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說沒推就沒推?”沈奶奶冷著臉根本不相信趙晨和錢峰的辯解,反而更加鄙視起兩人敢做不敢當的品行,“我孫女的腳確實崴了是事實。(.)而且也確實是從樓梯上摔下來的沒錯。你們不承認?你們不承認就可以當做不存在了?我孫女自己就是鐵證,根本不需要你們站在這裏辯解。”


    “我今天來學校,也不是找你們對峙的。我就一句話、一個態度:你們三個,一個也逃不掉,必須給我退學!”沈奶奶的態度很強硬,說完也不看趙晨和錢峰,徑自盯著謝州園道,“小謝,你們校長不在學校,就全憑你來處理。你最好趕在你們校長回來之前,把事情圓滿的給我結束掉。否則,我就等你們校長回來,連同所有人一並處置。”


    “別,別啊,領導。”一聽沈奶奶把他也算在了“所有人”的範圍內,謝州園委實難做。看了看沈奶奶,又望了望覃豪,咬咬牙,還是轉向了稍微好捏一點的覃豪,“覃總,這事確實錯在令公子,他……”


    覃豪好捏?嗬嗬,謝州園肯定沒有見識過覃豪當年在煤礦上舉著鐵鍬到處瘋狂砸人的場景。


    而今,雖然覃豪已經發家致富,很多事情都不需要自己動手。但是,這並不代表,覃豪就是個好說話的人。


    煤礦老板,平日裏接觸的都是糙漢子,你還指望他能跟你文質彬彬的講道理?他要是講道理,就不會將自家兒子從小打到大了!


    “少在這跟老子廢話!”不耐煩的推了謝州園一把,覃豪眼中露出凶光,“你們現在是想要把我兒子趕出學校?行!立刻把你們學校正在新建的食堂給老子停了!那是老子給的錢!還有你們那個圖書館、學生宿舍,前幾年沒少找老子要錢,現在也給我推了!你們找不到工人,老子這就讓人開著推土機來幫忙,成不?”


    身為青州市的首富,覃豪自從發達,就特別愛到處顯擺。如青州一中,基本就是覃豪大肆揮霍的招牌了。


    當年捐第一筆錢的時候,覃豪就跟謝州園說過,他兒子、他女兒,早晚都要來這裏上學。所以,不管是任何有需要的地方,盡管提,他絕對支持。


    而事實上,覃豪也說話算話,都做到了。每每青州一中需要讚助,鐵定首選找覃豪,也肯定能立刻成行。


    就在今天以前,舉凡說起拉讚助這事,謝州園就特別得意。想當初可是他率先想到這位覃總的。幾年下來,隻看日漸蓬勃的一中校園就知道,他的眼光絕對沒得說。


    可是現下,頂著覃豪惡狠狠的眼神,謝州園額頭冒出了大滴的冷汗。那些錢,他是肯定還不上的。可若是真的讓覃豪推了圖書館、宿舍和食堂,那就真的是無法挽回的損失了。


    “嗬!我還當你到底在這橫行什麽。搞了半天,原來是個財大氣粗的暴發戶。”沈奶奶也聽懂了覃豪的話,對於覃豪的威脅,她根本沒有當成一回事,“果然是沒素質沒文化真可怕。青州一中是公立學校,不是私立後花園。你說推就推,你說毀掉就毀掉?真是天大的笑話!”


    “是啊,我可不就是個拿錢讓人打臉的大笑話?”覃豪承認,他確實沒素質,也沒文化。<strong>.</strong>同時,他還真就打算可怕這一回了。


    拿出口袋裏的手機,覃豪的嗓門尤為大:“今天礦上不開工,你們幾百號人全都給我開著推土機、挖掘機來一中。沒錯,就是青州一中!咱們今天幹回大的,挖學校!老子給你們發三倍工錢,五倍工錢都行!”


    “哎哎,覃總,這可使不得,使不得。”謝州園是真的被嚇住了,忙不迭就想要攔住覃豪這通電話。然而很可惜,他的動作不夠快,覃豪已經打完了。


    就連沈奶奶,在聽到覃豪這番話後,也終於變了臉,心下閃過不安。


    她本以為,覃豪不過是隻紙老虎,不敢動真格的。哪想到越是無知的人才越是無法無天,覃豪居然真的敢找人來推學校。


    也就是這麽一吵一鬧一耽擱的功夫,趙晨媽媽和錢峰叔叔趕到了。


    “謝主任。”趙媽媽是律師,很精明幹練的女強人。一身女士職業裝,特別有氣勢。


    “趙晨媽媽啊!”哎呦喂,居然真的來了。不是說這位趙媽媽很忙,完全抽不出時間來學校的嗎?


