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會是於秋意所想的那個理由。覃盎然之所以會對於秋意此般緊張,原因隻有一個:他不放心。


    至於前世?不是覃盎然不想緊張於秋意,而是於秋意從未給過他可以緊張的機會。


    而且比起這一世的於秋意,前世的諸多情況也由不得覃盎然此般霸道的宣告主權,更加不曾真正有過此般輕鬆愉悅的氛圍。


    想當然的,境遇不同,心情也就變了。


    確定了於秋意安全進了許喬喬家的小區,覃盎然這才轉過身,前往賀一剛那裏學棋。


    見到於秋意終於進門,許喬喬探長了脖子朝著門外看了又看,詫異道:“你家小朋友沒有送你過來?”


    “有。送我到小區門口才走的。”於秋意笑著點點頭,解釋道,“賀爺爺交代覃盎然抓緊時間去學棋,要秘密集訓。”


    “都秘密集訓了,他還有時間先送你過來,再往賀叔那邊趕?”聽著兩個孩子的黏糊勁頭,許喬喬忍俊不禁的搖搖頭,“在這個年紀談戀愛還談的如此高調,估計也就你們倆了。”


    “啊?我跟覃盎然不是……”被許喬喬這麽一打趣,於秋意連忙想要解釋。


    “不是什麽?不是談戀愛?行了,老師也是過來人,還能拘著不讓你挖掘源源不斷的靈感?你盡管高調跟你家小朋友談戀愛,輕鬆享受就好。就算哪天學校讓你請家長,老師替你跟學校說去。”身為一位崇尚絕對自由的藝術家,許喬喬對戀愛這個話題向來看得開明。


    隻當於秋意是不好意思承認,許喬喬擺擺手,說道。


    於秋意更加窘迫了。不自在的擺擺手,低下頭,嘟囔道:“我是真的沒有跟覃盎然談戀愛。原本我打算這次期末考試得了年級第一名,就光明正大的跟他告白來著。結果被他考到了第一名,我隻得了年級第二……”


    “真的?”聽於秋意說的煞有其事,許喬喬直接就被逗笑了,“那他考了年級第一名,也沒跟你表白?”


    “沒有。”又不是兩人說好的約定,覃盎然怎麽可能跟她表白?重來一次,於秋意不得不承認的是,她的魅力似乎急劇銳減了。


    至少她對覃盎然而言,就沒有前世那般招人喜歡了。


    也不知道前世的覃盎然到底喜歡上的是她身上哪一點。如果可以問問就好了。她一定努力挖掘被覃盎然喜歡上的那個優點,拚命讓自己變得更加閃光。


    說到“閃光”,許喬喬卻是持不同意見。在許喬喬眼裏,於秋意不管哪裏都很好,絕對是渾身上下都在閃閃發光的人物。


    “你這麽漂亮又優秀,他居然不懂得先下手為強?本來我還以為覃盎然是位足夠聰明的小朋友,現在看來,還是差了點啊!”帶著些許感歎的搖搖頭,許喬喬不讚同的看向於秋意,“他都沒跟你表白,你怎麽搬去他家裏住了?今天晚上回去就跟他說,你要搬出來。到老師這裏住也行,老師另外給你買房子也行,不住他那裏了。”


    未有料想許喬喬會忽然提及此事,於秋意愣了愣,不明所以的眨眨眼:“這個……”


    許喬喬認真的盯著於秋意片刻,直把於秋意盯的一顆心高高懸起,才輕笑出聲:“不過是讓你玩一招以退為進,有那麽難嗎?”


    “咚”的一聲,於秋意的心砸落在了地上。


    原來是以退為進啊!她剛剛差點真的以為……還好不是。否則,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麽拒絕老師。


    看著於秋意刹那間就如釋重負的放鬆表情,許喬喬忍不住就在心下輕歎了一口氣。


    真是傻丫頭。不過是稍微讓覃盎然難受一下下,就狠不下心來嗎?


    還好覃盎然是個可信的。不然,讓她怎麽放心將秋意這個小丫頭交托出去?


    不行。這件事還得再從長計議。於晴這個親媽不想著多替秋意把把關,她這個老師卻是厚著臉皮打算代勞,而且是非常嚴肅的把關和考察。


    交代於秋意先去畫畫,許喬喬獨自坐在落地窗旁,慢慢的開始在心下為於秋意籌劃了起來。


    覃盎然來接於秋意的時候,賀一剛也來了。


    電話是許喬喬打過去的。她特意出門買好了菜,帶回來讓於秋意下廚做了一頓豐盛的晚餐。再然後,就邀請了賀一剛過來品嚐。


    於秋意被留了下來吃飯,覃盎然自然是走不了的。


    於是乎,四人就同坐一桌,坐了下來。


    “賀叔,我家秋意的廚藝還不錯吧!”飯桌上,已經不是第一次一起同桌品嚐於秋意廚藝的許喬喬,忽然開口問道。


    “嗯,不錯。小丫頭孺子可教,日後肯定大有所為。”而今的賀一剛,脾氣依舊古怪。不過碰上覃盎然和於秋意,他立刻就變得好說話了。


    “我也覺得咱家秋意以後肯定能嫁個好人家。說起來,我還打算托圈裏的好友多幫忙照看著點,如若有合適的人選,多介紹給秋意認識認識。年輕人嘛,還是得有共同的興趣愛好,以後才合得來。”許喬喬的語速並不快,語調緩緩的,很是好聽。不過這內容嘛,就得看怎麽理解了。


