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天穹上發生了大爆炸,無盡蒼穹在震顫,抖落下成片的道紋和恐怖的氣息。


    在數萬丈的高空之上,烏雲開裂,隱隱露出內中的景象。


    那是一頭巨大的黑**猿,隻露出小半截身軀。它的頭顱如若一座小山丘,兩顆外露的獠牙像是兩口斬馬大刀,那對血紅色的眸子足有鼎大,當中射出懾人的眸光。


    在其對麵,著獸皮的老者亦不知何時變作與之一般大,大手揮舞間,有巨大的八卦光圖浮現。


    “嘶……”


    風穀中眾人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何時見過這般大的體型?無論是那恐怖魔猿,還是在他們印象裏慈祥的風老,此時都猶如立起來的山嶺,又似傳說中的開天猛人。


    一人一猿隻是曝露了片刻,便被無盡的烏雲和道光所淹沒,隨即蒼穹上發生劇烈的轟動。


    嘩!


    一掛匹練從天而降,斜斬在風穀外十裏出,將那裏轟開了一條能有百丈長的溝壑。


    咚!


    一副八卦光圖抖落,將百丈方圓的一座小山丘給轟成盆地。


    無盡的混沌霧靄遮天蔽日,掩蓋了真實的大戰,可餘波卻是衝破霧靄,顯化人間,給此地帶來了滅絕性的打擊。


    方圓百裏之地,除開風穀外,各地山崩地裂,土木爆碎。魔幻森林中萬獸齊吼,四散奔逃,靠近外圍那些‘小獸’時不時被餘波殃及,龐大的身軀在頃刻間被轟成一堆碎肉。


    風穀雖有八卦陣護衛,但那魔猿極其恐怖,與風老是一個等級的蓋世存在。其與風老對決之際,還時不時得從高空上探手拍下,目標直指一心叩關的石年。


    當今之世,人族雖在伏羲、女媧的帶領下,擺脫了‘萬族血食’的低賤身份,可與那些動則有數個紀元傳承的種族相比,依舊是太纖弱了。人族想要徹底崛起,還需很長的時間。


    不過各族也看到了人族的潛力,知道該族繁衍能力太強,若不加製約的話,怕是三界總有一日會被人族稱尊。故此,萬族都有個不成文的規矩,阻止人族崛起!


    人族之人想要踏上仙路,不光要與天爭與地鬥,還要承受萬族高手的打擊。扛過去了,那就是鹹魚翻身;扛不過去,將成為仙路上無數屍骨中的一具。正因如此,人族的絕頂高手才會少之又少,蓋因大多天才在成長初期便被萬族給扼殺。


    石年在入道前要通脈,這等舉止引發小範圍的天象,可因與魔幻森林太近的緣故,還是驚動了魔幻森林中的蓋世存在。那頭魔猿是真正的凶獸霸主,焉能看著人族子弟崛起?


    它一邊與風老爭鋒相對,一邊化出大手拍擊,要轟開風穀的封印,拍死內中的逆天者。


    “律!”


    龍馬仰頸一陣嘶鳴,馬身一晃,神光閃動間,化為一條百丈長的白龍。


    它搖擺龍軀,繞著風穀旋轉,引動天地之力加固八卦陣。每旋轉一圈,都將引起靈氣風暴,還有無盡的道則從四麵八方聚來,附加在八卦光圖之上。


    咚!


    魔猿的那隻大手結結實實拍在八卦光圖上,令得光圖一陣晃蕩,漫出陣陣波紋。與此同時,風穀內在劇烈顫動,山穀邊緣的丘上有土塊石子滾落,穀間小河中的水也忽而漲高,將河邊的小屋給澆濕。


    “去龍馬洞!”


    化作白龍的龍馬口吐人聲,那魔猿太厲害了,若非有風老牽製的話,幾掌便能破開風穀的八卦陣。為了以防萬一,它還是勒令風族之人進龍馬洞,那裏是孕育了神物河圖的寶地,也是它的降生地,受天庇佑。


    風族人沒有片刻遲疑,老老少少有序的撤入龍馬洞,洞滿之後便聚集在洞外。


    轟!轟!


    天穹上的風老發怒,這片蒼穹被巨大的八卦光圖所覆蓋,各色道則漫天飛舞,隨即傳出獸吼之聲。


    魔猿受了傷,有滴滴滾燙的鮮血從高空上墜落,一入大地,便將大地都灼燒出一個窟窿。


    風老逼得它無暇抽身,隻得靜心一戰,高空上的震動越來越劇烈,恐怖的氣息也愈演愈烈。


    無盡高空上的大戰進入白熱化,風穀中的石年也到了最為關鍵的時刻。此時的他麵色慘白如霜,體內血氣早已稀薄的可以忽略不計,然而卻還有六個穴位不曾打通。


    “神通身,身引血,血養氣;氣如滄海血如江,奪天造化吞精華……”


    石年一遍一遍的誦念著引靈之法的經文,念力強自侵入血肉之中,剝離出藏於血肉中的不動本源。


    數月前他第一次接受人藥同煉時,曾借藍靈妖草的道紋而將諸多藥力嵌進每一寸血肉中。今日值叩關要時,他不得不拚命的將血肉中藏著的藥力徹底激發出來,要借它們一舉衝開淤積的經脈。


    他是真的在拚命了,血肉中的藥力早已與血肉融為一體,他此舉無異於在割肉,每榨出一點精華,肉身便淺薄一分。


    啵……啵……啵


    接連三個穴位被衝開,他已經瘦成了皮包骨。


    轟!


