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後山深處……


    李誌睜開細長的雙眼站起了身,心中暗自思忖:“這藥力吸收得著實有些慢……按這種速度,光吸收完這些丹藥就得用掉十來天,到崖底探秘又不知要多久,到時,隻怕會誤了兩個月後的神賜儀式,不如……去那懸崖試試先!”


    心裏打定主意,李誌說走就走。


    不多時,輕車熟路的,李誌已做好了下崖的準備工作。


    這懸崖並不是很深,約莫80米,李誌曾用多種方式多次測量過,但崖間常年籠罩著山風也吹不散的濃霧,並看不清崖底,隻能隱約見得些顏色。


    緊了緊腰間的粗麻繩,又取出一顆三轉橙體丹含於口中,再次四向仔細打量了許久,李誌便順著粗麻繩向崖底緩緩溜去……


    約莫小半個時辰後,李誌便下滑了60米。


    在以前,此深度便是李誌的極限,若再往下,身體在山風的猛烈吹刮下就會不住打顫,從而使不上力氣……但今天的李誌還遠沒有到達極限!是煉化了些丹藥的原因,更是因為:李誌在看到希望後,火熱的胸腔中跳動得越發劇烈的那顆強者之心!


    深吸一口氣,李誌將細長的雙眼掃向了下方。


    果然!在自己左下方約莫10米的地方,一棵甚是粗大的崖縫樹正在猛烈的山風中搖曳生姿,就在李誌心中思索著:該如何更好的在崖縫樹上借借力的時候……


    突然!


    崖壁上方,隱隱響起了一陣嘈雜的話語聲。


    “背運。”緊緊挽著粗麻繩的李誌雙瞳微微一縮。


    不多時,便有一聲少年的大喝向下傳來:“下麵可是李誌?”這聲音極大,即使在山風的猛烈攪拌下也能聽得清清楚楚——是“小春子”陸春克的聲音。


    “怎麽?”李誌細長的雙眼一眯,直接放聲開口試探:“可是有什麽流言?”


    “確實有些傳言。”似乎三年的時間早已使得陸春克變得肆無忌憚,加之少年心性,他立即毫不避諱的大喊:“但我們可不是聽到傳言後才出發的,隻是,沒想到你的動作會更快,真不愧是曾~經~的天才啊!害得我等一陣好找!”


    陸春克故意將“曾經”二字咬得格外重,緊接著,便是一陣嘈雜的“哈~哈~”嘲笑聲。


    掛在崖邊的李誌麵無表情,細長的雙眼裏卻有滲人的寒芒不斷閃爍,隻是苦於一時想不出好的對策來,現在的李誌等若是被人給堵住了——上也上不得,下更下不了……


    過了好幾息。


    陸春克似乎是笑爽笑深刻了,又向下大喊起來:“對了,曾~經~的誌哥哥,忘了告訴你,剛才有位外門師兄在這條破麻繩上狠劈了一掌!雖不知道你是要下去幹什麽……不過!隻消我身旁這師兄再劈將上一掌,就能將你給提前送下去了!免費的喲!哇~哈~哈~哈~你還是自己乖乖上來,把丹藥交出來的好!”


    試探完口風,心中略一思量,李誌便對事情的前應後果有了些眉目。


    隻怪今日的運氣著實是太背了些,自己下來前明明曾好幾次四向仔細打量過,係著粗麻繩的巨石也做過一定的偽裝……李誌目光接連閃動,迫於形勢比人強,決定先上去再作進一步打算。


    手上加力,李誌的身體開始向上緩緩提升。


    “崩~崩~崩~”


    粗麻繩發出了輕微的聲響!


    此刻,若是有人站在崖邊仔細觀察就會發現:粗麻繩上,那被狠劈了一掌的地方正在股股斷裂!


    恰好用兩掌將一根粗麻繩給劈斷,本來就是一件極需控製力的事,又豈是一個小小的嘲陽門外門弟子所能做到?但由於“呼~呼~”的風聲過大,上麵之人居然沒一個聽到麻繩的斷裂聲。


    隻有正緊抓著麻繩另一端的李誌,通過手裏傳來的不正常震顫,在麻繩剛剛開始斷裂的第一時間就立馬感覺到了!急中生智間……


    “咚~”的一聲!


    雙腿在崖壁上奮力一蹬,李誌尚不太重的身體便猛地向著左下方,那棵粗大崖縫樹方向蕩去。


    幾乎就在李誌身體將將蕩出的一瞬間!“崩~”!不堪重負的麻繩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徹底斷掉了!


