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修士的臉色難以控製 地難看起來,女修士倒沒有老頭那麽明顯的表現,隻是對知非道:“知非道友,這個孩子的確是我們藥宗的傳人,我們得把他帶走。”


    知非看向於錦,小和尚柔軟的小身子趴在她的肩頭,她遲遲不能說出一個“好”字。


    然而,平雲宗派來的另外一名化神高手已點頭道:“這是應有之意,雲陽小友雲陽小友”


    於錦艱難地扯出一個微笑:“這個孩子雖然父宗是藥宗,可你們要他走,是不是得先問一下他的母宗。”


    所有人都愣住了:這件事從一開始曝出,他們都隻是在確認小和尚的血脈到底有沒有作假,居然都沒有想起來要去問一問他的母親是誰。


    但是,他的母親是誰,現在還重要 嗎總不可能比修真界級宗門的繼承人地位還高吧


    那些級宗門平時說是禮賢下士,但骨子裏又有幾個真正 瞧得起他們這些雜牌軍


    於錦隻覺身上一麻,全身不能動彈,小和尚已經到了老修士手中。


    小和尚驟然離了她,嚇得張開嘴就要嚎,然而老修士是什麽人他還沒嚎出聲,便不知被他使了什麽手段,閉眼睡了過去。


    於錦驚怒不已:這不是跟搶奪一樣的嗎


    她正要動作,知非突然看了她一眼,眼神中像有神i 的符號在變化,於錦頓時一頭栽了進去,等再次醒來。大廳裏已經空空如也。


    知非站在她麵前,看著她的眼神費解不已:“雲陽,那孩子你保不住的。難道你不知道 嗎”


    於錦苦笑一聲,到底他還是懷疑了:原主雲陽的性子說好聽一點是孤高無塵,說難聽一點就是沒什麽人味。以她的性子,怎麽可能為一個剛認識沒多久的小家夥去費心費力呢


    從她在修真界闖蕩了這麽多年還隻有存真一個朋友,並且拉了無數的仇人這一點就能看出來,她實不是一個熱心腸的人。


    但於錦不打算讓他釋疑,隻道:“幼兒可憐。這孩子可想而知,回去之後會多麽地不招人待見。我既與他有緣相處這麽長時間,便是為他打算一二有什麽呢隻是。到底沒有幫上什麽忙。”


    知非看著她,眼神中複雜極了,最後歎道:“雲陽,你變了。”


    於錦自嘲一笑:“經過這些事情。還有誰不會變的嗎”


