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小叫花也已經來了,羅三北早已與他講明緣由,他來當然也是全沐寒再等一日。


    “公主殿下。”


    “小叫花,你來的真好,你們的丐幫弟子呢,我們現在就出發。”


    “公主,我的弟子散布在五湖四海,還有很多弟子沒有趕來,但是明天應該就差不多可以了,公主殿下如要去的話,為什麽不能再等一天呢?公主切不可心急啊!”小叫花單膝跪地。


    “這小叫花說的對啊,我們現在趕過去隻是送死而已,就再等一天行不。”江不缺與沐寒從小一起長大,他又怎麽會眼睜睜看著沐寒送死呢,“好吧,隻要你答應明天去,我明天就陪你一起去。”


    “如果公主殿下非要這樣兒戲,那我們今天多陪公主殿下趕到九華城一起去送死,到時就再也沒有人可以救黎國了。”小叫花將聲音提高了幾分。


    沐寒聽他們一陣勸解,頓時冷靜下來:“好吧,最遲明天晚上我們一定要出發,不能再拖了。”沐寒又黑著臉對江不缺說,“你要說話算話,明天和我一起去。”


    江不缺垂下腦袋,“是,我答應了。”


    眾人見沐寒答應再等一天,頓時都鬆了一口氣。


    陸府外,陸萬千送著小叫花。


    “陸老板,”小叫花道,“我有一事不明,為什麽要等一天,我的隊伍其實早已準備好,隨時可以出發。”


    “我知道。”陸萬千露出狡猾的笑容,“你準備好了,我還沒有,明天我要解決一些事。”


    “你也要去?”小叫花詫異的看著陸萬千。


    陸萬千沒有回答他,而是看著遠處獨自道:“我也想看看這曠世之戰呢。”


    錦城,北街道


    “公子,這錦城可真熱鬧。”陳離亂的隨從三寶看著這繁華的忍不住感歎。


    陳離亂對於繁華這種東西向來不太敏感,“找一間客棧吧。”


    “是,公子。”


    主仆二人一路走來都沒有找到合適的落腳客棧。


    人有時候就是這樣,想找的東西找不到,不想看到的東西偏偏會出現。


    陳離亂與楚久見四目相對的時候,旁邊的青樓上的姑娘正在熱情的招攬客人,她們身上濃鬱的香味在空氣中彌漫。風吹著陳離亂肩上的發絲,看著對麵這個粗布麻衣,滿臉邋遢胡渣的,說不上是故人還是仇人的人,他心裏五味陳雜,他的眼睛裏沒有絲毫的情感流露。


    楚久見突然淡淡一笑,楚久見也說不上為什麽要笑。十年前他以為下一次見麵的時候一定是個劍拔弩張的場景,卻沒想到會是在青樓邊上,在這花紅酒綠中。


    客棧裏,隻有一桌客人,再這樣的好時段本該人滿為患的。


    “你還是那麽的講究,吃個飯有必要包場嗎?”楚久見夾了一塊五花肉,給自己倒了一杯酒,“這酒是好酒。”我看了看自己的葫蘆,眼珠子轉了轉,給自己的葫蘆裝了一葫蘆。


    三寶看不下去了:“你這人怎麽這樣啊,這酒可是我們公子帶來的。”


    “什麽時候輪到你說話了,閉嘴。”楚久見中指隔空一彈,三寶就被點了穴道。


    “楚國世子有必要活的這麽落魄嘛?”陳離亂搶過葫蘆,“仰頭喝下。”


    一旁的三寶瞪大眼睛,陳離亂出了名的潔癖,別人粘過的東西他從來不碰,這次怎麽會碰別人的酒葫蘆,還是這個髒兮兮的人。


    “我一向落魄,不像你陳公子一直活得這麽瀟灑。”楚久見搶過葫蘆喝酒,“不過你喝酒的品味真的不錯。”


    “不過,你的酒品真的很差。”陳離亂道,他的眼神迷離。


    他的一句話將兩人的思緒帶回了二十年前。


    陳離亂道:“那也是在一間客棧,那是龍國的一間客棧。”


    楚久見道:“那是我們剛相識的時候。”


    陳離亂道:“當時我們就這樣坐著,夕雲就坐在我們旁邊。”


