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寧回了自己的屋子, 翹著腳等開晚飯,但是左右一想今天的這個情況, 他是不敢再去梅先生和顧國師的院子裏頭蹭飯了, 幹脆帶著芙蓉和幾個侍衛出去逛街順道再找個館子搓一頓。


    臨走之前,鬱寧叫芙蓉把他的小金庫都帶上,免得一會兒錢財不湊手。


    芙蓉有些納悶, 便問道:“少爺,我們帶些零碎銀子也就夠了, 若是要買大件, 簽了單子讓店家上門來取錢就是了。”


    鬱寧正在把玩一把扇子, 嚐試著讓扇子在他掌心中轉了個圈兒然後穩穩的捏住,然而以前是花式轉筆小能手的鬱寧在這扇子上可謂是頻頻失敗, 他專注的一遍遍試著, 邊道:“誰說少爺要買大件兒了?今天就是要去買小件兒。”


    芙蓉隻好自匣中抽了一疊銀票揣在了懷中,尋了一件厚實的披風給鬱寧披上了, 跟在鬱寧身後邊走邊道:“買小件兒?少爺要買些什麽?”


    “好了,你就別問了。”鬱寧旋身用扇子不輕不重的敲了敲芙蓉的腦袋,“跟著少爺走就是了。”


    到了門外頭,車馬都已經備好了,鬱寧卻死活不要坐車,而是要騎馬, 還特意選了那匹跟著他一道上山的馬,那馬養了幾日,精神頭倍好兒, 一見鬱寧就要往鬱寧身上蹭,鬱寧一把拽住了韁繩,拍了拍馬臉:“去去去,少爺這一身新做的呢!”


    “乖一點,少爺還給你糖吃。”說罷,他翻身上馬,芙蓉本也想跟著上馬,結果愣是被鬱寧塞進了馬車裏坐著,跟著他的馬一道走兒。


    這事兒太出格了,然而鬱寧出了國師府的大門就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指著芙蓉就讓她老實坐著,唬得周圍的連帶芙蓉在內沒一個仆婦侍從敢吱聲的。


    鬱寧騎著馬在車廂外頭悠哉悠哉的走著,芙蓉掀開了簾子,無奈的問:“少爺,您今日到底要做什麽?”


    鬱寧‘唰’得一下打開了扇子,故作風流的扇了扇,一副揚眉吐氣的模樣:“我師傅和我爹不是覺得我沒出息,叫我學著點富家子弟的打馬遊街橫行霸道的模樣嗎?看看,少爺是不是也有那麽幾分意思了?”


    芙蓉看著鬱寧那得意的小模樣,忍著笑道:“少爺,大人和先生那是氣話,不能當真的。”


    “我就當真了唄。”鬱寧話一說完,突然停下了馬,頤氣指使的衝旁邊一個小販抬了抬下巴。


    說真的,就鬱寧這等前呼後擁的排場,城中但凡有眼色的販夫走卒都盯著他呢,就等著這位有錢的主兒發話,也好趁著機會小賺一筆。那拿著糖葫蘆的小販見鬱寧看著他,指了指自己,鬱寧點了點頭,小販就提著糖葫蘆串兒就上來了,取了一串最大最好看的糖葫蘆遞了上來:“貴人!您要的糖葫蘆!”


    鬱寧接了,美滋滋的咬了一口,然後雙腿一夾馬腹,馬又慢悠悠的走了起來。


    國師府的侍衛跟在後頭,見狀連忙掏出了兩個銅錢兒給了小販,小販拿著雙倍的錢千恩萬謝的走了。


    ——這些都是時常跟著鬱寧的侍衛,哪能不知道這位主兒是個什麽樣的人物?見他今天打定主意了要裝個驕縱放肆的大少爺,一個個憋著笑裝作一副肅穆狀,跟在鬱寧的屁股後頭,走路的步伐都特別得勁兒!


    鬱寧這糖葫蘆吃了兩口,就不耐煩吃了,順手就扔給了跟在他馬旁邊的侍衛。侍衛捏著糖葫蘆道:“少爺怎麽不吃了?是不合胃口嗎?”


