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南天站在台階上,緩緩的抬起了手指,指了人群中的穿著紅色禮服的女人。


    她很美,深栗色的長卷發,性感妖嬈的身影,就算是看不到正麵,簡曼也可以猜得到那一定是一個絕色的美人。她如同一朵正在盛開著的紅色的玫瑰,比這四周的千千萬萬朵玫瑰更加的誘人。她緩緩的走上台階去,簡曼麵如死灰,看著這一幕,刺眼的紅色撲天蓋地的席卷過來,頭開始慢慢的刺痛起來


    有一點點的不對勁,霍南天總是覺得有一點點的不對勁,空氣中好像總是帶著簡曼的氣息與味道一樣的,雖然很微弱,雖然幾乎被這些紅色的玫瑰花所散發出來的那種味道給掩蓋過去了,可是他就是可以嗅得到。但是怎麽可能呢?


    現在她正在澳門,在睡覺呢。一想到簡曼在這裏,他的全身都禁不住的發冷。


    這一招有一點點冒險,他想如果他細心一點,要瞞住簡曼一個月應該是沒有問題的,一個月後他已經毀掉了霍氏,為他的父親出了口氣,再也沒有人會拿著霍家的家規來對他說東說西,指手劃腳的,因為霍家這些惡心的家規都會成為過去的。


    那個女人的手已經伸了出來,他連她長什麽鬼樣子都沒仔細看清楚,不過這裏總會有董事會那引起老家夥派來的耳目,他伸出了他的手,深遂的眼眸漠不經心的一掃,突然他好像看見了一雙驚恐而哀傷的眼睛,黑白分明,清澈得如同黑色的水晶般的。那雙眼眸迅速的閃了一下,如同受驚的鳥兒瞬間飛得無影無蹤一般的。他沒有看錯,那雙眼睛是,是簡曼的


    方寸大亂,他大步的衝下了台階,在紅毯的兩側,所有的仆人都站在那裏,他剛剛分明看到簡曼的眼睛了,不算是看到的,應該算是感覺到的,或者是捕捉到的。簡曼看著他大步朝著這兒走過來了,她不想再見到他,多麽的尷尬呀,如果他不要她可以說,怎麽可以一邊讓她去澳門,一邊自己在這裏為自己物色新的女人呢?他說的愛到底有幾分可信,或者是隨口說來的,騙她的?簡曼倒退了兩步就想往外跑去。


    管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這些日子霍家已經夠亂的了,就連他都可以感覺來滿城風雨了,可見事情並不是那麽的簡單。而今天少爺的舉動也太異常了。


    “曼兒,曼兒?”那個穿著黑色的女仆裙子的嬌小的身影轉身便向花園深處跑了過去,霍南天的心髒已經跳到了胸口,真的是她,他沒有看錯,大步的跑上去,整個大腦如同被轟炸機炸爛了一般的。這一次他大概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曼兒,你聽我說,曼兒”她跑得很急,眼淚已經模糊住了她的眼,整個人突然踏空了一下,往前撲了過去,眼前黑暗一片,不見一絲光亮。


    “曼兒。”就差一點點,就兩步,他就那樣看著她在他的麵前摔了出去,整個人摔在了院子裏的小噴泉上,然後嬌小的身體如同一根軟軟的麵條般的從噴水池的池壁上滑了下來。


    肝膽俱裂,難道這就是老天爺在懲罰他嘛?這樣的事情讓她看到了,霍南天心如刀絞的抱住了簡曼,額頭帶著一絲的刺眼的紅色,順著她的黑發慢慢的往下淌著,抱起了她嬌小的身子,一邊喊著:“快叫醫生”


    管家打著電話,傭人們不敢抬頭,她們不敢看霍南天那可怕的樣子,如同一隻負了傷的野獸般的,好像是誰靠近都想要撲過去咬掉誰的喉嚨一般。


    她的身體很冷,霍南天小心冀冀的將她放在床上,額頭應該是外傷,可是她的小臉卻已經蒼白得如同就快要消失了一般的。因為她不在,他不點壁爐,也不開暖氣的,現在連床都是冷冷的,他打開了開關,暖風慢慢的吹著,可是床上的人的小手卻沒有一點點暖和起來。長長的睫毛與淡如水色的小嘴都讓人覺得心疼。


    怎麽跟她解釋呢?告訴她,因為他要毀了霍家的基業,因為這件事情他已經整整的籌劃了十年了,因為霍懷德當年悄悄的換了他父親吃的藥,使他的父親過早的離開了他?告訴她霍懷德一直想要除掉他,想要霸占掉他的股份。


    可是這些跟她有什麽關係呢?這是他的事情,憑什麽讓她來為他分擔呢?不知道他還有沒有機會跟她解釋,求得她的原諒,霍南天執著她的小手,輕輕的在冰冷的小手上印上了一個吻:“曼兒,如果你不喜歡,我就什麽都不要,我帶著你去國外,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他不能冒著失去她的危險,因為那會比死更難受,他欠她的好多,她的清白,她平靜的生活,甚至是晏文遠的眼睛,多到他已經不知道怎麽償還才好了


