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書走在眾人的背後,隻見人群的最前方,那位“於錦”前輩同卿離並排飛行,烈烈勁風將兩人的衣衫吹得翩飛如蝶,幾乎是神話裏那要羽化登仙的神祗。( 小說閱讀最佳體驗盡在【】)


    然而這兩個“神仙”卻不像靈書想象的那樣飄然淡泊,“於錦”在忐忑不安地跟卿離傳語音:“前輩,該不會是我們長老出事了吧?”


    卿離根本就不答她,她的本體在知非洞府裏出了事,連召喚她回歸本體都不能做到。


    隻是這些她卻是不能亂說的,卿離便抽空回了一句:“你還是快些把你的同伴召來吧。”


    “於錦”隻從她這一句話便聽出了這件事的嚴重性,她猶豫不定地向辰象峰的方向看了一眼,最後朝卿離抱了個拳,道:“那好吧,前輩,我這就去了。”


    說完,她調轉法器的方向,朝著另外的一個方向飛去。


    “於錦”本來就走在最前麵,她的離開讓跟在後麵的人引起了一小部分的騷,動,但絕大部分人見卿離沒有走,便仍然綴在最後麵。


    這些人裏,唯有靈書咬了咬牙,悄悄脫離他們的隊伍,向著“於錦”離開的方向追逐而去。


    卿離故意飛得很慢,就是為了多拉些人去看熱鬧,好找到機會混水摸魚。


    然而,去到辰象峰的路還沒飛到一半,便聽“轟隆”巨響聲中,辰象峰頂峰像升起了一團煙霧雲一樣,一時之間竟看不出發生了什麽事!


    卿離加快速度趕過去,但見前方藍壓壓的一片,領頭的束予帶著平雲宗的修士正停在半空中。


    束予皺眉看向卿離,攔在前麵。沉聲道:“卿離道友,我平雲宗處理內部事務,還請道友不要在此逗留。”


    卿離隻聽他的口氣,便知道知非洞府裏的那兩人都沒有被發現,先是鬆了口氣,隨即扭著身子飛到束予身邊,咯咯笑道:“瞧道友說的。我明明看著道友宗門有麻煩。作為平雲宗的客人,怎麽好袖手旁觀?”不等束予說其他的話,忙又自說自話地道:“道友放心吧。我知道道友怕我吃虧才阻攔我,你隻管放心,我多少也是個大乘,哪裏有吃虧的話?”


    看著束予像吃了一樣的臉。卿離笑得更加開心:她生平最討厭束予這種一本正經,假道學的名門修士。如果不是於錦傳訊給她,哪怕是平雲宗的淳意來邀請她,她也不稀得來參加他們悶死人的即位大典。


    不過,現在能逗逗這群隨時板著臉的“道德帝”。她覺得平雲宗此行好像一點也不悶了呢。


    束予說不過他,也打不過她,老頭隻得自己翻了個白眼。哼了一聲問道:“你還不說清楚你那裏是怎麽回事嗎?”


    短短的時間裏,知非麵色已經好了很多。但看上去依然很虛弱。


    他垂頭喪氣地道:“弟子是真不知道怎麽回事,不過,弟子之前心血受損,是因為弟子府裏養了一株茶樹,弟子跟它簽了契,它應該是受損了,才使得我跟著受傷。”


    知非的話並沒有設上隔音結界,連卿離都聽了個明白,她暗暗興災樂禍:看來這倒黴的家夥是坐擁寶山而不自知,竟然隻把道茶當成了普通的茶樹栽在後花園。


    束予關注點跟卿離不同,聞言忙追問道:“你說簽契?難道你那茶樹有靈?還有其他的功用?”


    修士們一生中可以與很多生靈結成契約,但很少有人會選擇植係生物。這不止是因為他們成長得慢,還因為很多植係生靈對修士沒有多大用處。否則修士簽契也是要耗費自己神識的,一旦簽契的生靈多起來,還會因為神識耗損過度遇到風險。


    沒有什麽好處,人們是很難理解一個人會跟一棵植物簽契。


    知非最怕的就是這個問題,他猶豫很久,本不想說出來,但束予一直不放鬆地盯著他,叫他不好敷衍過去。


    他隻得輕聲道:“那茶樹是毒茶。”


    知非對外營造的形象就是親和友善,從不與人為惡,這樣的人卻處心積慮地養了一株毒茶樹……平雲宗裏很多人看知非的眼神已經發生了變化。


    這一次,還不等束予說話,原本一直像蒙著灰霧的山頂一抹綠意突然衝天而出!這抹綠意衝出來後,滾滾雷聲緊跟著突然撒向辰象峰!


