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年眉頭微皺,腳踩八卦方位,試圖再次分化出八卦虛身,然而一步踏出卻什麽變化都沒有。


    “世間陣法逃不過乾坤二字,乾者天也,坤者地也,換言之乾坤便是空間。若是空間的節點受損,再強的陣法也不攻自破。”


    三太子敖卿目光含笑,淡然道:“如果我所料不差,你這身法與陣法的原理相似。”


    “你破壞了空間節點?”石年瞳孔微縮,唰地望向虛空中那粒光點。細心感應之下,有種莫名的氣機時隱時現,說不清道不明。


    他抬手在身前一震,轟隆一聲,手落之處的空間居然片片開裂,當中溢出一縷可怕的混沌氣。


    “好手段!”石年露出一絲驚色,心中已明緣由。


    敖卿所言不錯,八卦與尋常的陣法原理相同,同樣需要以空間為基礎。八卦迷蹤步是八卦的一種應用,此時空間節點受損以至於這方空間變得與尋常時候不同,要想再踏出迷蹤步的話,就必須對八卦布局進行重新排列。


    這是個較為複雜的過程,一時半會兒根本辦不到。換言之,在未能將八卦排列順序與此時的空間對應之前,迷蹤步便不可能使出。


    “我說過,一隻手足矣。”敖卿半眯著眼看向石年,似笑非笑道:“除了這身法,不知你還有什麽過人之處?”


    “廢話少說,十招之內逼出你的左手!”


    石年冷笑一聲,便是破了自己的八卦迷蹤步就以為勝券在握了?


    他身似猛虎出閘,嗷嘯山林。拳風呼嘯如雷,單是肉身挺進,便有驚濤駭浪般的氣勢,仿佛攜裹了一方小世界壓向敖卿。


    後者大叫一聲“來得好”,提拳迎上。


    轟的一聲巨響,二人拳對拳,來了一次硬碰硬,浩大罡氣向四周席卷間,石年抬腿橫掃,直擊敖卿下盤。


    轟嗤!


    腿風淩烈,在空中劃過一條痕跡。敖卿扭轉身軀避其鋒芒,正要反身回擊間,石年卻又提拳來攻。


    石年的拳有多重,隻有被打的人才知道,外人根本無法想象。他步步進逼,看似毫無章法,實則是返璞歸真,一招一式均有莫大威勢壓迫。


    “好生猛!”


    “這還是第一次看到三太子被人壓著打呢!”


    “雖然三太子是一隻手,可能將他壓著打的又有幾個?白家千夜算一個,鵬族太子算一個,不死山的那位算一個……”


    沒有人會想到,石年在八卦迷蹤步被破的情況下,竟能單憑肉身之力便壓的三太子敖卿節節敗退。他們本以為已經足夠高看石年,誰知還是低估了。


    “一招、兩招、三招、四招、五招、六……”


    癩子緊盯著大水幕,細數石年的招式。當石年使到第六招時,敖卿終於動用了左手。


    “切!還以為多牛逼呢,原來也就這樣兒。”癩子一臉鄙夷。


    戰場之中,敖卿解放了左手,全力以赴。他拳重掌沉,一改頹勢,與石年硬碰硬,分毫不弱下風。刹那間,整片戰場都被罡氣淹沒,更有道光閃耀,橫貫當空,這方虛空震顫個不停,好似要崩開一般。


    碰!


    兩人來了一次大碰撞,天搖地晃間,虛空直接炸開,一縷縷混沌氣洶湧而出,眨眼間便將兩人掩蓋。


    “我滴天,他們似乎沒有動用法道吧?單憑肉身便戰至這等程度?”


    眾人看得目瞪口呆,場中兩人實在是太生猛了,彼此都極有默契的不動用法道,隻比拚肉身。饒是如此,戰場上那片空間也被兩人肉身碰撞所引發的罡氣給撕裂。


    也幸虧戰場離的足夠遠,且有朝陽穀的半神設下陣法護衛,不然底下眾人難免遭殃。


    “人族的潛力當真可怕!”古族人感慨萬分,敖卿能有如此戰力他們可以理解,畢竟敖卿乃是真龍之後,體內流淌著最純淨的真龍血脈,起點極高。


    然而“薑石年”的表現卻遠超他們的預料,在他們印象裏天生羸弱的人族,竟能在肉身之道上有如此成就,甚至可與真龍子嗣一較高下!