    醫生做了包紮,再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下簡曼的身體,發現並沒有太嚴重的外傷,額頭磕到的也不算太嚴重。隻是旁邊的男人的眼裏明明白白的寫著焦慮與擔心。所以他還是交代了一下:“現在看起來是沒什麽大礙,簡小姐會昏過去可能是因為情緒激動還有血糖過低。如果霍先生不放心的話,醒了之後可以帶她到醫院做一個全麵的檢查。”


    霍南天的眼底猩紅一片,心被狠狠的揪著,他的眼前閃過了她剛剛想要逃開的樣子,那麽的倉皇無措,那麽的害怕,他怎麽就把她逼到了想要逃開他的地步呢?他明明那麽的愛她呀。


    她從來沒有如此,沒有如此的難受過,昏昏沉沉中整個人如同陷入了黑暗的沼澤裏,掙紮不了,動彈不得。她想起了很久以前那場車禍,他撲了過來,緊緊的抱著她,可能是太痛了,劇烈的撞擊迅速的抽走了他所有的生氣,與他的氣息,那一切都來得驟然激烈,他慘白著臉,任由她喊著他的名字,哭著求他要堅持,那個溫柔的男人抬起了手,觸了一下她流淚的臉頰,他對她說:“曼曼,不要再哭了,對不起,我的愛可能隻能陪你到這裏了。會有個人替我好好愛你的,你要好好的活下去。”他學醫,在撞擊的一刻用著最好的角度保護了她。


    那刺眼的紅色的玫瑰,紅色的玫瑰,還有那個女人穿著的紅色的禮服都讓她想起了那天從他嘴角流出的鮮血,還有,還有讓她永遠都不能忘記的恥辱,他的骨灰盒用紅色的布包著,就在他的辦公室裏,他當著文遠的骨灰盒占有了她,劇烈尖銳的心痛讓她恐懼而害怕著,她好像快要不能呼吸了,眼睛也睜不開,窒息的感覺侵入了她的胸膛,割開了她的身上所有的觸覺神經,她的心痛得快要麻痹了


    她沒有醒來,身體在這樣溫暖的空氣下依舊冰冷,從她的眼角慢慢的滑下了眼睛,如同水晶般在燈光的折射下,晶瑩剔透


    :“曼兒,不要生我的氣,我不是故意的”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撫去她眼角的淚,想到了什麽事情才會連在昏睡中眼睛都是濕漉漉的呢?


    那種負罪感,那種無措,鋪天蓋地,他的心髒已經被刺痛到快要扭曲了,天知道他在捕捉到她的眼神的那一刻的震驚,他願意用一切換來時間的倒轉,不讓她看到自己這不堪的一幕,他在她的心底裏是不是徹徹底底變成了一個負心人。


    他是一個騙子,她是不是再也不會那樣的依戀著他,任他再跟她解釋什麽她都不會聽了?這一次,他的好運氣好像已經是用光了,因為她的小手即使是在他的掌心裏,仿佛也是捂不熱的,在昏睡中她都在不想要他的溫暖


    看著自己身上這可笑的禮服,怪不得她那麽的傷心,那麽急切的想要逃開。因為今天他穿得鄭重其事的樣子讓她覺得他非常的重視這一次的宴會,精致的領結,奢華的袖扣,這一身衣服讓他看著連自己都討厭起來。:“曼兒,我去換衣服。”他站了起來,解開了領結,走進了衣帽間,他要把這該死的禮服換下來,好好的陪著她,等著她醒來的時候跟她好好的解釋。換了一套簡單的睡衣,他也給簡曼拿了一套,那個女仆的衣服穿著肯定沒有絲製的睡衣舒服。


    拿著她的牙白色的睡袍走了出來,抬眼一看,心驚肉跳得幾乎魂飛魄散,她的人就這樣消失在了床上。從房間通著露台的玻璃門被推開了,霍南天如同一隻黑豹般的迅捷的衝了出去。看到的是幾乎嚇得他魂飛魄散的一幕。她正站了在露台那雕著花的邊緣上,風吹著她的長發,她如同一朵開在懸崖連上最美的花朵一般的,危險,而又讓人無法自探的想要去采摘。


    簡曼站在上最高處,這裏可以看見整個霍家,如同一座最美麗的童話城堡一般的,可是這裏麵卻發生了那麽多惡心的事情,住著這個最可怕的男人。可是為什麽是她,為什麽是她?他怎麽可以在對她做了那樣禽獸不如的事情之後,在她失去了所有的記憶之後,對她那樣,讓她幾乎都快要沉醉在他編的所有的謊言裏。


    “曼兒”他低沉而暗啞的嗓音還是一如即往的醇厚而迷人,隨著他的聲音,他的高大健碩的身形急切的逼近過來。那個聲音無比的熟悉,也曾經令她怦然心動,可是現在卻如同一把刀子般割破了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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