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娟似乎真的還沒弄清楚狀況,都到這個時候了還一個勁的蹦躂跳腳,仿佛大家都對不起她和周昊似得。


    然而事實上,這事既然都已經鬧到這一步,該請來的家長都請來,又怎麽可能出現誤傷?


    別說蘇錦了,就是沈校長,都堅決相信這件事肯定是周昊所為。


    周昊和覃盎然是一前一後進來的校長辦公室。於秋意則又要晚一點。等到三個孩子到齊,便是事情攤開說清楚的時候了。


    也沒有給周昊三人反應的時間,沈校長直接就把蘇錦的調查結果公布清楚。同時,對周昊做出了學校的判定:退學。


    其實見到校長辦公室的家長構成之後,覃盎然和於秋意就已經猜到了真相。


    對於這次的事件居然是周昊所為,覃盎然和於秋意都沒有絲毫的意外。不管別人怎麽看周昊,在他們兩人的心中,周昊實在算不上好人。任何的事情隻要牽扯到周昊頭上,就沒有不可能。


    尤其是於秋意。幾乎是第一時間就嗤笑出聲,冷冷的看向了周昊。這個人的道德底線已經蕩然全無,即便哪天殺人放火也不足為奇。


    也是。前世周昊可是接連害死了於晴和覃盎然,連帶於晴肚子裏的孩子也沒放過。這般心狠手辣的卑鄙小人,現下隻是貼幾張照片而已,哪裏就值得眾人奇怪了?


    周昊本是麵色不變的站在那裏,打算來個抵死不承認。然而於秋意這聲嗤笑,就好像打開了某個開關,直刺得他臉上火辣辣的竄燒,狼狽不已。


    張張嘴,周昊正要解釋他沒有,這事不是他做的。就見覃豪一拍桌子,怒了:“什麽意思?就隻退學,然後完了?我兒子受的委屈呢?名譽損失怎麽算?”


    “什麽委屈?什麽名譽損失?這事根本就不是我家昊昊做的,你們少冤枉我家昊昊。”覃豪會跳腳,周小娟也會撒潑。毫不畏懼的瞪著覃豪,周小娟一臉的囂張,“你們少蹬鼻子上眼,想要借機敲詐我們家?沒門!”


    “敲詐?”就好像聽到天大的笑話,覃豪斜了一眼吳槐,“怎麽,吳總也覺得我這是想要敲詐你?”


    吳槐的臉色已經氣得鐵青。不是被覃豪的話語刺激的,而是被周小娟的不可理喻氣得。


    硬邦邦的嗬斥了周小娟一句“閉嘴”之後,吳槐轉過頭,迎上覃豪的問責:“抱歉,覃總。這事……”


    “這事不是咱家昊昊做的。你們休想欺負我家昊昊,也別動壞心眼。不就是要錢麽?沒有!不給!”就算被吳槐嗬斥了閉嘴,周小娟仍是不甘示弱的再次嗆了聲。


    不可以讓昊昊被退學!更加不可以讓昊昊背負著這樣的壞名聲離開青州一中!否則昊昊以後怎麽辦?


    哪怕是必須離開青州一中,他們家昊昊也是轉學,不是退學,更加不是被勒令退學。


    別的事情周小娟或許沒有這麽快反應過來。但是在今天這件事上,周小娟的反應速度不可謂不快。而她眼下唯一能做出的應急措施,跟周昊此刻的心頭所想一模一樣:抵死不承認。


    都說死鴨子嘴硬。周昊和周小娟這般小人,也不妨多讓。反正不管事情真相是怎樣,也不管學校這邊到底調查到了什麽證據,他們母子倆不約而同就拿定主意,下定了拒不承認的決心。


