁這位一起住了快兩個月的大帥哥壓根沒把平凡的吳新然放在眼裏過。


    他雖然沒指望戚茂能一下子叫出他的名字,可好歹也應該混個臉熟,值得有個平和的好態度吧?這麽生硬的一句話,立刻就讓吳新然心底的氣升騰而起,他眯起眼睛,熟悉的人都應該知道這是個危險的信號,代表平常老好人一般的他真的生氣了。


    但顯然,戚茂根本不知道,見吳新然不回答,他更加不耐煩:「有事說事,沒事滾蛋!老子不認識你!」


    你特麽是誰老子?吳新然原本是報著能好商好量,和平解決的目的來的,可是這個男人是怎麽回事?老子又不是同性戀,你這張小白臉長得再好看與我有什麽關係?跑到老子麵前裝什麽大瓣蒜,莫不是被女人寵壞了,不知道天高地厚?


    當下吳新然也不再客氣,警告戚茂道:「以後大半夜的,你能不能小心聲?家裏那點破事叫得整幢樓的人都聽到了!別看你那女人騷得跟狐狸精似的,能叫上好幾小時,但你家那破床板子一共也搖不上幾分鍾!能力不行就別跑出來丟人!」說完,也不管戚茂的反應,揚長而去,聽著背後傳來的咒罵難得的覺得開心。


    當天晚上,吳新然是個應酬。做銷售這一行他沒有一點優勢,嘴笨,人也有時候太要臉麵,磨不開,可是伺候客戶有的時候跟伺候祖宗是有異曲同工之妙的,吳新然一直沒有學會銷售最大的生存寶典,混得很慘,也就導致他手頭為數不多的客戶成了寶貝疙瘩,得哄著供著。就像今天,他本身不太擅長喝酒,可是客戶一句「你不喝就是不給我麵子。生意還要不要做下去?」他就得忍著噁心硬往肚子裏灌,喝得連站都站不穩了也絕不敢倒下。


    喝到最後,直接斷片,他完全不記得自己是怎麽回的家。迷迷糊糊被砰砰砰什麽東西撞到牆的噪音吵醒時,緩了好一會兒,他才發現自己正躺在自家臥室的地板上,半邊身子都被硬硬的地麵硌得發麻。


    隔壁傳來的動靜比以往任何一天都更暴力更嘈雜,女人叫的聲音也更大聲,基本上可以等同於慘叫了,鬼知道她到底是爽的還是疼的,他現在壓根沒心情聽別人的夜生活,隻希望得到一夜安枕,很過分嗎?


    他氣得要瘋!工作七八年,換了不知道多少住處,從未遇到過如此不要臉,半點不為旁人著想的鄰居!真是深深後悔當初沒有提前先了解了解周圍住的都是什麽人便昏頭昏腦地交了一年房租,唉,都怪他耳根子軟,一聽房東說交足一年的,可以再每月給他便宜兩百塊,一年能省兩千多,便毫不猶豫地掏光了腰包,搞得現在連個退路都沒有,衝動是魔鬼啊~~


    半邊身子麻木的感覺漸漸消失,他按著突突跳著疼的額頭,晃晃悠悠地坐起來,兩條腿軟得仿佛不是自己的,他站了幾次都沒能成功後便放棄了,像癱瘓的病人似的,一點點挪到床邊,雙臂發力,好容易才坐上去。


    隔壁的戰鬥似乎升級了,桌球作響聲不絕於耳,高分貝刺激得吳新然頭更疼了,他狠狠拍了幾下牆壁,又覺得不過癮,上腳踹了幾下,隔壁在一聲嘹亮的慘叫聲後,回歸一片寂靜,再也沒傳出一絲動靜。


    吳新然除了再多咒罵幾句外,也沒法可想,他難受得緊,床又軟又舒服地勾搭他,他便一個翻身,連衣服都沒來得及脫,鑽進被窩,下一秒就打起了呼嚕,沉沉睡去。


    第二天上班,他自然不出所料得又遲到。整整兩個月,工作日四十多天,他幾乎沒有一天不遲到的,每回的藉口都是自己起得遲了。如果是業績上佳的業務員,手底下客戶無數,便是老闆都得指著人家吃飯的,自然能得幾分優待,連句重話都聽不到,但是吳新然顯然不屬於此列。他幾年間也換了不少公司,沒有幾個能幹得很長的,概因性格所限,天生不適合吃銷售這碗飯,可是以他的學歷和工作經歷,找別的工作又委實困難了點,因此每每都是盡最大努力還像混日子般一事無成。比他小好多的後輩都拿著上萬的月薪,隻有他,還是可憐巴巴的四千多塊。在x市這樣的地方,辛苦一個月不吃不喝,也就買半平米房子。


