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錦的意思,本來是想找虛元一起去的,可他打工的那家工坊正要趕製一批訂製的鎧甲。於錦回去後,才發現 他已經到店裏去閉關煉鎧甲了。


    沒辦法,她隻好找了靈知。


    靈知一向在他們這個隊伍裏存在 感較弱,除了比較關心他的師妹靈書外,平時很少主動發表意見。


    於錦的歸法舟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煉器師修複,便搭著靈知的順風飛舟,七個人五個飛舟,日行夜宿,朝承引城的方向飛了兩天便到了地方。


    他們趕到的時候,小元秘境還有三天才開。


    張青是他們這一群的領頭人,安頓好其他人後,便拿著令牌向城主府報道去了。


    因為小元秘境毀損得差不多,誰都不願接手,便由城主府統一製成令牌,每人憑令牌進入秘境。


    在入境前,城主府才會將這些提前售賣的令牌收回加一個小型法陣,確保他們不會被秘境擋在外麵。


    到吃晚飯的時候,張青才回來,一回來,就重重地踢了一下凳子。


    “怎麽了?張老大,是誰惹了你了?”說話的是個身形瘦小的矮瘦子,他的腿有些跛,那些人就叫他的外號“拐子”。


    張青這時候已經平複了下來,他吐了口氣:“沒什麽,有個小崽子要偷我們的令牌,被我捉到,對方的大人還反咬了一口,說是為了我們好,小元秘境要塌了。不讓我們進去送死。他奶奶的,小元秘境哪一年沒被傳過要塌,這麽多年了。不也屁事沒有?”


    “tmd!哪裏來的小崽子敢偷到爺爺身上!張老大,咱的令牌沒事吧?”其他人七嘴八舌地問起來,還有人要擼袖子去找人算帳。


    張青忙拉住眾人:“不用了!那小崽子我已經教*un 了,你們張老大是什麽人哪,怎麽會把令牌都弄丟,來,趁大夥都在這兒。我們把令牌先分了。”


    於錦接過屬於她的那一塊,發現 那塊黑乎乎的鐵牌頭上多了個珠子,一閃一閃的。不由得好奇地問道:“這就是城主府說的陣法珠嗎?”


    回答她的,是個長了幾點麻子的年輕人:“是啊,城主府裏小氣,其實賣給咱令牌的時候就該給咱鑲上這東西。可他們怕咱弄壞了還得補一塊。就拖著非到了小元秘境開啟時才給鑲。”


    “哦。”於錦翻看了一會兒,是覺得這鐵牌子做得挺粗糙的,通體泛著鐵灰色,右下角的一塊還像是被潑了墨一般,摸上去有點黏呼呼的感覺,頓時心裏一陣膩味,決定回房後好好把這玩意兒洗洗。


    除了第一天的小插曲,其他兩天都平平靜靜地過去了。


    幾個人第三天一大早趕到小元秘境。那裏黑壓壓地已經擠了一堆人,於錦想起前世去遊樂園排隊買票的情形。忍不住暗笑。


    等進到小元秘境裏麵,於錦就笑不出來了:小元秘境果然就像傳說中一樣,山倒樹塌,溪水倒流,日月同升,一副末日來臨的景象。


    見於錦盯著天上同時掛著的太陽和月亮,孟陽笑著道:“這兩樣東西據說是那位開辟出秘境的前輩大能用一樣至寶做成的,隻是前輩的技藝太高,不少人都找過那樣至寶,也沒能找出來。”


    張青道:“幸好沒找出來,不然,現在就沒我們的事了。”


    於錦想了一會兒,方明白張青的意思:能使得日月升落的,那必是支持秘境運轉的最核心物質,若這樣東西被人取走,小元秘境肯定會不複存在 。


    隊伍裏,一個黃臉漢子突然神神mi 秘地湊了過來:“我聽說啊,其實城主府一直都沒放氣 尋找那件至寶,好像他們在令牌上做了什麽記號,隻要觸動機關,令牌就會自動去找。”


    眾人看著手上做工比凡間打鐵鋪子都還粗糙的牌子,嘻嘻哈哈地笑起來:“黃皮子,你又是在哪聽的一嘴瞎話?仔細城主府的人聽見,叫你抓起來,說你亂造謠的。”


    黃皮子被人戳穿了也不惱,嘿嘿一笑:“我這不是看於姑娘初來乍道的,怕她什麽都不知道 ,跟她多說點嘛。”


    眾人一聽,頓時擠眉弄眼地笑起來:修士裏本來就是男多女少,於錦這個身體的皮相極為不差,就是眉眼間常帶著生人勿近的冰冷,但麵對漂亮妹子,尤其是修為比自己低的漂亮妹子,哪有不想多引起些姑娘注意的?