    打從趙晨進青州一中,謝州園也隻是在開學當天見過趙媽媽一次。不過,記憶猶新,記憶猶新啊!


    “麻煩謝主任解釋一下,我家趙晨是為什麽要被開除學校。”趙媽媽推了推眼鏡,一臉的嚴肅,帶著令人震懾的壓迫感。


    “這,這是因為趙晨同學他推倒了……”站在趙媽媽麵前,謝州園下意識就矮了一頭。連帶說起話來,也氣弱了。


    “媽,我沒有推人!”趙晨才不給謝州園冤枉他的機會,見到他媽趕來,當即辯解道。


    沈奶奶不信趙晨的說辭,趙媽媽卻是非常相信自家兒子的。趙晨連出門打群架都敢在事後跟她報備,還能在這件事上撒謊?


    “謝主任。”看也不看趙晨,趙媽媽眼神犀利的看著謝州園,冷然道,“你說我兒子推人,有目擊證人嗎?有確鑿證據嗎?你是在那位被推倒的同學身上提煉出了我兒子的指紋,還是在那位同學身上發現了我兒子的毛發和血液dna?”


    謝州園懵逼了,在場但凡聽到趙媽媽質問的人都傻眼了。


    於秋意勾起嘴角,低下頭,開始做起了數學習題。


    當初若不是那人速度太快,將他們所有人都瞞住了,覃盎然怎麽可能被冤枉入獄?單憑趙媽媽這層關係,就決計不可能坐視覃盎然被抓。


    “真是一派胡言!謬論!你當你故意站在這裏說些大家都聽不懂的專業術語,事情就能被輕易遮掩過去?我告訴你,不可能。”沈奶奶才剛被覃豪鎮住,此刻換了趙媽媽,心下越發氣悶,“被推倒的女生是我的孫女。我孫女說是趙晨和錢峰推的她,難道還能是謊話?”


    “為什麽不能?”趙媽媽轉過頭,麵無表情的對上氣的變了臉的沈奶奶,“正常情況下,女孩子撒謊冤枉男生,有以下幾個理由。一,暗戀不成,惱羞成怒。二,普通同學之間的爭執,諸如受不了男生的無視,又或者日常衝撞和矛盾。三……”


    “胡說八道!荒謬至極!你說我孫女暗戀你兒子?就你兒子這個小混混,我孫女會喜歡他?你說得出口,我都聽不入耳。”沈奶奶是真的氣的快要失去理智了。這個女人居然冤枉他們家佳玉喜歡這個叫趙晨的小混混?簡直不能忍。


    “惱羞成怒除了暗戀不成,也有可能是因為被說中事實。”律師一張嘴,全然不是沈奶奶這種自詡文化人說得過的。此刻亦是如此,趙媽媽兵不血刃,就幾乎快要氣的沈奶奶心髒病複發。


    偏偏站在一旁聽著的錢峰叔叔特別給力的一而再點頭,時不時的附和一個“是”、“對”,為趙媽媽造足了勢。


    謝州園囧了囧,實在很想伸手捂住錢叔叔的嘴。都這個時候了,是什麽是?對什麽對?這不是擺明了落井下石、火上澆油嗎?


    錢叔叔確實是故意的。他家侄子可是打的越洋電話!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才能告狀告到老太太那裏去?


    反正他們家老太太是受不了,非要他來學校看看,說是不能讓錢家大胖金孫被學校開除。


    大胖孫,錢叔叔認。大胖金孫?錢叔叔瞥了一眼錢峰日漸橫向發展的身材,實在忍不住擔憂的長歎了一口氣。


    瞧著錢峰平日裏的哥們各個都長得不錯,瘦的跟竹竿似的,怎麽錢峰也不學著點?不說長得像覃盎然,至少要朝著趙晨靠齊靠齊吧!