    “這少年讓我想起半年前把虛空秘境鬧得天翻地覆的那個瓜娃子。”有人把“薑石年”與石年聯係在一起,人族的潛力之大毋庸置疑,但也不是什麽阿貓阿狗都能開發出肉身寶藏的,近年來似乎也就出了個石年。


    兩人俱有“石年”之名,很難讓人不聯想到一起。


    “此石年非彼石年。”那人話音剛落,立即有人持反對意見:“據我所知,得到大殺器的那個石年是雷神傳人、赤帝弟子,在入虛空秘境之前不過是個無名小卒。”


    “而眼前這個薑石年可謂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稱得上是含著金湯匙出生。二十餘年前少典元妃一朝而孕,懷胎足足十二年方才誕下一名男嬰,出世之際,一直行蹤不定的天皇伏羲卻降下法身,為其取名石年。”


    “據小道消息稱,這位石年天生的金肌玉骨水晶身,資質之高,曠古爍今。更有傳聞稱,天皇伏羲之所以一直沒有將人皇之位禪讓於眾望所歸的金神蓐收,便是想等此子長大成人,將人族共主之位傳之。”


    這人說的煞有其事,而且稱得上是一則秘辛,知道的人根本沒有幾個。可今時今日的蜃樓城龍蛇混雜,三教九流的人物應有盡有,卻也有一人聽過類似的傳聞,當即出聲附和。


    “這位兄台說的不錯,我也挺過類似的傳聞。卻說薑石年驚天動地般出世,奈何命途多舛,沒多久竟然就被歹人惦記,最終過早的夭折。也正因如此,世人才沒有將人族這件事放在心上,知道的人極少。”


    “不過現在看來,所謂的夭折不過是人族扯下的彌天大謊,目的就是想將薑石年隱藏起來,待其徹底成長起來後驚豔現世!”


    眾人根據隻言片語的傳聞自行腦補出一段戲碼,有理有據,說的跟真的一個樣兒。


    莫說那些不明真相的人了,便是一直跟隨著石年的癩子此刻都有些相信了,暗道難怪風老這一大家子人對石年百般嗬護,敢情他們原本就是一家人!


    若是石年知道癩子心中所想,估計會有種百口莫辯的感覺,隻是當下他無心他想,因為這東海龍宮的三太子真的很強,血氣奔騰如海,戰氣濃烈似山,舉手投足間的威勢震撼人心。


    這是他自出道以來碰到的最強年輕高手,肉身神通盡展之下,不光未能壓製對方,反倒有被對方壓製的趨勢。


    轟!


    兩人再一次的拳對拳,硬碰硬,強大的罡氣撕裂虛空,一片混沌氣自裂縫中洶湧而出,好似一頭太古凶獸般撲向了二人。


    兩人越戰越勇,在混沌氣中縱橫捭闔,宛如兩尊天神在決鬥,打得天昏地暗,難分難解。


    咚!嘭!轟!


    一聲聲絕強的撞擊,有撼山震地之威,雲台戰場上的陣光罩劇烈震顫,出現了一條條裂痕。瀕臨崩滅之際,鬥場中衝出了數道身影,飛上蒼穹,運起法力加固陣法。


    戰至白熱化,敖卿體表的戰氣幾近化為實質,凝成了一頭神龍,嗷嘯間風起雲湧。石年也絲毫不弱,戰氣凝成一頭鐵羽神鵬,撲擊間飛砂走石。


    戰場上龍吟鵬鳴,神龍騰挪,仙鵬飛躍,異象紛呈。底下觀戰的眾人看得目不轉睛,屏息靜氣,都忘了呐喊助威。


    轟隆!


    又是一次絕強的碰撞,浩大的罡氣翻湧間,兩道身影倒翻而出,幾乎在同一時間觸碰到了陣法光罩。


    哐……


    倒翻中的兩人碰到了光罩,觸發了判定勝負的鑼聲,緊接著還不等兩人有所反應,身上齊齊閃現出一抹白光,而後各自從雲台戰場上消失不見,出現在鬥場之中。


    “打完了?”


    眾人的目光從大水幕轉移到報名處的兩人身上,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此時麵對麵的兩人依舊血氣隆隆,戰意高昂,彼此間爭鋒相對,隨時都會在這鬥場上爆發出驚天一戰。


    就在眾人期待兩人繼續一戰時,石年率先斂盡一切威勢,對著三太子敖卿抱拳笑道:“三太子神通廣大,在下輸得心服口服。”


    “什麽!薑石年輸了?”眾人大驚,明明是勢均力敵,怎麽就輸了呢?


    在場中絕大多數人不明緣由,唯有少數幾人才知道,最後是石年最先觸碰到光罩,按照鬥場的規矩,誰先碰到了光罩便算誰輸,所以確實是石年稍遜一籌。


    不過高手相鬥,豈能在方寸之間便真的分出個勝負?二人要是換個寬闊的地域再戰,誰勝誰負那就另說了。


    “好!”


    藍俞大叫一聲好,走到石年麵前讚道:“便是輸也輸的有氣度,不愧是天皇之孫,金神之弟!”


    “前輩謬讚。”石年微微欠身,心下卻是鄙夷不已:老子有沒有氣度關你蛋事兒?


    藍俞淡淡一笑,目光轉向麵無表情的敖卿:“幾日不見,三太子的功力似乎又有一絲精進,實乃東海龍宮之福!”


    對此,敖卿不言不語,徑直轉身離去。很顯然,藍俞的馬屁拍的並不成功。


    藍俞眼中慍色一閃即逝,轉而對石年笑道:“薑小兄弟隻身來蜃樓城也不說一聲,今日連番苦戰想必累了,不如去府中一敘,也好讓老夫一盡地主之誼啊!”


    言下之意是說,你一個人來到我朝陽穀的地盤,就不去拜拜碼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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