鯨鯊魔魚這種生靈天生不察天道,不明道理,故此極難在修行一途上有所建樹。然而天道平衡,卻賦予了該族雄霸天下的肉身,一條成年的鯨鯊魔魚,足有百萬斤的氣力,便是真神降臨與之硬撼也討不了半點好。


    石年和癩子雖注重煉體,肉身之強在同境界裏幾無敵手,可在這等逆天的生靈麵前卻不夠看了。


    “不好打。”


    癩子直搖頭,在水裏他的戰力本就銳減,再加上不能暴露麒麟的身份,這一來二去,他根本就沒有打下去的欲望。


    然而現在不是他想不想打的問題,而是鯨鯊魔魚已然鎖定了他,龐大的魚身搖擺而進,速度快若疾電,猛如奔雷。


    魔魚還未接近,突然回身一個擺尾,刹那間的蓋世之力攜裹著滔滔水流奔騰而來,二人直接被掃飛出千餘丈。還不等二人穩住身形,另一條魔魚嗷嘯而來,血口大張,朝著二人咬下。


    關鍵時刻石年拽起癩子,腳踏八卦迷蹤步,分化出二十七道身影,真身在二十七道虛影中來回變換。


    哢嚓!


    魔魚的大嘴閉合,生吞了二十三道虛影,鋒利如鋸齒般的一排牙齒擦著他們的衣角而過。


    兩條魔魚前後夾擊,大嘴咬個不停,石年仗著八卦迷蹤步的玄奇,數次三番在魚嘴下逃生。


    “走!”


    石年也沒了戰下去的欲望,至少在此地沒法打,當即拽起癩子向東逃竄。


    魔魚如何容得下到嘴的食物溜走?龐大的身軀搖擺而進,緊追不舍。這一追一逃,轉眼已奔襲出千餘裏。一路上魔魚橫衝直撞,所過之處,海底一片狼藉,生猛的一塌糊塗。


    “這麽下去不是辦法,遲早要被追上!”癩子回首看向身後緊追不舍的鯨鯊魔魚,動了顯出真身的心思。


    此地距離巨船差不多兩千裏的樣子,若是那藍姓中年專心迎敵的話,興許發現不了這邊的動靜。


    莫說癩子動了顯出真身的心思了,便是石年都有動用罪血魔槍的想法。出道至今,還從未被誰這麽追過,實在是太憋屈了。


    洞悉了石年的想法,赭鞭閃過一抹微光,內中藥靈說道:“別傻了,區區兩千裏而已,以那人的神通絕對能夠在第一時間發現麒麟氣息。即便他沒有發現,你一動罪血魔槍,殺念襲上心頭怎麽辦?”


    “難不成就這般被追著打?”石年來了火,速度稍稍受到影響,後麵的鯨鯊魔魚當即追至,上來就是一咬。


    關鍵時刻套在石年脖子上的赭鞭自主舒展開來,回身鞭在魔魚牙齒上。


    叮地一聲脆響,魔魚吃痛,石年趁機溜開,逃過了一劫。


    “攻其不備,攻其弱處。”藥靈淡淡說道。


    石年正要回駁一句魔魚全身硬如鋼鐵,攻哪裏的弱處時,冷不防想到既然外麵打它不痛,那攻其內腑呢?難不成鯨鯊魔魚的內腑也刀槍不入?


    “癩子,進它嘴裏!”


    想到就做,石年根本不給癩子絲毫準備,拽起他回身甩出。


    “臥槽!”


    癩子隻來得及驚呼一聲,身子便如脫膛的炮彈般衝進了一條魔魚的口中。


    咕嚕!


    飛速遊動的鯨鯊魔魚咽了口唾沫,將之吞入腹中。


    這邊,另一條鯨鯊魔魚也大張著血口咬來,石年不退反進,抽身從兩排尖銳的牙齒縫中穿了進去。咋一進入魔魚之口,便有一股絕強的推力將他順著一條通道推入。


    石年隨著滔滔水流在魔魚食道中翻滾,一路上跌跌撞撞,數息之後才咚的一聲落地。


    這裏昏暗無光,伸手不見五指,刺鼻的腥味和腐臭味充斥著每一寸空間。元神之力流轉,周遭的景象一一印在腦海。


    魔魚的胃中恰似一間天然石室,石年正巧落在一塊巨大的暗紅色肉疙瘩上,旁邊是汩汩冒泡的綠色液體,想來就是胃液了。


    胃液中有無數大小不一的魚類屍骨,被胃液腐蝕的不成樣子,看起來極為惡心。


    “這鯨鯊魔魚的胃液算是不可多得的一味藥,將來可助你煉體,收一些以備將來之用。”藥靈說道。


    “啥?”石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胃液也能煉藥?”


    “你懂什麽。”藥靈哼哼一聲,道:“世間萬物均有靈,莫說是胃液了,便是尋常的草木,隻要配比得當的話也能發揮出難以想象的效力!”


