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你們二個都繃著一張死人臉?又吵架了?」皇甫少好笑的來回看著二個離得遠遠的人,語氣充滿了戲謔之意。


    他是離夏侯王府幾條街遠的穆王府小王爺,因為和夏侯焱二人誌同道合,因此結為生死之交。閑來沒事時,他都會跑來夏侯王府串串門子,看看夏侯焱和尹娃鬥嘴的精彩場麵,是個標準的哪有熱鬧就往哪鑽的好事分子。


    「少王爺又來看戲?」尹娃淡然的問。


    「是啊,真是知我者北娃也。」他笑著-了-手中的扇子,乍看之下彷佛是個溫文儒雅的讀書人。事實上,在他笑臉背後藏著一雙銳利的眸子,他和夏侯焱是同一種人。


    他們幾乎不以真實本性見人,隻在遇到情況時,才會顯露出他們冷靜果斷的一麵。當然,以皇甫少精銳的眼光,豈會看不出尹娃是女兒身的事實,隻是他和所有人都一樣,不懂為何夏侯焱會看不出來。


    即使皇甫少對尹娃是女兒身這事早已心知肚明,但他依然壞心眼的不告訴夏侯焱,純粹是為了將來有朝一日夏侯焱發現真相時,便於取笑他,所以他們相識至今已數個年頭,他從不曾主動點出這件事。


    他更好奇,究竟要到何時,夏侯焱才會發現真相,他看起來不像會是如此遲鈍的男人才對。


    「你們二個,一個是全天下最眼拙的男人,一個是全天下最愛看熱鬧的男人,二個湊在一起半斤八兩,全討人厭。」她生氣地罵道。


    「不會吧!何時我這麽不討喜,我怎麽不知道?我以為全天下的女人都喜歡我呢!」他曖昧地故意對她眨眨眼。


    「你少當自己是大情聖了。」她對他的話嗤之以鼻,「偏偏就是有女人不喜歡你。」


    皇甫少咧嘴大笑,「對,對,我忘了這世上的大情聖還有一個,你家焱王爺嘛!不喜歡我的女人當然都喜歡他羅!」他知道她懂他話裏的揶揄之意。


    尹娃聞言狠瞪了他一眼。


    「好了沒?你們二個當我是死人啊,在我麵前鬥嘴,以為我聽不見?!」聽他們說他聽不懂的話,夏侯焱就老大不高興,不耐地出聲製止他們再說下去。


    他不喜歡有事被人蒙在鼓裏的感覺。


    皇甫少非但不因他的不悅而住口,反而更火上加油的說:「你是聽得見,但卻聽不懂我和北娃話中暗藏的意義,這可是我和北娃二人的秘密,所以我們當然不能讓你聽懂羅!你說是不是呀?親愛的北娃。」