    楚久見道:“我們也在喝酒,夕雲給我們斟酒。”


    陳離亂道:“她的笑容很迷人。”


    楚久見道:“她的聲音很溫柔。”


    陳離亂道:“她總是提醒我們不要喝醉了。”


    楚久見道:“可是我總是不聽她的話,每次都喝得酩酊大醉。”


    陳離亂道:“有一次,你喝醉了還殺了人。”


    楚久見道:“即使不喝酒我也會殺了他,其實那天如果我不殺他你也會動手吧。”


    陳離亂道:“對,任何膽敢傷害夕雲的人,都要死,就算他是龍國大元帥的兒子。”


    楚久見道:“昨天我碰到一個人,左中正。”


    陳離亂道:“你把他殺了?”


    楚久見道:“不,沒有,他現在可是龍陽聯軍的大元帥,統領二十五萬軍隊,他問我什麽名字。”


    陳離亂道:“你一定沒有說。”


    楚久見道:“我當然沒有說,他要是知道當年就是我殺了他弟弟,我又怎麽能逃得出他的軍營呢。”


    陳離亂道:“你還是那麽的貪生怕死。”


    楚久見道:“我當然貪生怕死,不,我現在是苟且偷生,不留條命怎麽見夕雲呢?”


    陳離亂的筷子停在半空,無端起了一陣風,他冰冷的眸子裏透著一股肅殺的寒意,三寶絲毫不懷疑陳離亂會在下一秒,拔劍而起。然而楚久見這個絕世高手好像根本沒有感受到這股淩厲的殺氣,他放下酒葫蘆,偏著腦袋看著窗外:“下雪了,好美啊。”


    陳離亂也癡癡的看著窗外:“是啊,好美啊。”


    在隻有他們兩人能看見的世界的,此時窗外已是紛飛的大雪,夕雲正在大雪裏看著他們溫暖的笑。


    三寶眼睛努力的往外使勁看,他又怎麽能看的到呢。


    酒過三巡。


    楚久見道:“這一次,你醉了。”


    陳離亂道:“當年你為什麽不同意夕雲的決定?”


    楚久見道:“因為我怕命運弄人。”


    “命運對人是公平的,我們的機會都是平等的,你為什麽要自以為是的認為夕雲愛你多一點。”陳離亂最後還是拔出了劍。


    楚久見把酒葫蘆放到嘴邊,頓了頓:“因為---你喝醉了。”


    離開客棧的時候,夜已經深了,街上依舊人來人往。


    三寶動了動酸痛的胳膊,“公子,夜深了,找間客棧睡了吧。”


    陳離亂背對著楚久見:“明天你會來嘛?”


    “會啊,怎麽不會,我們之間總要分出個勝負。”楚久見道。


    “明天正午,不要遲到。”陳離亂的背影匆匆。


    馬上客棧


    百裏煙波獨自一人坐一桌用餐,桌上好酒好肉,他卻無心吃飯。


    而在客棧外麵,陽國的世子,慕容業正坐在台階上望著百裏煙波桌上豐盛的飯菜吞咽口水。


    “大爺,給點吃的。”一個乞丐拿著破碗,期待的看著慕容業。


    慕容業詭異的笑了笑,反手就是一個巴掌:“老子最討厭沒出息的家夥,有手又腳還出來乞討。”


    “出去,出去,讓大爺生氣。”客棧小兒把乞丐連踢帶踹趕了出去。


    慕容業本來還想過去討點吃的,看到百裏煙波刻薄的模樣,頓時不在有這個念頭。可是百裏煙波已經盯上了慕容業:“想吃嘛,可以,坐過來。”


    慕容業想了想,肚子正好叫了起來,最終還是坐了過去。


    慕容業的手伸向了雞腿,百裏煙波的筷子夾住雞腿。慕容業的手伸向糕點,百裏煙波的筷子夾住糕點。


    “想吃可沒那麽容易,”百裏煙波道,“我最近缺一個隨從,你願意坐我的隨從嘛,我絕對好吃好喝的招呼你,但是你最好不要做讓我感到不順心的事情。”百裏煙波皮笑肉不笑:“不然,你會死的很慘。”


    慕容業一邊嚼著雞腿,一邊想:“誰死還說不定呢,先填飽肚子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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