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襲搖晃著杯中的金色液體,落寞地盯著牆上的日曆,憶起五年前的今天,他差點失去問寂寞的事。


    那時他送她到醫院時,醫生幾度救不活她,前後總共折騰了十個多小時之久,他們才勉強救起她一絲氣息。


    那陣子她全身上下都插滿管子,仰賴著一些他叫不出名字的醫學儀器,才有法子生存下去。


    曾經有好幾次,他都衝動的想拔掉所有的管子,他不要她像尊破娃娃一般躺在床上任人宰割,這樣的她令他看得心痛。


    後來,他努力地壓製自己的衝動,靜靜地陪在她身邊,一天過一天的,直到她醒過來為止,他總共等了二個月。


    天曉得當他看見她醒來的那一刻,內心有多麽激蕩,他緊緊抱著她不放,來了好幾名護士都拉不開他。


    染著層層思念的黑眸緩緩地閉上,任由思緒飄回五年前的記憶裏,飄回問寂寞住院的那一陣子……


    “你多久沒好好睡一覺了?”問寂寞看著的夜襲的黑眼圈一天比一天黑,雖然他每次都表現出一副神采奕奕的樣子,但她看得出來他已經相當疲憊。


    對於她的問題,-夜襲納悶不已,“我每天都有睡覺。”


    “我問的是,你多久沒‘好好’睡一覺了。”她再次強調。


    “……睡覺就睡覺,哪還分什麽‘好好’或‘沒好好’。”他皺眉,蓄意扭曲問寂寞的問題。


    “夜襲,我已經好很多了,不會像前一陣子那般隨時都可能死掉,所以你可以安心的睡一覺了。”她知道自從她住院以來,-夜襲為了擔心她的安危,經常好幾天沒睡覺,隻為了看護她。


    就算他累到體力透支,勉為其難的去睡覺,可,往往睡沒多久他又立刻醒過來,壓根沒有一個良好的睡眠,她真的害怕等她康複時,換他倒下去。


    “你該擔心的人是你自己,不是我。”


    “你去照照鏡子,看看你現在的模樣,你知不知道你看來比我更像個病人?”


    “你放心,我受過訓練的,一段時間不眠不休都不會有事,因此你不必為我擔心。”就算-夜襲極力地對問寂寞保證,問寂寞還是無法寬心。


    “夜襲,我不要你為我這樣。”她語重心長地低道-


    夜襲為了她,推掉很多任務,一心一意隻想守在她身邊,他的心意她看的一清二楚。


    “我沒事的。”他擔心的不隻是她隨時會斷氣的可能性,他還擔心金銘銘一旦知道問寂寞沒死,會再跑來殺害她,所以他不得不打起十二萬分精神守在問寂寞身邊。


    不過後者的可能性他不會告訴她,她的傷勢才剛穩定下來,他不想讓她感覺到壓力,繼而影響到康複的速度。


    “……你知道我為什麽會擔心你的身體嗎?”


    他抬起眼凝視著她,“因為你在乎我。”


    “既然你知道我在乎你,那你應該更明白我在乎你的背後是代表什麽含義。”


    他瞅著她,輕輕地搖下頭,“我不明白。”


    她抬起手,-夜襲立刻把自己的手伸過去給她握著。


    她與他手指交叉相握,美眸漾著最深的情意對著他的,“那代表我愛你。”


    一絲詫異快速地閃過-夜襲的眼底,他愕然不已,“寂寞?”


    “我被金銘銘射中心髒時,我什麽都沒想到,滿腦子全是你的身影,那時候我才知道我有多麽喜歡你。”


    他怔忡地凝視著她,安靜地聆聽她的一言一語。


    “我以為我都要死了還不能見你最後一麵,非常的不甘心,幸虧我後來還是活了過來,這應該是項奇跡吧!但我慶幸我活了下來,否則我看不見你為我擔憂、心傷、消瘦的模樣,更不會知道原來你是真的這麽喜歡我。”他的愛第一次讓她的心不再有寂寞的感覺。


    “我說過,我一旦認定一個女人,那就是一輩子的事。”


    “是啊!你許我一輩子的承諾時,我還在猶豫,此舉差點就令自己遺憾終生。”


    “……那你現在呢?你的答案為何?”


