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子立刻大聲附和:“傻小子說得對,小錦快殺了他!”


    張功嚇得哆嗦著“撲通”跪下,對於錦直磕頭:“祖姑奶奶,小人沒有殺您啊,您一定要明鑒啊!小,小人哪有這個能耐殺你?”


    於錦連忙拽住存真,拍了一下又自動滾回她懷裏煽風點火的鏡子:“行了,你別添亂!”


    對張功,於錦的感覺是複雜的,他本人的確一點錯都沒有。隻是,哪怕明知他隻是被人操控的一把刀,她也會擔心這刀跟在身邊會割了手。為難就在,他畢竟是個有血有肉的人,不是什麽可以隨意處置的物件牲畜。


    而且,若把張功殺了,找出誰在暗算她的線索也算徹底斷了。


    但就是不殺他,於錦也不可能放任張功跟著自己,想了想,她讓存真給了他一瓶辟穀丹,再往他身上貼了一道牽引符,道:“等會兒出去後,你找個地方等著我,我去看看便回來,你在這裏看著你家少爺。”


    有牽引符在,隻要張功離開他們一定的範圍就會被他們感知到具體的方位,倒不怕他跑了。


    於錦把結界打開一條縫,存真和張功從縫裏輪流掏了小半日,才清理出一條通道。


    於錦便趁這段時間內視丹田,但是,也不知是此地地勢特殊,還是其他的原因,她發現,丹田無法內視了!


    不止如此,連靈氣也用不了了!


    於錦本來還想自我安慰,這或許也是因為地勢原因使得靈氣無法運轉,然而,再看到存真震袖而起,一雙肉掌將堵路的雜物一掌掀飛。她再怎麽都無法自欺欺人下去了。


    她說不出此刻心裏的感受:難受?有一些。就是在現代,有人突然中了億萬巨獎,再從他手裏收回去,心理脆弱的人就這一放一收的功夫能發瘋。


    但是,說難受也不盡然。


    原主是金丹大能,修士中的翹楚,修的又是主霸道的刀修。法力高強。睥睨整個大陸金丹以下的修士,不能不說一聲風光無限。


    可就算繼承了原主的一切又怎樣?這是屬於雲陽的路,不是於錦的路。


    於錦出身商人之家。在父母的言傳身教下,性格裏本身就帶了原主所沒有的圓滑,骨子裏首先缺少刀修那種一往無前的奮勇。可她並不一味妥協,遇到需要堅持的事情。她也可以用盡手段去拚搏,爭取。隻是方法和手段不會一樣罷了。


    她和原主,一個是火,一個為水。


    火可焚天毀地,怒焰蝕天;水也能翻江搗浪。一往無前!


    原主固然光芒耀眼,她也不是一無可取。


    她有她自己的驕傲,也有她自己的路要走!


    過去的雲陽已逝。她的驕傲,她的夢想早該隨著她一同埋葬。


    而自己的路還沒開始。怎麽能就此心灰意冷,頹唐不振?


    罷!罷!不破不立,破得正好!


    於錦念頭通透,隻覺靈台一片清明,此情此境,直想彈劍高歌一曲!


    “嘩啦”,堵住結界的最後一點被清理開,一線金色陽光直射進這個黑暗的小空間。


    存真舉著黑乎乎的雙手,眼睛裏像裝著四月的暖陽:“師妹,可以出去了!”


    於錦情不自禁微笑,正準備直身而起,然而馬上就被壓趴在地!


    這個地方怎麽重得像會吸人似的,連身子都直不起來?


    麵對這樣的局麵,她隻得先手腳並用地爬出通道,隨後就被眼前的慘象驚住了!


    滿坑滿穀的全是人類鳥獸屍體,還有一些植物的殘碎肢體,花花綠綠,活像被人從天傾倒了幾百車的垃圾,這些垃圾還大部分碎得看不出原先的模樣!


    垃圾上仍不少東西能動,有人千辛萬苦拱出地麵大哭:“出來了!老子終於出來了!”


    有人七竅流血,卻掙紮著扭出一個笑容,氣絕而亡。


    一名身穿長衫的男子在於錦他們不遠處痛苦地**,抖著手取出玉瓶裏的丹藥。然而拿出沒有多久,丹藥就開始變色,最後化作了一團腐臭的泥巴。


    男子驚得連呼疼都忘了!忽然,他像想起了什麽,臉色微變,甩手將玉瓶扔得老遠。


    隨即他就看見完好無損的於錦他們,忙叫道:“道友請留步。”


    於錦觀察過他一陣子,認出他正是自己在七星塔中有過一麵之緣的人。她知道他傷得不輕,遂上前幾步,問道:“這位道友可是在叫在下等人?”


    男子疼得臉色都變了,還咬牙微笑道:“在下儒宗秦士先,不知道友怎麽稱呼?”


    儒宗?這個跟她一樣在謊言地獄受過苦的書生居然是佛道儒三修中最為隱世不出的儒宗中人?


    看來他並沒認出於錦,也是,當日他被鏡子召去講故事,精心準備多年的故事不要說達成所願,鏡子連聽都沒聽完就把他趕了出來,對他不亞於天大的打擊。這種情況下,哪還有空觀察四周,跟人交際?


    而於錦當時埋在人堆中並不引人注目,秦士先不認識她也實屬正常。


    但於錦對從謊言地獄出來的人天然有種戒備,她繞開了秦士先的問題,問道:“秦道友可是有事?”


    秦士先有些驚訝:他們儒宗的名聲雖不比平雲宗聲威巨大,也不是泛泛之輩,怎麽這個女子聽了連一絲額外的表情都沒有?難道,她也是出身不凡?


    想到此處,秦士先笑得更為謙和:“是這樣的,在下身上的療傷丹藥不知何故不能食用,想問問二位有沒有多餘的丹藥在手,在下還有些東西,可以跟二位交換。”


    其實他哪知道,於錦不是修真界本土人,你對她說自己是哪處名門出身,還不如直接告訴她,自己身家幾何來得更有衝擊。


    到現在為止,她隻對平雲宗的實力有了些許了解,其他的名門大宗,在她眼裏也隻是個符號罷了。


    於錦正要說話,從出來向她撒過嬌,被她毫不猶豫鎮壓的鏡子忽然“哈哈”大笑起來:“我想起來了,這人編的話本子女主角是他師娘!”


    於錦:叫我還怎麽直視這人?死鏡子,這種時候爆這樣的八卦你是不是故意的啊?摔!未完待續-</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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