    於錦皺眉,正準備 說話,靈知已冷著臉站了出來:“別人都開始尋東西了,你們還要站在這裏等著吃別人剩下的嗎?”


    他是這裏除了張青和孟陽,修為最高的修士,其他人都跟於錦一樣,全是煉氣期。再加上他和於錦是一路,領頭的張青沒說話,其他人也隻好訕訕地散去在小範圍內翻找起來。


    小元秘境據說在沒有毀壞前瑤花仙草遍地,現在一朝傾毀,仙草靈花化為汙泥。運氣好的話,或許可以在哪個地縫裏尋到一顆半顆保存完好的靈草。


    於錦一直跟著孟陽,和靈知以及另一個叫孫方的年輕人一路,她沒忘記自己的職責,隨時注意著孟陽的狀態。


    如果沒有受傷,孟陽就是他們這群人裏修為最高的,哪裏還用像現在這樣抱著隻黑皮小鼠,走得快了些就要停下順順氣。


    斷仞殘山中時不時躥出一兩隻靈獸,都是些在外麵尋常可見的一二階靈獸。


    連嚷嚷著非要跟出來的鏡子也大呼無聊:“這裏太破了,什麽東西都沒有,還不如待在城裏去見我的雅韻小姐!”


    它說的雅韻小姐是騰千城裏仙姿閣*級頭牌,他們租的地攤離仙姿閣不遠。這色鏡子自從摸熟了路後,每天在他們擺攤的時候就溜出去看美女。日子過得比他們幾個自在多了。


    於錦隨便看了看那些人挖的靈草,頓時大失所望:這些也是能夠在騰千城買到的,當然。前提是你足夠有錢。


    她找了一會兒,想著蚊子腿也是肉,正準備 蹲下身把足下的幾顆一階靈草挖出來,孟陽手裏的黑鼠突然衝著她“吱”地叫了一聲。


    於錦心中亦是一悚,什麽都沒想便往旁邊一跳!剛剛跳開,她的頭上方掉下一塊巨石,正好砸在她剛剛站的地方!


    於錦來不及說話。大大小小的石頭衝著他們密密麻麻地砸下來,與此同時,腳下的地也開始劇震!


    幾名反應不及的修士倒在原地。生死不知,其他人紛給召出自己準備 的防禦法器,一時間,雨傘。紗綾。結界,五顏六色的光同時亮了起來。


    於錦這一方,靈知的黑色萬羅傘也撐開飄了起來,灰色的光霧罩起,將傘下的四人牢牢護住。


    老陳之前還笑過他,準備 的法器又傻又蠢,現在卻得到了證明價值的機會。


    但是,危險還沒過去。於錦覺得,靈知那把罩在頭上的萬羅傘越來越歪斜。腳下晃動越來越厲害,那名叫孫方的煉氣中階修士腳下一滑,忽然搖搖晃晃地倒了下去,幸好他抓住了站得很穩的靈知,這才沒滾出萬羅傘的範圍。


    幾人這才發現 ,他們腳下的土地竟然緩慢地翻轉起來!


    這土地的麵積太大,目力所及處都在歪倒,這才沒有讓他們第一時間發現 !


    幾人對視一眼,跑啊!


    靈知十分自覺地背起孟陽,朝地勢低的方向疾衝而去,天上石頭下得越來越多,很多人不是被絆倒,就是被砸倒,那些栽種在斷山上的樹也來搗亂,時不時飛出幾根樹枝擋路。


    但眾人都是修士,隻要不倒黴地被石頭砸中,還是逃出了大半。


    於錦跟在靈知的身邊,跑了半日,才感覺到腳下的地沒有繼*u 震動,大家都紛紛停下來,站在遠處觀望那處還在翻動,並已經快直角的土地,可以想象,一旦它落下來,將會是多麽聲勢驚人!


    就像是為了應和於錦的猜測,那土地剛翻過最高點,猛然向下扣下!


    “咚”!


    即使站在千米之外,於錦也感到腳下的土地劇烈地震動了一下,旁邊的溪流更是卷起了半人高的浪!


    孫方差點被這看似溫柔的溪浪打到,驚魂不定地怪叫一聲:“這什麽秘境啊,東西沒有,命都能玩丟!怎麽還有這麽多人要進來的?”


    “當然是有原因的。”張青不知什麽時候走到了他們身邊,看著那塊還在震動不休的地方,目有深意:“小元秘境裏,凡有異動,必出珍寶。”


    孟陽問道:“其他人都沒事吧?”