    「請你別叫的這麽惡心。」她嫌惡的撇著嘴,雞皮疙瘩掉了滿地,「多聽你叫幾次,我肯定會折壽的。」


    皇甫少大笑,「原來和你鬥嘴是那麽有趣的事,無怪乎焱會如此喜歡找你抬杠,不曉得咱們焱王爺是否肯割愛,把你送給我,讓我也享享這種樂趣。」


    夏侯焱想也沒想立刻回絕,「我勸你這輩子別想打他的主意,北娃是我夏侯家的人,我不會把他讓給任何人。」


    「即使我也不行?」


    「任何人都不行。」他再次重申。


    聽他如此回答,尹娃懸在半空中的心始得放下。說真的,她真怕夏侯焱會答應皇甫少的要求。


    「別怪我沒提醒你,北娃不過是個仆人。」皇甫少不放棄的又說。


    「我當他是我弟弟,弟弟就不可能送人。」


    「哦,弟弟呀!」皇甫少對尹娃露出憐憫的目光,「他當你是他弟弟耶!」


    尹娃倏地拉下臉,沒有應話。


    「怎麽不說話?你不喜歡他當你是弟弟?」皇甫少明知故問。


    她瞥他一眼冷道:「我受寵若驚都來不及了,怎會不喜歡。」


    「可是你看起來很不開心。」他繼續故意說著。


    「也許是你多慮了。」


    「唔……原來是我多慮了。」他低笑。


    他的表情真令人討厭。尹娃厭惡地自願到廚房去幫忙拿些糕點過來,也不願再待在這受皇甫少的欺負。


    皇甫少熟知她的心理,在她踏出房門外正要關上門時,他故意把對夏侯焱的話用很大的聲音說了出來。


    「我說焱,今晚我們到怡紅院逛逛吧!咱們好久沒去了。」


    怡紅院?!聽見他的話,尹娃的腳步停頓了一下。


    雖然仍舊把門關上,但她立即把耳朵湊到門板上,豎起耳朵仔細聆聽夏侯焱的回答。


    夏侯焱同意道,「聽說怡紅院最近來了幾個新麵孔,今晚我們就一次給他看個夠。」


    「嗬!你說的一點都沒錯。」皇甫少的扇子-得異常多下,眼角偷偷瞥著房門,發現門外的人影,不禁笑得更大聲了。


    這二匹大色狼,又要去逛窯子了,才二天沒逛就叫好久沒逛!


    混帳東西!


    她悻悻然地起身朝廚房走去,沿路口中低咒不斷。


    真搞不懂他們男人,為什麽那麽喜歡逛窯子,每次都不讓她跟,害她好奇的要死。


    哼!沒關係,不讓她跟她自有法子偷跟去。


    今天她不會再像往常一樣,乖乖的替夏侯焱掩飾,讓他無後顧之憂的去找女人,她決定要跟去一探究竟,徹底搞清楚怡紅院內的姑娘憑什麽如此吸引男人。


    她倒要瞧瞧她們長得多美,或有三頭六臂!


    ***


    傍晚


    確定他們已走進怡紅院內,尹娃走到一旁的圍牆,四下看了一下,確定沒人後,她輕輕地躍過牆到了另一邊。


    怡紅院內喧嘩聲震耳,男女歡笑聲不斷,彷佛是個人間天堂般,搞得尹娃益發茫然不解。


    她偷偷地隨便撬開一個房間的門,窺視裏頭的情形。


    她看見幾個姑娘陪著一個體型福態的男子吃飯喝酒,她們不時地誇讚那個男子多好多棒,把一個醜人說的彷佛俊若潘安再世,虛偽極了。


    「這簡直是睜眼說瞎話,原來男人是來這聽謊話的,真是無聊。」聽不下去了。


    正當她認為無趣,起身想離去時,她偷窺的舉動被一名經過的女子發現,看她正準備引吭高呼時,唯恐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尹娃隻好先打昏她,再偷偷換掉她們彼此的衣服,以便她能在此繼續探險。


    這算是她長大後第一次穿女裝,新鮮得緊,從發釵到繡鞋,全身上下無一不引起她莫大的興趣。


    「喂,嬤嬤呀!我們叫的姑娘怎麽還沒來?你們生意是不是不想做了?」遠遠的就聽見皇甫少抱怨連連的聲音,尹娃正愁這怡紅院這麽大,害怕找不到他們,這下可得來全不費工夫了。


    「哎喲!這位爺,不是我們故意要忽略你們,而是這幾日聞風而來的客人實在太多了,姑娘們幸會應接不暇,請你們再稍候一會兒,我馬上去拉個姑娘過來陪你們。」


    「廢話少說,快去快去。」


    「好,好,我這就去。」嬤嬤應了聲,馬上離去。


    「真是的,這家怡紅院待客之道真差,下次我們別來這兒了。」皇甫少抱怨聲不斷,依他的相貌及家世,走到哪都被人小心捧著,哪容得了今天他人如此地怠慢!