    她微微地笑了,“隻要你答應我,讓自己放鬆,好好的睡一覺,我就答應嫁給你。”


    “可是我——”


    “這床有點小,你再睡上來可能會非常擠,睡到一半也可能會摔下去,不過,要是你不嫌棄,歡迎你在這睡。”問寂寞拍拍她正躺著的這張所剩無幾的床位,“或者你可以回家去睡,總之,你要是不給我好好睡上一覺,我寧願抱著遺憾入土,也不願嫁你。”


    “嘖!有那麽嚴重嗎?”


    “相信我,有!”-


    夜襲深深地歎了口氣,“好吧!這次依你。”他爬上問寂寞的床,小心翼冀地避開她受傷的地方,緊緊地將她擁在懷裏,“我要睡了。”


    “你最少要睡足十個小時才準起床。”


    “十個小時!?”他搞不好連二小時都睡不到就醒來了。


    “對,十個小時,除非你想上廁所,否則你就安心的睡你的覺,反正你就在我身邊,要是金銘銘出現,我會來得及叫你起床救我的,你放心好了。”他真以為她不曉得他真正擔心的是什麽嗎?


    他這幾個月在她身邊寸步不離,就是為了這個原因而已。


    聞言,-夜襲愣了下,沒想到他的心思早被看穿。


    “好好睡吧!我就在你身邊陪你,我保證等你睡醒後,我還是跟現在一樣,不會少半塊肉。”她拉起被子蓋好二人,並在-夜襲的懷裏調好比較舒服的姿勢,“我也有點困,我們一塊睡吧!”


    “……”-夜襲不可思議地盯著已經閉上眼睛、準備睡覺的問寂寞,對於她用這種方式強迫他一定要睡覺感到莞爾,卻也感到窩心。


    薄唇輕輕地上揚,黑眸也閉上,他相信今晚他會很好眠……


    “你今天又做了什麽事?”-夜襲神色陰鷙地瞪著問寂寞。


    她淡然地瞥了他一眼,對於他的質問感到納悶,“我什麽也沒做。”


    “我聽護士說,你今天有離開病房到處去走走。”


    “嗯,我一天到晚窩在病房裏頭,窩到愈來愈煩,所以就麻煩護士推我到處逛逛。”


    “既然如此,你為什麽心情比沒出去逛之前更壞?”


    “有嗎?”她蹙眉。


    “寂寞,你騙的了別人騙不了我,每次你一進入人群之後,心情總是會莫名的低落,你雖然不說.但是我感覺的出來,你告訴我,你是不是不隻有給人寂寞的能力,還能把別人的寂寞吸到你身上?”


    他已經看過太多次她心情變得更糟,他卻在旁無法幫上她的忙,隻能無奈地看她拚命地壓抑心中的不快.假裝沒事地與他相對。


    她不曉得當他看見她那副模樣時,有多麽的心疼,她不肯對他透露什麽,他隻好暗中觀察,累積幾次的經驗之後,他終於得到這個結論。


    問寂寞對於的夜襲的推理感到非常訝異,沒想到他的感覺會如此敏銳,而且觀察力這麽好……


    “我……”


    “你還不肯告訴我真相?”


    她咬著唇,猶豫了好一會兒才決定說出事實,“你說的沒錯,我的確有收受寂寞的能力。”


    “所以你每次一看見有人因為太過寂寞而難過時,你就好心的把他身上的寂寞轉移到你身上?”


