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南天眸色如血般的可怕,薄唇蒼白,攥緊著的手掌微微的顫抖著,整個人有點站不穩,呼吸都開始發痛起來,痛到快要不能呼吸了。蒼涼的目光裏壓製著劇痛,走上前去想要推開那道門,方逸卻攔在了他的前麵:“你覺得現在她會想見到你嘛?現在是她最需要休息的時候,我希望你能給她一點點空間,等她身體好了,你要找她說什麽再來,如果你真的愛她的話,就不要在這個時候來讓她流讓傷神。”字字如針般的紮著他的心髒,可是他說的卻是字字屬實。現在簡曼如果看到他應該會想要殺了他吧?可是他就是想看看她,哪怕是一眼也好。


    推開方逸,他小心冀冀的打開了門。


    “霍南天,我遭到報應了,這是你不守諾言的後果”靜謐的病房裏,她的聲音失去了往日的清潤與甜美,變得幽冷無比。


    霍南天濃密的睫毛顫了一下,走近病床,手掌輕輕的撫上了她的發絲,低下頭想把自己的呼吸與她的交融在一起,他的聲音嘶啞:“曼兒,不是這樣的,不是的”


    他不是沒有見過她生氣的時候,也不是沒有見這她拒絕與反抗的時候,可是沒有一次他會覺得她離他是那麽的遠,沒有一次她說話是這樣的可怕。


    “把你的手拿開。”溫熱的手掌幾乎快要貼近她的臉頰的時候,頹然的放了下來,無措的捉住了白色的床單。


    “那天是不是我說得不夠清楚?霍南天,離開我,離開我好不好”她的臉色蒼白,如同被抽幹了全身的血氣般的,:“你想要我,我就一定要給嘛?為什麽你總是樣的自以為是?”春天的病房已經變得暖和起來了,可是他卻如同置身冰窖裏,從心髒開始冷到了四肢,全身麻木,冷得徹骨。她在求他,隻要她想要的,他都可以給,可是這個呢?他死都不想答應,他對她說愛,他求她原諒,可是她不要,尖銳的痛宛若針紮般的清晰而淩利,比被子彈射穿時還要痛。他的眼眸裏情緒劇烈的翻湧著,整個人好像隨便都會轟然倒塌一般的


    她疲倦的閉上了眼睛,身上的痛,心裏的痛一起化成了最苦澀的淚,慢慢的滲出了眼角。


    她甚至還來不及體會著做母親的幸福,就已經失去了做母親的權利了,隻是在一瞬間


    他的眉頭緊緊的蹙著:“曼兒,你不要激動,好好休息”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些什麽,說些什麽?如果帶她回去,以她的性子,必定是不吃不喝,連話都不會再多說的,努力的隱忍著,不再多說什麽,深深的看了簡曼一眼,仿佛想把這一眼印在心裏似的,然後走了出去,臉上的冷竣與肅殺幾乎令人窒息。


    不要逼她,現在不能逼她,她現在的身體很弱,快離開,霍南天,你快離開。他不斷的給自己催眠著,才能邁得動那不想要離開她的腳步,隱沒在過道的角落,看著方逸從病房裏抱出了她,走出了醫院。


    霍南天麵色如灰般的看著那一幕,眼眶變得濕潤,簡曼你一定要好好的,等我來愛你


    霍氏大樓的頂層,霍平坐在了霍南天的位置上,轉了轉,這個位置果然的視線果然是最好的,他很喜歡。而且也有了十足了把握,霍南天最近玩瘋了,公司的事情也不管,現在所有的股東已經都決定支持他了,隻等著十天之後的股票大會的投票了,霍氏終於是要換天了。


    “出去。”霍平正坐在轉椅上,美美的轉著,提前的體會著這個位置的感覺。突然就傳來了一個冰冷的嗓音。


    “馬上給我出去。”冷冽的低吼有著雄渾的力量,在偌大的辦公室裏驟然的炸響著。


    冰冷的怒意從眉眼之處肆無忌憚的蔓延開來,毫不吝嗇的將整個辦公室的溫度降下了幾度


    “我親愛的大哥,最近美人在懷,怎麽沒好好泄泄火嘛?”霍平扯了一下嘴角,誰都怕你霍南天,我可不怕,誰都不敢惹你,可是我偏偏要,再過十天,我就讓你連在霍氏站的地方都沒有。從小到大,外麵的人都知道霍家有兩個男人,但是能夠讓人記得的隻有霍南天。說起霍氏好像都是霍南天似的,可是誰知道呢?霍氏畢竟他也有著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他是僅次於霍南天的第二大股東。