    “錢?隻怕老子就算開口要了,你們也給不起。更何況,老子還真不差錢!”覃豪再度不無鄙視的看向吳槐,一副土豪不差錢的財大氣粗模樣。


    吳槐並不懷疑覃豪話語的真實性。覃氏集團就擺在那裏,覃豪哪裏需要覬覦他的錢了?再說了,即便他真的有心拿錢壓下這件事,隻怕也入不了覃豪的眼。


    覃豪可是隨隨便便一口礦井,就足以秒殺他公司一年總收入的有錢人物,哪裏看得上他手裏這點小錢了?就算是送給覃豪塞牙縫,隻怕也不夠。


    從來不敢跟覃豪比富裕比有錢的吳槐,接連聽到周小娟兩次提及錢,委實很想給周小娟一巴掌。


    就算周小娟不頂事,能不能別一個勁的拖後腿?他這邊已經很難找出法子來拉周昊一把了,周小娟是非得逼著他放手任由周昊死的更慘唄?


    “說到錢,我們家也不稀罕。”這還是歐陽清今天走進這間辦公室後,第一次開口發言。她的語氣並不強硬,卻不容小覷。


    “你又是誰?誰要給你們家錢了?都說了這件事不是我家昊昊做的。你們都別想坐地喊價,我們是不會……”周小娟的叫喊並沒能喊完,就被吳槐一巴掌打了過來。


    “我已經說過,讓你閉嘴!”周小娟不認識歐陽清,吳槐卻是認識歐陽清的。沒想到這件事會驚動楊家人,更沒想到來的人會是歐陽清,吳槐本就足夠煩躁,卻架不住周小娟一而再的愚蠢行徑。最終,吳槐忍無可忍,動手了。


    “吳槐,你居然敢打我?”周小娟差點要瘋了。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挨了吳槐一巴掌,尤其這些人當中還有她最為記恨的於晴,想當然就更加難堪了。


    “不想挨打就乖乖閉嘴,保持安靜滾一邊去。”吳槐的聲音並不大,卻也保證了周小娟能聽得一清二楚。他的耐心已經頻臨爆發的最邊緣,周小娟最好不要再鬧事。否則,他不保證還會做什麽。


    周小娟張張嘴,還想跟吳槐對著幹,卻被吳槐眼底的警告和威脅給嚇住了。


    以前的周小娟,是不怕吳槐的。但是自從她和馮源的不雅視頻被吳槐看到,她下意識就自覺矮了吳槐一頭。再跟吳槐說話的時候,也時常會覺得站不住腳,底氣不足。


    此刻便是如此。麵對吳槐的冰冷眼神,周小娟頓了頓,還是保持了片刻的安靜。


    大不了她待會再開口說話!反正她是不會讓自家昊昊吃虧的!


    吳槐不想搭理周小娟此刻的心頭所想。在他而言,已經沒有比這一刻更為丟人的時候了。不管是周昊的所作所為,還是周小娟的大喊大叫,都尤為讓吳槐難堪。


    吳槐甚至想不通,當初他是怎麽看上的周小娟,又是怎麽放心將周昊交給周小娟撫養的。


    回想之前跟於晴結婚的時候,他還總是滿臉自豪的跟於晴炫耀周昊這個兒子是何其優秀,誇讚周昊是品學兼優的三好學生。現下卻是狠狠的被打了臉,抽得吳槐生疼生疼的。


    然而,再丟臉、再難堪,該解決的事情還是必須解決,該處理的問題也還得繼續。


    不再去看周小娟那張讓他作嘔的臉,吳槐滿是歉意的轉向歐陽清,道起歉來:“楊夫人很抱歉,這事確實是犬子的不對。楊夫人如若有什麽要求,盡管提出來便是。我們必定無條件遵從,定然不會有二話。”


    沒想到吳槐在麵對這個陌生女人的時候,姿態會如此的低。周小娟皺了皺眉頭,不敢置信的看向歐陽清。


    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麽來頭?楊夫人又是什麽鬼?她怎麽一個字也聽不懂?吳槐就算真的要低頭討好,也應該是跟覃豪這個青州市首富道歉才對啊!