    “好吧。”石年聳聳肩,肚裏的墨水不夠,根本沒法兒和曾跟隨過藥神的藥靈相提並論,當下也不再多說什麽,取出隨身攜帶的玉瓶收集了整整一瓶的魔魚胃液。


    這玉瓶看起來不過拇指般大小,可內有乾坤,少說也能裝下一池子的水。玉瓶裝滿時,四周的胃液已所剩無幾,短期內鯨鯊魔魚怕是要消化不良了。


    收完胃液,石年嘿嘿一笑,抬腳狠狠一跺。他這一腳用了全力,腳下的肉疙瘩直接被踏成肉泥。魔魚吃痛,怒吼著翻滾身子,以至於身處胃中的石年一陣天旋地轉。


    “剛剛你不是生猛的一塌糊塗嗎?再凶一個試試!”


    穩住身形的石年一抖神鞭,神鞭當即繃直成一柄劍。他二話不說,持劍就往身下戳。


    噗哧一聲,赭鞭沒入三尺餘深。胃部遭受重創的鯨鯊魔魚嘶吼咆哮的更為劇烈,龐大的魚身上下翻動,翻江倒海,這片水域頓時成了巨大的漩渦。


    “我戳!我刺!我砍!我劃!”


    石年來了勁,在魔魚胃部肆無忌憚的戳刺,不消片刻功夫,魔魚的胃已是千瘡百孔。在胃部一陣搗鼓之後,他又轉戰魔魚的肝,而後脾、腎、膽、心、肺。


    開始時魔魚還能翻動身子,可慢慢的,隨著內腑受到的創傷越來越嚴重時,身子逐漸無力起來。當肺被切割成數塊之後,徹底平靜下來。


    五髒六腑被毀了個七八,魔魚的生機以無法想象的速度流逝。該族肉身固然強悍,可畢竟修為低下,不似一些得道之士般可滴血重生,此時內腑被毀,已無回天之力。


    石年掰開魔魚的大嘴衝了出來,對著鮮血直流,緩緩下沉的魔魚屍體又踹了幾腳方才解恨。


    這時,另一條也在緩緩下沉的魔魚嘴巴張開,滿身是血的癩子跳了出來,手裏還捧著個比他人都要大上一圈的心髒,邊啃邊說道:“味道不錯。”


    “惡不惡心?”


    石年翻了個白眼,看到那血淋淋的畫麵他就一陣反胃,哪還有半點食欲。


    搓洗了下身上的血後,見癩子還在大快朵頤,他不免催促道:“趕緊吃完走人,不然走不了了!”


    巨船那邊的動靜小了許多,預示著那邊的戰鬥差不多也到了收尾階段。一旦藍姓中年解決完所有魔魚發現自己兩人不在後必定會追來,屆時就算多長兩條腿也走不了。


    癩子也算識大體,三下五除二解決完手裏的內髒後,隨石年以最快的速度往蜃樓城趕去。為了以防藍姓中年追來,他們特意先向北邊而行,準備繞一段路再去蜃樓城。


    事實證明他們的選擇是正確的,他們剛走不到半個時辰,藍姓中年便追至兩條鯨鯊魔魚的屍體處。


    “兩個深藏不露的小鬼,倒是小瞧你們了。”


    看著被魚群啃食著的魔魚屍體,藍姓中年半眯著眼,嘴角微傾,手心一番,取出一枚玉符放在嘴邊,說道:“自即日起嚴查進城之人,遇到兩個少年時不惜一切代價將他們扣住。”接著,他簡單的描述了一下石年和癩子的體形樣貌。


    而此時,兩人早已遁走數千裏。為防海麵視線無阻,他們沒有浮出水麵,而是一直在水底穿行。


    “你說他們會不會在蜃樓城守株待兔?”癩子有點擔憂,現在是逃了出來,可總歸是要去蜃樓城的,要是朝陽穀之人在蜃樓城設伏,自己兩人還不是一樣墜入羅網?


    石年聞言聳聳肩,道:“別忘了你我修煉過天罡地煞變的殘法,百般變化,無跡可尋。在船上也證明了連那半神境的船長都無法看破我們的偽裝,天高地闊,有哪裏去不得?”


    癩子挑了挑眉,忙點頭不迭。天罡地煞變雖是殘法,可神通玄妙難測,一般人絕難看破偽裝。


    兩人繼續在水底穿行,可沒遊多遠,齊齊停了下來。


    “你有沒有察覺到水波中異樣?”石年沉聲道。


    癩子點點頭,耳朵都豎了起來:“水波以一種規律在蕩漾,而且似乎還有一些奇怪的聲音。”


    “聲音越來越大了,像是某種樂器所發!”


    兩人背對背,四眼張望,全身緊繃,在第一時間進入了備戰狀態。


    “那裏有人!”


    癩子眼見,看到前方遙遠的水域中有一道細小的身影。石年當即法力運及雙目望去,喃喃道:“似乎是個青年,而且還有點眼熟。”


    癩子聳動的鼻子:“沒錯,相當熟悉。”


    兩人努力回想遙遠的身影到底是記憶中的哪個,可就在此時,眼界中突然出現了幾道黑影。


    “臥槽!鯨鯊魔魚!”


    不久前還費盡千辛萬苦殺了兩條魔魚的兩人,第一時間認出那些黑影就是鯨鯊魔魚。


    黑影越來越多,粗略一看不下十餘道,兩人對視一眼,想也沒想直接轉身就跑。


    殺兩條鯨鯊魔魚都費勁,這會兒一下子蹦出了十幾條,除了跑之外,他們想不到其他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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