    真是氣死他了。


    夏侯焱淺笑一聲,「我們真正的目的也不是真要找女人,你氣什麽?」


    「我氣他們招呼不周。」


    「得了吧!快說正經事。」


    「先讓我喝口酒再說。」皇甫少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惡!這算是酒嗎?還是我家的女兒紅好喝,這酒簡直和馬尿沒啥二樣。」他嫌惡地撇撇嘴。


    「你別再挑剔了行不行,再扯下去,我可要走人了。」夏侯焱不耐地道。


    「好,我說,前陣子我偶然聽見離京城十裏的一個小縣裏頭,住了個惡霸,仗著他姨丈是知府就到處欺壓百姓,百姓投訴無門,可憐得很。」


    「縱使現在咱們唐朝的國運昌盛,仍不免有這種人存在,更遑論以往那些王朝衰敗時,百姓的日子過得有多苦了。」夏侯焱感慨不已。


    「我也這麽想過。」皇甫少附和道。


    「你派人調查過事情的真偽了嗎?有時傳言是不能信的。」夏侯焱為求小心地仔細詢問。


    「我調查得一清二楚,一切都是真的,今晚咱們就去好好教訓教訓那個惡霸。」


    「嗯!」


    原來他們來逛窯子都是來討論這種事,在外頭偷聽他們對話的尹娃恍然大悟。


    許久以前她就聽聞有二個人經常四處行俠仗義,懲治各地欺壓百姓、魚肉鄉民的社稷惡瘤,讓她崇拜得緊,可她萬萬沒想到他們二人就是夏侯焱和皇甫少。


    真是太令人意外了。


    她一直以為他們隻是不學無術的公子哥,看來是她錯怪他們了。


    「誰在外麵?」感覺有人,夏侯焱敏銳地追出來。


    尹娃沒料到自己會被他們發現,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待她回過神想逃走時,夏侯焱已來到她麵前捉住她的手,不讓她離去。


    她詫異的抬起頭,迎視夏侯焱鷹隼般銳利的眼神,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他打從內心寒氣迫人的模樣。


    她心為之一悸。


    難以置信的是,她竟對眼前的他心生懼意!


    這怎麽會!他們從小一塊長大的,她……


    在看清楚眼前這名女子麵貌的瞬間,夏侯焱恍如被攝了魂魄,驚愕的瞠大瞳眸。


    「你——」


    他從未見過一個女人可以長得如此脫俗動人,一雙澄靈翦水的璀璨晶眸,清澈的宛如一泓秋水,可惜裏頭泛著一層淡淡的懼意,而她瑰麗的紅唇輕微顫抖,彷佛一尊高貴的水晶娃娃,輕輕一碰就會碎掉般。


    他們無言的相互凝望,在彼此的眼中尋找一抹閃逝而過的複雜情緒。


    他不懂在他心底怎會浮起一絲熟稔的感覺,彷佛他曾在哪兒見過她般,但他應該不認識她才對。夏侯焱困惑不已。


    待皇甫少跟著衝出來時,所見到的就是這幕情景。


    他一怔。


    「你是……」


    她好像是他所認識的一個人,但可能嗎?那家夥扮回女裝會是如此豔冠群芳?