    看著霍平那與自己有幾分相似的眉眼,霍南天感到無以倫比的厭惡,那是他母親偷情的證據,他的存在時時刻刻在提醒著他,他的父親當年受到了怎樣的侮辱。


    鋒利的薄唇帶著壓迫力低低的開口:“你是想自己走出去,還是被抬著出去產?”霍南天解開了西裝的扣子,然後扯開了領帶,解開了兩顆襯衫的扣子,露出了粗纊的鎖骨,再著取下袖扣,將襯衫的裙子向上挽起,露出了深麥色精壯的小臂。霍平看著他如同野獸般猩紅的眼睛不似平日,看著他一步一步的向自己走來,剛剛囂張的氣焰竟然被壓下去了幾分。


    他滿腦子裏想的都是剛剛的畫麵,方逸用著自己的風衣包裹住了簡曼,抱著她出了醫院的樣子,他的心在淌著血,流了一地。他想起了醫院裏醫生說過的話,嚴重的營養不良,貧血,過度疲勞這些都足以要那了那個孩子的命,然後今天那個該死的女人那樣的推了一把,就徹徹底底的結束了他的希望。冰冷的血流竄在他的身體裏麵,好像都快要把他的血管結成冰似的,而心中的怒火卻如不可熄滅的地獄之火,越燒越旺。這樣的在冰與火之間的煎熬讓他想要殺人,想要將這些該死的礙眼的人通通殺死才好。


    他不像是在開玩笑的,清寒的嗓音裏如同夾雜著冰刀般的,帶著尖銳冷冽,嗖,嗖,嗖,的飛了過來


    “開不起玩笑,我們就不開了,大哥那個女人的味道怎樣?還不錯吧?我們的口味好像越來越像了呢”霍平邪惡的笑了笑,隻要是霍南天的他都想嚐試,而現在他更是想要挑戰一下霍南天的底線,他身邊的女人他就是想要動一下。就如同他的父親最終娶到了霍南天的母親一樣的。他們兄弟之間的糾纏應該是從上輩子就有了才對,注定這一生都要跟著彼此爭鬥著,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


    霍平聳了聳肩,從轉椅上站了起來,經過霍南天的身邊時,低低的說著:“那個位置不錯,我喜歡。”意圖明顯到不用再有任何的解釋了,他要那個位置。


    霍南天的俊臉閃過了一絲鐵青,渾身的氣場冷冽到了極致,帶著強勢的霸氣說道:“喜不喜歡和坐不坐得穩是兩回事,你最應該的就是掂清楚自己的分量,如果你想坐,也要先問問我是不是同意,如果有些東西,我不想給,你以為你會有一星半點的機會嘛?”這樣尖銳而直接的話語如同箭般的刺進了霍平的心裏。


    :“你的口氣可真大,你的意思是說我比不上你?”陰沉的嗓音裏裹著暴風雨,他這一生最痛恨的就是比不上霍南天,這是他的死穴。


    :“現在你可以滾了”霍南天根本就不加理會,臉色鐵青,冷得讓人發怵,強勢的話語不容抗拒。修長的手指按了桌子上的通話鍵,讓徐莫謙進來,現在有些事情他是一刻也不能再等了。


    :“你”霍平險些被氣到岔氣,霍南天的臉色陰沉得可怕,一時間他竟然想不出反駁的話來。不過隻要再過十天,隻要忍夠十天就行了。他咬了咬牙,走出了辦公室,跟著進來的徐莫謙擦肩而過。


    :“我隻是想要讓他先試試看坐在這裏的感覺,畢竟他想了那麽多年了。”徐莫謙麵無表情的說著,霍平實在是讓人不爽,他自己要來找霍南天修理,他不成全?那當然是放他進來了,看到有人自找倒黴是件賞心悅目的事情。反正現在霍南天的辦公室裏已經沒有任何的重要的文件了,這些事情早在之前他都已經整理得幹幹淨淨的了。