    她點頭。


    “你本身已經被寂寞包圍,還不斷的把別人的寂寞攬到自己身上,你根本無力消化對不對?不然你不會變得更加不快,我有沒有猜錯?”他咄咄逼問。


    她默認了。


    “為什麽要這麽做?”


    “寂寞所帶來的痛苦你跟我都非常了解,現在我有能力幫助別人,為什麽不幫他們?這隻是我的舉手之勞罷了。”


    “可是你變得不快樂。”她想幫助人的心意他不反對,唯獨這一點讓他極力不讚成。


    她微笑地安慰他,“你放心,我從小就和寂寞為伍,所以早就學會如何比正常人更會排遣寂寞,雖然最開始的確會難受一點,但我一下子就可以控製住。”


    “我不喜歡你這樣。”


    “夜襲,人們一旦寂寞就會胡思亂想,而且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往壞的地方去想,有太多人不會紓解自己的寂寞,以為到聲色場所放縱自己就可以不再寂寞;更有人以為有人陪就不會寂寞,所以為了和朋友在一塊,就算要他們作奸犯科也照做不誤,你知道過多的寂寞會對一個人,造成多大的負麵影響嗎?”


    “我知道你的分析一點都沒錯,但是,那是別人的事,世界上有幾十億人口,你幫的了那麽多人嗎?”


    “我不能,”她很老實地承認,“可是我能幫一個算一個。我有三個好友,她們和我一樣都擁有某種固定的感覺能力,隻是我們四個裏頭,唯獨我有能力從對方移轉到我身上,因此我堅信我比她們多擁有這項能力,就有我必須盡的責任在,畢竟老天不會無緣無故讓我異於常人的不是嗎?”


    “我是不是無法改變你的想法?”


    她深笑,“是的。”


    “就算看見你這樣會讓我心疼,你也仍然要堅持己見?”


    “如果你真的愛我,你應該尊重我。”


    “……算了,反正你把別人的寂寞移到自己身上,你會痛苦,而我看見你那樣我也痛苦,我們二個就一塊痛苦好了,誰叫我們是一對,隻有一方痛苦那就太沒道理了,你說是不是?”他攤了攤手,被她說服。


    聞言,問寂寞綻出一朵絕美的笑靨,歡喜地抱住他,“謝謝!”-


    夜襲寵溺地揉揉她的頭發,“不過我有個條件,你若幫助人之後,心情變得不好時,記得到我懷裏來,不要一個人品嚐寂寞,讓我陪你。”


    她立即重重地點下頭,唇邊的笑漾得好深好深。


    怕問寂寞住院會無聊,-夜襲買了一堆書來給她看,她躺在床上翻閱著,忽覺得渴,微坐起身子想拿放在病床旁櫃子上的水喝,豈知她才一起身,原本用來墊背的枕頭倏地被從窗外射中一槍,若是她晚了一步起身,那顆子彈直接就會沒入她的腦袋裏。


    她驚恐地瞪大眼,不及細思,身體自然有了反射動作,她捂著心口上的傷,忍著痛,硬咬著牙翻下床,躲到床鋪底下。


    老天!追殺她到醫院裏來!?


    劇烈的動作扯到她的傷口,心髒處傳來絞痛,她疼的白了俏臉,冷汗直冒。


    是金銘銘嗎?她還不肯罷手,非要量她於死地不可嗎?


    她躲在床鋪下雖可以避開子彈,但劇痛卻泛至她的四肢百骸,她痛苦地瑟縮著,全身抖不停,難過的連呼救的聲音都喊不出來。


    她試著伸出手要去拿呼叫鈴,隻是她手才伸出一點點,一顆子彈立即咻地一聲射來,她嚇得馬上把手縮了回去,不敢再亂動。


    對方守著她,隻要她離開這個床鋪,她的性命就不保!


