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裝笑著與黑熊精說道:“你這黑漢,怎的這麽怕那猴子,真是丟了熊臉了。”


    “這咋能叫做怕呢,這是尊敬,是佩服,尊敬大聖爺怎地丟了臉麵了?而且不單單隻是我一個,所有的兄弟,提起大聖爺都得稱讚兩句。”


    “他一隻野猴子,怎麽就能做到讓百獸稱讚呢?莫不是真是老虎不在山,這猴子成了大王?”


    “你這和尚,還能不能聊天了?哪兒能這般詆毀大聖。”


    蒼狼使勁拍了一下黑熊的腦袋:“你這呆頭呆腦的憨子,聽不出長老說的是玩笑話麽?說實在的,不怕您笑話,這千百年來,我們這些做妖怪的挨了天上的那些主兒的欺負,就隻會躲,隻會藏,從不敢與他們排兵布陣,打上一場。但大聖隻帶著花果山那一群猴兒就敢與天庭開戰,單這膽魄我老狼就服了。再看這一戰,沒讓天上討到好處不說,還逼得那玉帝封了個齊天大聖予他,這還不能讓俺們眾妖心服口服麽?”


    “可這猴子不是還是被如來佛祖關押了五百多年麽?你們不是還未翻身麽?”


    “話不能這樣說,如來也並非一日就成佛的。雖未翻身,卻讓我等有了榜樣,懂得了該怎麽過活。您是念佛的,這個道理可沒錯吧?”


    “道理是沒錯的,但他最後跟著我,不是算是向如來投了降,做了叛徒麽?”


    “大聖這樣做定有他的道理,我們不一定能了解。但是依照他的作風,定不會做叛徒。或許看到了佛家之長,要學習一番也不一定。”


    “就是,大聖也許是為了潛進佛門,好研究製敵之術也不一定呢,怎能說是叛徒。”黑熊在一旁也接道,卻又被蒼狼拍了一下頭。


    “你這小狼也太過謹慎,話說的是圓滑的不得了。卻沒想想,我若是與其他佛門中人一般,早就杖殺了你們了。”玄裝一副自己人的樣子,正要提點蒼狼,回頭卻看到了悟空提著那金池和尚進了廚房。


    原來這金池並不會什麽逃遁之術,所用的隻是偶然得來的一張替身符,在悟空沒注意的情況下逃了出去。可是被傳了出去之後便再沒有什麽符咒了,隻得自己用雙腳逃了,可雙腳哪比得上筋鬥,不過片刻便被悟空滴溜了回來。剛被摔在地上,這老和尚便不住地磕頭求饒:“長老饒命,聖僧饒命,老朽一時昏了頭腦才會做出這等不知死活的事。什麽懲罰老朽都願意接受,隻求聖僧饒我一命啊。”


    “怎麽不跑了,俺還以為你有些許的法力,才敢如此的囂張。卻沒想到你隻是拿個什麽符咒和藥粉就這麽有恃無恐的。起來再跑,俺還沒耍夠呢。”這猴子剛追上之時就放他了幾次,沒見到他再施什麽法術,覺得無趣便把他抓回來問罪,這時卻又嘲諷起來了。


    玄裝看了他一眼,並不想與他說話,扭頭繼續跟二妖交談:“你看,這佛門中人也並沒有你們想的那樣不好對付,一樣的也有歹毒的念頭,肮髒的手段,你們怕他作甚?佛與妖,不過是兩個不同的稱呼罷了,哪有什麽明確的正邪之分。隻要懂知足,懂尊重萬物,你稱佛,蔑他為妖又有何不可?”


    “這話中聽,我就說長老跟其他的和尚不一樣,哪兒來的那麽多偏見,大家都是修行,哪兒非得見麵就喊打喊殺的。大家坐下來喝喝茶,聊聊天不好麽?就該跟長老說的一樣,你說我是妖,我也說你是妖,反正不就是看不順眼唄。”黑熊聽了玄裝所說,情緒立馬高昂了起來,拍著大腿說道。


    “正是,懂善惡,懂知足,無論什麽物類,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但世間真理也隻有一種,就是不停地追求更高的的層麵。我妖類苦修才能達凡人的靈智,而你們卻天生就有,這本就不公平。所以隻是仙佛看不起妖,並非我們無惡不作,死有餘辜啊。”蒼狼也頗有感慨。


    “俺隻聽誰說過,這天上管不住的事物,一律被統稱為妖,什麽看起看不起的,他們眼中隻有聽管教的和不聽管教的。你從了他,他一高興賜你個仙位,封你個佛做做。你若不聽他的,就棍棒逐出,貶作妖了。當初與他鬧的時候也隻是為個麵子,為個安生,現在想來,管他如何稱俺,隻要不敢來招惹,俺稱妖王又如何?”


    “快活,快活,那大聖何不重整旗鼓,長老也隨咱一起,咱們一眾也聚個山頭,過自己的快活日子?”黑熊精眼中閃閃發光的看著悟空。


    “說什麽胡話,如今大聖另有他事,怎能和你一起胡鬧?”蒼狼雖然嘴上這樣說著,但眼裏也有些期待。


    悟空看看玄裝,玄裝也笑著與他對視,悟空一把摟住玄裝的肩膀:“壓了五百年也得活動活動,這場子也得找回來。不為別的,就為了俺這知心的師傅,俺也得陪他走一趟,向那如來討個說法。”


    “是極,是極。換作是我,也非得陪著長老走上一趟,倘若我蒼狼在世也有如此知己的恩師,便不枉這一生了。”


    “你倆能夠聽出佛理,也願讀經悟道,便已超過這地上的老和尚不少了,今日之事雖肮髒不堪,但也不能因他一人而對這世間之人失望。你們若仍願行善修道,通讀經理,貧僧也厚著臉皮,與你們做個指路師傅如何?”玄裝越看這二妖越覺得歡喜,便開口提議。


    那黑熊與蒼狼聽了自然是滿口答應,喜不勝收,當即跪在地下,行了拜師禮。


    “難得今日如此高興,我就獻個醜,讓你們看看師傅的本領如何,也拿這惡僧的血,祭拜那些冤死在他手上的亡魂。”玄裝說著便隨手從案板上抽出一把菜刀,也不管那金池跪在在地上苦苦的求饒,一腳把他踢到了牆角,抬手便是一刀,就好像又回到了當年為父報仇那天,看到那劉洪的頭顱從空中掉落在地,骨碌骨碌的滿地亂滾。玄裝滿臉的微笑,似乎看到了那些冤死的亡魂一個個的與他作揖拜謝,嘴上也不停的念著:“善哉,善哉。”


    這正是天理正道,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二百多年來所做的一切惡事,都在今朝,一並的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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