    縱使他閱人無數,但他還是得承認,她絕對是他這輩子見過最傾城的大美人,恐怕隻要她輕輕一笑,連花王牡丹也會為之遜色。


    他的聲音驚醒了夏侯焱及尹娃二人。


    「你是誰?」夏侯焱緊盯著她冷聲質問。


    「我……我是……」她眼神慌亂的瞟向皇甫少,自然地想向他求救。


    唔!被美人如此看重,他不出聲幫她,他會良心不安的。


    「也許她是嬤嬤帶來的姑娘,對不對?」他笑問,替尹娃找台階下。


    「對、對。」順著他的話,尹娃連忙點頭,「是嬤嬤叫我過來的。」


    「既然是嬤嬤叫你過來的,你為何不進去,反而在外頭鬼鬼祟祟?」


    「我才沒有,我……我隻是東西忘了拿想踅回去拿而已。」她撒謊著。


    「什麽東西?」他繼續追問。


    「什麽東西啊!」她腦筋急速轉動,看見自己手腕上空空的,她馬上回了聲,「手環。我把手環忘在房裏,方才忽然想到,所以沒進房就想踅回去。」


    「真的?」他極度懷疑。


    「當然,我騙你做什麽。」


    「美人,你叫什麽名字?」皇甫少眼中閃過一抹了然的光芒,微笑地問她。


    「我叫尹兒。」


    尹兒,尹娃,北娃的本名,他聽焱說過。


    嘿!焱這臭小子福氣真大,居然有此大美人常伴左右,真令人生羨。


    「焱,我們先進房再說,別杵在外頭喂蚊子。來,大美人,坐我旁邊陪我喝酒。」皇甫少藉機揩油的牽著尹娃的手往內室走去,「尹兒,你的手怎麽那麽粗,是誰這麽狠心舍得欺負你,讓你做苦工?」


    「我天生如此,沒人逼我做苦工。」她端起虛偽的笑容陪笑道。


    這個大爛人,大色魔!回家後,她準要讓他死的很難看。她在心裏咒罵著。


    夏侯焱目不轉睛的注意尹娃的一舉一動,心底仍在懷疑她話裏有幾分真實性。


    「這樣吧!我幫二位爺斟酒。」她飛快的從皇甫少手中抽回自己的手,起身幫他們倒酒,幸好方才她有偷看了一會兒,否則這下不穿幫才怪。


    「來,我敬你們。」她首先端起酒杯。


    「你確定你要喝?」皇甫少忽問。


    「對。」她不明白他為何突有此問,依舊肯定的給他答覆,「難道酒裏有毒?」她臆測。


    「不,酒裏沒毒。」皇甫少首先喝掉杯中的酒,「但俗話常說,酒本身即是穿腸毒藥,所以我勸你,要喝前先三思。」


    他相信北娃沒喝過酒,不曉得酒的烈性,為了她好,他希望她不要喝。


    如果她沒聽錯,他似乎是在……幫她?!


    她若有所思的睇向他,懷疑他是否已看穿她的身分。


    「不喝了?」


    「……既然爺不喜歡我喝,我就不喝了。」她笑道。


    「聰明的小女人。」皇甫少含笑的點頭,「我真羨慕那個可以得到你的男人。」他意有所指的眼神飄向始終不發一語的夏侯焱。


    「看我做什麽?」他冷峻地反瞪回去。


    「如此一個絕世大美人你不想得到?」


    「你的意思是……」


    「你可以包下她一晚。」


    等等,包下她一晚是什麽意思?為何她有種不安的感覺襲上心頭?尹娃心付。


    這個皇甫少究竟知道了什麽?


    他是在幫她還是在害她?


    「今晚我們還有計畫,你別忘了。」夏侯焱心一動,仍鎮定地提醒他。


    「沒關係,再不然你乾脆向嬤嬤贖回她好了,任由這麽美的俏人兒淪落在這風塵中,你不覺可惜?」


    「一點也不。依你的個性,你才應該會想把她占為已有,今天為何突然轉性了?不愛美人了?」夏侯焱揶揄道。


    「不是不愛,隻是愛不了。」皇甫少大大的歎了口氣。


    「此話怎說?」


    「瞧你從剛才見到美人後一副失了魂的模樣,擺明你看上了她。再來,美人心中絕不會有我存在,我不成全你,不就枉費咱們的交情了。」


    「我失了魂?」他嗤笑。


    「是啊!為了咱們尹兒失了魂。」皇甫少擺出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夏侯焱掃了尹娃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嘲弄,「我不會為了一名妓女失魂的。」


