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江食色,不知美麗姑娘的芳名是?”他側過頭盯著她眼睛,臉上帶著溫暖的笑容。她感覺這個男人是從春天裏走出來的,不,應該說,這個男人永遠活在春天裏。他的開場白放佛在邀請她也與他一起活在溫暖的春天裏。可惜的是她聽過‘江食色’這個名字,江食色在女人們心中的威望不比在男人們心中的威望低,甚至還有高。她們會去憧憬這樣一個聲名狼藉的男人,又害怕自己會受到傷害。


    而今天這個久負盛名的男人站在了她的眼前,明媚如春中透著一股陰鬱,自信瀟灑中帶著一點滄桑,張揚跋扈中又絲毫隱藏著一絲無可奈何的頹廢。她完全看不懂這個男人,他是快樂的?悲傷的?還是根本就是活的漫無目的?可這一切是這麽的吸引人,她無法自拔的想要了解他,從他滿載著或真或假柔情的眼睛與她對視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自己會跟著男人走。


    “你可能聽說過我的名字,可能我的聲譽會影響你對我的認識,但這並不重要,你的心還在。”江不缺握著她手放在她的心髒上,“我能感受到你的心跳,那是怦然心動的感覺,接下來你可能會做一件傻事,但我保證接下來的幾天裏你會是最幸福的傻姑娘。你可能會因此被人詆毀,被人唾棄,可能所有人都會罵你傻,但隻有你自己知道,傻姑娘之所以會做傻事,不是因為傻,而是因為她知道自己想要什麽。做傻姑娘才是幸福的人啊,就算隻有幾天也值得,人活一世,草木一秋,追求的不就是自由自在敢做敢為嘛?如果連自己想做的都不敢做,人活著還有什麽意思呢?”


    “油嘴滑舌。”她嗔怪著說。


    “那也得我願意才行,”江食色驕傲的抬起頭,“這天下能逼我低頭的人都死光了。”


    她想了想,雖然江食色不是什麽正人君子,但他所言非虛,想他這樣站在武林頂端的男人就是三國的國主也要忌他三分,這天下還有什麽能讓他害怕呢。自己能得到他的青睞,或許是應該感到高興吧,這天下怕是有不少女人期望有這樣一個威風凜凜的壞男人來到自己身邊,含情脈脈的說:跟我走吧。是啊,跟他走吧,哪怕他是一個壞男人呢。


    “你要帶我走嗎?”


    “不是我帶你走,而是你自己要離開,”江食色朝著窗口攤開雙手,“你看看外麵的世界,繁榮似錦,你看看你自己貌美如花,你出去就是錦上添花。”江食色拿起花瓶裏的蘭花,“而躲在這裏,就是花瓶裏的花朵,沒有絲毫生氣,隻有當你走出去了,接納這個世界,到時你走到哪裏哪裏就是春天。”江食色把蘭花丟在地上,他跳上窗台,伸出他的左手,彎曲他的右腳,右手放在他腰間的刀上。明明是一個滄桑的武林豪客,卻笑的那般儒雅大氣,縱是當今天下最有名的才子也及不上他十分之一的風度。他的眼神溫情的讓人無法拒絕,明明是拐帶良家婦女他卻有著義不容辭的正義感。


    她的手毫不意外的搭在了江食色的指尖,江食色微微的笑,臉上起了細細的褶皺,這她更加覺得江食色的真實,連臉上的褶皺都是哪邊柔情。


    “再次之前我還要搞清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江食色的神情肅穆,大有你回答不正確我立馬走人的架勢。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江食色看著她疑惑的眼神,輕輕的點了點她的額頭,溫柔的說,“你的名字。”


    她嬌羞的笑:“孫七雪。”


    “孫七雪。”江食色眼皮一抬,他不是覺得她騙自己,女人的謊言在他麵前不堪一擊,他比女人還了解女人。


    “怎麽了?”


    江食色閉上一隻眼睛:“沒什麽,隻是覺得名字好奇怪。”


    孫七雪道:“這有什麽奇怪的,我是在黎國三十九年出生的,在我出生前下了七場雪,我爹就給我取名七雪。”


    “黎國屬南,連下七場雪真是少有。”江食色嘖嘖稱奇道,“不過你也是百年難遇的大美人。”


    “你就知道討女人歡心。”孫七雪嬌嗔著捶打江食色的胸膛。


    江食色甜蜜的笑了笑,突然他抱著孫七雪往後一仰,兩人跌向了靠窗的蘇河。


    “啊……”孫七雪驚恐的大喊起來。


    她的喊叫突然變得輕飄飄的,因為她發現自己的身子滑翔在蘇河水麵上,她歡快的就像一隻剛剛學會飛翔的小鳥,蘇河兩岸的人正對著她指指點點。她沒有絲毫的顧忌,她甚至享受,享受這種光天化日之下萬眾矚目的感覺。


    沐寒氣呼呼的衝到醉仙樓,看著江食色正和一個女子卿卿我我,氣不打一處來,“商女不知亡國恨!”


