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徐華說著雙腳踩著巨石上用力一蹬,身子飛到半空,在空中爬行,猶如一隻飛天猴子。雙手在空中虛抓以摧枯拉朽之勢攢先江不卻要害之處。江不缺知道這一招是躲不掉的,邊退邊打,拆了三十餘招,虛華的身子雖然在半空但絲毫不影響他的招式。


    江不缺由下往上,奮力一掌,徐華雙手一擋,上半身借力提到了空中。雙腳仍是攻勢不斷,一陣無影掃堂腿,江不缺擋不住,身子往後一仰,虛華雙腳踢空。江不缺抓住虛華的腳踝,虛華立馬感覺到了危險,身子一彎提氣打出雙掌。江不缺哪裏敢托大,趕忙放開他的雙手,出掌相迎。


    “轟”的一聲,一股勁氣炸開。圍繞著他們的圍觀人群立馬退出三步,江不缺雙腳陷進了泥地裏。虛華則飛到了半空之中,還不等江不缺,掙脫出陷在地裏的雙腳,虛華在空中深吸一口氣,體內的真氣也膨脹起來,身子鼓起來。他就像一個巨大的球,身子急速下墜。


    可是江不缺的雙腳還陷在地麵,他避無可避右手在空中畫出一個彎曲的弧線,雙手在空中畫圓。虛華撞上他的時候,就像撞上了一團流動的棉花。不僅使不上力氣,而且不由自主的跟著那股奇異的力量旋轉。虛華身上那股力量無處發泄,江不缺用雙手裹挾著虛華,虛華圍繞著他不停地旋轉,每一次旋轉虛華身上的那股力道便減少一分。


    虛華知道江不缺的這一套手法與當日與十八銅人陣打鬥的時候一模一樣,他雖然隻見過一次但是他知道這一招的精髓在於卸力。再繞個幾圈,他身上的力道就全部被卸光了。他當然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虛華突然急劇的收縮真氣,拍出雙掌,體內所有的真氣順著他的手臂輸出。江不缺胸口中掌,後背的衣襟爆裂開來,口中湧出一口鮮血。他強行站穩,一手伸到虛華小腹下,凝聚體內所剩真氣,用力一拍。那洶湧的真氣,魚貫而出,虛華身子猶如一隻沙袋倒飛了出去,落到了一旁的石堆中,石塊被壓得粉碎,虛華口噴鮮血。


    江不缺搖搖晃晃踏出一隻腳,最終還是沒站穩。


    兩名傷者倒地,大家都關心他有沒有生命危險。虛滅為虛華把脈,雖然脈象有些絮亂,但並無大礙絕對沒有生命危險。


    倒是江不缺,被人扶起來之後就昏迷不醒。


    沐寒在一旁傷心抽泣:“都是我不好,我不該讓你去,都怪我。”


    “十八銅人你們還在等什麽,還不上?”虛華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現在是一舉殲滅道宗的大好時機。”


    十八銅人得令,握緊手中的棍棒,看著倒地昏迷的江不缺。


    “你們想幹什麽。”沐寒張開手臂攔住他們,“不許你們傷害他們。你們要是還敢動他一根汗毛,我讓你們佛宗從此再江湖上銷聲匿跡,我發誓。”沐寒咬著牙齒,眼裏含著熱淚,沾了汗水的發絲黏在緋紅的兩頰,怨恨的目光就像毒蛇的眼睛,雖然明知道她毫無威脅,但看了仍舊讓人心悸。


    “公主,讓我來。”馬先達把刀躬著身子站在沐寒麵前,“我是公主的帶刀侍衛,你們要想傷害公主,就要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


    十八銅人看著眼前的人一個一個不顧生死的擋在江不缺麵前,不禁有些動容,他們雖然號稱是鋼鐵之軀,但是他們畢竟是凡夫俗子,有血有肉會思考。他們更是佛門中人,心懷慈悲之心,江不缺殺害佛宗弟子理所當然應該受死,但是沐寒公主與她的侍衛是不應該死的。一個是即將亡國的苦難公主,一個是忠心耿耿的,而且他們還有情有義。


    “你們難道忘了五佛陀和十二麵壁人是怎麽死得了,他們可是我們佛宗的弟子啊。”虛華竭力地大喊,聽的出他傷的很重。


    虛滅其實很想問清楚十二麵壁人之死的細節,但是看著自己師兄聲淚俱下的模樣,實在不忍心與他作對,有時候對錯果然不是做重要的。不知道佛祖在麵對這樣的境地會做出怎樣的選擇?


    “施主,我們隻想與江施主了解世俗恩怨,還請兩位讓開。”銅人和尚還算禮貌。


    “十二麵壁人死有餘辜!”馬先達怒火中燒,兩條眉毛簇到一塊,他已經厭煩了解釋,而且他發現解釋沒有用。一個要殺你的人是不會聽你解釋的。馬先達這次決定主動出擊,以攻為守,他從小學習刀術。出師那天他以為自己就算不是一流的高手,但是保護公主的安慰應該是不成問題的,但是當他見識過真正的武林高手的時候他才知道自己有又多麽的渺小可笑。但是他還是一心想保護好公主,即使一輩子都隻能以帶刀侍衛的身份保護也無所謂。


    隻要公主殿下能夠開心快樂,他就很滿足了。但是現在就能守護在沐寒身邊的願望都要被人破壞了,他們讓公主殿下不再開心快樂,他們要奪走公主殿下的一切。這是他不允許的,絕對不允許的。


    所以馬先達的刀,沒有絲毫的遲疑或者退縮。那些變換繁多,招式精妙的棒法沒有讓他應接不暇。因為無論那些棍棒打在他的額頭還是腹部,胳膊還是小腿,他都硬生生的死扛。他隻顧握著自己的刀,拚命舞動,他在與命運決鬥,很顯然他輸的很慘。額頭上的血流到了地上,嘴裏的血流到了地上,膝蓋上的血流到了地上。地上的血流到了一團,棍棒密密麻麻砸了過來,馬先達跪在地上一動不動。大家都以為他死了,其實他是憋著一口氣,當棍棒停下來的時候,他呐喊著舉刺向一個和尚,刀尖碰到了那人的銅色的皮膚。


    “嗵”的一聲響,刀斷了。


    命運是如此的無情,他這樣想。


    一根木棍朝著他的下顎一抵,他身子往後一仰,大口的黑血像是泉水一樣從他嘴裏冒出來。


    “先達!”他爹“噗通”一聲跪倒在他身旁,“我的兒啊。”


    “先達。”沐寒跪在地上,江不缺枕著她的膝蓋,她看著馬先達屍體。兩行眼淚自然而然的流了下來。這個像個跟屁蟲一樣的帶刀侍衛就這樣死了,她很想罵他傻瓜,可她的喉間像是卡了一根魚骨,什麽話也說不出來。最後變成低沉的嗚咽,再是悲慟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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