    周小娟看不懂,覃豪也有些不明所以。反而是於晴,看向歐陽清的眼神滿是複雜。


    無視身邊投來的諸多打量視線,歐陽清輕輕搖了搖頭:“這件事的當事人是我家秋意,受害人也是我家秋意。吳總如果真的有誠意道歉,應當先問問我家秋意想要你們怎樣做,她才能勉強消氣。畢竟,女孩子的名聲從來都是很重要的。更何苦,還是我們楊家的女兒。”


    歐陽清當眾將於秋意歸為“楊家的女兒”,於晴的臉色刹那間就變了變。但是,視線落在於秋意的臉上,於晴卻是什麽話也沒說。


    跟周小娟一樣,同為母親的於晴亦不能容忍自己的女兒受到莫須有的汙蔑和欺負。但是跟周小娟不一樣的是,於晴更加會審時度勢,也將現場情況看得更為透徹。


    不管周小娟怎麽吵鬧,這事明顯不占理。而吳槐的態度和立場也表達的極為清楚,是肯定要跟秋意道歉的。


    那麽,即便是看在楊家的情麵上,即便是因為於秋意是楊銘山的女兒,即便此刻趕來學校為秋意出頭的人是歐陽清……於晴都淡定的站住了。


    再多的情緒,也不能在這個當下表現出來。哪怕她有很多的疑問和不解,卻也得等到眼前的事情處理結束之後,再慢慢跟於秋意說。又或者,她還應該好好跟歐陽清談談。


    心下千回百轉,於晴卻也在這個時刻做出了極為明智的決定。那便是,直接將這件事的處置權,交給了歐陽清全權負責。


    於晴很清楚自己的性子太過軟糯,並不適合跟人起爭執。哪怕她一心想要維護於秋意,氣場上也遠遠不及歐陽清。


    反之,放任此事交給歐陽清來處理,顯然更加妥當。這不,吳槐就乖乖低頭,打算要跟秋意道歉了麽?


    說實話,這副場麵有些可笑,尤為讓於晴感覺諷刺。但是,她沒有幫吳槐,也沒有打算攔著吳槐跟於秋意道歉。


    這是她家秋意應得的,憑什麽要讓吳槐和周昊心安理得的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周昊敢背後陷害她家秋意,就合該好好跟秋意道歉,付出應有的代價。


    不過,視線落在周昊無動於衷的臉上,於晴微不可及的搖了搖頭。比起她家秋意的乖巧懂事,周昊實在差的太遠了。就仿佛,是從根上壞掉了,再無救治的可能。


    當然,現在她跟吳槐已經離婚。周昊是否無藥可救,跟她實在沒什麽關係。


    扯了扯嘴角,於晴往旁邊站了站,繼續當她的透明人。


    似乎直到歐陽清提醒,吳槐才想起來,這件事還得詢問於秋意的答案。


    雖然更加丟臉,但吳槐已經顧不上很多了。嘴角僵硬的微微勾了勾,吳槐轉過身,迎上了於秋意清澈的眼眸:“秋意,這事是昊昊他的不對。你看你要怎樣才肯原……”


    “不原諒。”沒有等吳槐把話說完,於秋意就給出了她的態度。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於秋意嗤笑一聲,冷道,“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不管是之前陷害我媽,還是現在陷害我,周昊每次都做的很是熟練,而且是變本加厲,從來不知道收斂和悔悟。他都如此一而再的作死了,我為什麽還非得三番兩次的原諒他?”