    妓女!他鄙視的目光傷害了尹娃,她感到整個胸腔溢滿疼痛。


    「我不是妓女!」她不禁脫口為自己爭辯。


    「你身在妓院卻說自己不是妓女,誰信?」


    「我……我是賣笑不賣身的,何況你以為每個人都喜歡待在妓院嗎?」她要不是偷跟在他們後頭,她一輩子也不會踏足這裏半步。


    皇甫少在旁點頭,表示同意她的話。


    「我不用和你爭論什麽,隻要我心裏認定是什麽就夠了。」縱使她長得再美麗、再吸引人,但她是妓女的這個身分就足以斷絕他們之間任何可能孳生的情絲。


    他乃堂堂一個小王爺,和青樓女子相戀是沒人會看好的,也沒人會允許,他更不會自找麻煩、自討苦吃。


    再說,青樓女子愛錢勝於愛人,隻要誰有錢她們就往哪靠,這種女子的心;他根本不屑擁有。


    「夏侯焱,你說話別老是這麽自以為是。」尹娃耐不住氣的拿起酒壺就往他身上砸了過去,幸虧他眼明手快的將酒壺揮了開才沒受傷。


    「你知道我是誰?!」夏侯焱震驚萬分。


    「鬼才不認識你,大掃把、大禍頭一個,我是倒了楣才認識你這個禍害。」尹娃愈想愈氣,於是口不擇言的罵了一堆話。


    夏侯焱倏地沉下臉色,眼神陰沉晦暗,他飛快的伸出手箝住尹娃的頸子,惡狠狠地怒道:「我警告你,全天下隻有一個人可以這麽說我,但那個人絕不是你。」


    「全天下隻有一人敢這麽對你,那就是我。」尹娃毫不畏懼地麵對他。


    「找死!」


    「殺了她你會後悔的。」皇甫少的一句話及時阻止夏侯焱欲殺人的動作。


    他上前拉下夏侯焱箝住尹娃的手,「相信我,今天你若殺了她,日後你必後悔終生。」


    「不殺了她,你叫我的臉往哪擺!」夏侯焱含怒道。


    「教訓一個人有數不清的方法,犯不著取人性命,如果你肯聽我的話,我可以給你一些意見。」


    「皇甫少,你這隻笑麵虎,別以為我不曉得你心裏在想什麽,沒人上一秒剛救起人,下一秒又陷害人的。」尹娃不領情地在旁抗議,「我不需要你救。夏侯焱,你要殺就殺,別聽那個混球的話。」


    夏侯焱不是傻子,他發現這個名為尹兒的女人似乎很熟悉他和少的習性,而且既知道他們的身分還敢和他們大小聲,膽量著實不小。


    她的來曆究竟是什麽?


    少很明顯是在維護她,這又是為什麽?


    還有,她的長相他真的好似在哪兒見過……他眯起了黑眸,腦中急竄過一個人的模樣,他怔了一下。


    北娃?!


    對了,她像極了稍早時,他對北娃扮女裝的想像模樣,無怪乎他會覺得如此麵熟了。


    可是一名青樓女子怎和北娃如此相像?


    種種疑點勾起他對她的好奇心,她口口聲聲說自己不是妓女,倘若她真不是妓女,那也許他可以和她玩玩。


    美麗女人誰不愛,他夏侯焱不是柳下惠,既然是自個兒送上門的,不要白不要,他沒理由把送到嘴邊的肉又往外推了出去不是嗎?


    噙著邪魅的笑容,他一反之前態度地輕勾起尹娃的下巴,迫使她不得不迎視他深邃的黑眸。


    「或許是我天生犯賤吧!我總喜歡嘴巴利的人。我美麗的尹兒,如果我決定贖回你,你覺得如何?」她連這點都和北娃像極了。


    聞言,尹娃可謂是花容失色,一張小臉呈現出不可思議的慘白。


    見狀,他揚高濃眉,「怕了?」


    她果然有問題。


    「你不可以。」她驚慌地大叫。


    「我當然可以。少,去幫我叫嬤嬤來。」


    皇甫少樂見其成,「沒問題。」


    「不可以,你不能去。」他這一去,她假冒的身分不就泄了底,要是被夏侯焱發現原來她就是北娃,他絕饒不了她的。


    因為她知道他這輩子最痛恨有人欺騙他,對他大不敬還有商量餘地,一旦讓他知道她騙了他,那事情就毫無任何轉圜的希望了。


    「放心,交給我,你安心陪著焱吧!」皇甫少知道她擔心什麽,為了要看場精彩絕倫的好戲,他當然會幫她處理。


    安心陪著……尹娃嚇得睜大瞳孔。


    天啊!殺了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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