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寧還是不明白:“不是……您這話是不是不大通?先前您不是說結契的關係天道不認賬嗎?怎麽到了我這裏又變成夫妻緣分了?天道難道還帶偏心眼的, 我的他就認賬,我師傅和師公他就不認賬?”


    鬱寧越分析越覺得理直氣壯, “……您是唬我的吧?雖然蘭霄確實長得好, 但是發誓我對他這沒什麽邪念啊……我喜歡的是漂亮小姐姐,我喜好還特別俗氣,大胸大屁股最好還溫柔嫻淑會持家帶孩子的那種……”


    顧國師聞言一言難盡的道:“……原來你喜歡這種?你要是不喜歡蘭霄, 還天天和他睡在一處?”


    “這還不是怕您要殺他!再說了和同窗睡一起不是很正常嗎?!大家都是男人有什麽可避嫌的!”鬱寧反問道:“時人遇上個把許久未見的知己好友,聊到興起同榻而眠也不算少見, 難道各個都有奸情?”


    “那也不會天天與知己好友同睡一床。”顧國師道。


    “都說了那是怕師公你要殺他!就算蘭霄和我沒有什麽交情, 我也不能讓您就這麽殺了他!他又沒做錯什麽, 都是因為我害得他現在身困於此,若我還因疑殺人, 我何其可怖?!”鬱寧看向了諸飛星:“諸先生您一定是弄錯了, 我確實是對蘭霄沒有什麽想法!我把他當兄弟的!”


    “您之前也說天道不認結契關係,孤陰不生, 孤陽不長,怎麽到我這裏他又認了!”


    諸飛星沉思片刻,自袖中摸出了幾枚銅錢,隨手拋在了桌上,他看著卦象道:“……卦象上說,你確是是與他有夫妻緣分, 這錯不得。”


    “那難道是我和蘭霄誰是男扮女裝嗎?!還是說我和他其中一個是陰年陰月陰時生的?”鬱寧隨口就把自己的生辰八字告訴了諸飛星:“您要不再給算算?”


    諸飛星撿起桌上的錢幣,又拋了一卦,隨即看著卦象搖了搖頭:“你們之中沒有誰是屬陰命, 皆是陽命,但確實你們倆有夫妻緣分……”


    他頓了頓說:“你們倆說到底也算是異世中人,許是那邊的天道認呢?”


    “……”對哦,現代同性戀結婚合法了。


    ——這對個屁啊!


    鬱寧崩潰的說:“還能這麽算嗎?!天道還認人間律法條陳的嗎?!原來我們之間的天道還不是同一個嗎?”


    按照諸飛星這話來推論,這世界就是一個大型公司下屬分公司,現世也是一個分公司。天道就是分公司的ceo,這個ceo葷素不忌覺得什麽性向都是合法,那個ceo覺得除了男女外全是邪-教,是不是再來一個ceo覺得同性相戀才是真愛,異性戀隻是為了繁衍?年終再開個總結會,根據世界總gdp之類的數據ceo們現場掰頭看誰才是本公司年度明日之星?


    那他這樣算什麽?就他這樣兩個世界來回跑的,難道是直屬的兩個ceo為了方便談戀愛才留下了這一條通道?還是和話本子裏頭寫得一樣不當心加入了什麽大佬的賭局他就是隻小白鼠?可去他媽的吧!


    “……或許?”諸飛星撿起了自己的銅錢,又從袖子中摸出了一個龜甲,將銅錢塞了進去搖了起來,銅錢在龜甲裏頭被搖得叮咚作響,不多時,他又將銅錢倒在了桌子上,看清楚了卦象後說:“卦象上說,那邊的天道很認同你們的法律……隔得太遠了,其他看不清楚。”


    鬱寧接受不了這個打擊,猛然轉身走到房門口踢了一腳木板門,憤憤的道:“您還是別再往下算了,再算下去我懷疑我們這裏的人都得被滅口。”


    “什麽意思?”諸飛星想了想,沒明白鬱寧這句話。


    “就是——你知道得太多了!”鬱寧回過神,快步走到了桌前,定定的看著諸飛星,試圖從他臉上找出那麽一絲說謊的痕跡:“先生,我沒有冒犯的意思……師公,諸先生真的不是個江湖騙子?”