    “太甜了,我牙疼。”鬱寧咧了咧嘴,取了水壺灌了一口水衝了衝嘴裏的甜味兒。


    侍衛忙作了一副奸惡狀:“這等小販居然以次充好!少爺等著,小的這就去教訓教訓他!”


    鬱寧抬腳就踹了他一腳,看著挺重,實則就是碰了碰:“少給我廢話,好好跟著少爺。”


    “是,少爺!”侍衛應了一聲,見鬱寧不在意,悄悄在糖葫蘆上啃了一口,這真不愧是杆子上最大糖最多的那一串兒,還真他娘的甜掉牙!山楂一點酸味兒都嚐不出來,反而顯得更甜了。


    他後邊的侍衛見他啃了一口,狀似吃得香甜,不禁口舌生津,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問:“噓噓噓——好吃嗎?”


    侍衛眼睛一轉:“不大甜,正好!”


    “給我來一口?”於是後頭的侍衛接了過來,嚐了一口——娘哎,甜得牙疼!


    但是他身後的侍衛不知道啊,見前頭兩人吃了,也有點嘴饞,就問:“我也來一口?”


    “喏,還挺好吃的。”


    “……嘶!”


    於是乎這麽一串不大的糖葫蘆就在一個個明明甜得牙疼還非要裝作很好吃的侍衛們精湛的演技下把鬱寧身邊的一圈的侍衛都給荼毒了。鬱寧眼角看到他們把這串糖葫蘆給分了,用扇子指著下巴道:“你們都好這一口啊?成吧……少爺我也是個大方的,去個人,把那小販的糖葫蘆給少爺我包圓嘍,一會兒下值一人帶幾串回家慢慢吃。”


    “……”侍衛有苦說不出,特別想掀自己幾巴掌——嘴饞個什麽勁兒,這玩意兒也就是小孩喜歡吃。芙蓉全程圍觀,見狀直接掏了一錠碎銀子出來,忍著笑挑起眉頭,做出一副尖酸刻薄的大丫頭嘴臉道:“少爺有令吩咐下來,你們都是死人啊!還不快去!”


    “是是是,芙蓉姑娘息怒,小的這就去。”


    鬱寧拿扇子勾了勾芙蓉的下巴:“還是芙蓉最得本少爺的心意。”


    芙蓉甜笑道:“少爺高興就好。”


    這麽會兒功夫,鬱寧想去的第一個地方也就到了——是一家布莊子,不過看著精致奢華的門臉,也是長安府裏頭有頭有臉的布莊子了。那布莊門口有專門負責迎客的小二,見鬱寧他們前呼後擁的來,連忙上前給鬱寧他們利索的行了個禮:“這位貴人……可是帶家中女眷來選些料子的?小店有後院,可避一些閑雜,貴人們不妨隨我來。”


    “還算是有眼色的。”鬱寧將錯就錯,任著小二牽著馬韁帶著他們到了後院,這才下了馬,到了車子前頭道:“妹妹,還不快下來?”


    芙蓉抿唇笑了笑,當真也就扶著鬱寧的手步態翩躚的下了車來,那容貌那儀態,唬得小二心裏都樂開了花——雖然不認識這是哪家的少爺小姐,但是這一看就是大主顧啊!可不能慢怠著了!今年過年的賞錢怕是全指著這兩位了!


    芙蓉抬了抬手,一旁跟著的紫衣婢立刻會意道:“聽說這頤蓮莊是長安府中數一數二的布莊子,不知道可有什麽珍品?若是叫我們小姐看中了,價格好說!”


    “有有有!我們頤蓮莊剛從江南弄了一批頂好的綢緞,不管是送人還是自用都是極好的!”小二邊回答邊帶著他們直接從上了二樓,路過掌櫃的時候瘋狂的給掌櫃使眼色,掌櫃的立刻會意,親自帶著一托盤料子上來了,還給他們拉了一道屏風,香茶點心的給供著,他人就在屏風外,布料都由婢女出來送進來給他們看。


    什麽布料對於鬱寧吧,也就是摸著舒不舒服,顏色看著好不好了,要說其他三道五道的他是一概不懂的,於是扇子一開,低聲問芙蓉道:“妹妹,這裏的料子可好?”