    哎,傻孩子,身邊那麽好的資源不加以利用,半點沒有學會近朱者赤,就隻學會了打架和鬧事。這不,連家長都被請來學校了,真可謂夠鬧騰的。


    不過,再看看那位沈奶奶的嘴臉,錢叔叔又覺得,實在不能怪自家孩子太會惹事。就憑沈奶奶那好似高人一等的傲慢架勢,隻怕根本沒給他們家孩子辯解的機會,就幹脆定了罪。


    跟趙媽媽一樣,錢叔叔也是絕對相信自家侄子不至於那般沒品,推人還推個女生。


    一看沈奶奶的長相,錢叔叔就認定了,那個被推的孫女不是什麽大美女。


    這下就更可笑了。又不是美女,他侄子追在後麵幹什麽?總不至於是跑去表白的吧?千萬別瞎了他的眼。


    惱羞成怒?這個女人說她惱羞成怒?沈奶奶捂住胸口,這下是真的感覺心髒隱隱作痛了。


    “這位奶奶好像身體不舒服,要不要送去醫院看看?”錢叔叔是醫生,眼力尖,洞察力也特別強。沈奶奶一個動作,他就看出了端倪。


    “我不去醫院!我要將他、他、他!”沈奶奶接連指了三個人,正是覃盎然、趙晨和錢峰三人,“讓他們三個小混混全部都退學!”


    錢叔叔剛剛還在考慮醫者父母心,是不是及時給沈奶奶來個醫治。不過眼下,嗬嗬,錢叔叔往後退了一步,權當方才那一刻的好心是被狗吃了。


    隻看沈奶奶這底氣十足的模樣,完全不像是不舒服。不過謹慎起見,趙媽媽沒再繼續跟沈奶奶進行無謂的爭辯。


    當然,不跟沈奶奶說話,不代表趙媽媽就會默認沈奶奶的話。反之,趙媽媽更願意跟謝州園這個校方領導來評理。


    “不知道謝主任是打算怎麽處理這件事?開除?還是……”趙媽媽停頓了一下,語氣陡然間就鋒銳了起來,“讓造謠生事汙蔑我兒子的當事人及其家長,鄭重其事的向我兒子道歉。同時,賠償我兒子的名譽損失費。”


    跟趙媽媽不同,覃豪就喜歡來野蠻行徑:“我兒子不需要道歉。打我兒子一巴掌,我就拿你們的一棟圖書館來賠。罵我兒子一句,你們學校的宿舍就甭想要了。還有……”


    “覃總!”實在不敢再讓覃豪說下去,謝州園已經急的沒招了,“覃總覃總,咱們有話好好說,好好說。千萬別拿圖書館和學生宿舍開玩笑。那些可都是覃總您的善舉,是您對咱們學校全體學生的一片心意,是造福整個青州市的大功勞。”


    “大功勞?我看是讓你們打我兒子的大功勞吧!”以往謝州園拿這些話給覃豪戴高帽,覃豪是十分受用的。他現下不缺錢,就差好名聲。可以流芳百世,他是非常願意撒些小錢、給些讚助的。


    但是,這並不代表,他就好糊弄。好聽話誰都愛聽,但同時,難聽話誰都聽得懂。覃豪承認,他就是個沒文化、沒素質的粗人。他不懂那些大道理,他就知道,他兒子被人打臉了!


    打他兒子的臉,就是打他這個老子的臉。謝州園拿了他那麽多錢,青州一中得了他那麽多讚助,現下卻反過來打他的臉?一個肉包子丟給狗,狗還知道衝他叫喚兩聲。可是青州一中呢?


    不說現下,以後不管青州一中需要任何讚助,都甭想從他口袋裏拿出半毛錢!非但沒有半毛錢,一分錢也別指望!


    謝州園當然也知道,今天這件事一鬧,已經將他們學校最大的讚助商給得罪的徹底。而今他所盼望的,是已經進了口袋的錢,可千萬別真的被覃豪要回去。


    圖書館和學生宿舍已經建成,不怕。但是學校食堂都已經建了一大半,眼下卡住,實在說不過去啊!


    說不說的過去,覃豪不管。他就在等他的工人來學校。今天就在這裏,他要讓青州一中所有人都知道,他覃豪的兒子不是隨隨便便什麽人都可以打的!


    眼見覃豪說不通,謝州園萬般無奈,最終還是隻得去求沈奶奶:“領導,要不,我先給校長打個電話,請示一下?”


    不請示真的不行了。再鬧下去,學校都被拆了。謝州園此刻就希望,沈奶奶能稍微通融一下,千萬別繼續執拗非要討個說法。


    說法,沈奶奶是肯定要討的。但是麵對覃豪不像是在開玩笑的威脅,沈奶奶忍了忍,還是對著謝州園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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