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聲音傳來,就好似在耳邊重重擂了次鼓,震得石年氣血翻湧不說,兩耳也是嗡嗡而鳴,一時間難以再聽到其餘聲音。一旁的癩皮狗也好不到哪兒去,被那聲音直接給震翻在地,死死的捂住雙耳。


    “這人的功力醇厚非常,本以他的修為,再活上千八百年應該不成問題,可惜他練得是最為狂暴的雷法,肉身元神都存有暗疾。”赭鞭流動一層赤霞,內中傳出藥靈的聲音。


    赤霞隻一閃即逝,可石年卻好受多了,隻是有點輕微耳鳴罷了。


    回過神來的石年沒有去深究藥靈說的話,對著怪石群躬身一拜,道:“小子石年,奉風老之命前來拜見雷神!”


    事實上他是想說奉天皇伏羲之命而來的,但又怕這個時代因自己的到來而有所改變,風老並非自己猜測的那般是天皇伏羲,所以隻得稱是奉風老之命而來。


    “風老?”


    怪石群中再次傳出震耳欲聾的蒼老之聲,不過比之前一次要好得多,並沒有震得石年和癩皮狗氣血翻湧。


    從雷神口中聽出疑惑之意,石年連忙從青皮囊中拿出那顆瑩白的牙齒。那牙齒乍一出現,當即被一股吞吸力攝進了怪石群中,隨後一位青衣老者從怪石群中緩步走出。


    那老者身形無比魁梧,能有一丈五高,須發濃密,盡顯威武之氣。他雖已是耄耋之年,但龍行虎步,精神矍鑠,一呼一吸間都能引動天地之勢。可以想象,那具老邁的身軀中必定藏著驚天動地的力量!


    不用想,這便是傳說中的雷神了。


    雷神手捏風老交給石年的瑩白牙齒,上下打量了眼石年,道:“那小子叫你來雷澤所為何事?”


    “風老命小子來此向雷神學藝。”石年不敢有所隱瞞,如實回道。


    “學藝?”雷神濃眉一挑,嘿嘿笑道:“你不是赤瘋子的弟子嗎,又怎需隨我學雷法?我雖老眼昏花,卻也看得出來你木身火命,最適合修習火法。”


    頓了頓,他上前一步,俯視著石年說道:“再者,我兒太昊三百年前便已去了南疆腹地,那裏距雷澤上百萬裏,縱然你確實是奉我兒之命而來,以他的脾性必定不會送你前來,換句話說這百萬裏山河,隻可能是你自己走過來的。不要告訴我,你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娃娃能走過這般遙遠的距離。”


    聽到雷神的前半句話,石年已經確定風老就是天皇伏羲了,其本姓風名太昊,乃華胥履跡雷澤而生,換句話說雷神正是伏羲的父親。可聽到雷神的後半句時,他苦笑一聲,道:“雷神明察秋毫,小子確實是從魔幻森林西側風穀,穿魔幻森林,過十萬大山至此。”


    “瓜娃子還敢說謊。”


    雷神冷笑一聲,蒲扇大的手掌雷光泛泛,懸在了石年的頭頂:“你若再不肯說實話,便留著一肚子真話去見閻王吧!”話落,抬掌就要壓落。


    那雷光太恐怖了,明明有著無法想象的高溫,可石年卻感覺從頭頂涼到腳底,靈魂都好似要破體而出。他一腳踹開癩皮狗,閉上眼睛喊道:“我以為雷神多麽英雄蓋世,沒想到卻是個連孩子都怕的膽小鬼!”


    嗤!


    電射的雷光停留在石年頭頂上三寸處,嗤嗤激射的雷光甚至已經將他一些頭發給燒焦,而他本人亦感覺到頭頂發麻,皮肉發顫。


    “好小子,倒也有幾分膽色。”


    當石年感覺到頭頂那股強烈的氣勢消失時,他緩緩睜眼,才見到雷神已經不知何時退出了丈許,正坐在一顆大石上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


    石年被看得一陣發毛,剛才他是真的快嚇尿了,險些站不穩。現在那種令人心悸的氣息雖然消失,可卻依舊有些後怕。他尷尬一笑,以掩飾自己虛弱的內心。


    “小娃子你叫石年?”雷神問道。


    石年躬身一拜,道:“正是!”


    雷神點點頭,低頭細想了一番,隨後半眯著笑道:“這倒是巧了,我記得我兒有個孫子亦名石年,年歲與你也差不多大。”很顯然,他是將石年當成了自己的曾孫了。


    “小子惶恐,小子姓石名年,並非雷神口中的天皇之孫。”石年連忙解釋道,雖然攀上了這門親肯定有好處,可若是萬一以後被發現了,指不定會怎麽樣。


    “原來如此。”雷神露出了然之色,他又打量了石年一眼,邊看邊點頭,讚道:“小小年紀已修至入道後期之境,且肉身不錯,倒也難得。也怪不得白招矩家的那小子險些被你一拳打死。”


    白招矩便是五方天帝之一的白帝俗名,敢直呼白帝姓名者,三界內絕沒有幾個,而雷神恰恰就是其一。


    一提到白家,石年就一肚子火,狠狠道:“這白家忒霸道了,我跟他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的,一見麵就喊打喊殺,要不是我隨風老學了半年藝,指不定就會成為那白千化的劍下亡魂!”


