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熱鬧鬧的道場集市足足開到了道場開始的前一日。【鳳\/凰\/ 更新快請搜索】


    借著這個時間,王大虎把他身上帶著的,來自他們那個小山村的土特產居然換了不少出去。


    連於錦都心癢難耐地讓天風給她取出了一些她現在用不著,卻在這些神仙們眼裏很新鮮的小玩意。


    她知道這是在夢裏,可在夢裏,她也得修煉,也要吃飯哪。


    按道理,她已經是金丹大圓滿,可在這裏,她卻像個還沒築基的小修士一樣,必須吃飯睡覺。


    於錦曾經旁敲側擊地問過王大虎,因為王大虎也得吃飯睡覺,可明明他們是在神界,按道理,這些靈神們,即使他們再弱,也不會弱過連仙都還沒當上的她吧?


    於錦的這個問題又一次成為了她沒見過世麵的證據,王大虎很同情她這個天生天養,連傳承記憶都沒有的家夥:“咱們是靈神,又不是天神,怎麽可能不吃東西?不吃的話,光靠修煉,你能提升多少的神力?”


    為了不持續地暴露自己,於錦隻好咽下了“神域裏還要靠吃東西來提升神力?”這樣的蠢問題。


    集市的最後一日,這些來聽道場的人開始收攤,打掃留下的瓜皮紙屑什麽的。王大虎像剛來的那幾天一樣,又神秘地失蹤了。


    於錦隻好認命地收拾兩人留下的垃圾。


    這個家夥,每天一到下午,他就會失蹤一段時間,問他去幹什麽了,他還迷迷糊糊地,就是說不出來。


    要不是確信他就是個憨頭憨腦的家夥,於錦還以為他有了什麽秘密,想瞞住自己呢。


    於錦有些不放心王大虎是不是被人騙了,曾經跟蹤過他兩回,可是,以她的腳程。就算王大虎放慢一百倍,她也是跟不上的。


    她隻能作罷,寬慰自己,這裏好歹也是一介道祖的道場。沒人有這麽大的膽子,在鳳君眼皮底下作惡的。


    好在,除了這一樁事,王大虎其他的地方都表現得挺正常,於錦慢慢地。也隻好放心。


    但是,這一日,於錦剛剛清掃完畢,王大虎就回來了,身後還跟著一個嫩黃色的小尾巴。


    那小尾巴氣得攆在他身後:“喂,我跟你說話呢,你別裝聽不見!”


    於錦再一看,這小尾巴可不是一個月前他們在路上碰到過的,當時還大聲嘲笑過王大虎的黃衫小姑娘?


    黃衫小姑娘執著地攆在王大虎身後,氣呼呼地一疊聲問:“你到底幹不幹?”


    王大虎不耐煩地一迭聲回答:“不幹不幹不幹!你這小丫頭。咋這麽煩人哩!”


    除了剛見麵時,對人類的那點偏見,王大虎在於錦麵前,他的脾氣就一直好得不像隻老虎,這小姑娘有點能耐啊,能把脾氣那麽好的王大虎惹毛成這個樣子。


    於錦急忙迎上去笑道:“這是怎麽了?”


    王大虎氣哼哼地別過頭:“沒咋地,一個煩人的小丫頭。”


    黃衫小姑娘氣得差點跳起來:“你說我煩人?我哪點煩人了?”


    王大虎閉著嘴,哼哼著不說話。


    黃衫小姑娘見他這樣,更要追問了:“你憑什麽說我煩人啊!”


    王大虎額角青筋直跳,馬上就要發作了。黃衫小姑娘還不知死活,非要問出個所以然。


    王大虎終於忍無可忍地叫道:“你整天追著別人,要看別人禿了的腦袋,還拿道祖道場的前排座來引誘俺。告訴你吧。俺娘說了,漂亮的女人都不安好心,俺是不會受你誘|惑的!”


