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那天那個傻瓜。


    於錦眯眼看了一會兒,得出這個結論。


    那人一道煙似地跑到他們麵前,豬鼻子一拱一拱地,伸手就朝於錦胸上去摸。


    存真大怒:“你幹什麽?!”他頭上的犀角閃著凶悍的冷光。敢上手非禮他媳婦,不要命了?!


    那人一愣,被他凶悍的目光逼退兩步,忙道:“我不幹什麽,剛剛我聞到了我弟弟的味道,我,我就來看看,我弟弟是不是藏在他身上。”


    這人……存真看了一眼就在身後的西禺山,他真該慶幸自己是在三王子封地的腳下,否則的話,存真早一斧子把這豬鼻子的鹹豬手砍成了廢料。


    於錦也生氣得很:“你腦子有病吧,你弟弟我們見都沒見過,你憑的哪點說他藏在,藏在我身上?”


    其實這豬鼻子一說,於錦就明白到底是怎麽回事了。


    說來說去,還是卿離的鍋,要不是她當時把別人的蟲昧下,讓豬鼻子不遠萬裏地追蹤,他們也不會找他騙來他的血抹在她身上。


    剛剛卿離就在她胸前趴著,估計這個黑豬鼻子是聞到了卿離的味道才又找來的。倒沒想到,這一族人腦子是有一算一的笨,那鼻子簡直都靈到逆天了。


    那人訕訕地縮回手笑道:“是啊,我弟弟那麽大一個,也不可能藏在你身上,是我沒有想到,真是抱歉了。”


    他說完還給於錦他們鞠了個躬,先走了進去。


    於錦跟存真對視一眼,默契地朝西禺山相反的方向走遠了些,把裝死的卿離掏了出來:“好了,叫你別跟過來,你要跟過來,還沒上山你就要惹麻煩,你還是乖乖地找個地方,自己藏起來吧。”


    卿離垂頭喪氣:好不容易到一趟三王子的駐地,她自然是想看看有沒有機會混水摸魚。死賴活賴地讓於錦他們帶著過來了,倒沒想到幾個月前一時嘴賤吞下的那條蟲子把它擋到了西禺山之外。


    現在她必須得一個人找個地方好好藏好,否則被人捉了去拷問,那才叫是真正的丟了龍臉。


    於錦跟卿離說好之後怎麽找她。便把她一個人放到了城外,同小池和小圓兩個再次走向了西禺山。


    西禺山表麵上就是一座大到離奇的荒山,山上寸草不生,除了濃厚到幾乎要成實質的妖元力,於錦想不出來有人會住在這裏還會有其他的娛樂。


    於錦來這裏之前。原本以為西禺山隻會是屬於三王子一個人的禁臠,結果,山上從下往上,密密麻麻的,不是建的房屋,就是挖的洞**,還有些應該是原身為鳥類的妖獸移植了些大樹,樹上有具大的鳥巢。


    但那些大樹有的不是已經死了,有的差不多已經統一成山色,不細瞧還以為它們真的是死了。


    妖族的領地意識都非常地強。於錦本來拎著禮物想去拜訪一下其中的一戶人家,還沒有走近,對方房子裏養的一群猛獸便狂奔出來,企圖嚇退這個不知底細的闖入者。


    於錦已經知道,這些妖族們豢養的妖獸其實就是他們同族的低階修行者,他們帶在身邊一是為了找個便宜好用的坐騎,再就是有什需要打雜的,這些智商不是很低的同族也可以完成。


    這西禺山極高,即使以於錦的目力也看不到最高處的模樣,但繞著整座山。山下密密麻麻地,全是像蜂窩一樣的洞**,裏麵時不時會有妖修進出。


    要是發現於錦他們這樣的陌生人在窺探,那些妖修們好一點的會甩臉不理。差一點的現出原形來嚇唬一下他們也是有的。


    但他們嚇歸嚇,始終沒有主動走到他們麵前來打的。


    和存真走了大半日,於錦連西禺山的不到十分之一估計都沒有走完。


    於錦忍不住問存真:“難道說西邊的妖族全住在這座山裏,那我們怎麽辦?”


