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子珣記得當時那小偷隻是大腿骨折,而且根據當時他和赫連明月在醫院裏的見聞所判斷,那小子也就充其量是一個慣偷,怎麽會牽扯到船上的命案了呢?


    “你說我不止見過他一次是什麽意思?”共子珣不放心的看了一眼還卡在樓梯縫隙上的蠑螈,然後問道。


    “當時從海裏麵撈出來的那具屍體,不是齊書的。”褚一刀說。


    共子珣長長的噓出了一口氣,現在的各種線索拚合在一起,可以看出讓他們現在處於這個局麵的人到底下了一部多麽大的局。


    “齊書隻是一個小人物,要不是他去偷明月的手機的話,明月要不是氣性大去追他…………”共子珣說著說著覺得自己的思路不對,於是換了一種說法,“那種小偷遍地都是,有什麽特別的啊?為什麽要把他待上船,偽裝成齊書,哦不,齊書的屍體的樣子,按我的記憶裏來說的話,他們兩個也不像啊。”


    褚一刀冷冰冰的打斷道:“所以他的臉被渦輪機給卷的麵目全非。”


    “那他們何必費這個力氣呢,齊書掉下海裏,找不著屍體不是更好,這樣的話也不需要拿一具假的屍體來充數,這樣子的話多容易被發現啊,不說別人,就是羅正還是警察呢,他怎麽著也得發現那具屍體是假的吧!”共子珣一疊聲的反問道。


    “發現是會發現,但是需要時間,他們知道這樣的伎倆是瞞不住人的,但是維持一定的時間就夠了。”


    共子珣原地轉了一圈,原以為那些人給他們出的七天找到草原上的寶藏就已經是一個很大的難題了,沒想到這個事情還和原來的事情聯係在了一起,就像是一張強力的大網,每當他們碰壁以後,這些隱形這個的大網就慢慢的顯現出來一點點,然後他慢慢的發現,有一種無形的勢力一直在關注著,甚至可以說是監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他們的沒一起事件都受到了這個勢力的幹預甚至說是設計,簡直是讓人抓狂!


    “之前我沒打算來,直到發現你們捅了這麽大的簍子。”褚一刀瞥了一眼共子珣。


    共子珣很是無語,褚一刀明明知道這事兒是赫連明月貪小便宜起得頭兒,但是他就是不說她,不過沒辦法,誰讓他們兩個人手拉手,心連心呢,自己吧,偶爾當一個炮灰也是沒什麽的。


    “這艘船本來就是一艘通向死亡的船。”褚一刀用腳蹭了蹭地上的灰塵,似乎是想透過這層灰塵悟出點禪機一樣。


    “你們不是隨機被邀請上船的,那個小偷也不是無故的被車撞的。”褚一刀說。


    看著共子珣露出了疑惑的神色,褚一刀繼續解釋道。


    “豪華遊輪免費郵其實隻是一個誘餌,船主用這個誘餌釣到了他想讓他們永遠陪著自己下地獄的那些人。”


    “船主是誰啊,你認識麽?”共子珣說。


    “你也認識,就是之前在上船的時候抱著一個狗的老爺子。”褚一刀看著共子珣的眼睛說道。


    當時他和共子珣不約而同的都出現在了老爺子的房間裏麵,兩人因為不知道對方是敵是友,還因為此事打了一架。當時因為情況緊急,所以並沒有問共子珣為什麽會在那裏,但是想起來也不會是因為巧合。


    之前褚一刀不願意去揣摩一些不太相關的問題。什麽叫做不相關呢?就是和他的利益或者是決定沒有直接的衝突,共子珣雖然有自己的想法,當年去他和赫連明月開的電腦店應聘的時候褚一刀就知道這人不是一個簡單的角色,但是他當時為什麽沒有提反對意見呢?一方麵是因為褚一刀知道共子珣雖然對自己好奇,但是卻不是出於惡意的,雖然可能其中牽扯了很多的利益糾紛,但是褚一刀有這樣的自信來確保自己和的生活不會受到共子珣的的顛覆性的影響。更何況,天下之大,皆為利來,皆為利往,共子珣伸出在一艘由利益作為動力的船上,早晚會因為燃料的供應不足而停止運動,不過那與他沒有關係。


    之前的一切還算是在他的意料之中,直到師兄告訴他醫院裏莫名出現了病患的屍體被盜走的事情。他這個師兄,一向是自尊心很足的一個人,但是這樣的人也有一個缺點,就是心不夠大,很多事情,他都記掛在心裏。


    一個人,要是負載的太多,就注定不能走的很遠,但是任憑褚一刀怎麽想,他也沒想到師兄有一天會走向自我毀滅的絕路。


    能上這艘船也是機緣巧合,褚一刀知道邀請函發放到了赫連明月這裏,就是對自己的一個小小的提醒。


    他們的目標是自己,如果自己能配合的去這艘船,那麽赫連明月是否能逃生就看他的,當然,他早已無法確定自己每一次出去是否還有回來的機會,隻不過明月是無辜的,她等了自己那麽久,那麽年輕,每天都傻嗬嗬的笑著,開心著,不應該因為自己----一個早就應該死了的人而失去最寶貴的生命。


    褚一刀知道船可能會出問題,但是他沒想到這這艘船竟然沒有到達預計的地點就開始發生爆炸,然後沉沒。但是當時赫連明月已經被人給軟禁住了,即使是他,也不知道魯老爺子到底把赫連明月軟禁在了哪裏。