    老闆是不會看手底下人努力不努力的,他們一般要的隻有成績。明晃晃的效益擺在眼前才是真的,其它的不過是順帶。因此當吳新然再一次點背地遲到進公司時撞到老闆,被開除幾乎是他唯一的結局。


    收拾起自己為數不多的家當,一個紙盒子全能搬走,望了望呆了半年多的公司裏,竟無一人關心他的去留,捏著剛剛財務甩過來的幾張毛爺爺,他垂頭喪氣地離開。


    躺在租來的房子裏,他除了覺得自己可笑外,便隻剩下憤怒。以往,他可能仍然是公司裏墊底的那個,但是還從來沒有因為總是遲到而被開除過,隻要想想老闆看他時的不屑,以及同事們或幸災樂禍或無視的眼神,他就有股控製不住的戾氣。


    三十四歲,一事無成。吳新然啊吳新然,你到底是有多可憐?家鄉已無親人牽掛,每每過年選擇不回去時,你都告訴自己,理由不過是因為父母不在,家已經散了,便是還有爺奶在堂,他們也不缺人奉養,何必自己一個苦命人回去礙他們的眼。可是究竟事實如何,你騙得了別人,卻騙不了自己。因為沒臉回去啊!古人雲衣錦還鄉,你有什麽?說得好聽的是在大城市裏混著,事實如何?這座城市裏沒有你的立足之地,回鄉後還要麵對昔日處境差不多的同學發少一個個都光鮮靚麗隻有自己灰撲撲的落差。他們也許不是為了炫耀,可是他們說的每一句話,都像鋼針紮在你胸口一樣疼。不是你沒有肚量,實在是漂泊多年,也沒練成厚厚的一張臉皮。


    唉,別想了,好好休息,調整狀態,明天還要重新開始找工作。做為兜裏沒有半分存款的外來人員,手停便意味著口停,明天是不是應該試試看別的工作了,不能總在銷售一個行當裏吊死,明顯他混不出前途來。樹挪死人挪活,他還就不信了,世界這麽大,就沒他的容身之處......


    吳新然打了個嗬欠,翻個身準備先睡一覺再說,昨天沒睡好,困得他頭疼。


    這一覺睡得超級長,他好幾次朦朧中聽到些動靜,卻又立刻能再度入睡,直到隔壁的噪音又起。


    像是鋸木頭的聲音,源源不斷地傳入吳新然耳朵,讓他一場史無前例的超長睡眠告終,他極不甘心地睜開眼睛,摸過手機來看表,下午三點。


    神誌回歸,耳邊的聲音便令人覺得更響了,刺啦刺啦個沒完。不過人家在家裏搞點小裝修,又是大白天的,他根本沒立場去管,反正現在肚子空空,出去溜達溜達覓覓食,躲過去便罷。


    酒足飯飽,已經是兩個小時以後,吳新然才施施然回家。


    五點多鍾,正是很多人下班的時間。但他所住的鑫城帝景是本市著名的鬼區之一。因為地處偏僻,價錢還不便宜,一直賣得不太好,別的樓盤剛開盤就能被搶個七七八八,它這裏交付使用一年了,入住率仍然低得可憐,晚上時五幢樓裏亮燈的超不過兩巴掌,陰氣森森的。要不是因為房租實在便宜,吳新然才不願意住到荒郊野嶺的地方來呢。


    結果他人品不好,他們這幢樓一共七個住戶,上上下下十三層,他卻好死不死得跟戚茂做了鄰居。


    電梯門一開,吳新然剛想邁步進去,就看到戚茂拖著個旅行箱,一副要外出的樣子。他心下一喜,看那旅行箱的大小,裝的東西應該不少,大概是出遠門吧。這夜夜做新郎的傢夥終於要遠離幾日了,看,他的要求就是低得如此可憐。


    他沒理戚茂,對方更是連個眼神都欠奉,拖著箱子匆匆離去。吳新然一進電梯,就聞到股奇怪的味道,說不上是香還是臭,有點像肉被烤焦了的味道,很熏人。及至電梯到了八樓,他一出來,這味道更強烈了。吳新然自己不會做飯,家裏基本沒開過夥,剩下兩家到現在還是空的,這味道自然是戚茂家傳出來的。


    吳新然罵了幾句,長得人模狗樣的,做的飯卻這麽難聞,也是個大大的繡花枕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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