    他們原以為,以三王子這樣好大喜功的性子,必然會住在華麗的宮殿裏。身邊的隨侍很多,也不喜歡別人在他的地盤上指指戳戳。


    存真這人,有時候說簡單那也簡單得很,他一攤手:“我們也住在這裏唄。”


    “怎麽住?”於錦有點發愣。


    存真指指旁邊的那個山壁:“我看那邊就很不錯。”


    於錦眨了眨眼睛:“你是說,在那裏挖個山洞?”


    存真笑問道:“那你還有別的方法?”


    還真沒有。


    這裏的妖族都各顧各的,目前來看,三王子的控製能力也一般,或者說,他不在乎別人在他的地盤上亂挖亂建。


    既然這樣,還客氣什麽?


    於錦摸出一個榔頭一樣的武器,一榔頭揮下去,整個山壁都顫了一下。一大塊山岩直接砸到了地麵上!


    地麵震動著,小池“咳咳”兩聲,那煙塵大得直接都能埋人了。


    於錦吐了吐舌頭,有點不好意思:“哎呀,這力氣使得大了些。”


    女人都不愛別人說她粗魯。


    存真牢牢記著卿離傳授他的“禦妻寶典”,一本正經地道:“我瞧著正好,洞挖小了,也挺憋屈。”


    於錦一下就興奮了起來:“你是說真的?”


    存真繼續一本正經:“當然是真的。”


    於錦釋然了:“原來我這樣做是很正常的啊,你等著,包管我一會兒就給你挖個超大型別墅出來。”


    說完,她又是“哐哐”兩榔頭,這一片山壁頓時像遭電遇了山體滑坡現場,泥土石板紛紛如雨般落下,像打雷一樣。


    期間他們的鄰居出來張望了一下,看見沒有別的事情便又縮了回去。


    於錦說的一會兒,那時間還真不長,她幾榔頭下去,便掏到了至少十來米深的山洞裏。


    她把榔頭收回來時,山的最深處,有人歎息了一聲:“這麽多年沒碰到撓得這麽舒服的了,隻這兩下又沒了,哎。”


    存真比力氣是比不上於錦的那顆鮫丹了,他像變戲法似地拿出兩樣東西,走進山洞。對準位置,整個山洞便像黃昏中的洞**一樣,擁有了昏黃卻不刺眼的光芒。


    這樣東西還是他們從越馮的洞**裏拿出來的,這東西沒什麽大用。就是在哪裏藏身的時候,從外界看不出來,裏麵卻不會是黑乎乎的,也不知道他是在哪裏弄來的。


    山腹深處那人“咦”了一聲:“這兩個小家夥還有些能耐,這些上古的磁晶石不知他們是從哪裏得到的。”


    一會兒他又自言自語地批判:“才脫獸形沒多久吧?好歹也是住一陣子的地方。怎麽能隨便挖個洞就算完了?”


    他是不知道,於錦和存真因為妖獸丹的問題,是主動封禁了自己的能力,就怕下一次再忍不住用,會出現流炎河上的那種情況。


    那時候再被人認出來,又是西禺山這等高手雲集的地方,這才會是死路一條。


    也就是說,他們倆現在隻能用自帶的妖獸丹妖獸們本身的能力,而他們又不是真的妖獸,其天賦技能肯定用不了。現在他們除了境界,其實就是個力氣大點的普通“妖修”。


    於錦一直有種被人窺探的感覺,可她的星之力排查了很長時間也沒找到那種感覺的來源。她這才讓存真一切的習慣都參照鄰居們的模板再糙上兩分,才有了剛剛山腹深處那人“看”到的一幕。


    不過,粗略的功能於錦還是分過的。


    她開鑿了幾個附洞,一個給小池住,另一個就給小圓,還有一個是她自己的,存真的最大,畢竟在外他得算一家之主。


    她不是沒看到存真的怨念之臉。可一個把他當成兄弟,當成朋友,當成夥伴,就是沒有當成愛人的人突然轉換了另一種身份。於錦是真沒那麽大的適應能力。


    小池幾乎是一進屬於他的房間就開始修煉,他一到西禺山就感受到了這裏比其他地方更加濃厚的妖元之力,怪不得那麽多人要到西禺山來!


    就是不賀三王子的壽,光止對修煉上的幫助,那也值得拚死來上這一次。


    於錦和存真卻不能放心地修煉,這裏大能太多。也沒什麽靈氣不說,他們也不可以冒險。


    不過,他們也沒閑著。


    “師妹。”於錦的心裏,突然沒有預兆地響起存真的呼叫。


    “什麽啊?”