    孫七雪冷眼一瞥:“這位姑娘你是在嘲諷我啊。”


    “喲,看不出來你還讀過點書。”沐寒找張凳子坐下。


    “家裏雖貧,但幾本書還是買得起,可比不上你大小姐,家中必然藏書萬卷隻可惜無人翻看。”孫七雪早年混跡紅塵,沐寒一身綾羅綢緞她一眼就能瞧出名堂。


    “大膽。”沐寒一拍桌子,“馬先達,給我把她拿下。”


    馬先達刀拔出一分,江食色眼角餘光射向他,馬先達立馬定格在原地。即使這個男人正慵懶的抱著一個女人,可他是聽著這個男人的故事長大的,雖然這個男人比他大不了多少,但這個男人在他有記憶時就已經名震天下。他曾經想過入道宗,投入江食色門下,人宗的隨心所欲是他一直想追求而不敢追求的。可笑的是他連加入道宗的資格的沒有,不是因為你的身份或者悟性,而是因為他與道無緣,道宗收徒是講緣分的,有緣千裏來相會,無緣萬般皆奈何。


    “好潑的性子,不知是哪家千金?”江食色仔細大量沐寒,似乎在哪裏見過可又想不起來,他心裏納悶:“按理這樣有性格,又長得如此漂亮的姑娘我看過應該就不會忘記。”


    “江食色,堂堂人宗宗主,不思圖保家衛國,卻在這裏與下三爛的女子尋歡作樂,真是丟了道宗的臉。”沐寒說話絲毫不留情麵,她也是有過考慮的,江食色雖然行事乖張,但對於女人向來友善。


    “咦。”江食色越來越對眼前女子的身份好奇,但他依舊麵不改色道:“人各有欲,我師兄江不同喜歡保家衛國那是他的欲,我喜歡尋歡作樂這是我的欲,互不相擾。”


    “要不是江不同將軍在前線浴血殺敵,你今天能坐著這裏苟且偷生嘛?”沐寒把滿腔怒火都撒向了江食色。


    江食色在孫七雪身上遊離的手停了下來,他麵無表情的盯著沐寒,目光中透著一股寒意。沐寒被他這麽一盯,心頭一緊,背後直冒冷汗。李鈊曾經對她說過,這個江食色任性妄為,發起瘋來不管不顧誰也攔不住他,當下有些後悔自己的魯莽。比沐寒更緊張的馬先達,這個忠心的臣子如臨大敵般的嚴陣以待,江食色的一舉一動都在牽動著他的神經,他眼珠轉到了被江食色丟在一旁的屠神刀上。江食色似乎看穿了馬先達的心思,他嘴角牽動,形成了一個嘲笑的弧度。馬先達沒有憤怒,江食色有嘲笑他的資本,或許江食色根本不用用劍就能把他打到。馬先達拔出一寸餘的刀依舊定格在哪裏,他不敢有絲毫的移動,他怕沐寒會因為自己妄動而命喪當場。


    “孫七雪,給我滾出來。”


    就在雙方膠著對陣的時候,一道洪亮的聲音從醉仙樓底部傳到了頂部,來人內力定是並不凡!


    “是萬古同!”孫七雪驚慌的手足無措。


    “萬古同?”江食色道,“鐵拳萬古同?”


    孫七雪點點頭:“就是他。”


    “好大的膽子,我的女人也敢搶!”七層高樓片刻之間就從最底層來到了最高層,足見其輕功之厲害。萬古同一身綢緞,頭頂金冠,腳踩流雲靴,一副暴發戶的模樣。


    “喲。”江食色故作驚訝,“這裝扮我還以為是哪位富商過來了。”


    “什麽富商。”萬古同冷哼一聲,“在下萬古同。”


    “我道是哪位好漢,原來是鐵拳萬家的後人。”江食色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當年鐵掌羅家鐵拳萬家都是江湖上赫赫有名家族,現在羅家後人不知所蹤,萬家的後輩竟然做了狗腿子。”


    “好大的膽子。”萬古同說著就是隔空一拳,隔著數丈遠,拳風呼嘯而來。


    江食色笑而不語,摟著孫七雪的腰身子一轉,拳風擦著身子飄過,一聲清脆的聲響,身後的屏風砸出一個規則的拳洞。


    “你們這些莽夫,空有力氣,卻不知道往哪裏使。”江食色的語氣滿是對萬古同的不屑,在他看來一招一式威力再大打不到人那也是白搭,而他是一個懶惰的人,能用躲的他絕不會硬碰硬。馬先達看著拳勢一驚,俗話說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這拳洞不大說明萬古同的內勁控製的好,相同的力道下範圍小威力反而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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