    饒是顧國師也被諸飛星所說的話打擊得不輕,他低咳了一聲,沒有直接回答他。“阿鬱,不得無禮。”


    那就是諸飛星說的很準的意思了。


    鬱寧闔了闔眼,長長的吸了一口氣,又慢慢地吐了出來:“先生神機妙算……今日的事情有些多了,容我緩緩,左右修複這門的方法已經知道了,今日勞諸先生費心了。”


    諸飛星看向了顧國師,顧國師微微點了點頭,柔聲道:“……阿鬱,你別急。事情還有轉圜的餘地,還不算太壞。”


    諸飛星也跟著說:“確實,不必太過心急,今日便到此為止吧。”


    鬱寧亂糟糟的向顧國師和諸飛星拱了拱手,也顧不得其他就先走一步了。


    顧國師看著他的背影,低聲詢問諸飛星:“諸老狗,你說的可都是真的?半點沒有弄虛作假?……你向來說話留一半,今日不像是你的作派。”


    “唔……”諸飛星抬手想給自己倒杯茶,卻發現茶壺中半滴水都沒有,不光沒有水,先前他以為是做工不好而顯得有些晦澀的白瓷茶壺壁上還留下了兩個清晰的指紋。他嫌棄得摸了塊帕子出來擦了擦手,慢慢地說:“啊,被你發現了。”


    顧國師挑眉:“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


    “你命劫是真的,要他拜你為師才能破解是真的,修複的方法是真的,他的紅鸞星動了是真的……其餘,不可說。”


    “你的意思是其餘都是假的?”顧國師與他相交二十多年,對他的這個人的行事做派還是頗有了解的,一般他說不可說的,大多數情況都是假的。


    諸飛星搖了搖頭:“這回是真的不可說……你那徒弟都說了,知道太多會被滅口的。”話音未落,他突然咳嗽了一聲,緊接一口紫血自他口中溢了出來,他似乎沒有察覺,低頭看了看桌麵上落下的血點子,這才反應過來,然後又吐出了一口血。


    諸飛星麵無表情的把血吐幹淨了,完了還呸了兩口將嘴裏的血沫子也給吐了出來,這才取出帕子擦了擦下顎上的血跡:“卦象上說,我今日有血光之災,結果還真的就應在他身上了。”


    顧國師見諸飛星真就吐血了,伸手拽著他的手腕在他脈門上搭了搭,見他確實氣血翻騰受了點不輕不重的傷,委實是做不得假的,這才信了八分,卻仍是狐疑的說:“你該不會特意驅動內力吐兩口血來取信我的吧?”


    “老顧啊……原來我在你心中是這等人。”諸飛星歎了一口氣,自覺頗有些交友不慎。


    “對,你就是這種人。”顧國師嘴上說得無情無義,身體卻很誠實的叫了人來,將諸飛星用軟轎抬回了客院。可憐王太醫剛在蘭霄這頭開好了藥,筆還沒撂下呢,就又被人急匆匆的抬到了西南角為這位貴客看診去了。


    ***


    鬱寧心慌意亂的回了自己的院子,蘭霄正半倚在床上看書,見他進來了,抬眼望向了他:“怎麽了?慌慌張張的,又被樹影子給唬到了?”


    作為一個年輕時候飽覽中內外恐怖片和小說偏偏年紀一大又開始慫的一逼連個‘鬼’字都聽不得的鬱寧經常被自己的腦補嚇到,蘭霄是知道的。他與鬱寧同吃同睡了這麽久,還經常夜晚穿過大半個府邸去西南角看看那門好了沒,鬱寧這點子毛病他自然是一清二楚。


    此時見他一個人慌慌張張的從外麵回來,眼中還留著幾分驚恐,隻當是他一個人走夜路又被自己的腦補給嚇著了……不然就是一隻在草叢中鑽來鑽去的野貓,或者一隻突然飛過去的蝙蝠,又或是一陣風帶起的婆娑的樹影,總而言之就是又嚇著了。