    王大虎估計是憋了很多天的氣,連他的方言土話都急得說了出來。


    他一股腦地把這些時日的怨氣全部宣泄下來,這下的嗓門本來就又大又亮,這下連喊帶吼的。全場都聽見了。


    於錦撫額,簡直不忍看黃衫小姑娘的慘相。


    那小姑娘果然“哇”地哭了一聲,叫道:“壞蛋!”化成一隻黃色的鳥兒一閃就飛走了。


    王大虎弄這一下,別給人小丫頭留心理陰影吧?當著這麽多人的麵,這也太丟人了。


    於錦正要問王大虎是怎麽回事,看見他眼神怔怔的,看著小姑娘飛離的方向,半天都不動窩,想問的話隻得先咽下去。


    直到第二天早上,這隻沒心沒肺的老虎都有點怏怏的,弄得於錦都不好說他了。


    反正這裏也沒日沒夜的,於錦就以睡著睡醒,這樣的生物鍾來計算早晚。


    而且,這裏大約到了清晨某個時間,不知有幾千幾萬隻鳥兒就會同時飛到梧桐樹上引吭高歌。


    第一天的時候,於錦還會欣賞欣賞這難得一見的,百鳥朝鳳的盛景。時間一長,就隻有“噪音擾民”“廣場舞大媽”的即視感了。


    這一天的道場是在百鳥朝鳳結束後開始的。


    綠蔭橫貫至少千裏的神梧樹下出現了一點金光,人群噪動起來:“鳳君道場開了!”


    於錦他們來得晚,隻能跟著人流的方向湧動著。


    她至少站在百裏之外,就感覺到這金光刺目,隻需看上一眼,便有種眼睛要傷到的感覺。


    但事實上,隻要堅持看上一秒以上,就會感到,這金光非但不刺目,還柔和而溫暖地鋪撒而開。隻要站在神梧樹下的人,都會被它照到。


    於錦拉著王大虎左躲右閃,尋找著人群的空隙。為了提高速度,她還拿出了專門讓天風幫她從舊物裏翻找到的“修真界”飛板踩在腳下,這才堪堪趕上這些人的正常行路速度。


    因為她插隊插得又靈活又有技巧,沒有多久,便往前衝出了一大截。


    這時,金光離得她越來越近,光芒也越加耀眼。


    再走了一段路,於錦才看清楚金光的來源:那是一截金色的階梯,階梯上似乎流轉著玄奧的色彩,她一眼看上去,有些發暈。


    假如這裏真的是道場舊景再現的話,那等級就太高了,她看著不適,也很正常。


    於錦想起厲害。不敢再看,隻觀察周圍的人群,發現不管階梯上一次湧上的人再多,這階梯也能容著這些人站下。


    但等到他們站入了階梯之後。不到一息,階梯上便空空如也,不知上一批的人去了哪裏。


    於錦心裏突然有點毛毛的:萬一這裏麵藏著的是個什麽吃人的巨獸,那樂子可就大了。


    她趕緊撇下這種無厘頭的想法,馬上就輪到了她和王大虎。


    於錦一踏上去。耳邊便聽到一聲清越的嚦叫。


    隨著這一聲嚦叫,於錦麵前“蓬”地躥起一簇火焰!


    這火焰卻不是紅色,而是透明無色,在無色的火焰中,一枚金色的圓形物體在火焰中滾動。


    這難道是鳳凰出生時的情景?


    於錦馬上就聯想到了佛教中關於涅磐的傳說。


    看著這顆蛋,就能感受到經曆火焚是件多麽痛苦的事。


    那蛋痛苦地在火中打滾,每翻滾一下,它的蛋身下就流下金色的物質,就像是這蛋殼在火焰的燒灼下不住地融化。


    夢境外,胖子李和卿離也在密切注意著這裏。


    胖子李的母親雖然是隻鳳凰。可他本人並不是,他抓緊時間向卿離問道:“這就是無妄火?”


    “沒錯,鳳凰一次涅磐就需要焚盡一切業力,隻能用無妄火,也就是天火來燒。沒想到,這次還能一飽眼福,看看小枝出生的情形。”


    胖子李:“……”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


    夢境內,於錦已經看到,那滴下的金色蛋殼液化著,扭成一個熟悉又陌生的圖案:八卦圖!


    無妄火雖厲害。但金蛋執著地按照固定的軌跡滾動。


    於錦聚精會神地看起來,她的眼睛在無形的火焰中似乎變成了兩個黑白兩色的陣眼,時而共軸旋轉,時而分開換位!


    乾卦開門。兌卦驚門,坤卦死門……火焰隨著圖形的形成忽大忽小,但始終無法撲滅燒化金色的蛋液,最後——


    艮卦生門!


    蛋殼破!


    金光大放中,一聲清啼開光破日,眼前景物鬥轉。一隻火紅的幼鳳衝天飛出!


    這幼鳳繞著於錦振翅而飛,瞬息間消失在她麵前!


    於錦呆若木雞。


    “喂,你怎麽了?”