    痛……她痛到牙齒都不受控製地打顫著。


    “夜襲……”她緊閉著眼,口中喃喃念著的是心上人的名字,她盼望他能及時出現解救她。


    他不過去幫她買個東西而已,要殺她的人就開始行動,顯然對方早埋伏在她的四周許久,就等-夜襲不在時好對她痛下殺手。


    “問寂寞,冷靜冷靜,你不能慌了手腳……深呼吸、深呼吸……”問寂寞不斷的安慰著自己.這時候她隻能靠自己,所以她千萬不能慌亂,否則隻有死路一條。


    就慢慢的和對方耗吧!耗到-夜襲回來她就沒事了。她心裏正有此打算時,眼角不經意地瞥見捂著舊傷口上的手,不知何時早已沾滿血跡。


    她的傷口裂開了!她暗暗呻吟著。


    難怪她會覺得這麽痛,該死的,她這種情形不能耗著,否則她一定會因為失血過多而亡!


    眼睛飛快地看著病房內的擺設,她扼腕的發現,她除了繼續躲在床下,再無計可施!


    為什麽她要一而再的遇到這種事?她受夠了,等她逃過這劫之後,她一定要叫-夜襲去和金銘銘講清楚說明白,要她不要再糾纏著他們,更要她不要再動不動的就跑來刺殺她,她隻是一介小平民,她不是甘迪,不需要遭受被刺殺而亡的命運!


    房門的鎖被人由外轉動,問寂寞擔心進來的人不是-夜襲而是護士,怕她們會被牽連,連忙大喊——


    “不要開門,小心被子彈射到。”她竭盡所能的喊著,希望對方夠識相,不要傻傻的還開門而入,壞了她的一番心意-


    夜襲門鎖轉到一半就聽見房內問寂寞傳來的喊叫聲,他手一頓,全身立即陷入警戒當中。


    他方才去為問寂寞買東西時,不知為何,心跳的比平常還快,仿佛預感有什麽事即將發生,於是他東西一買完立刻以最快的速度衝了回來,沒想到他的預感竟靈驗了!


    “不管你是誰,請你去報警,在我病房的對麵那一棟樓有人想殺我!請你趕快找警察去把對方捉起來,拜托你。”問寂寞用盡全身的力量嘶喊,喊完後,整個人的力氣仿佛被抽空,黑暗霎時籠罩住她,她不禁感到些微的昏眩。


    她蹙緊秀眉,命令自己一定要撐下去,至少撐到危機解除,可以讓醫生進人病房內救她才行,她要是這時候就放棄,屆時絕對逃不出鬼門關。


    對麵!


    從問寂寞的話裏得到重要訊息,-夜襲飛快地朝對麵那一棟病房衝去。依他判斷,若是從對麵大樓要看的清問寂寞這間病房的一舉一動,非要在高處不可.因此他往更高樓層爬,以同是殺手的直覺,他在最適合隱藏行蹤,也最適合動手的角落找到了凶手。


    黑眸一斂,他在對方絲毫未注意到的瞬間來到他身後,“放下你的槍。”他掏出自己的槍抵住對方的頭,冷冷地喝道。


    對方顯然被-夜襲的出現嚇到,他震驚的轉頭,難以置信的夜襲居然離他那麽近!他甚至連他何時欺近他的都毫無所覺!


    害怕之色立即在殺手臉上浮出,他僵硬地瞪著的夜襲,對於明顯比他還厲害的對手,他很識相的動也不敢動半下-


    夜襲整個人恍如被萬年寒冰罩住,身上進放的凜冽之氣就像從地獄竄出的惡魔,今人不寒而栗。


    “你認不認識我?”他語氣低峭地冷問。


    殺手遲疑了一下才緩緩地點下頭。


    “既然知道我是誰,你還敢接下這樁任務?”他真該為這名殺手的大膽喝采才是,以他在殺手界的排名,他竟然還敢與他對立,若不是他真有二把刷子,就是太過愚蠢。


    “我並沒打算和你正麵衝突……”他當然耳聞過他的厲害,但,他從未親眼見過,所以始終無法了解,傳聞中的他究竟有多厲害。


    不過既然每個同行一提到“-夜襲”三字,都會有點敬畏,想必他是真的有實力在,因此他還沒愚蠢到以為-夜襲隻是浪得虛名,所以他計劃這次的任務要避開-夜襲再行動,不要與他起正麵衝突,沒想到他還是失手了-


    夜襲掃了散落一地的食物一眼,他冷笑,“你在這守了多久?”