    “什麽?介紹對象?你家小丫頭不是我家小徒弟的女朋友嗎?還要介紹給誰?”賀一剛忽地一驚,連飯都顧不上吃了,照直看向覃盎然和於秋意。


    這兩個孩子沒有悄悄在他們這些大人的眼皮子底下處對象?他怎麽記得當時還是許喬喬將覃盎然帶到他麵前拜師學藝的?難不成兩個孩子真的隻是普通同學,關係稍微親近點的好朋友?


    不可能吧!


    賀一剛瞪大了眼睛在瞅覃盎然和於秋意,覃盎然則是直直的看向了許喬喬。


    於秋意是什麽脾氣,覃盎然很清楚。要說於秋意背著他變心了,而且還是因著未知的陌生對象變心,那就太荒謬了。


    所以說,這隻是許喬喬自己的意思和想法了?


    那麽,他有哪裏做的不夠好,讓許喬喬起了其他的念頭?又或者說,許喬喬覺得他不夠資格站在於秋意身邊,匹配不上於秋意?


    “老師……”於秋意也很茫然。這是怎麽回事?之前老師教她的以退為進,不是這一招啊!


    “說起來,秋意雖然還是學生,不過咱們畫畫的,講究的就是自由,無需被太多的世俗看法所左右。秋意跟在我身邊學畫多年,我也從來沒有約束過秋意,不準秋意過早的涉及愛情。”許喬喬毫無預兆的話題,完全掌控住了桌上的氣氛。


    說到這裏,許喬喬頓了一下,視線鎖定於秋意,這才接著說道:“對你們這個年紀的小女生來說,愛情應該是很夢幻,也是很美好的吧!正好老師接下來要給你命名一個叫‘初戀’的主題。在九月份你開學之前,畫出三幅讓老師滿意的作品,有問題嗎?”


    於秋意並不是很清楚許喬喬是真的想讓她畫這個主題,不過她還是依言點點頭,應了一個“好”字。


    初戀之於她,有很多心情想要表達和再現。倘若是畫這個主題,於秋意是有信心可以完成的很好的。


    “那行。我就等著你的作品讓我大為驚豔了。”許喬喬極為好說話的笑了笑,看似不著痕跡,實則刻意又將話題引了回來,“當然,如若秋意需要靈感,老師會盡快為你多安排幾個相處對象……”


    “不勞煩許女士費心了。”粗聲粗氣的打斷許喬喬的話,覃盎然整張臉都是黑的,“於秋意太笨,玩不準你們藝術家的那一套。她隻需要乖乖畫畫就好,不需要摻雜其他亂七八糟的東西。”


    “怎麽就是亂七八糟的東西了?秋意已經十六歲,很快就要經曆愛情這個話題。我隻是提前讓她體驗和嚐試一下,以防日後被騙……”許喬喬最怕的就是覃盎然不接話。而覃盎然既然開了口,那便正中許喬喬的心思。


    “她會被騙,就是因為許女士你莫名其妙的要給她介紹一些來路不明的壞人。”覃盎然猛地揚高了嗓門,瞪著許喬喬的眼神幾乎快要冒火了,“這個白癡沒有許女士想的那麽聰明,也不會玩遊刃有餘的手段。她的事情,我會看著辦,不需要許女士為她亂操心。”


    “你看著辦?”許喬喬頓時就笑了,勾起嘴角質疑道,“你是以什麽立場,對我家秋意的事情看著辦呢?我怎麽不知道,你跟我家秋意是男女朋友關係?”


    “誰說我們不是?”抓起於秋意的手握住,覃盎然不無得意的將兩人交握的雙手舉到半空晃了晃,“喏,需要我再繼續證明給你看嗎?”


    旁人看到這裏,也許會就此打住。不過,許喬喬偏偏不按常理出牌。非但沒有退縮,反而越戰越勇:“如果你想要證明,我當然是不介意當一次免費觀眾的。”


    看到這裏,賀一剛總算明白,究竟是怎麽一回事了。


    拿手敲了敲桌子,賀一剛撇撇嘴,立刻就將矛頭指向了許喬喬:“許丫頭,不許欺負我家小徒弟。孩子單純,性子又實在,確實玩不轉你那一套。”


    “賀叔,您怎麽幫親不幫理呢?”順著賀一剛的拆穿,許喬喬跟著轉了口風,不高興的說道,“你家小徒弟可是男孩子,怎麽可以動不動就占我家小丫頭的便宜?而且還沒名沒分的讓我家小丫頭住進他家,像話嗎?”