    她這種坦坦蕩蕩的態度反而叫知非不好再多懷疑她。


    小和尚這個已經鐵板釘釘的藥宗血脈在平雲宗引起了軒然大波。


    淩煙仙子堅決要求退婚。並讓藥宗賠償他們的損失,但平雲宗官方並沒有出任何說法。


    連玉天宗主不知道 是真的在閉關,還是假的在閉關,各種流言甚囂塵上,也不見他出來澄清,或統一說法。


    來平雲宗的並不是藥宗宗主的人,能跟平雲宗合zuo ,當然對藥宗來說是相當好的事。


    他們的宗主家族沒有來人。估計也是想緩衝一下,免得麵對上平雲宗咄咄逼人的態度。真把一樁好好的婚事攪合沒了。


    尤其新娘子不止身分高,品行沒有瑕疵,修為也是逆天,這麽好的資源,誰會沒事往外推


    這次他們來的兩名主事隻是一味推脫:說要回稟了宗主才能回話。


    但他們這種回避的態度讓性烈如火的淩煙仙子更為生氣,連平雲宗上下弟子都氣恨不已。


    蘇婉然是平雲宗上下多少人的夢中女神她的外嫁本來就讓那些弟子們痛心不已,更何況,現在她的未婚夫居然曝出了未婚生子不說,還一副拖到死的態度,這怎麽叫能可以忍住


    局勢眼看就要不可收拾,這一日,平雲宗終於來了新的客人藥宗少宗主沐應。


    以下的事情,是於錦聽去了第一現場的弟子直播的。


    據說他一來就向淩煙仙子,以及玉天閉關的洞府跪下認了錯,說這是他年輕不懂事惹的禍,求未來的嶽父嶽母一家子原諒他一回這等渣男洗白的經典台詞。


    傳說淩煙仙子當場把他打了個半死,好歹還知道 輕重,沒有真的把他打死。正在淩煙仙子大鬧的時候,這次事件中一直沒有出聲的蘇婉然出來了。


    她說她相信沐應是無心之失,但現在仍然想不通,讓他先回去。


    她的這個表態讓藥宗的人大喜:雖然她沒有直言會原諒對方,但隻要能拖就有變數,怕就怕這姑娘像她的娘一樣,一點委屈都受不了,讓兩家好不容易和睦的關係就此變差。


    淩煙仙子大為不滿自己的女兒如此和軟就饒過了那混帳小子,但奈何她隔了一層,並且孤掌難鳴,隻能在藥宗奉上一堆極品美顏丹藥後忿忿作罷。


    “那沐應見了小和尚是個什麽態度”於錦急忙追問後情。


    那弟子撓撓頭:“這弟子可就不知道 了,小和尚當時不在現場,後來又一直由藥宗的眾人養著,我們都沒法靠近。”


    因小和尚光著頭,也沒人問他的本名,平雲宗這邊的人久而久之便都跟著於錦一起叫起了“小和尚”。


    這也是,畢竟是宗主嫡係一脈的傳人,他們緊張些是應當的,誰知道 平雲宗這些人裏有沒有像存解一樣心存惡意的人


    事情隻能暫時放下,因為蘇婉然“沒想好”,那兩年後的婚期自然也不作數了。


    藥宗這方理虧,隻能等著別人什麽時候“想通”,再什麽時候繼u 這個婚禮。


    藥宗的人是半個月後離開的。


    於錦走得更早,她在聽完了蘇婉然的表態後就知道 此事再沒有什麽文章可作,向知非提出了辭行。


    知非照例挽留她。但她心中已有定計,堅持拒絕了知非的挽留。


    在外麵晃了一圈後,於錦又回到了土方城。


    她知道 自己是在犯傻。可在藥宗的大隊伍出現在天際的時候,她仍然忍不住跟了上去。


    她也沒想到,平雲宗跟藥宗的合zuo 沒有因為這件事停滯下來,當知敏的隊伍出現在藥宗的雲艦隊裏時,她吃了一驚。


    那麽,是先報仇,還是先把孩子搶回來


    於錦在第三十天的時候。藥宗的雲艦停下來休息的時候混上了船。


    這艦不知道 藥宗是為了表現排場還是有其他用意的船艦裏涇渭分明地坐著兩方人馬。


    她離知敏很近,近到她的手心都開始發熱。她到現在都還清晰地記得知敏要迫著他們去死時,那種盡在指掌間的高高在上。


    這世界上的人。太多的人像這人一樣,仿佛他們握住了力量,便握住了話事權。好像弱者就一定逃不出她他的手掌心一樣。


    小和尚一個人很乖地坐在位置上,手腳都拘束得不敢亂動。


    他的身邊一左一右是那兩名化神修士。


    三個人坐在一排不擠嗎


    於錦突然冒出這個疑問。便見沐應起身從後排走向了前排。目標正是這三人。


    他臉上帶著堪稱和煦的笑:“林師叔,劉師叔,你們不累嗎把孩子給我抱一下吧。”


    他正好走過於錦的身邊,在他走過的時候,於錦的背心冒起了一股濃烈的寒意,差點讓她忍不住打起了哆嗦。


    這人身上好重的殺意


    那兩位一見到他,便是如臨大敵,姓林的化神女修麵無表情:“不必。待這孩子回了宗,少宗主想抱他多久。便可以抱他多久。”


    老年修士沒有說話,但目光灼灼地看著他,眼神裏絕對不是輕鬆。


    沐應仍然掛著那副笑臉:“是嗎可是我現在就想好好抱著我兒子呢。”說到“兒子”這兩字時,那林姓女修身子一歪,竟然軟倒在了位置上


    再看其他人,橫七豎八地同時倒了一地


    “你”老年修士掙紮了兩下,卻沒能站起來。


    沐應一邊探手去抱仿佛嚇呆了的小和尚,一邊笑道:“二位師叔不必驚慌,我隻是用了一點沉醉不知歸處,半刻鍾後即可解開。”


    老年修士隻抖著嘴唇說了一句:“宗主不會同意的”便徹底癱軟在座位上一動不動了


    沐應眼神森寒如冰:“爹同不同意有什麽打緊,這小東西本來就不是我的種,他非栽在我頭上逼我認了我憑什麽現在婉然也不理我了,就是因為這個小崽子既然這樣,那我便殺了他”