    於秋意此話一出,不單單是吳槐,就連周昊本人都神色僵硬,無言以對了。


    而於秋意似乎還嫌事情鬧得不夠大,毫不客氣的又補充道:“上次周昊蹲守在我家小區大門外,一言不合就要跟我來硬的。要不是我跑得快,差點被他抓住了。這種時刻都有可能威脅我生命安全的隱患,我不報警已經很是仁慈。還希望你們別不識好歹,小心弄巧成拙,真惹惱了我,我不介意好好跟周昊算算以前的賬。”


    伴隨著於秋意的補充,校長辦公室裏又是一片死寂一般的壓抑和沉默。


    “他蹲守在小區大門外堵你?什麽時候的事情?我怎麽不知道?”打破這片沉默的人,是站在於秋意身邊的覃盎然。


    帶著極大的怒氣,覃盎然嘴上問著於秋意,眼神卻是惡狠狠的瞪向了周昊。


    果然,他還是打輕了啊!他就該狠狠的將周昊揍的進氣少,出氣更少,不敢再起壞心眼才對。


    被覃盎然殺人似得眼神瞪著,周昊本能就別開了臉。他很清楚自己有幾斤幾兩,真要跟覃盎然動起手來,他肯定會死的很慘。所以,他才會玩心計、玩手段,而不是動拳頭。


    隻有野蠻人才會動拳頭。周昊自詡文明人,不想跟覃盎然一樣掉價,頗為驕傲的將自己抬的高高的。


    周昊的這些想法,覃盎然根本不會在意。哪怕真的知道,也隻會嗤之以鼻。隻有小人才玩陰的,有本事真刀真槍的來。少扯那些有的沒的,盡會往自己臉上貼金,不過是虛偽至極的卑鄙小人罷了。


    “就是之前金厲來家裏做客的時候。”因為這件事已經過去,於秋意事後便也沒有刻意多提。此刻既然說了出來,自然不會遮遮掩掩。一邊跟覃盎然解釋,還一邊強調道,“放心,他沒占到我的便宜。”


    “他應該慶幸沒有占到便宜。否則,我不保證他還能好端端的站在這裏算計人。”如果說覃盎然以前隻是覺得周昊為人太假,現在的覃盎然則是真的瞧不上周昊的人品了。


    覃盎然的眼神太具內容,周昊心下一跳,強烈的不安感劇增。總覺得要不是這麽多人看著,覃盎然下一刻就會撲過來揍他……


    就在周昊很努力強撐著不在覃盎然麵前露怯的時候,吳槐已經氣得臉紅脖子粗了。


    周昊到底背著他做了多少見不得人的事情?算計他、算計於晴、還算計於秋意和覃盎然!


    周昊真要這麽能耐,怎麽不去算計算計那個跟周小娟廝混多年的野男人?


    虧周昊自詡聰明,連最起碼的敵人都沒找對,一個勁的針對於晴和於秋意母女算怎麽一回事?


    還有,不是說周昊喜歡於秋意嗎?這就是周昊喜歡女生的方式?徹底將女生的名聲弄臭,再去假裝溫柔的撿漏?


    這般無恥又損人不利己的手段,到底是誰灌輸給周昊的?


    吳槐自認為,如果是他來教導周昊,肯定有千萬種比現下這般手段更精明的法子。然而,他不曾教導過周昊,也沒有機會教。最終,就導致周昊走上了現如今這條滿是荊棘和黑暗的不歸路。


