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宗,少林寺


    龍國國主百裏洪,正在請求虛化再派出一支人馬救百裏煙波。


    “虛化大師,我兒子現在是生死不明,佛宗貴為龍國的國教,難道就不應該,再派出高手去尋找嗎?”


    麵對國主質問,虛化有些無奈道:“老衲已經派出五佛陀和十二麵壁人前往救援,相信不會有太大問題。”


    “相信,我怎麽相信,現在過了這麽久?還沒有他們的消息,連人都聯係不上,你要我怎麽相信,我兒子可是未來的國主啊!”百裏洪的激動的麵紅耳赤。


    “國主,佛門乃清靜之地,不可在此喧擾。”一道低沉沙啞的聲音響起。


    百裏洪正欲反駁,看誰敢頂撞他,可是當他看到那說話的和尚,到嘴邊的話都不敢再說下去了。那和尚的眼睛死一般的毫無生機,眼眶深陷下去,眼珠子凸出來,像是要掉下來一樣。臉上沒有絲毫的皺紋,但是似乎也感覺不到他的血肉,他的皮膚緊緊的貼著他的腦袋,身形消瘦的就像是一具骷髏上披了一層人皮。百裏洪強行壓抑住這份恐懼,他將目光轉向了虛化。


    虛化道:“這位是這位乃是我的師弟,虛滅大師,他常年在後山修煉,近日才出關。”


    “原來是虛滅大師,在下救子心切,若有得罪之處,還請大師諒解。”百裏洪的語氣稍稍恢複了往日的神氣,隻要是佛宗的人就歸他管。


    “國主救子心切,本應理解,但這生死之事皆是因果循環,若是世子陽壽未盡,自當平安歸來。”虛滅的眼睛不看百裏洪,說話又不帶絲毫感情,隻看到他兩片薄薄的嘴唇細微的撥動。


    百裏洪,真想罵一句,胡說八道,一派胡言。但是看虛滅的實力和做派不像是是個善主,所以隻能暗自隱忍。


    “方丈。”一個和尚急匆匆的跑進來。


    “何事驚慌?”虛化問。


    那小和尚看了百裏洪一眼,“門外有一個自稱慕容業的施主。”


    百裏洪聽到此消息,立馬飛奔出去,而百裏煙波果然在門外。


    “煙波真是你!你可把為父給急死了。”百裏洪差點喜極而泣,就這麽一個兒子他可舍不得失去。


    “孩兒不孝,讓父親擔心了。”百裏煙波單膝跪地。


    “好了,能平安回來就好。”百裏洪道:“你怎麽直接來了少林寺,而不直接回皇宮呢?”百裏洪還不等百裏煙波回答,他又發現了新的問題:“五佛陀和十二麵壁人呢?”


    這是虛化正帶著一眾僧人緩緩而來,百裏煙波一看到虛化臉上的喜悅歡快頓時銷聲匿跡,他突然痛哭流涕,大喊大叫,“父親,你要為大師們做主,那五佛陀和十二麵壁人,都造了奸人得毒手啊。”


    虛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小跑著抓住百裏煙波的衣領:“你說什麽,再說一遍。”


    百裏煙波擦了擦眼角的眼淚,悲痛欲絕道:“方丈大師,五佛陀,和十二麵壁人為了救我被黎國的公主給設計害死了。”


    虛化那波瀾不驚的猶如一塘死水的眼睛裏,起了狂風下起了暴雨,一圈一圈的漣漪在他眼中蕩漾開來,“其有此理。”此時他沒有絲毫掩飾自己的殺氣,他袖袍裏的雙手緊緊拽緊,眼睛有些濕潤,那是五佛陀是他從小帶到大。沒想到每一個能接他衣缽,他在心底裏暗自發誓,一定要為他們報仇!


    百裏煙波看著怒火中燒的虛化,嘴角往上一斜。


    虛化的禪房


    虛滅坐在一旁,駭人的眼睛一動不動。虛化的悲傷還寫在臉上,終於他問:“師弟,我已經想好了?”


    虛滅的那凸出的眼珠子往虛化的方向動了動:“師兄想清楚了什麽,佛宗一旦踏入戰爭那將意味著什麽?”


    虛化冷靜的看著虛滅道:“我不僅僅是為了報仇,我還要振興本派。”


    虛滅那幹癟的喉嚨裏似乎要發出聲音,最終什麽也沒有說出來,他幾近灰白的瞳孔看向了從窗戶裏射進來的一束陽光,陽光照耀的範圍裏明亮溫暖,但是塵埃也無所遁形。


    事業湖中的大雄寶殿上,戒律院、菩提院、般若堂、羅漢堂、達摩堂……的主事人沒有一個缺席,隻要佛宗要做出重大決定的事情才會出現這樣的場麵,當然他們心裏都能猜到是為了什麽事情,無非是因為戰爭。其實虛化早就提出了想法,理由是佛宗在江湖上的名聲一日不如一日,而且佛宗武功的實戰能力,也是一日不如一日,如果再不讓弟子入世鍛煉,恐怕佛宗的武學將落後很大一截。但是參不參與戰爭不是方丈一個人就能決定的,但是所有的院長堂主皆反對參與戰爭,大家認為,佛家弟子應該潛心研究佛學,與世無爭。而這一次,正好給了虛化一個借口,佛宗十七條人命,而且是派中精英,他想那些院長堂主應該咽不下這口氣。