    李誌的身體在空中形成了一道漂亮的拋物線,


    然後,“嘭!”的一聲巨響!狠狠撞上了崖縫樹粗大的主幹,


    隨後,伴隨著“哢嚓~哢嚓~”的樹枝折斷聲,李誌徹底失去了知覺……


    最後,地上多了一個血肉模糊的身體,以及一大片被鮮血染得紅彤彤的石頭!


    不知時間過去了多久……


    也許是李誌在失去意識前,吞入肚中的那粒三轉橙體丹起了些作用,李誌清醒了過來。


    被凝結的血液黏在一起的細長雙眼艱難睜開,在掃了一眼四周後,李誌昏昏沉沉的大腦開始了思索。


    “應該是燕傾天指使的。隻有他這個身份特殊的外來者才可能半途截住消息,並且輕易就請得動外門弟子!也隻有他,因為‘璿兒’的原因打小就和我不對付!雖說存在了意外因素,但,畢竟差點就要了我的命!”


    “上輩子,從本質上說,我沒死;這輩子,老子就更不會死!老子永遠都不會死!不管是誰指使的,這生死大仇我李誌記下了!還有那幫狗腿子!我李誌若是能踏上修行路……必毀盡爾等宏海!一個也不放過!”


    生死間有大恐怖!


    險些被人害死的李誌,突然雙目通紅賭咒般嘶吼出聲!血水順著李誌張開的嘴角汩汩直下。


    就在李誌嘶吼間,突然!


    一個一身白衣的青年男子,很是突兀的出現在李誌通紅的視野裏。


    “小夥子好大的怨氣,不好,不好,好乎哉?不好也!”還沒等李誌完全反應過來,這突然出現的白衣青年便自顧自的接著碎碎念起來,一邊碎碎念還一邊搖頭晃腦:“原本以為師兄他忽悠了我寧白衣,說他下來做任務時發現這山崖有古怪……結果,我寧白衣搜遍了整條山脈,就連株像樣的‘宏草’……都沒有!


    不過,我寧白衣現在發現:師兄他還真沒忽悠我寧白衣,嗯~~這山崖確實有古怪,那個古怪就是……你!


    ‘上輩子’,‘這輩子’,生而知之者無疑了!


    沒想到還真有和我寧白衣一樣的生而知之者,並且,就出現在了我寧白衣麵前!唔~讓我寧白衣看看你的資質如何。”這一身白衣的年青男子終於碎碎念完畢,不見他是如何動作,隻下一瞬間,便已然蹲在了李誌的身前。


    白衣青年的右手撫上了李誌重傷的身體。


    “嗯?”突地!白衣青年麵色猛地大變,連搖晃個不停的腦袋也停下了:“怎麽會?怎麽可能?怎麽隻有27?生而知之者怎麽說也是特殊體質,怎麽才27?這,這,這……”白衣青年突然似中了邪般,不知怎麽的就愣在了那裏。


    重傷得一動不能動的李誌,砍死這貨的心都有了,心中鬱悶:“沒發現哥重傷麽?老子的先天資質隻有27,又不是你的先天資質隻有27,你激動個屁?”


    同時,李誌對白衣青年“生而知之者”的說法有了幾分疑惑……不知這自稱寧白衣的青年是否和自己一樣,也是被什麽接引令傳來的?抑或,是別的什麽情況?


    正當李誌打算強忍劇痛開口之時,白衣青年似終於重新拾回了世界觀,臉上出現釋然表情,又搖頭晃腦了起來:“不過你這傷著實有夠重的,當然,嗯~~這對我寧白衣來說就算不上什麽了。可惜,可惜,真可惜!看來我寧白衣得回去找師兄他理論理論,這山崖根本就是一廢崖,半點古怪……都沒有!


    至於你。


    我寧白衣從不把資質不佳之人稱為廢人,隻是覺得可惜,嗯~~畢竟資質這東西受之於天,有我寧白衣這般資質的終究隻是少數,對了,嗯~~這個給你!”


    白衣青年終於再次碎碎念完畢,從依然白色的懷裏摸出了一個依然白色的小羊脂玉瓶,然後,很是認真地塞在了李誌還算完好的左手裏,接著,這白衣青年便站起了身。


    又是不見他如何動作!隻幾個閃身,白衣青年便徹底消失在了李誌有些模糊的視野中……


    就在這自稱寧白衣的青年消失後不久。


    不知是何處,隱隱有老者的微怒聲:


    “哼!鼠目寸光的臭小子!居然把老夫精心布置的山崖稱為廢崖!說個話還‘嗯嗯嗯’的自我陶醉,簡直就是蠢不可及,無可救藥!再說,老夫的弟子豈能是一個碎碎念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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