    咬咬牙,吳槐氣的不輕,卻又實在拿眼下的境況無法。他不是神,說到底沒辦法隻手遮天,也沒辦法說扭轉局麵就能做到。


    麵對覃豪、麵對歐陽清,吳槐的神色很是嚴肅,心下諸多想法卻難以實施。


    周昊有注意到吳槐的臉色和表情。雙手無意識的握成拳頭,不自覺就挺直了脊背。


    雖然吳槐和周小娟離了婚,但是周昊從小到大,其實沒有受到太大的挫折。盡管爸媽不再住在一起,可不管是吳槐還是周小娟,對周昊都極為看重,幾乎是有求必應,要什麽有什麽。


    而周昊本人,一直以來也確實足夠爭氣,靠著優異的成績和出色的表現博得了身邊所有人的誇讚和讚美。


    一路以來,都是遍地鮮花和掌聲。周昊走的太快,也太順利,是以就忘記了被磕到、被絆倒之後該是怎樣的反應。


    有疼痛有難受,更有說不出的不甘和恥辱。周昊拒絕失敗,也拒絕被人瞧不起。於秋意的拒絕折斷了他的高傲,覃盎然的後來居上更是碾壓了他所有的優越感。


    幾乎是一夜之間,周昊變得不再高高在上。他嚐到了何為失敗,何為輸,何為……嫉妒。


    沒錯,周昊很嫉妒覃盎然。他嫉妒覃盎然有著比他更好的出身,嫉妒覃盎然明明隻會打架卻擁有趙晨和錢峰那樣的好兄弟,嫉妒……覃盎然能得到於秋意的青睞。


    過於難堪的境地、過於懸殊的落差,最終還是讓周昊失去了冷靜和理智。他開始變得偏執,變得陰暗,也變得……卑微和懦弱。


    沒錯,是卑微和懦弱。越是深刻意識到他跟覃盎然的差距,周昊就越是難以接受。他怎麽可能輸給覃盎然?怎麽可能?


    剛入學的時候,他才是青州一中的年級第一名!高一上學期的時候,覃盎然明明是全年級倒數第一!


    可是才不過一晃眼的功夫,所有的一切都變了。


    覃盎然身上的光環越來越多,頭頂的榮譽也越來越多。反之他,死死的被踩在覃盎然的腳下,籠罩在覃盎然的陰影之中。


    雖然不想承認,可周昊是真的越來越感覺到,他深陷泥潭,卻怎麽也走不出來。


    他被困住了,困的暈頭轉向,困的毫無反擊的能力。


    他不甘心,說什麽也不甘心。不做點什麽,他會把自己逼瘋的。


    所以,才有了這次的公告欄照片事件。


    周昊其實也沒真的想對覃盎然和於秋意怎麽樣。不過是幾張照片而已,覃盎然和於秋意有的是借口可以解釋。再說趙晨和錢峰、蘇雅和胡玲莎,這些人都時常進出那個小區。周昊很清楚,覃盎然和於秋意有著絕對的證人,可以證明他們的清白。


    但是那又怎樣?周昊要的,是大家對覃盎然的鄙視和不屑,要的是大家的議論紛紛,以及鋪天蓋地的流言蜚語。


    周昊見不得覃盎然驕傲得意,不想要覃盎然一味瀟灑恣意。他想要看到覃盎然焦頭亂額、麵色鐵青的模樣,想要看到覃盎然神情狼狽、被流言蜚語困擾不堪的無力神情……


    隻可惜又一次的,周昊還是失敗了。


    眼看著周小娟為了他大喊大叫,眼看著吳槐必須跟人賠禮道歉,周昊的心情是極為複雜的。但要說後悔,委實沒有。


    隻能說他技不如人,又沒有投胎的好技術。如果他跟覃盎然的家庭出身互換,如果覃豪不是青州市首富,覃盎然怎麽可能站在這裏一如既往的囂張?


    並不是什麽讓人驚詫的場景,之前周昊就見識過好幾次的。每次隻要覃豪來,學校的態度立刻就不一樣了。若非如此,覃盎然又哪裏來的囂張資本?


    “周昊,道歉!”打斷周昊仇恨蔓延的,是吳槐冷厲的命令。


    周昊扯了扯嘴角,眼底閃過一抹嘲諷。果然,還是這樣的結果。即便他才是吳槐的親兒子,吳槐還是不會向著他、護著他,不是嗎?


    沒由來的,周昊就羨慕起了覃盎然。


    雖然覃豪看著是個大老粗,也沒什麽文化,動輒就是“老子”這樣的粗魯用語。可覃豪是真的很護著覃盎然。為了覃盎然,連學校都敢推倒!


    換了吳槐……周昊低下頭,緊緊的閉上了嘴巴。他就是想親眼看看,吳槐這個親爸能做到什麽地步!


    作者有話要說:妮妮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7-03-2312:59:09


    謝謝謝謝,飛吻親愛的,麽麽噠(* ̄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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