    王大虎蒲扇般的手掌在於錦麵前晃了幾晃,於錦才回過神來,掩飾地笑了笑:“沒什麽,快看,好多人哪,我們快去占位置啊。”


    王大虎不疑有他,看見前麵密密麻麻地全是五顏六色的人頭,也急了,拉著於錦的手搶上前去:“快坐下。”


    王大虎十分興奮:“鳳君果然不一般,那金屋子造得,可漂亮了,要是俺以後能住在這屋子裏,真是死也甘願。”


    “你說啥啊?”於錦咋感覺跟王大虎倆人處在不同的太空呢。


    王大虎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我說咱上了金梯子後的事啊,那不是有個梯子嗎?我就爬啊爬啊,爬得可累了,才看見他的金屋子,我就跌了下來。”


    他把虎頭伸過來,大腦門右上方一個碩大的紅包:“你瞧,這包還在呢,可疼了。”


    於錦奇道:“不是鳳凰涅磐嗎?你怎麽看到的是金屋子?”


    王大虎連連搖頭:“不不不,你指定看錯了,明明是金屋子嘛。”


    旁邊有人聽見他們的對話,湊過來道:“不對啊,兄弟,我看到的不是金屋子,也不是鳳凰涅磐,而是咱們外麵的神梧樹從幼芽到成長的過程。”


    王大虎也糊塗了:“那真是俺看錯了?”


    立刻有人給他作證:“沒錯啊,我也看的金屋子。”


    越來越多的人加入到了討論中,大家總結出來,原來,進了那通道中,鳳君根據來人不同,給大家展現出了不同的道義,端的神妙。


    正在大夥討論得熱火朝天的時候,天空中,百鳥忽然從四麵八方飛來,一隻白色的孔雀高亢地鳴叫了一聲,數百隻鳥齊聲婉轉地鳴叫起來,一道七色虹光在鳴聲中拉開全貌,金色的攆車踏上虹光,緩緩自東方駛來。


    那攆車並沒有馭獸,兩頭金翅大鵬一邊一個,托起了攆車緩緩而行。百鳥緊隨其後,如一輪彩色的朝霞,拱衛在攆車之後。


    攆車中,透明的金紗如碎金般垂在攆車的四麵,攆車裏,隱約端坐著一個紅色的身影。


    這鳳君,架子可夠大的啊。


    於錦感慨一句,也覺得,這才是一介神尊該有的排場。


    攆車所過,眾人齊齊下拜:“恭迎鳳君。”


    於錦和王大虎也隨著眾人一齊趴下,她不像王大虎這麽虔誠,拿眼角的餘光一直觀察著鳳君的動作。


    鳳君緩緩下了攆車,身邊跟著一青一黃兩個童女,即將轉身過來——


    於錦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但聽半空中一聲粗豪的大笑:“鳳凰老兒,這麽些年過去,你還是這樣的愛裝模作樣啊!”


    大笑中,一個身如箕鬥,牙尖唇黑,鼻孔衝天翻起,四蹄如象的惡獸突然自空中現身!


    鳳君飛身而上,問道:“窮其,你怎麽在這裏?”聲音朗朗,竟是個年輕的男人聲音。


    窮其張大嘴,嘴裏的口涎串串滴落,所落之處,白亮的地板上頓時焦黑惡臭!


    窮其哈哈笑道:“當然是聽說你鳳君這裏人多,來湊個熱鬧罷了。”


    鳳君道:“你若是今天來聽道的,我鳳凰歡迎你,可若是你來砸我的場子,休怪我不客氣!”


    窮其聽了,卻不生氣,搖頭晃腦地嘻笑道:“鳳凰啊鳳凰,你覺得我可能來聽道嗎?我還記得,你當日在固牢山將我四肢切碎,尾巴盡焚,頭顱鎮在山底地火深處的仇呢!”說到最後,它雖咧著嘴在笑,聲音裏卻充滿了深重的怨恨。


    鳳凰一身紅衣,聽了窮其的話,全身化為火焰撲上去:“那還說什麽?要戰便戰!”


    窮其一口口水噴過去,躲開鳳凰:“你還是這麽急性子,罷了,就讓我來教教你,什麽叫長進!”


    話音剛落,白玉石鋪成的地板突然隆隆作響,響聲中,一顆滾圓如豬,身長腿短的獸頭突然從地底鑽了出來。


    那獸巨口一張,離它身邊十丈遠的人全部被它卷入了口中!


    “混沌!居然混沌也來了!”王大虎驚慌地轉身對於錦道:“我們快跑吧!鳳君一個人攔不住兩頭惡獸的!”


    於錦眼神複雜的看了眼正在驚呼著朝混沌趕來的青黃二童,輕聲吸了一口氣:“好吧。”


    話音剛落,她冰月輪白光大亮,斬釘截鐵地刺入了王大虎毫不設防的胸膛中!


    熱血狂飆而起,模糊了於錦的眼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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