    鬱寧在塌邊上坐下,給自己灌了一壺涼水。他看向蘭霄,或許是因為被諸飛星這麽一說,他看向蘭霄的時候不免便覺得燈下看美人,便是不美也動人,更何況蘭霄本就長得如同神仙一般,此時暈黃的燈光下,越發的顯得肌膚如玉,眼波流轉之間的那份意態當真是風流難言。


    蘭霄見他定定的看著自己不說話,隻當是鬱寧被嚇得狠了,便放下了手中書卷,招了招手道:“過來……別慌,都是自己嚇自己。又是哪棵樹嚇著你了,明日就叫人去把它砍了就是了。”


    鬱寧動也未動,心如亂麻。


    蘭霄有些詫異:“嚇得這麽狠?你想起了什麽了?都說了半夜一人走在路上,不要去想什麽貞子和迦耶子。”


    鬱寧知道自己再不出聲,就要招得他起疑心了。他站起身走到了屏風後麵把身上的披風和外衫脫了,揚聲吩咐外麵的芙蓉去備水,邊努力平靜的回複蘭霄:“嗯……以後還是帶著芙蓉一起去吧,走夜路這種事情還是不太適合我。”


    蘭霄在裏頭輕笑了一聲:“還真是被嚇著了?”


    “嗯。”鬱寧低低的應了一聲,沒敢出去,就待在屏風後麵幹脆就慢慢脫起衣服來。熱水他院子裏都是常備著的,芙蓉很快帶著人進來,見鬱寧脫得隻剩一件褻衣,便擺了擺手,仆俾們低著頭迅速將熱水注入桶中離開了,芙蓉低著頭道:“少爺,水備好了。”


    “你也出去吧。”鬱寧吩咐了一聲,等到芙蓉走了,這才迫不及待的脫了衣服鑽進了水裏,水沒過了頭頂的一瞬間,他在覺得渾身的血液似乎有開始運行了起來,他鑽出水麵,方才一時沒了章法忘記了頭前兩天才洗過,現在頭發又打濕了,幹脆就伸手把頭發放了下來,仔仔細細的泡了起來。


    蘭霄在裏麵聽著水聲,突然問:“你見了什麽人?”


    鬱寧在浴桶裏吐出了幾個泡泡,心跳漏了一拍,強自鎮靜的說:“是見了我師傅的一個朋友,就是今天來的那個貴客……你怎麽知道的?”


    “你身上有一種陌生的香味。”蘭霄又拾起了書卷,斯裏慢條的說:“你慣用的是美人香,顧國師和梅先生有時候喜歡用美人香,有時候喜歡用鬆柏香……你與他聊了不少時間吧?香味進了頭發裏,水一泡發散開來,我這才聞見。”


    鬱寧咋舌:“你這都記得?”


    “這有什麽不記得的?”蘭霄說道:“隻是你平日裏不在意這些小事而已……你不妨仔細回想一番,你想到梅先生和顧國師的時候最先想到的是什麽?”


    “長相。”


    “還有呢?若是忽略長相,還有呢?”


    鬱寧把嘴也沉到了水麵下,咕嚕嚕的吐泡泡玩,仔細一想蘭霄說的還真是,等到腦中一些明顯的信息褪去之後,一些平日裏難以注意的細節便浮出了水麵。


    蘭霄見鬱寧不答也沒有意外,又專注的看起了書來。


    鬱寧泡完了澡出來,芙蓉進來給他擦頭發,不知不覺中鬱寧的頭發已經長到了腰線以上了。芙蓉用熱水裝在了銅熨鬥裏給他,等到熨鬥燙得恰到好處了,便在他頭發上一縷一縷的熨過去,邊問道:“少爺今日怎麽又沐發了?”


    鬱寧有一句沒一句的答著:“忘記了,打濕了就又洗了。”


    這確實是鬱寧平時能幹出的事情來,芙蓉輕笑了兩聲,見他沒有什麽說話的欲-望,便乖巧的給他熨發,等到弄好的時候時間已經近子時了,蘭霄已經放下了書卷,窩在了被子裏昏昏欲睡了。


    鬱寧越看越是別扭,死活不願意上床睡覺。芙蓉去一旁將燭火挑的昏暗了些,見鬱寧不動,有些詫異的問:“少爺可還有什麽吩咐?”