    芙蓉也低聲道:“府中主子們用的都是宮中的貢緞,這裏也就那塊雲錦還不錯,其他的少爺就是買回去也就是賞賞下人的。”


    鬱寧一收扇子,笑道:“少爺要的就是這樣的。”


    “店家!”鬱寧揚聲道:“除了那塊雲錦,其他幾塊料子都給我包個一百匹——每一樣一百匹,不是一共一百匹。”


    “愁月,你留下看著點,顏色要一半沉著點的,一半花俏一點的。”


    “是,少爺。”一名紫衣婢應了一聲道。


    “少爺買這麽多作甚?”芙蓉不解道。


    “少爺我自有妙用。”鬱寧洋洋得意的用扇子扇了兩下風,外頭的掌櫃就聽見了上頭那一句,聲音中掩不住的喜色:“好勒!小的這就去辦!”


    “等等!”鬱寧又道:“你們莊子上還有幾匹雲錦?”


    “稟貴人,各色加起來還有二十八匹。”


    “這麽少?”


    “貴人有所不知,這雲錦向來都是貢緞,就是最好的織娘一年也就隻能織一匹,這二十八匹還是小店拖了關係才勻了來的,共三十匹,這幾天賣了兩匹,就隻剩二十八匹了,再多的實在是沒有了。”


    鬱寧抬了抬手:“那就一並給少爺包下吧!”


    “貴人,這雲錦價格上……”掌櫃有點遲疑。


    “屁話。”鬱寧一拍桌子:“少爺像是付不起錢的人嗎!”


    “是是是,那這些貨物……”


    鬱寧手一動,扇子在他掌心中劃了個花裏胡哨的圈兒,然而他沒捏住,啪嘰一下掉在了地上——不過還好有屏風,屏風裏頭都是自己人,也沒人敢笑他。他氣呼呼的把扇子拾起來,道:“這等事情你跟愁月去辦,少爺我在這兒是跟你講這些的嗎?左右,備車,我們走。”


    “是!”


    掌櫃的連忙退到了牆角跟,鬱寧帶著芙蓉等人大大方方的自他旁邊經過,下了樓,沒想到在樓梯根遇上了一行人,為首的是一個穿著貴氣的婦人,身後還跟著兩個蒙麵的姑娘,一行人除了最後麵幾個家丁,其他都是女眷。


    雙方都是一怔,那婦人抬了抬手,示意左右都讓到一側,讓他們先下來。鬱寧露出了一個紈絝子弟專用的笑容,打著扇子流裏流氣的領頭走了。


    跟在隊伍最後頭的掌櫃一見婦人,連忙拱手道:“小的清晨聽見外頭有喜鵲叫,還納悶是什麽喜事,沒想到是劉夫人親自來了,真是令小店蓬皮生輝!夫人請上樓坐!”


    劉夫人微微頷首,做足了大家夫人的作派,輕聲細語的道:“徐掌櫃客氣了,聽說貴店新進了幾匹雲錦,便帶著家裏頭的姑娘來了。”


    徐掌櫃一聽就知道要遭,拱手道:“夫人來慢了一步,雲錦方才已經被一位客官給包圓了。”


    “哦?不知是哪家的?”劉夫人停了腳步,問道。


    徐掌櫃道:“就是方才那兩位貴人,恕小的眼拙,沒認出來是哪家的貴人。”


    劉夫人抬了抬手,一個奴婢立刻往下追了來,鬱寧他們正要跨出門子就給人攔住了:“奴婢見過兩位貴人,奴婢是劉侍郎家的,我家夫人想請兩位一晤,不知可否?”