    “各位,今日我召集大家齊聚一堂,是因為佛宗發生了一件慘案,五佛陀和十二麵壁人遇害的消息想必各位已經知道了,各位有什麽看法,可以說出來。”虛化看向在座的每一個人,他試圖將自己的悲傷傳遞給他們。


    般若堂發言人道:“雖然他們殺了我們佛宗十七個弟子,但事情的起因是我們自己先介入了俗世的紛爭,怪不得他人。”


    “就算我們介入了俗世的紛爭,那也不應該把他們都給殺了,那可是十七條人命啊!”


    戒律院發言人道:“可是方丈,你應該知道他們十七人是去救龍國的世子。”他說著看了看坐在一旁假裝愧疚而不敢發聲的百裏煙波,“百裏世子能影響的又何止是十七人的性命,他殺的可是千千萬萬的黎國人,難道我們要助紂為虐嘛?”他最後的幾個人說的很輕,目光低垂的不敢看百裏洪。


    “大師不要太過分。”百裏洪立起身子,霸氣顯露。百裏煙波將他拉下來,“父親,息怒。”


    虛化道:“戰爭已經發生,我們也阻止不了,但是他們殺我們佛宗人就是不把我們佛宗放在眼裏,我們這個時候,應該給予他們回擊,我們太久沒有出手了,江湖上的人都要忘記我們了。”虛化的語氣不怒而威。


    “方丈,我們可是出家弟子,別人怎麽看我們,這重要嗎?”戒律院負責佛宗的清規戒律,他又怎麽會允許虛化帶領佛宗參戰,他毫不示弱地反駁,“爭強好勝,不是一個出家人的作風。”


    虛滅坐在一旁一直沒有發言,突然他死寂的眼睛似有一道白光閃動,他的手動了,快如閃電出雲!


    摩柯指!


    戒律院發言人微微的張著嘴,想說什麽,卻再也發不出聲音。他的咽喉已經被一道無形的勁氣給洞穿了,他的脖子後麵有一個小孔洞,正汩汩的流著血水。所有人都驚異的看著虛滅,而虛滅就像沒有做過任何事情一樣,靜靜的坐在一旁,隻有他突兀的眼球在提醒著眾人,他還活著。


    他們所有人都知道,少林寺這一次是一定會參與戰爭的。


    左中正帶領著陽國的軍隊,在百花穀襲擊了慕容業之後,他們就住進了大圩鎮。可是在他們進入大圩鎮之前,江不缺已經帶領軍隊埋伏在那裏。等著他的又是一次慘敗,他們又被趕出了五十裏,還沒有落住腳,江不缺的又帶著騎兵殺到。左中正再一次的落敗,此時他身邊的部隊,已經隻剩下五萬人,他從來沒有經曆過這樣的打扮。可是自從到了黎國,遇上道宗的人他總是失敗。


    他看著身邊疲憊不堪的士兵,想象著自己家族的榮譽,他覺得這幾年自己真的是丟盡了左家的臉。他拔出了別在腰腰間的劍,這把做工精細的劍,在他們家族傳承了一百年。現在,他覺得自己已經沒有資格佩戴這把劍,他從劍身上的倒影看到了自己狼狽的樣子,他似乎聽到了附著在劍上列祖列宗的亡靈正在召喚著他。他緩緩地把劍放到了自己的脖子上,下定決心要自刎的時候。


    副將攔住了他:“將軍,你要幹什麽?我們現在還沒有敗,我們還有五萬人馬,我們現在還在黎國的土地上,將軍我們還是勝利者!”副將把劍丟到了地上。


    左中正頹敗的癱坐在地:“難道非要等他們把我們趕回龍國,殺的身邊寥寥數幾人的時候,再羞憤自殺嗎?”


    “不,”副將道,“我覺得我們還有機會,我們現在不是他的對手,但我們背後還有龍國,國主會派援軍來,而且我相信國主一定會說服佛宗,隻要佛宗一道那些武林高手就不足為懼。我相信元帥的領兵能力一定比江不缺強,最後我們一定能征服黎國,左家是龍國的世襲家族,怎麽可以因為這樣一點小小的挫折就殺呢,你對得起左家的列祖列宗嗎?你對得起,國主的厚愛嘛?”


    副將一席話讓左中正頓覺羞恥難當,他長長的歎了一口氣。那副將又道:“將軍,你難道不覺得奇怪嗎?我們每次到哪裏?江不缺都是先一步在那裏等著我們。”


    “你的意思說,我們這裏出了奸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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