    “你去吧。”鬱寧站起身往床邊走去,他轉念一想又釋然了。今日那個神棍提及蘭霄乃是禍世之星,他怕顧國師轉念一想省得麻煩就要殺蘭霄,他若是今日不睡在他身邊,那不是更方便了顧國師下手?為了保蘭霄的命,他已經和蘭霄睡了兩個月了,也不差這麽幾天。


    就算那神棍說他和蘭霄是一對又怎麽樣?感情這種事情又不是隨便來個算命先生瞎幾把指指說你們倆天作之合,他們就能火速在下一秒對視就發現對方是自己真愛從此墜入愛河不離不棄的。說到底他沒有那麽個想法,再天作之合也沒有任何卵用。


    鬱寧輕手輕腳的上了床,蘭霄下意識的往旁邊挪了挪,給他讓出了一個位子來。鬱寧伸手摸了摸蘭霄的額頭,見低燒已經退去了,便也在自己的被窩裏背對著蘭霄躺了下去,緊繃了一天的身體陡然放鬆下來,就像是老舊的機器終於停下了工作一樣,渾身都像是要散了架一樣。


    鬱寧忍不住低吟了一聲,蘭霄朦朦朧朧之間從那頭探了隻手進來,摁在鬱寧的腰窩上,給他摁了兩下,低聲道:“快睡吧……”


    人一般都很難抵擋舒適這種感覺,更何況是酸疼的脊柱被人用恰到好處的力道按壓,鬱寧幾乎是在下一秒就昏睡了過去。


    蘭霄又按了一會兒,聽著耳畔已經變得綿長的呼吸,也慢慢睡了過去。


    他入眠的一向淺,睡到半夜裏的時候,突然覺得渾身一緊,然後就是一涼。他張開眼睛一看就發現鬱寧已經鑽到了他的被窩裏,四仰八叉的仿佛這才是他的被窩一樣。蘭霄又好氣又好笑的扯了扯他的被子,試圖把被子搶回來,奈何鬱寧抱得死緊死緊的,半點不給他機會。他隻好摸過了鬱寧的被子蓋在了身上,然後被裏麵的溫度熨貼的舒服得歎了口氣。


    ***


    翌日,鬱寧睡醒過來覺得腦殼有點疼,不知道為啥他總覺得似乎半夜有人給他換了條被子一樣,冷得他直哆嗦,不過還好很快就焐熱了。


    芙蓉聽見裏麵的聲響後輕手輕腳的走了進來,立在了屏風後。蘭霄覺淺,有什麽的動靜他立刻就會醒,蘭霄是個嬌貴的身子,起得太早會頭疼。鬱寧這兩個月也就練了出來,也跟著輕手輕腳的下了床,笈著鞋子正打算去外麵穿衣服,突然就是一怔。


    他怎麽記得他的被子是青色的?蘭霄的是藍色的?


    現在一看怎麽換了過來?鬱寧看了又看,覺得應該是兩個顏色太相近自己給記錯了,當下也不再糾結,方走過屏風,芙蓉被為他披上了一件披風,兩人幾乎無聲的出了寢居,芙蓉這才取了套短打服侍他換上了。


    鬱寧喝了一杯熱茶便提著劍出去晨練了。


    等到練完了,鬱寧出了一身汗,倒也覺得心境通透了些,可見之前心慌意亂就是被那神棍給唬得想太多。他又換了一身衣服,吩咐芙蓉說他到梅先生那頭去用早膳,讓小廚房把藥也一並送到那邊去,便徑自去了梅先生和顧國師的院子。


    他料想有了昨日的夜談,梅先生和顧國師怕也睡得不怎麽好,沒想到一去,梅先生和顧國師卻還沒有起床。他被引到外室,顧國師的貼身侍女墨蘭道:“少爺還請稍後,大人與先生片刻就起。”


    “知道了。”鬱寧坐在榻上打了個嗬欠,一盞茶還沒飲盡梅先生和顧國師就來了。兩人今天穿的皆是一色的寶藍色長袍,鬱寧起身見了禮:“師傅,師公。”