    離得近的人已經失聲叫了出來:“有人在渡劫!”


    眾人大嘩:居然擅闖他們平雲宗長老洞府的人都不離開避嫌就直接在別人家裏渡劫,這世上竟有這麽囂張的人!


    平雲宗眾人義憤填膺,一人排眾而出,對束予抱拳道:“太上長老,知宇請戰,不能讓賊子如此逍遙地渡了劫!這樣,我平雲宗的臉麵何存?!”


    束予此時卻顯得猶為清醒:“瞎鬧!天劫也是你能隨意亂闖的?而且,那人渡的是化神劫,你一個元嬰跟別人對上,你打得過嗎?”


    知宇語塞:他原本的意思肯定不是一個人單打獨鬥去對付那不要臉的賊偷,但他也不好意思說束予理解錯了,隻能默認束予的話,悶頭轉過了身。


    束予卻在他轉身時眯起了眼睛去看天上的雷劫:看天象,渡劫的人不簡單哪!


    修真界素有“元嬰無劫不立”一說,意思是,不經過渡劫的元嬰即使修煉到了化神也沒有多大的前途,而雷劫越多,將來的前途就越大。


    從雷劫的多寡計算,修士晉化神,三道雷劫為資質尚可,有可能更進一步,六道雷劫,表明資質相當不錯,是仙人苗子,九道雷劫,那,至少在束予的見聞中,那還隻是傳聞中的事。


    束予離渡劫隻差一個大境界,對這些關於雷劫的事知道得更多,隻這短短的一會兒,束予數了數,六道雷劫便已從天而降!而雷雲風湧而動。顯然還在蓄勢!


    修真界數九為尊,能渡九道雷劫的人——


    渡劫的那人將來的成就必然不簡單!


    那麽,這個人到底是誰?


    束予瞟了一眼遠遠跟在卿離身後,不敢湊太近的眾修士,有些後悔:他打眼一瞧,大殿的人走了一半。剛剛竟然忘了讓他們先留中殿中修士的!


    在知非洞府裏的必然是外麵的修士,隻要把他們留下來。便可以慢慢排查。


    也怪他自己一心修煉。對這些外事不怎麽精通,自從玉天卸任後,宗裏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束予略一走神。再抬頭看時,一道黑紫色電光打入了知非的洞府。


    他神情一振:竟是道道心火雷劫!


    他此時對洞府中那個正在渡劫的人已經不再想要急切地打殺,他太好奇了:有關道心的劫雷隻有在修士到渡劫期時才會有,以他站了這半天。估算的情況來看,這渡劫的人隻是化神期。怎麽可能提前幾個大階就把渡劫期要挨的雷給挨了?


    束予心裏甚至升起了隱秘的幻想:當今修真界,能夠成功度過大乘期,晉階到渡劫期的隻有兩個,其中一個常年不見蹤影。另外一個,雖然是他們宗裏的,可也剛剛失了蹤。他已經是大乘中期即將突破。突破大乘後期便得準備渡劫,現在他關於如何渡劫的經驗是半點也沒有。假如,能從那個賊偷手裏得到一些信息的話……


    束予的心裏火熱起來。


    束予想得很美,他卻不知道,正在渡劫的那人也是痛苦之極。


    於錦萬萬沒想到,她人生中的第一個雷劫竟然是在那麽遭糕的情況下所渡的!


    之前她跟卿離正在西山茶母身邊殺蟲子,那蟲子卻怎麽殺也殺不死,使得卿離不得不狠心把茶母的枝幹打下了一根,也目擊到了那些黑蟲的頭蟲,她二人正準備再接再勵時,早前被卿離打暈的存正居然在這個時候醒了!


    一開始卿離和於錦都沒有把這個修為太低的家夥放在眼裏,疏失之下讓他跑到了茶母的樹下。


    那存正跑到樹下時,不知使了什麽手段,居然整個人溶化在了茶樹裏!


    那茶樹從存正溶化的那一時起,突然就由一棵手腕大的小樹苗長成了合抱都抱不住的參天巨木!


    那巨木裏湧出了數也數不清的黑色蟲子,浩浩蕩蕩地向卿離和於錦殺過來!


