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前麵的十餘人,個個有氣無力,麵容憔悴不說,還一個勁的流鼻涕、眼淚。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遭遇到人生什麽大悲之事呢。


    “怎麽了這是?”


    剛從龍馬洞出來的石年問道。這些人擺明了是感冒,這才幾天不見啊,居然一下子就有這麽多人感冒,難不成是流感?


    果然,陸吾的下一句證實了他的猜想。


    “也沒咋的,就前日有個族人受了些風寒,開始我們也沒有在意,可過了一日,又有幾人出現相同症狀,到今日為止,已有十六位族人染病!”陸吾說話間,還指了指那十六人。


    他們懷疑這是瘟疫,不過卻並未表現出絲毫焦慮,因為族中有位活神仙。這不,風老正在給族人祛病呢。


    石年又向陸吾詢問了下這些人的症狀,與流感全都吻合。此時風老已為一人運完功,那人雖未痊愈,但病情也稍有好轉。


    見風老又要為下一位病人運功,石年上前一步說道:“風老你這麽一個一個的運功,未免也太麻煩了。”


    風老收回手,笑眯眯道:“怎麽,你有良方?”


    “良方稱不上,一些經驗還是有的。”石年摸了摸後腦勺,說道:“尋個半封閉的地兒,將所有患病的族人集中在一起,然後裏麵燒一大鼎水。水幹就加,一直持續小半個時辰,再踏踏實實睡一晚上就沒事了。”


    他不曾學過醫,可防治流感最好的辦法便是汗蒸這點常識他還是知道的。他也曾看過一則報道,流感病情嚴重時雖可怕,可這類病毒最不耐高溫。在這個時代自然是沒有正宗的汗蒸房,可咱不是有顆裝滿‘墨水’的腦袋嘛!沒有汗蒸房,可以造一個出來!


    “就這麽簡單?”


    有人對石年的方法產生質疑。在他們的思想觀念裏,會傳染的病都叫瘟疫,而瘟疫又是神所散播的,故此唯有神人手段才能驅除病疾。石年所說的方法太過簡單,他們不說見過了,就連聽都沒聽過,心中難以相信。


    倒是風老拍板敲定,當即帶著眾人去了龍馬洞的石室,重新給大黑鼎加滿水,而後運用地精靈火加溫。


    不多時,石室內已是水霧彌漫,熱氣蒸騰,溫度節節攀升,將石室內的清涼盡數驅散。十六人端坐於室內,不一會兒便汗流浹背,麵色潮紅。


    鼎中的水燒幹了加,加了又燒幹,那些病人可謂是煎熬。期間石年也沒有閑著,在洞外少了一壺水給他們送去,以免裏麵的人脫水。


    這一蒸就是半個多時辰,當石年說可以離開時,一個個差點沒感動的哭起來,披起同伴送來的厚衣就往外走。之所以大熱天穿厚衣,是石年授意的,怕這些人久處高溫地,突然去了正常溫度的地方而因此受涼,加重病情。


    “似乎還真好了點!”那十六人離開龍馬洞後,直奔家中而去,生怕石年會再折騰他們。這個過程中有人發現了些端倪,這些人似乎並沒有再流鼻涕眼淚,一個個步伐輕快,與先前萎靡的模樣大相庭徑。


    “那可不,到了明兒他們一個個都會生龍活虎的!”


    石年嘿嘿笑道,他忽然覺得在這個蠻荒時代似乎也挺不錯的,至少可以在這些‘無知’的人們麵前裝十三。


    眾人笑了笑,並沒有再說什麽,各自散去準備晚飯。


    背後跟著癩皮狗的風老走了過去,上下打量了眼石年,笑道:“看你的樣子,那一鼎藥似乎吸了個幹淨!”


    提到這個石年就有些興奮,搓著手回道:“風老,你說我現在的實力達到什麽地步啦?”


    “那還不簡單?”


    風老微微一笑,抬掌附上洞口那三尺來高,五尺來寬的大石上。在他手掌與石麵接觸的那一刹,整顆大石都浮現出一層光,形成八卦虛影。片刻後風老便收回手掌,對著石年說道:“上去試試,看能否將之抱起。”


    “好嘞!”


    那大石看起來應該在千斤左右,連千斤中的火牛都抬得動的石年自然不怵。擼起袖子三二一便將千斤大石給舉過頭頂。


    待得石年將大石放下後,風老打了個響指,大石上又閃過一層光,隨即風老說道:“剛才是千斤,看你挺輕鬆的,這會兒有三千斤。”


    風老的手段出神入化,這點石年早有見識,將一塊千斤重的大石變得足有三千斤重也不算什麽。當下他也沒說什麽,輕嘿一聲,雙臂青筋暴起,再一次將大石給抱了起來。


    “呼!”


    大石的重量提升了三倍,石年雖將之抱了起來,但沒有先前那般輕鬆,放下大石後不由得呼出一口濁氣。


    見此,風老又打了個響指,大石的重量再升,達到五千斤的程度。


    這一次,石年在發力之前深吸了一口氣,而後雙手重重拍在大石上,大喝一聲,雙臂肌肉墳起間,五千斤的大石緩緩升高。


    咚!