    張青心不在焉地點點頭,問道:“東哥兒怎麽樣?”


    孟陽低頭跟這隻叫東哥兒的老鼠溝通了一下,道:“它說沒問題。”


    話剛說完,隻見張青像離弦的箭一樣衝了出去。其他的修士反應慢了一些,也跟著使出自己最大的速度奔了過去!


    於錦目瞪口呆:張青不是領頭的嗎?他跑得這麽快,我們這些跟著他的怎麽辦?


    原先分成兩撥的人又匯到一起,孟陽尷尬地笑了笑:“青子的脾氣一向這麽急。”其他人見怪不怪的樣子,於錦秒懂:想來這位孟陽才是之前這個小團體的頭目,隻是他身體問題,才讓張青當了大哥。


    難怪這一路孟陽話很少,就算要交流,也是與她和靈知交流得多,想來是為了避嫌。


    脫險之後,靈知就把孟陽放了下來,他看前麵的人一窩蜂地躥了上去,也不著急,就按著他平時的步調慢悠悠地走著。


    於錦卻是沒有來奪寶的自覺,而且她記得自己的主要職責,也不著急。靈知看她神色行事,其他人就算再急,這兩位築基前輩不發話,也不敢越過他們自主行事。


    因此,待他們走到時,就看見那些衝上前的修士們有大半陷入了沼澤之中,沼澤上骨嘟冒著黑泡,沼澤中央,一株黑色的九瓣蓮半開半合。


    “腐心蓮!”於錦神色大震,恍然大悟:難怪這些人會掉在泥沼裏!


    腐心蓮:四品靈花,花葉有劇毒,蓮子可清心定神,在浯洲大陸也是極為難得的寶貝。


    但腐心蓮自埋種日起,會將所紮根的土地漸漸化為沼澤,到它即將開花時,沼澤的範圍至少可達十裏,而現在它正在開花,它的花瓣每伸展開一瓣,沼澤便會同時擴展一裏,九瓣蓮全開之時,隻怕連他們所在的地方全都要化成沼澤!


    難怪剛剛土地要翻轉,這腐心蓮想必是在小元秘境乾坤改轉時翻入了地底,但它本來就喜陰喜暗,地下的環境最適合它的生長,隻是,它現在要開花了,地下的那片土地隻怕不能提供它的養份。不知是這小元秘境的力量,還是其他的原因,它竟從地底翻了出來!


    那些陷進去的修士恐怕就是腐心蓮伸展時,沒來得及逃開的修士們。


    靈元拋出飛舟,一把抗起孟陽:“先坐上去!”


    飛舟剛剛升起,他們腳下的土地下一刻就變成了腐泥。


    這時,跛子突然指著前方叫了起來:“快看!”


    隻見黑色的腐心蓮已經全數開放,蕊心中吐出寥寥黑霧,在它黑色的根莖下,一隻黏滿了黑泥的手拿著把銀色的小刀艱難地朝莖底割去。


    這個人的全身居然都埋在淤泥下,隻有一張臉淺淺地露在外麵,他要不動那隻手,誰都不會發現 底下還有個人。


    “破界刀!”黃皮子臉色一變,問道:“孟哥,那人不會是張老大吧?”


    孟陽臉色凝重,揮了揮手:“再等等看。靈知道 友,請你把飛舟拉低一些。”


    那把銀色的小刀一停,像是碰到了一個無形的結界,但這刀隻是微微滯了滯,便堅定地割了下去。


    銀色小刀剛觸到腐心蓮,那人身後突然躥出一條半尺來長色澤鮮豔的小蛇,張口咬向他的麵部!


    孟陽張口吐出一本藍皮線裝書,喝道:“刑!”


    書本在空疾翻,突而定格,放出一道劍光,將小蛇一劍斬成兩截!


    孟陽居然也是一名儒宗的修士!


    他召出藍皮線裝書後,臉上的黑氣又浮了上來,於錦忙給他服下幾粒驅毒丹。


    那人順利地割下腐心蓮,取出一個玉盒,將其放入其中,慢慢地浮了上來。


    他兩把抹掉臉上的爛泥,可不是張青是誰?


    他看向頭上的飛舟,揚聲叫道:“舟上的兄弟們,來拉我一把啊!”


    黃皮子大喜,笑道:“這就來了。”說著,拋出一條金燦燦的套仙索。


    張青大喜剛握住繩子,一道紅色的光芒突然飛到,將繩子自飛舟末端,急急割斷!未完待續……


    ps:看見了j二6的月票,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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