    卿離才恢複一點氣力,還有一半被那抽打茶樹的一鞭所用,她才殺了兩隻蟲子便力竭了。


    而於錦更慘,她才殺完蟲子,剛剛換下卿離,根本一點力氣都沒有。


    更慘的是,天風跑到於錦的靈獸袋裏,死叫活叫也叫不出來,顯然是一點辦法都沒有,要她們倆硬扛的!


    可問題是,她們怎麽扛?卿離削斷的那兩條蟲子轉眼就變成了四條,沒有天風,它們算是沒有了最後的克星,麵對兩塊肥嫩嫩的鮮肉,卿離和於錦就是想躲,也沒得地方去躲!


    於錦隻能咬牙咬拚。


    卿離被榨出了最後的力氣,軟綿綿地癱在了地上,手裏握著幾道符咒,她隨便扔出去,本來以這蟲子的密度,不管她怎麽扔,也得扔中一些這蟲子。


    可邪門的地方就在這裏,那些符咒不管扔得再多,扔出去的再高級,最終隻能弄死屈指可數的幾條小兵丁。


    符咒的催發也是需要靈氣的,卿離幾張符咒扔完已經是沒了力氣,於錦不得不頂在她前麵。


    冰月輪因為缺少能量的催發,已經不再在空中飛舞,它靜默地握在於錦的手裏,等待著即將到來的肉搏。


    正在這時,於錦的下丹田裏,瘋狂旋轉的黑白八卦盤為之一靜,隨即放出數道灰光!


    不,那不是灰光,而是黑光和白光夾在一起,讓人產生了幻覺!


    於錦身邊沒有鏡子,她不知道,那灰光透出她的體外,籠罩在她身前的一尺左右。


    在這一尺範圍內的蟲子就像中了傳說中的遲滯光環一樣,行動變得無比緩慢。


    於錦隻以為這些妖異的蟲子是在誘敵深入,她試探地砍了一刀,那蟲子哼也沒哼一聲,直接斷成了兩段!


    這簡直是砍瓜切菜!


    但這蟲子靠砍是砍不死的,於錦趁它不能動彈,新的頭尾長好之前試探地用刀背拍了拍它的身體。


    “嘰”的一聲,蟲子屍體被拍成了肉餅。


    這也太好殺了吧!


    要不是之前她自己親曆,她幾乎要以為這蟲子就是蟲界的傻白甜,隻等著她來收割它們的生命!


    機不可失!


    不管這情況再怎麽怪異,於錦也知道要打鐵趁熱,她連忙又照之前的架勢拍死了另外一條蟲。


    直到她把身邊所有的蟲子都拍死之前,那些癟掉的蟲屍沒有一個重新吸飽元氣再站起來的!


    她之前殺蟲子時雖然也感到,自己可能比卿離輕鬆很多,可也沒想到,會輕鬆到這個程度!


    這些蟲子居然在她手裏會自動躺平送死!


    於錦感歎著環視了一下四周:那些蟲子大軍雖然前赴後繼有如無盡江海,但有了這個特異功能,隻要她力氣足夠,不怕殺不死!


    她沒有注意到,隨著她殺的蟲子越多,她身邊環繞的灰霧顏色就越深,直到她身邊如有濃墨,她才發現,她身體裏的那個黑白八卦盤竟不知在什麽時候又反向轉了起來!


    但於錦已經無暇顧及了,她身邊早就堆滿了蟲屍,那蟲子雖然仍像黑潮一樣像她湧過來,卻已經是肉眼可見的減少。


    直到西山茶母的身體裏最後一隻蟲湧處,於錦的耳膜裏突然闖入一聲刺耳之極,聽著叫人煩悶欲嘔的叫聲!


    那頭之前在茶母身體裏一閃而過的黑色頭蟲出現了!


    那頭蟲其實並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但是它頭上生有兩隻觸須,沒有脖頸的頭部仰著,那頭上的金色“”型眼睛已經占滿了整個頭部的三分之一。


    它嘶鳴完後,於錦便看見,原本還半黑半綠的茶母那黑色的一邊開始焦黑,而綠色的一邊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黑!


    於錦即使不知道茶母這情況代表著什麽意思,可也明白,黑色的頭蟲這是在憋著壞使陰招!


    至於茶母變黑後會發生什麽,於錦已經不敢在想下去。以它們之前的表現來看,這後果必很嚴重!


    她不管現在還有沒有力氣,必須拚死一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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