    當大石超過他胸口高度時,他後力不足,懷中的大石轟隆一聲落下,令得大地都是一顫。


    “勉勉強強達到了五千斤的氣力。”風老點點頭道。


    石年嘿嘿一笑,甩了甩微酸的膀子,心中不免有些得意。


    在後世中,能有三五百斤氣力者便被稱為大力士,而自己卻有幾近五千斤的氣力,絕對是橫掃全世界的節奏啊!


    然而風老的下一句卻如一盆冷水澆下:“尋常體質者的極限是一象之力,也就是差不多兩萬斤氣力的樣子。你乃純陽神體,至少五象之力!換句話說,你距離自己的極限還遠得很。”


    在石年一陣失落中,風老問道:“現在的修行中人,普遍都是煉氣,你這等程度已可以嚐試入道了。不過我建議你走肉身成神的路,因為你比較適合這條路。”


    石年沒有問為什麽,因為藥靈也曾說過讓他走肉身成神的路,此時聽風老再提,他當即問道:“風老可有什麽法子讓小子更快更有效的修煉肉身?”


    風老沒有說話,大手對著整片穀一揮,穀中各地,甚至是魔幻森林外圍都閃現出道道光路,隨後有隱入大地。下一刻,他再一指點在石年的眉心。突兀的,石年感覺自己好似身處泥沼之中,身體沒有了過去的輕靈,仿佛背負了千斤巨石。


    “我給你施加了千斤重力,日後你便如此圍繞著整個山穀奔跑,待得感覺重力不夠時再加。如此持續一段時日,無論是氣力還是柔韌性,都將大大提高。”


    這是一種神跡,穀中其餘人沒有什麽異常感受,但石年卻受了千斤重力,等於每時每刻都背負著千斤巨石。


    這種理論很簡單,石年一聽就明白肯定有極大的好處,當即也顧不得肚子了,撒開腳丫子就開始圍繞著山穀跑。


    若是平常時候,以他的耐力跑個十圈八圈根本不是問題。可現在被施加千斤重力後,才跑完一圈便累得跟死狗似得。


    拖著疲乏的身子,石年又借了風老的那口大黑鼎,與癩皮狗一起煮獅子頭,三顆獅子頭被一人一獸連骨帶湯一起瓜分了個幹淨。


    吃飽喝足,也無甚睡意,他強拽著癩皮狗一起跑步,美名其曰——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


    “太陽當空照,花兒對我笑,小鳥說早早早,你為什麽累得汪汪叫……”


    朝陽東升,少年人拽著一條癩皮狗崽子在山穀中邊跑便唱歌。這一晚上,石年是跑了歇,歇了跑,期間一直拽著癩皮狗的尾巴不放。後來風老索性也給癩皮狗加了重力,癩皮狗是一萬個不情願,可被石年拽著尾巴,它也逃不了,隻得跟著跑。


    正如石年唱的那般,一人一獸跑了一段時間,都累得跟死狗似得,癩皮狗更是嗷嗷直叫,借著休息的時候埋怨自己真是賤,沒事跟這小鬼頭去哪兒不好,偏偏來什麽風穀。


    風族之人向來起得早,昨日那些病人在汗蒸之後睡了個好覺,大清早起來還真都康複了,一個個對石年是千恩萬謝的,稱其妙手回春。


    “良叔,你這是在幹啥呢?”


    正準備與癩皮狗去魔幻森林外圍獵食的石年在穀口看到一位風族中年正拿著根木板掘著土,當即出聲問道。


    “是小石啊!”


    良叔抬頭抹了把額頭上的汗,說道:“在翻土呢,過段時間種粟。”


    “粟?糧食麽?”石年埋頭想了會兒,隱約記得五穀中有一種就叫粟,那良叔此時不就是在犁田嗎?


    他瞄了眼良叔手裏的農具,尼瑪那也叫農具啊,根本就是塊木板!他當即走到良叔跟前,在地上劃了個與後世的鋤頭差不多的圖形,對著良叔說道:“良叔你做個這種東西,前麵這個最好用石頭打磨或是鐵器,絕對比你這木板好用多了!”


    說完,他拽起癩皮狗的尾巴就往穀外而去。


    穀外也被風老布下了結界,甚至連魔幻森林外圍都有,故此一路走去,石年並沒有解放重力。


    礙於前幾日遇到了三首鐵獅,這次石年就是打死也不會邁過十裏的生死界限了。與癩皮狗打了一頭火牛、一頭黑野豬、一頭足有八尺來長的大狸貓後,便回到了風穀。


    石年剛拖著三頭異獸入穀,便被一大群人圍上,眾人七嘴八舌的說個不停,良叔更是擠到石年跟前,激動地麵色通紅,道:“小石啊,你可真是我們的貴人,不,應該說是農神!”


    “啥農神啊,你聽過有這麽一號神嗎?”有人反駁良叔的話,歪著腦袋說道:“而農神聽起來就很挫的樣子,依我看,還不如叫神農的好!”


    啥?神農?石年差點把下巴驚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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