    “沒什麽,就是想叫一下你。”


    於錦:“……”她真的不想睡覺的時候也聽到這個人的聲音,盡管她不討厭他啊。


    說到這一點,就得說到越馮所謂的給他們倆的“臨別贈禮”了。


    這老頭果然不負他“吝嗇鬼”的外號,於錦還以為,作為一個即將成神的仙人,其身家必然極為深厚。


    他隨便給自己一點,就夠自己吃好久了,結果鬧半天,他給自己和存真證完婚後,順後幫他們下了個同心契,這就算完了!


    這個同心契據卿離講,就是增加夫妻恩愛度所用,其中的一個小作用就是,如果一方想跟另一方說話,隻需要在心裏叫叫那個人的名字,在一定的範圍內便可不出聲地交流。


    別小看這個能力,要知道,即使修真界的人大多用神識交流,可截獲的可能性也非常大。隻需要修為高過施術人幾個等階便可以。


    而這個同心契隻有說話的夫妻雙方可以聽到。


    於錦翻了個身:她都多少年沒睡覺了,沒想到在妖獸大陸還能再享受到做凡人時的福利。


    她道:“沒事的話,我先睡了。”


    “哎,我,我有事。”存真突然吞吞吐吐地道。


    “什麽事?”


    “就是,就是,那個,師妹,你我既然已經成親,這樣分房過不好吧。”


    於錦一下坐了起來:“你什麽意思?”


    她的語氣很平靜,存真卻太了解她了,忙道:“我,我是說,我們現在在的這個地方挺詭異,我總覺得被什麽人在盯著,我們又扮的是夫妻,如果長期分房的話,肯定得有人懷疑。”


    他說的一長串的話於錦都沒有聽到,隻聽到一句“被什麽人盯著”。


    她嚴肅起來:“你也感覺到了?”


    感覺到什麽?


    存真隻是**上腦,想跟於錦說說話,順便為自己找個借口罷了,於錦的感覺他還真沒有。


    但這個時候,傻子才不順著她說:“是有點模糊的感覺。”


    於錦便問道:“你剛剛怎麽不說?”害她以為是錯覺,把洞打在了這裏,萬一真的有人在監視,自己不是一舉一動都在人家的眼皮下麵?


    男人一般在撒謊的時候腦子轉得最快,存真忙解釋道:“我也不確定,怕是我在疑神疑鬼的,說出來又察覺不到,這不是在故意唬人?”


    於錦想想也是:“不行,明天我們還是從這裏搬出去吧,這裏我總住得有些心驚肉跳的。”


    存真這種事上一直都是“聽老婆的”:“行,明天我們再找地方搬,隻是最好別離西禺山太遠。”


    這裏的鄰居雖然不怎麽友好,但他們除了這裏,也沒有其他好打聽消息的地方。


    於錦被存真隨口一句應和弄得半晚上沒睡著,然而,第二天一早,就有人在敲他們的門。


    “二位是昨天剛到我們西禺山的吧?”門外麵,這個穿得像個彩色錦雞的女孩子笑容滿麵地問道。


    她明顯跟妖族其他人作風不一樣,但是,於錦隻是謹慎地問道:“請問您是哪位?”


    這女孩子笑容甜美:“我是山頂上下來送信的。”


    “山頂上?”於錦問道:“怎麽了?”


    女孩子笑著把一根翎毛遞給她:“是這樣的,我們殿下說,上次在壽宴上沒看到賢伉儷,想邀請你們一聚。”


    於錦嚇了一跳:“我們昨天剛剛到,你們殿下就收到消息了?”


    女孩子眉頭微皺:“您要說我們殿下。”


    於錦:“隨便啦,你隻說,殿下是怎麽知道我們剛剛到這裏的?”她除了昨天有種莫名其妙的被窺探感外,其他的什麽都沒有感覺到。


    這封信送得也太精準了吧?


    女孩子笑著退出了門外:“這就得你們去見了我們殿下便知道情況啦。”她又補充了一句:“住進來的第一天就得到邀請,看來賢伉儷很不簡單呢。”


    於錦:這是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不過,這女孩的最後一句話又是什麽意思?


    這位三王子怎麽請客也請得這麽神秘?(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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