    “怎麽不像話了?你認可他這個女婿,我認可秋意這個小徒媳婦,不就得了?有咱們倆幫忙看著,兩個孩子還能吃得了虧?”賀一剛絕對是護犢又護短。一如許喬喬所說,覃盎然是男生,本來就不吃虧好不好?


    也是到了這個時候,覃盎然出走的理智刹那間全部回籠。看了看許喬喬,再望望於秋意,終於明白,許喬喬這是來為於秋意出頭了。


    抿抿嘴,覃盎然抓著於秋意的手更加用力了:“許女士放心,我不會讓於秋意這個白癡吃虧的。”


    “光說誰不會啊?反正我就不樂意看我家小丫頭傻傻被你騙。”許喬喬輕哼一聲,頗有些蠻不講理的質問道,“你自己說,我家小丫頭想要考年級第一名的事情,你知不知道?”


    “知道。”沒有任何猶豫的,覃盎然承認道。


    “那你也知道她為什麽想考第一名的理由和目的了?你是怎麽想的?又是怎麽打算的?今個當著你師父和我的麵,給個明確的說法。”一聽覃盎然承認,許喬喬更加不高興了。


    也就秋意這個傻丫頭,都被人欺負到頭上了,還傻傻不自知。要是換了別的女生,許喬喬就不相信,她們會乖乖受著。


    於秋意不是傻的不自知,也不是願意乖乖受欺負。她隻是因為那個人是覃盎然,而覃盎然對她的好根本無需用言語來締造,隻看覃盎然的舉動就知道……


    這些內裏的事情,於秋意沒辦法跟許喬喬詳細解釋。即便她說了,估計許喬喬也會覺得她這是在護著覃盎然的說辭。


    所以最終,於秋意隻是眨巴著眼睛看著許喬喬,滿臉的委屈。


    這丫頭,就知道跟她賣萌。怎麽就不知道跟覃盎然賣賣萌?這麽漂亮的小丫頭,她就不信覃盎然不會被迷的團團轉。


    許喬喬此般想著的同時,覃盎然也注意到了於秋意的臉色。


    白癡!這有什麽好委屈的?他又不會因為許喬喬多說他幾句就責怪她。


    反倒是許喬喬說的內容,覃盎然沉默了一下,坦然正色對上了許喬喬:“有些事情,我不需要跟別人交代。要怎樣照顧這個白癡,我自有分寸。”


    要不是覃盎然直言說了要照顧於秋意,脾氣優雅如許喬喬,也是要拍案而起的。


    不過,也就因為覃盎然話裏對於秋意的諸多維護,許喬喬施施然一笑,繼續溫言道:“照顧這兩個字,是不是應當就事論事,分開對待?你覺得你是在照顧秋意,我怎麽瞧著是秋意在照顧你呢?”


    毫無疑問,許喬喬說的是於秋意下廚做飯的事情。當然,哪怕許喬喬不多問,也可以確定,覃盎然家裏的清潔肯定也是於秋意動手做的。


    “老師……”於秋意實在忍不住,微帶哀求的叫出聲來,竭盡全力的解釋道,“平日裏覃盎然都有很照顧我,方方麵麵都有。真的!”


    “我可不管蒸的還是煮的,反正我又不會下廚。”學著覃盎然的表情,許喬喬亦是無辜的聳了聳肩。


    “好了好了,許丫頭想要說什麽,老頭子都知道。老頭子可以跟你保證,雖然盎然是老頭子最得意的小徒弟,但如若盎然做了不對的事情,老頭子該打還是會打,該罵還是會罵。”將滿滿一大碗飯吃的一幹二淨之後,賀一剛抹了抹嘴,給出承諾。


    “就知道賀叔你會偏心。什麽叫不對的事情?我怎麽聽著就那般不順耳呢?賀叔你怎麽也都跟我保證,不準你家小徒弟欺負我家秋意丫頭才對。”許喬喬說著就雙手捧過賀一剛麵前的空碗,煞有其事的恐嚇道,“賀叔若是不保證,可別想吃第二碗飯了。”


    同樣是威脅人,許喬喬的威脅卻絲毫不會讓人覺得難堪和諷刺。偏生,賀一剛還真就吃這一套。


    瞥了一眼許喬喬捧著的碗,賀一剛故作沒好氣的看向覃盎然,訓道:“聽見沒有?要好好對待你的小女朋友。”


    “嗯。”覃盎然握著於秋意的手沒有放開,看似漫不經心,實則極為鄭重的朝著賀一剛和許喬喬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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