    梅先生走到塌邊上坐了,顧國師也跟著過來坐下,並吩咐道:“叫人傳朝食吧……今日就在這裏用了。”


    “是。”墨蘭屈了屈膝退下了,鬱寧找了把椅子坐了,正想說什麽,卻聽梅先生屈指叩了叩小幾:“吃完再說。”


    鬱寧應了一聲,早飯很快就送了來,鬱寧麵前被擺了一張等腰高的小茶幾,上麵擺著粥飯小食,鬱寧也餓了,三人便低頭吃起了飯來,等到飯用完了,顧國師令人撤去了碗筷,梅先生才道:“我與你師公商量了一宿,阿鬱我問你,你可願意認我做親?”


    鬱寧一怔,也沒聽明白,但理智告訴他先點頭再說:“師傅怎麽說我就怎麽做。”


    梅先生點了點頭,一指地麵:“那就跪下改口吧。”


    鬱寧二話不說先跪下了,等到跪下了這才道:“……師傅?”


    顧國師在一旁忍不住輕笑了一聲:“還叫師傅?”


    “那叫什麽?”鬱寧傻傻的問。


    “叫爹。”梅先生淡淡的道:“你早前說過你父親與你母親和離後數十年未曾見你,不曾盡過半點教導養育之責,如今為我義子,我想你也不會排斥才是。”


    鬱寧眼睛一亮,瞬間明白了其中關竅,乖乖巧巧的叫了一聲:“爹!”


    梅先生向來對他護得跟老母雞護著小雞仔似地,就算他沒有幾分古玩上的天賦,也心甘情願的養著他。說為了要他養老送終那純粹就是瞎扯,梅先生徒弟徒孫一堆呢,怎麽也輪不到他這個關門弟子。


    鬱寧有時候想著,或許是梅先生怕他認了別人做師傅,與他便不是那麽親近了,所以才那麽排斥別人說要收他為徒。或許梅先生從一開始就打著他要是有出息那是最好,沒有出息就養他一輩子的想法。梅先生這師傅做的,也跟他親爹差不多了。


    雖然這麽說著,梅先生對於顧國師私下裏教他點本事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幾乎是默認了,他與顧國師隻差這麽一個名分而已。現下他不得不正式改拜顧國師為師,有什麽比幹脆從師徒轉為血親這樣的關係更為牢靠呢?


    鬱寧這一聲‘爹’叫得那叫一個心甘情願,毫無排斥。


    梅先生這才笑了笑,點了點頭,居然還自袖中摸出了一件東西,交到了他手中:“事情匆忙,來不及準備什麽,就拿這個給你作認親禮吧。”


    鬱寧低頭一看,那是一枚印章,純黑色,材質似木非木,似金非金,印章自頭部始雕刻著一株老梅,爬遍了整個印章,姿態意舒,說不上來的好看——這不就是鬱寧的雷擊木麽?


    鬱寧一看這印章就喜歡,歡天喜地的說:“謝謝師、呃……謝謝爹!”


    梅先生眉目舒展開來,顯然是極為舒心。顧國師坐在一旁,說道:“我呢?”


    鬱寧也沒有起身,又紮紮實實的給磕了三個頭:“拜見師傅。”


    顧國師顯然也很愉悅,抬了抬手,墨蘭捧出一物,他抬手取了遞給了鬱寧:“這把劍本就是你得來的,現在幹脆就還給你吧。”


    “文王天星劍?”鬱寧見到那長條狀的東西就有些猜測,打開一看果然就是文王天星劍。“這……您給我也沒有用啊。”


    梅先生在旁說:“長者賜,不可辭。”


    鬱寧這才接了劍,又叩首:“謝師傅賞賜。”


    “嗯。”顧國師應了一聲,方向說什麽,就看見鬱寧直起身子,笑眯眯的說:“師傅,我跟您商量個事兒……”


    “什麽事?”顧國師突然警覺。


    “就是……”鬱寧看了一眼梅先生,小心翼翼的說:“師公啊,我能不能在府中的時候還是叫先生為師傅,叫您還是師公?出了府我再叫您師傅可好?這突然改口,我好不習慣啊……”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02-11 23:59:05~2020-02-12 23:57:5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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