    鬱寧頓住了腳步,道:“我可不認識你們家夫人,有事就說。”


    那奴婢低眉斂目的道:“奴婢不敢胡亂揣測,還請貴人賞個臉麵。”


    “少爺我可沒有這個閑工夫!”鬱寧說完,拉著人呼啦啦的就走了。那奴婢的臉色著實不好看,同在長安府裏頭,說到底都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打斷著骨頭筋還連著,就是遇上了閣老府的少爺小姐,也沒有這樣半點麵子都不給的!也不知道這兩人是哪家的,竟是如此不識禮數!


    那奴婢上了樓回稟了劉夫人:“夫人,怕是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暴發戶,才這等不識禮數!奴婢好言相請,那兩人居然視奴婢於無物!”


    劉夫人端著茶盞,問道:“你追上去可看清楚是哪家的了?”


    “看著麵生,那為首的郎君口音聽著不像是我們長安府的人。”


    其中一個蒙麵的姑娘道:“娘,這可怎生是好!這雲錦難找,過完年便要開選秀了!您是沒看見那張菲菲是什麽嘴臉,找了一匹飛霞緞便要上門來耀武揚威!若是沒有這雲錦,別人進宮都穿得花團錦簇,女兒……到底是去丟什麽人!”


    “姐姐,我們家中不是還有古香鍛嗎?那個也不次……”另一個蒙麵的姑娘勸道。


    “閉嘴!反正去的不是你是不是?”那姑娘橫了她一眼:“我不管!聽說宮裏的人最勢利了,女兒要是穿得次了,怕要被以為是哪裏出來的破落戶,倒時還不知道要受什麽樣的慢怠呢!”


    那姑娘越說越難過,竟然還掉了兩滴淚下來。


    劉夫人茶盞放了下來:“也罷,他們到底有外男,我不好多請。剛剛派人跟著了沒有?”


    “回稟夫人,已經派了。”


    “去,傳個話,叫三少爺去會一會他們。”


    ***


    鬱寧這頭自布莊子出來,又帶著人去了什麽茶莊、南北貨鋪子,甚至還去了菜市口一家說是賣火腿的百年老店,包圓了他們整個店裏頭的存貨,這才心滿意足的上了會賓樓吃飯。


    這些貨送貨大多都在明日,芙蓉想著明日府中被這些東西給淹沒了的模樣,簡直是頭皮發麻,苦笑道:“怨不得您讓我多多帶了銀錢出門……少爺您買了這麽許多年貨,到底想要幹什麽?”


    “不告訴你。”鬱寧今日甩足了二世祖的牌麵,上會賓樓吃飯都是直接包圓了二樓,不許其他人上來。他叫會賓樓把幾個包間都開了,自己坐了一桌兒,其他的都賞了同出門的侍衛坐了,一色一樣的菜上來,吃得大家是滿嘴流油。


    不過到底是出門在外,鬱寧隻許每人飲酒三杯,免得多喝了酒勁上頭誤了事。


    一行人正吃得開心,突然樓下喧嘩起來,有一個穿著一身大紅衫子的少年在樓下指著掌櫃的鼻子罵:“怎麽著?上回來的時候你費老二還說給少爺一直留著最好的包間,今日來怎麽二樓就叫人給包圓了?!你就是這麽給少爺麵子的?!”


    那少年長得不錯,頗有幾分過人之姿,一身紅衣服也鮮亮,就鬱寧這個正正好好的角度,想要不注意對方也很難。


    費掌櫃連連賠禮:“三少爺來得不巧,今日二樓已經叫一位貴人給包了,那位貴人給足了銀兩,我們也不好得罪不是!三少爺別惱,下回您來小店一定給您賠一桌子的好菜!”


    “你這話的意思是少爺我就出不起這個錢是不是?!”少年吊著眼睛看他:“還狗眼看人低了是不是?你倒是說說,什麽人不好得罪了?!”


    “這……小的也不知。”費掌櫃麵露苦色:“三少爺,今日實在是對不住了,請您另去別家吧!”


    “你連問都不問一聲就回絕本少爺?”少爺一甩袖子,呼喝著身邊的狗腿子:“把他給少爺扯開!少爺倒要看看樓上是什麽人!讓你費老二連問都不敢問一句!”