    此時天穹上爆發出最為璀璨的神光和魔輝,成片成片的神血和魔血灑落在大地。隨後天空炸開,一道人影墜落而下,直接衝破了八卦圖,墜落在穀間,激起一陣塵煙。


    八卦光圖爆開,化作漫天碎片向著四周飛散,其中有一塊染了鮮血的光塊噗哧一聲射入了叩關要時的石年體內,後者悶哼一聲仰頭倒地。


    “吟!”


    白龍一聲龍吟,顧不得石年,重新化為龍馬奔向那人的墜落之所。等它趕到時,塵煙中走出一道蒼老的身影,是風老無疑,但此時的風老卻老了許多,嘴角還掛著一縷血跡。


    此時的天上已經烏雲盡去、霧靄消散,大地重複清明。風老顧不得擦拭嘴角的鮮血,邁著略有不穩的步伐向石年衝去。


    “風老您怎麽樣?”


    “小石他呢?我剛剛看到他被一片光塊擊中了!”


    動靜平息了下來,龍馬洞中的風族之人盡數走出。見風老與那魔猿一戰之後,竟老了十多歲,一個個關切問道。原本在洞外之人看到風老墜下之際,八卦陣崩碎,有光塊擊中了石年,不由得也擔心起石年。


    這其中尤以癩皮狗為最,在石年倒地的第一時間它便衝了上去,不停的舔著石年的臉,烏溜溜的眼睛中也沒有了過去的猥瑣和狡黠,反而滿是擔憂。


    “我沒事。”風老拖著傷體將石年扶起,提起查探了一番後鬆了口氣,道:“石年也沒有大礙,順利通脈。不過因為之前那塊光塊沾染了魔血的緣故,將他的五髒六腑灼傷,以至於他昏迷不醒。”


    魔猿修為極為,一身鮮血蘊含了諸多魔性精華,一滴便能洞穿大地。也幸虧石年的肉身足夠強,才沒被那滴血給洞穿身體,反而借助魔血之力,一舉衝開了剩餘的三個穴位。


    一聽兩人都沒事,眾人不由得鬆了一口氣,開始詢問起魔猿是否被殺。在他們的認知裏,風老就是天上地下無敵的存在,沒道理會敗在魔猿的手上。


    “它走了。”


    風老隻說了這麽一句,便將昏迷的石年抱進了龍馬洞。


    半個月後,石年才悠悠轉醒。醒來的那一刻他不是查探自己的身子,而是對著盤坐在自己對麵,老了十多歲的風老問道:“風老你有沒有怎麽樣?”


    當日他雖在叩關,但也感覺到了外麵的動靜,風老遇到了一位強勁的對手,以至於戰後身受重創。對此他是心懷愧疚的,要不是自己硬要走這條路,又怎會惹出魔幻森林的蓋世存在阻撓?


    “我壽元無多了。”


    此時的風老如同剛才棺材裏爬出來的一般,眼窩深陷,麵上褶皺連連。他睜開眼,見石年滿目愧疚,當即搖頭一笑,道:“癡兒切莫愧疚,我這具肉身本就瀕臨破滅,縱使不與那魔猿一戰,也沒有幾年活頭了。”


    “風老……”


    石年眼眶泛紅,得知這位慈祥的老者即將走到生命盡頭,他心如刀絞。


    雖然與風老相處不過四月時間,可在這期間風老對他諸般照顧,他早已將風老當成是爺爺般的親人,此時又哪能不難過?


    “我這還沒死呢!”風老生性豁達,笑著摸了摸石年的腦袋,說道:“而且就算死了,對我本人而言也未必不是件好事,或許能重拾過去,塑造新生。”


    “那魔猿被我擊傷,遁走無蹤,過幾日你便依著魔幻森林外圍一路東去吧。”風老說道,隨後又點了點癩皮狗的腦袋,道:“你也跟著他去。”


    “走?我為什麽要走?”


    一聽風老要趕自己走,石年頓時跳了起來,激動道:“我在這好好的,和風族人和睦相處,為什麽要離開這裏?”


    “汪汪!”


    癩皮狗也嚎了一嗓子,顯然與石年一般,並不想離開風穀。


    風老搖頭一笑,道:“我雖有意傳你衣缽,但你我法道不同,你並不適合我的法,再留在這裏也無甚大用。”


    頓了頓,他從懷裏取出一顆小指大小的潔白牙齒,將之交到石年手裏,說道:“你乃純陽神體,最適合修煉火術、雷術。本來傳你赤焰仙法者是最佳人選,奈何他遭遇人生大變,終日渾噩不醒,無法授你神通。”


    “除他之外,本還有一人可授你火法,不過那人也因犯下大錯被鎮壓在南山之底,他出不來,外人也進不去。這兩人在火係神通上稱尊,可都身不由己。除開此二人,也唯有東域雷澤的雷神可傳你法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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