    “你,你這是弑子”女修士從嘴唇裏擠出了幾個聲若蚊訥的字眼。


    沐應突然瘋狂的叫起來:“什麽子不子我都不知道 我什麽時候,從哪裏冒出來這麽個兒子既然說不清楚,那我便抹殺掉他”


    說完,他一掌朝小和尚打去


    小和尚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六歲幼童,而沐應是堂堂金丹後期,不用被他一掌打中,隻需被他掌緣掃上一掃,立時便是魂消魄散


    然而就在他掌勢即將凝實時,一隻纖白細嫩的手突然憑空出現在他麵前,隻是輕輕一搭,他那一掌便再也送不出去了


    沐應萬萬想不到這事還會橫生這樣的變故,驚怒之下就要變招。


    於錦既然管了這事,就不可能中途退縮。


    她剛剛隻是一試,便明白這人雖是金丹後期,戰力卻是稀鬆,大約是藥宗弟子不擅於跟人比鬥的緣故。


    當然,也更有可能是因為他疏於練習功法,一身的修為全是用藥磕來的。


    不管是什麽原因,對上這樣的繡花枕頭,於錦單手就能解決,她隨手一拍,那沐應便翻了個白眼,生死不知。


    於錦見那化神修士瞪著她,好心地笑了笑:“放心,他沒受什麽大傷,保管還能當蘇婉然的好夫君。”


    這兩人也是倒黴,大概怎麽也想不到,以沐應的心智竟然能為了討好蘇婉然弑殺親子,不妨之下,竟差點讓他得了手。


    同時於錦也有些納罕,以蘇婉然的天資,怎麽看得上一個修為不是尖,戰力也不怎麽樣的人


    不過,這也就是一時感歎,發過就算了,蘇婉然什麽口味本也與她無幹。


    於錦伸出手,還沒抱小和尚,小和尚就一臉欣喜地爬了過來,自動滾到了她的手臂中。


    於錦心中暗自稀奇:她當然不會傻到用真麵目去做這事,但小和尚這麽不認生,這也太奇怪了難道這是有慧心的人的特異之處


    當下情勢也不容她想得太多,她一手抱住小和尚,一手十成勁力盡出,全數吐向了知敏一人


    一掌下去,那知敏七竅中同時流血,竟然還沒死


    元嬰之軀本來就堅可當兵器使用,於錦一個金丹,一掌能打死她,那絕對除了有存真的體力才能辦到。


    但知敏雖受傷頗重,卻連哼都哼不出來。能連化神都中招的“沉醉不知歸處”,這本來就是情絲宗所出的級迷藥


    傳聞中,它隻需要 指甲殼的一點,連大乘高手都無法奈何。


    於錦沒有想到,這次自己一時發的善心,竟然能撿這麽大的漏。


    這能算冥冥中自有天意嗎


    有仇不報王,八,蛋。


    仇人就在眼前,管他天崩地裂,殺了再說


    於錦又是一掌,照準知敏的心肺轟了下去。


    這一下她的心髒暴裂,口鼻中湧出無數鮮血,一隻看不清頭臉的元嬰從胸口脫了出來。


    於錦又是一下猛擊,知敏的元嬰還沒有找回自己的神智,便慘叫一聲,化為了磅礴的靈氣消散在天地之間


    知敏眼睛睜得大大的,癱倒在地上,鮮血流了一地。想來是到死也不知道 ,為什麽明明是藥宗內訌,怎麽她成了唯一身死的人。


    於錦冷哼:什麽高高在上的大能修士死了還不是臭皮囊一具


    於錦倒想學著她在天陽山睥睨眾人的眼神,好好地讓她在臨死前感受一下性命被人盡在掌握的無助。


    可惜時間不夠,她隻能在確認了知敏已經死得不能再死的時候閃身飛出藥宗的雲艦,逃命去也


    她把所有從存真那裏搜刮來的符咒全拿了出來,不要錢地往身上狂拍:她剛剛在兩個化神的麵前誅殺了一名元嬰,隻要是藥宗還想把臉麵找回來,一定會翻江入海,竭盡所能地把她挖出來交給平雲宗以泄眾憤的


    人是死在藥宗的雲艦上,找不到債主的平雲宗會把帳算在藥宗身上,這幾乎是肯定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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