    “三少爺!三少爺!別啊!和氣為貴!和氣為貴呀!”費掌櫃的連忙道,奈何他一個不事生產的掌櫃的怎麽掙得過幾個龐大腰圓的家丁,不多時就給扯到了一旁。那少爺一擺手,就要帶著人上來了。


    芙蓉問道:“少爺,奴婢去處理了?”


    鬱寧一手拿著酒杯慢慢的飲著,涼涼的道:“不跟人起點口舌,怎麽彰顯本少爺的風範?我瞧著他們也挺有意思的,叫他們上來唄。”


    “是,少爺。”芙蓉眼觀鼻,鼻觀心,就此撒手不管了。


    那少年帶著人呼啦啦的就上來了,見到眾包間門窗都開著,裏麵坐著的大多是侍衛打扮的,幹脆忽略了不看,直到見到了最好的那件包間裏頭坐著的鬱寧和芙蓉,這才揚聲道:“不知道這位兄台是何方人士?包了這會賓樓的二樓,好生闊氣!”


    鬱寧把玩著扇子,扇子在他掌心中畫了個花裏胡哨的圈兒,穩穩的落回了他掌心中——哎,這次沒摔!鬱寧心情大好,笑意盈然於眉宇之間:“既然來了便也別問那麽許多了,丙字包廂還空著,三少爺若是想用飯,自去就是了。”


    “嘿!”三少爺看著鬱寧那一手,眼睛亮了亮,徑自踏入門裏:“你這一手不行啊!看本少爺的!”


    說罷,三少爺手中那柄玉扇輕輕往上一拋,不是很高,也就一個手掌的高度,偏偏那玉扇在空中橫轉了三圈又豎轉了三圈才落入了他掌心中:“怎麽樣,服不服?”


    三少爺洋洋得意的道:“你若是請本少爺坐下,這一手我就教給你!”


    “成啊!”鬱寧一笑,舉杯相邀:“三少爺請坐。”


    芙蓉自那三少爺上來就不再坐於鬱寧身邊,侍立於鬱寧一側,見狀低聲吩咐了一聲叫小二再換一桌新菜上來。這一桌子菜還是鬱寧方才點的那一桌,原模原樣的上,鬱寧難得來一次,自然是有什麽好的隻管上,那三少爺不客氣,自一旁的酒壺裏頭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了,眯著眼睛享受的說:“你是哪一家的?你這個人上道!本少爺看著你順眼,互換了姓名,以後有局子少不了你的!”


    三少爺放下酒杯,用扇子指了指自己:“我叫劉飛宇,我爹是工部侍郎,你哪家的?”


    鬱寧一手支頤,把玩著扇子,回答道:“原來是侍郎公子,失敬失敬——我是哪家的怕是三少爺沒聽說過,家裏做一點小生意,我才搬來長安府不久,就是在永門街那頭第一家就是。”


    三少爺笑嘻嘻的拍了拍鬱寧的肩膀:“那以後本少爺罩著你!”


    鬱寧也點頭說:“好呀,以後就仰仗三少爺了!”


    兩人一人敢捧一人敢應,邊吃邊聊,從天南海北吹到海角天涯,硬生生混成了一對酒肉朋友。芙蓉在一旁立著,腦門子發脹——這回去要是給顧國師和梅先生知道了,還指不定怎麽生氣呢!


    不過還好,沒起什麽口舌。


    兩人吃得正酣,三少爺突然道:“哎,對了,你買那麽多雲錦幹啥?要不是你買了那麽多雲錦,少爺我今天還出不來呢!”


    鬱寧也點頭說:“好呀,以後就仰仗三少爺了!”


    兩人一人敢捧一人敢應,邊吃邊聊,從天南海北吹到海角天涯,硬生生混成了一對酒肉朋友。芙蓉在一旁立著,腦門子發脹——這回去要是給顧國師和梅先生知道了,還指不定怎麽生氣呢!


    不過還好,沒起什麽口舌。


    兩人吃得正酣,三少爺突然道:“哎,對了,你買那麽多雲錦幹啥?要不是你買了那麽多雲錦,少爺我今天還出不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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