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顧瑾隻覺得後背一涼,心中升起強烈的危機感,仿佛毒蛇附軀,上一秒還笑意盈盈的溫稽凰月,突然用那樣玻璃渣子一般冰涼的聲音對她說___


    把你的心髒借我用用好不好?


    馬勒戈壁的啊!你以為是借銀子啊?


    心髒這東西借了她還有的活嗎?!


    “嗬嗬,我沒有多餘的啊,要不你管別人借?”


    白顧瑾一邊和白寶寶在腦海中用意識商量著逃命的法子,一邊後退著一邊小心翼翼地提議道。


    “真是個傻孩子,這樣好的機會你怎麽能拒絕呢?難不成你想一命抵一命?”


    溫稽凰月臉上的笑容如同聖母,聖潔又高貴,帶著一種淡淡的恩賜之意,聽得白顧瑾心中極為不爽。


    白顧瑾不說話,隻是警惕地看著溫稽凰月一步一步,悄悄地往後挪動著,她不知道這個女人到底有何古怪之處,讓白寶寶這般忌憚。


    溫稽凰月看著白顧瑾的目光如同看螻蟻,憐憫又慈悲,瞧見白顧瑾這般不識好歹地拒絕了自己的提議,她眼中有一閃而逝的冷光。


    兩人突然間無言的沉寂了三息,各自打量著對方。


    突然,溫稽凰月伸出蔥白纖長的玉手指著角落一側,語調極慢地問道:


    “你知道不聽我的話是什麽下場嗎?”


    白顧瑾莫名地覺得她的語氣很怪異,順著那手的方向,白顧瑾這才看到,在這個暗室的最邊上一側種著一棵古怪的大樹,用幕簾阻隔開來。朦朧中,白顧瑾看到那大樹上麵,似乎掛著無數高約十寸的陶罐子,好似有活物在動彈。


    一種說不清楚的古怪涼意突然爬山白顧瑾的心頭


    “什麽下場?”


    白顧瑾渾身還是很綿軟,使不上什麽力道,然而她向來嘴硬,故而毫不怯弱地梗著脖子問道。


    溫稽凰月笑了,不同於之前的笑容,這一刻她的笑容像一柄尖刀,刺得白顧瑾的臉上火辣辣的疼,隨著溫稽凰月一揮袖袍。


    幕簾落下,那大樹的真麵目瞬間露了出來。


    “啊......”


    白顧瑾和白寶寶不由自主地尖叫了起來,嚇得緊緊地抱在了一起,牙齒不住地打顫,緊緊地縮成了一團,再也不敢往那樹上看去。


    然,溫稽凰月卻微微一笑,步伐詭異地移動過去,站在那大樹邊上,伸出手輕輕地撫摸著那陶罐子裏露出來的少女臉頰。


    隻見那灰撲撲的陶罐子裏不住地抖動著,似乎是有人在顫抖,露出來的那張十五六歲的少女麵孔如朝霞,精致如璞玉,隻是此刻那臉的主人眼流血淚,牙齒打顫,驚恐不已。


    “這是怎麽了?我很可怕嗎?”


    溫稽凰月如同撫摸著自己的孩子般,輕柔又慈愛地摩挲著那罐子中少女的臉頰,溫柔地問道。


    那少女嚇得連連搖頭,血色的眼淚嘩嘩地往下流。


    這麽小的罐子.....怎麽可能裝得下那少女的身子?


    除非......除非截去四肢......


    然而這樣慘無人道的罐裝少女並不知一個,在那大樹上掛著的幾十個大大小小的陶罐中,每一個都裝著一個這樣美麗又可憐的少女頭顱。


    可怕的是,這些人都還活著,若有若無地呻、吟著,奄奄一息,苟延殘喘地活著。


    白顧瑾的心中,一瞬間充滿了憤怒:怎麽會有這樣冷血的人,做出這樣殘忍的事來?


    “這叫人彘,就是將那些不聽話的人,斬去四肢,隻餘下身子和腦袋,用特製的藥水泡著裝在陶罐裏養著,集齊七七四十九個掛在陰乙樹上,精心培育十年,就可結出長生不老青春永駐的果子來,你看是不是很有趣?很神奇?”


    溫稽凰月放下撫摸那少女的手,深情地凝視著樹上大大小小的陶罐少女,詭異又低沉地解釋道。


    隨後溫稽凰月轉過頭來,冷冷地看著白顧瑾:“獻出你的心髒還是成為人彘,選一個吧!”


    白顧瑾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碰到這樣冷血又心理畸形的人,不,這個女人簡直是禽獸不如!


    可是跟這樣的女魔頭對著幹,自己還有一絲活路嗎?


    “你要我的心髒做什麽?”


    忍著心中的恐懼,白顧瑾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不敢再看那些陶罐,盡量地拖延著時間。腦子卻飛快地轉了起來。


    有古怪啊!她要自己的心髒怎麽不在自己沒醒過來的時候直接挖去呢?卻非必著自己動手,還說是借,並不是要自己的命。


    難不成...自己還有一絲活路?


    “你為何不在我醒來前直接動手?”


    白顧瑾盯著這個天使麵孔魔鬼心髒的女人,小心地等著她的解釋。


    “這麽說你是同意了?真是個聽話的好孩子。你不要怕,隻要你按我說的做,我也不會為難你。”


    白顧瑾不說話,認真地等著她的解釋。


    果然,頓了頓,溫稽凰月才幽幽地解釋道:“我之所以變成這個鬼樣子,不過是遭人陷害,還被下了一種叫著煞魂魘咒,此咒會將我的身體逐漸變成鬼麵觸須,又惡毒不堪,每月月圓之夜便會化著蝕骨之痛,生不如死,若我不趁早解了,便會整個變著鬼麵,吃掉自己,爆體而亡。”


    溫稽凰月頓了頓,看了一眼白顧瑾,這才笑了起來,繼續解釋。


    原本她已經不抱希望了,可是在五年前,族中來了一位神秘的女子,法力驚人,告訴她如果她能尋得黑白雙魂的殘魂體之人,讓那人心甘情願挖出心髒,取其中心之肉,研磨服下,再與她共修一術法七天七夜,便可解除惡咒。


    而那殘魂體之人不但身體無恙還能借助此番行為提升,種下仙根。


    溫稽凰月苦尋幾年都沒有找到那奇特的黑白雙魂之人,被折磨得心智失常,瀕臨癲魔了,哪知一年前卻偶然自溫稽虹月口中知道了白顧瑾的事。


    這下子溫稽凰月又新生希望,恨不能立刻請白顧瑾前來解咒,然,白宗那老頭子多事,卻將白顧瑾收入門下,讓她不好下手。


    聽得溫稽凰月的這番解釋,白顧瑾不由得嘴角抽搐,恨不能破口大罵。


    馬勒戈壁的!怎麽沒下咒直接咒死她啊?還有那個什麽神秘女人,要是知道是誰,看她不打死她!


    “怎麽樣?我們開始吧,快將你的心髒挖出來!”


    一道壓抑不住喜悅的喘、息聲像白顧瑾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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