    “往日無怨近日無仇?哈哈哈!”


    雷神大笑一聲,震得雷澤湖大顫,湖麵上更是雷聲咆哮,電光激射。他瞄著一臉氣憤的石年,說道:“你學了赤瘋子的赤焰仙法,也幸好遇到的隻是年少輕狂、自命不凡的白千化,若是遇到了其他白家人,就算你再強上十倍,也絕對在頃刻間喪命!”


    石年心裏一震,確實如雷神所說。要不是白千化認為足矣擒下自己,自己又怎有機會絕地反擊,跳進雷澤湖?


    “雷神前輩,赤瘋子到底是何人,與白家又有什麽深仇大恨,害得我差點死得不明不白!”他問道。


    雷神站起身來,望著頭頂陣陣波光說道:“說起你師父赤瘋子,那話就多了。”


    雷神道出赤瘋子的來曆,原來赤瘋子本名赤熛怒,乃是天生火靈,分屬火族。他天資卓著,化形後不到三十年便已封神。又因他嗜戰如狂,隻要見到個有名有姓的高手都會上前挑戰,敗了之後再戰,直到力挫對手為止。漸漸的,幾乎所有人見到他就跑,生怕他纏上自己沒完沒了的,而他也因此有了‘赤瘋子’的名頭。


    五百年前,白帝之妹西王母在瑤池仙境召開蟠桃盛會,那赤熛怒不請自來,在論道會上力挫群雄,大有天帝不出,世間無敵之勢。正值妙齡的西王母被雄姿英發的赤熛怒吸引,而西王母本身又是三界內排得上號的美人,二人自蟠桃盛會上一見後互生情愫,自此在昆侖仙山朝夕相對。


    這件事傳到了白招矩耳裏,白家乃神族,而赤熛怒卻是妖靈族類,死板的白招矩在聽說妹妹被赤熛怒勾搭上後大發雷霆,當即遣下白家力量追殺赤熛怒。說來那赤熛怒也算是有情有義,為了不讓西王母與胞兄反目,主動引走了白家的追擊者。可他萬萬沒想到,在他引追兵離去的時候,西王母已然有了身孕!


    赤熛怒被白家上天入海的追殺,西王母也被其兄帶回了瑤池。發現妹妹已有身孕後,白招矩更是怒火中燒,要滅殺那還未出世的孩子。雖然最後在西王母的百般懇求之下饒了那孩子一命,可他卻放出了風聲,言稱西王母即日與東王公成婚。


    西王母乃是女仙之首,東王公卻是男仙之首,二人也算是門當戶對。就在西王母在白招矩的脅迫下與東王公大婚之日,赤熛怒擺脫了白家的追殺出現在婚禮現場,大鬧婚禮不算,更要挑戰白招矩!他雖天資不凡,可畢竟比白招矩少修煉了上百年,又怎是白招矩的對手?


    西王母心知這一點,為救心上人,狠心說出與之一刀兩斷的話,值此際,白招矩又說他與西王母的骨血已被其抹殺。雙重打擊之下,赤熛怒元神大亂,精神失常,自此人間少了一個絕頂天才,卻多了個徹徹底底的瘋子。


    赤熛怒雖說精神失常,可卻記住了與白家的仇恨,此後百年間,他數次三番的殺入了白家祖地,死在他手上的白家人不計其數。開始時白招矩被西王母勸住沒有出手,可慢慢的赤熛怒愈加猖狂,氣不過的白招矩將西王母禁足在瑤池仙境,親自追殺赤熛怒。


    不得不說,赤熛怒確實是個驚豔之才,在白招矩的追殺下,他雖精神失常,元神不清,卻依舊數次死裏逃生,且在生死之境破入禁忌領域,最後與白招矩戰了個平分秋色,遠遁而去,自此消匿無蹤。


    那一戰的結果傳遍了三界,所有人都在為赤熛怒惋惜,這麽一個可戰天帝之人,卻已成為徹頭徹尾的瘋子。不過即使如此,世人也將他列入了五方天帝中,奉為南方赤帝。


    “白招矩殺了他的骨肉,將他與西王母拆散;而他也手染白家成百上千人的鮮血,你說他們之間的仇恨深是不深?”講述完赤熛怒故事的雷神笑看著石年,道:“你練了赤熛怒的赤焰仙法,便等於是其弟子,俗話說父債子償,你也算是他半個兒子了,他白家人遷怒於你也說得過去。”


    “那我可以自廢仙功嗎?”石年想哭的心思都有了,那赤瘋子還真是個瘋子,平白無故給自己赤焰仙法,讓自己在不知不覺間就被天帝世家給惦記上。


    赤焰仙法是不能再練了,不然的話什麽時候死了都不知道,他還得留著命去救大哥石刑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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