    一說到這,殺手就有些怨歎,“好幾天了,你寸步不離的守著她,讓我完全沒有動手的機會。”


    他就是知道會有人想殺她,才緊守著她。


    “誰派你來的?”


    “……你該知道說出買主,有失我們的職業道德。”-


    夜襲拉開保險栓,“你要留下自己的性命,還是要留下你的名?”


    殺手心悸地咽了口口水,“我……”


    “你知道你要殺的那個女人,是我未來的妻子吧?”


    他點頭。


    “殺了她就等於與我為敵,你有這個膽子跟我作對,卻沒膽子供出幕後買主,看來你很分不清楚狀況。”-夜襲握著槍反手就在殺手頭上狠狠的敲了一下,殺手的頭立即冒出血來。


    殺手痛不敢言,因為他知道他一旦反擊,情況一定會比現在更糟。


    “說不說?”-夜襲厲聲地質問。


    殺手快速地在心中衡量起背叛買主與現在不開口的下場,很顯然的,後者的下場會比前者慘很多,所以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他很沒職業道德地把買主說了出來——


    “金銘銘。”


    薄唇抿的更緊,“金銘銘本身就是殺手,她還委托你?”


    “她不想惹到你。”這個問題在當初金銘銘找上他時,他就已經問過。


    “事實上,她早就惹到我了,新仇舊恨加在一塊,她欠我的可多了。”


    他本想念在師出同門的情誼上,放過金銘銘一次,沒想到她竟然還如此不識抬舉的一再要奪取問寂寞的性命,看來,他和她之間該做個了斷了。


    “那是你們之間的恩怨,沒理由扯我下水。”殺手急忙撇清關係,以免遭殃,“我隻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而已。”


    淩厲的黑眸掃向他,“你回去告訴金銘銘,從這一刻起,她將是我的敵人,隻要她敢出現在我眼力所及之處,我必取她性命!”


    喔喔!被-夜襲點名是他的敵人,表示金銘銘在殺手界將再無立足之地,沒人敢收留她。


    嘖!惹火他的下場果然比較慘,幸好他選對得罪的人。殺手暗暗鬆了口氣,慶幸自己沒笨到和-夜襲為敵。


    “好的,我會把你的話一字不漏的轉達給她,那……現在我可以走了嗎?”他的頭被敲破了個洞,幸好這裏是醫院,等會兒下樓時,可以先去包紮再離開。


    “再答應我一件事,我就放你走。”


    “你說,我一定會做到。”隻要能放過他一條小命,要他學狗叫,他也照叫不誤。


    “把話傳出去,不管任何理由.隻要想動我女人的人,不論天涯海角,我一定會迫他到底,然後再親手送他去見閻王!”-


    夜襲的話就像道索命符,殺手心有餘悸地瑟縮著。這話若傳出去,絕對沒人敢再動問寂寞半根寒毛,除非想死,那倒另當別論。


    “我一定會把你的意思傳到每一個角落去,我用我的性命保證。”殺手連忙拍胸脯保證,就怕一個答應太晚,-夜襲就會改變心意,不放他走-


    夜襲麵無表情地把抵在殺手頭上的槍收回,“滾。”


    殺手急急忙忙把地上的東西收拾好後,飛也似地逃離現場。今天能撿回一條小命,真是祖上積德,他回去後,一定要煮些豬腳麵線來去去黴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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