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顧瑾到底還是沒能跟赫連兄妹一同離開白宗去往星宸帝國。


    原本在第七天傷好無虞的白顧瑾在當天夜裏發起了高燒,疼痛與心脈重傷的她昏迷了三天三夜。


    然,赫連兄妹卻在第二天接到帝都傳音,似乎是有什麽很重要的事,隻跟九重燁姬留下約定便風塵仆仆地離開了白宗。


    雖然九重燁姬留了下來,但是她一向是生人勿進的性子,鑽進了白古風長老安排的住處就再也沒有出來,不知是療傷還是在做什麽。


    白顧瑾這般要死要活地卻無人得知,徒留她自己躺在石床上,跟死神頑強抗爭著。


    這三天三夜白顧瑾不斷地做夢,夢見桃花庵,夢見屍橫遍野裏那詭異響起的怨歌,夢見九重天上那個絕色美人和那個叫著庚涯的男人。


    白寶寶受了重傷還在契約空間裏沉眠,就在白顧瑾迷迷糊糊差點死掉的時候,她的石床裏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月涼如水,透過一側的石窗灑來,地上影影綽綽的很是寂寥靜謐。


    “嘎嘎,你這女娃娃,反正都要死了,不如便宜了老頭子,好歹也是做了好事。”


    一道黑色如狸貓的影子從暗處飄到了石床邊上,怪笑著打量床上燒得迷迷糊糊的白顧瑾。


    待那黑影定住身影,借著月光一看,哪裏是什麽狸貓,卻是一個幹癟如僵屍的矮小老頭,奇怪的是他似乎沒有肉身,整個身子飄飄忽忽的好似一道靈體。


    如果有修為高深的人此刻見到,一定會大吃一驚,這老頭正是一位飛升成敗,肉身隕落,元嬰成靈的尊者。


    隻是不知道這老頭子活了多長時間,整個靈體暗淡飄忽,看起來很是詭異,此刻他正貪婪地打量著石床上的白顧瑾,好似她是什麽仙丹一般。


    “黑白雙魂色,七世輪回者。沒想到啊!沒想到這世上真的有這樣的人存在,天無絕人之路啊!”


    “白瀚天,你個陰險狡詐的小人,沒想到老夫還活著吧?嘎嘎嘎...今日用你門下弟子作我爐鼎,助老夫成仙,也算是你造下的孽!”


    “庚涯...庚涯...”


    昏睡中的白顧瑾嘴裏不斷地低吟著一個奇怪的名字,一聲又一聲充滿了無限的深情,古怪又陌生,不似她往日的聲音。


    不過到把那怪老頭嚇了一跳,待回過神來才發現是白顧瑾在說夢話,那怪老頭一揮手在門口布下陣法,搓著手不斷地打量著石床上的白顧瑾。


    月亮慢慢地爬上正空,往日朗月皎皎,今夜卻奇異地染上了濃重的血紅色,染得夜色越發的詭異。


    那怪老頭從不知打哪摸出一把奇異的刻刀,嘴裏喃喃著古怪的音符,隨著那音符的響起,一圈又一圈金色的光圈自那刻刀上散發出來,照得昏暗的石洞猶如白天。


    “小丫頭,要怪就怪你自己體質特殊吧!不過能為我聖光尊者重鑄肉身爐鼎也是你的福氣!桀桀桀......”


    那老頭看著白顧瑾蒼白痛苦的臉怪笑著說完,然後舉著手中的刻刀往白顧瑾的雙手手腕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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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顧瑾隻覺得痛,好似有人在拿著鐵鑽不斷地在她手腕上打洞,疼得她恨不能立刻死去,可是身體裏卻又一股又一股古怪的力量維持著她的生機,她隻能在昏迷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地煎熬著。


    “師父,師父...”


    “庚涯...庚涯...”


    白顧瑾發現自己在一個罡風烈烈的火山口,不斷地發抖,她流著淚,嘴裏不自覺地叫著這兩個稱呼,好似那是救命的稻草。


    人說在最絕望最無助的時候,你心裏想起來的那個人一定就是你心中最重要的人。


    庚涯,也是她最重要的人嗎?


    白顧瑾不知道,她隻是覺得那疼痛突然自她手腕間往腳踝移去,像打釘子一般,狠命地攪碎著她的骸骨。


    嚇得白顧瑾一個趔趄,再也站不穩,往火山深淵墜落。


    啊!


    胡亂地揮舞著雙手,嘴裏不斷尖叫著,白顧瑾不想死,她想要抓住什麽,哪怕是一根稻草,隻要不摔得粉身碎骨就好。


    沒成想,預料中的岩漿烈火並沒有來,她一睜眼,才發現自己並沒有掉下火山口。


    不但沒有,白顧瑾真的雙手還抓住了一隻腳踝。


    一雙如落雪般,完美無瑕的男人腳出現在她的頭頂。


    白顧瑾半吊在火山口,緊緊地抱住那白皙有力的腳踝,抬頭仰視著這個腳的主人。


    哄!


    那一刻有什麽東西在白顧瑾的腦海中砰然碎裂。


    那是怎樣的一個男人啊!宛如天神宛如修羅,是一個用語言無法形容的絕世男人!


    一朵又一朵美麗又奇特的花朵淩空開在半空中,那個男人沒有穿鞋,光滑如瓷的雙腳如蝶翼輕靈地點那些血色的花朵上,隱隱約約中有一絲絲黑氣從那雙赤腳上流瀉出來被那些花朵吸收,紅花玉足,說不出的妖異。


    長長的銀絲如瀑布被罡風吹得獵獵作響,紅衣如鬆垮地披在他修長高大的身體上,隱隱有無暇的肌膚露出,無拘無束,微微飄拂。


    那男人周身縈繞著無形的壓迫,尤其是臉上像蒙了一層隱形光幕,讓人看不真切,隻顯得越發的神秘,散發著君臨天下的風姿,讓白顧瑾不由得伸出自卑的心思來。


    或許她是死了吧,才會看到這般完美的天神!


    白顧瑾吊在半空裏,憋紅了臉,看著這男人一時間癡了。


    一種熟悉又陌生的感覺在她心頭不斷地糾纏著,翻騰著。


    “庚涯?庚涯,是你嗎?你終於肯見我了嗎?”


    靜默中,白顧瑾突然抬起了頭,看著這個男人,淚流滿麵地問道。


    “啊!”


    火山岩漿在白顧瑾話音落下的刹那突然爆發,吞沒了她的身影。


    ......


    月色和夜色交織著,石洞內有濃鬱的血腥味在蔓延著,石床前那個幹癟的老頭像一隻蜜蜂舉著滴血的刻刀在白顧瑾的手腕,腳踝隻見,不斷地畫符,雕刻,像是迎接一場重生的祭祀。


    鮮血將整個石床都染紅了,白顧瑾的臉色越來越蒼白,呼吸也更加的微弱,那幹癟老頭看著白顧瑾的右腳上還剩最後一個符文沒有刻畫,喜悅不由得浮上他那張飄忽的醜陋的麵孔上。


    正當這老頭準備刻下最後一個符文。


    突然,在封閉的石洞地上,盛開了一朵又一朵絕色的血紅色花朵,那些花朵連成一片路來,微微搖動著,仿佛在歡呼雀躍般。


    一個銀發披肩的男人像一道影子,兀地從空氣憑空出現,赤著腳踩在花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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