    :“我還不知道你的心腸有這麽好的時候。”霍南天冷冷的丟下一句。站在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前,看著窗外的一切。


    他在這裏已經十年了,總於這一切就要落幕了,在十年之前,他一直想著等他親手結束掉霍氏之後,會有一個嶄新的霍氏出現,取代它。比原來的更加的令人仰望,可是現在他隻要結束這一切,然後找到他最愛的女人,求得她的原諒,與她共渡一生,這是他的夢想,而且他一定可以做到的。攥緊了手掌,眼神冷竣,這十年來的事情的進展幾乎都是跟他的計劃相差無幾,但是簡曼的出現是唯一讓他措手不及的地方,那麽的突然,如同在一片黑暗的沼澤裏開出了一朵潔白最美麗,最慈悲的花朵,讓他心生向往。


    :“三天之後,發布記者會,我要辭去霍氏總裁的位置。”這一生霍平都想贏他一次,可是他連這最後一次的機會都不給他。這一次這個位置是他不要,而不是他贏了他的。涔冷的嘴角帶著魔鬼般的笑,他倒是要看看霍懷德跟霍平怎麽來收拾這一灘事情。


    :“還有一些文件沒有處理好,另外”徐莫謙皺著眉的看著霍南天,真是天殺的,要他死呀?他的老板一直是這樣的,壓榨著他的勞力,可是又能說什麽呢?三天之後,三天不眠不休會短命好幾年的,他現在也不是二十歲的小年青了,熬夜這種事情真是傷身呀。


    :“就三天,你可以出去了。”霍南天看著窗外的那一片風景,目光飄得很遠,遠到不可捕捉。徐莫謙看不懂霍南天臉上表情的變化,恨恨的轉身出去,這三天估計就得跟個機器人似的過了。這三天之後,他要休年假,媽的要久一點,要能到沙灘上悠閑的曬太陽的那種,他已經快十年沒有休過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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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簡曼虛弱的躺在床上,現在這種情況她自己真是沒有辦法扛過去,所以再拒絕方逸的照顧就顯得矯情了。


    方逸在市中心租了一套公寓,複式的那種。他的樓上有一個小小的房間,明窗淨幾的,在地上有有一個榻榻米,鋪上了幹淨柔軟的被子,簡曼窩在那裏,腹部隱隱作痛著。可是再怎樣都比不過心裏的痛,如果那個孩子存在的話,可能是一個跟霍南天一樣霸道的女孩呢,她喜歡一個穿著裙子的小姑娘,可是這一切都不可能了


    :“簡曼,這個是紅棗枸杞茶,加了紅糖的,如果渴了就喝這個。我在燉雞湯,再等一會兒就可以喝了。”方逸帶著溫柔的笑,手上有一個玻璃杯,杯子裏有著暗紅色的液體,飄著濃鬱的香氣。


    :“謝謝你。”簡曼的聲音細細的,好像這樣的事情已經抽離了她的生命力一般的,連說話都快沒有力氣了。


    :“簡曼,我跟你說過,我不要你任何的承諾。隻要你喜歡,我可以是男女關係裏的任何一種,例如,朋友,哥哥,情人,同事甚至是別的,明白嘛?”方逸穿著米黃色的亞麻的家居服,坐在了蒲草團成的墊子上,和煦的聲音如同春風拂過。紅棗茶很香濃,甜甜的帶著溫熱的液體從她的食道慢慢的滑入了她的胃裏,喝完了紅棗茶,她慢慢的蜷進了被子裏麵,如同一隻蝸牛躲進了她的殼裏一般的,不想出來,連觸角都不曾伸出。


    如果當初她最先遇上的是方逸,他大概就是女孩們心中的那種溫暖的王子,嫁給這樣的男人是幸福的吧。可是她遇上了別人,遇上了一個霸道到極致,強烈而令人無法抗拒的男人,就如一個癮君子無法抗拒著毒品的you惑一般的,他甚至比純度最高的毒品更加的難以戒除。可是這個男人她沒有辦法去接受,從以前到現在,每一次的碰觸都會讓她沉淪迷失痛苦


    方逸輕輕的走出了房間,悄無聲息的關上了門,這個時候這個傷痕累累的女孩隻想要獨自舔舐著自己的傷口,而他能給的就是絕對的自由讓她可以不被打擾的渡過這段最難捱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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