    魯老爺子是他父親的朋友,很多年前的時候他曾經聽自己的父親和魯老爺子無意中的聊天,當時褚一刀的母親剛過世三年,魯老爺子來找自己父親的時候,他父親剛剛攆走一個來說媒的人,前途無量的外科醫生獨自撫養著三個半大的孩子,壓力還有孤單這雙重因素確實讓他覺得挺不住,想過世的溫柔的妻子,他也曾經絕望過,看著三個半大孩子每天吃不上飯,他也曾想妥協過。


    就在那天,褚一刀的哥哥闌尾炎,家裏有一個熟悉的人來看望褚一刀的哥哥的時候,順便說了一下自己家還有一個年初剛剛離婚的妹妹,褚一刀的父親拒絕了這門親事,隨後趕到的魯老爺子知道了這件事情以後,久久無言,然後扔下了一句“好男人不能背叛自己的感情”,然後就轉身離開了。


    當時的場景很尷尬,所以褚一刀記得很是清晰。


    魯老爺子年輕的時候曾經愛過一個富家大小姐,這門親事當年很是不被看好,兩個衝動的年輕人頭腦發熱私奔了,但是不被祝福的愛情注定沒有善終,一場意外讓魯老爺子同時的失去了孩子還有妻子,從那以後,他終生未娶,也很少見笑模樣,沒想到時隔多年以後,這樁仇恨仍然是他心尖上的一根刺。因為他的嶽丈隻有一個女兒,孤苦伶仃的晚年生活,即使不看好這個讓自己的女兒與自己陰陽兩隔的女婿,但是因為年長以後知天命,所以也就沒有為難他,同時將自己的全部遺產都給了他。


    沒想到魯老爺子卻用了這筆錢作為他送給他妻子的陪葬片,還有整船的人作為陪葬。


    這樣陰暗的心思,精心的布局,簡直讓人震驚,這是一隻清廉正直的那個法官!尤其是褚一刀在最後救生艇上與副船長搏鬥的時候,他曾經感覺水下有一閃而過的燈光,現在想來那應該是深海潛艇。


    魯老爺子自己是沒有辦法將當時所有和他太太的死亡有關的人弄到這艘豪華遊輪上,所以可能和組織的人達成了某種協議,對方給他提供方案,然後他給他們一定的酬勞。


    褚一刀冷笑了一下,組織近些年真的是在走下坡路,否則也不會參與這樣的行動。


    尤其是後來海麵下的燈光昭示著在他們下麵的是一艘潛水艇,褚一刀的心微微的平靜了一些,看來對方反水吞掉了魯老爺子的錢,相信他們也會處理好了一些痕跡,讓這起事故看起來很像意外,而不是一場華麗的謀殺,隨著沉船進入海底以後,很多事情就需要用時間來證明一切了。


    “不是,你發什麽呆啊,那老爺子不是死了麽!還是死在了你和明月的眼皮子底下,怎麽他是船主呢?”共子珣裝作很迷茫的樣子對褚一刀說到。


    剛才的回憶讓褚一刀的心情不是很好,所以此刻共子珣近乎於真切的詢問也讓他覺得索然無味,幹脆就別開頭去,不作回答。


    看著褚一刀要走,共子珣趕緊再身後追上,然後不放心的說:“你看這蠑螈現在是賴賴唧唧的,好像是死了似得,但是咱們不能輕敵,要是讓他逃脫了的話,萬一從咱們兩個背後偷襲,噴出點河豚毒素什麽的,咱倆就要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了。”


    褚一刀剛才那一鐵鍁差點削掉了蠑螈的半個頭,因為共子珣換了位置,這下能看見蠑螈間斷的抽搐著的小眼睛上麵不時的留下點血來,看樣子也是可憐巴巴的。


    要說這蠑螈也是點背,不,也有可能是沒吃飽,要不然怎麽一個腳滑,就用自己撞牆的動作來給他們一個見麵禮呢?不過要不是它自己的失誤,他們現在的局麵應該很棘手,畢竟這個可是一個會拿自己的身體當做噴壺一樣噴射毒素的小怪物啊!


    不過話說回來,褚一刀的肩膀上本來就有槍傷,剛才那在沙漠裏對付沙漠怪蟲的時候肩膀就應該吃痛,還有後來他又顛簸著開了一段時間的摩托車,要是共子珣早就受不了了,但是這小子就是沒坑一聲,沒叫一聲疼。


    不過任憑褚一刀想拿自己當第一滴血的rambo,但是自己畢竟不是鐵人,共子珣站在他的身後,能看見褚一刀深色的外衣上有一個地方被暈染開來,顯示出更深的顏色。


    “刀哥,你肩膀上流血了,你得……”共子珣湊上前一步,結果對上褚一刀霍然轉過來的身子,褚一刀的眼神犀利的讓共子珣情不自禁的第二次保護住自己的脖子。


    共子珣倒退了一步,眼神兒警戒的看著褚一刀,用氣聲問:“你要幹什麽啊你!”


    褚一刀把一根手指豎起來放在嘴邊上,示意共子珣噤聲。


    共子珣很是配合。


    隨後就感覺空氣中有種氣體分子氤氳著,聚集著,隻等有什麽東西忽然爆炸出它積攢的能量來的感覺。


    氣氛及其的緊張,褚一刀和共子珣把視線聚焦在了這個屋子裏的另外一個活物,那隻已經跟死了差不多的蠑螈身上。


    那隻蠑螈就像是一塊橡皮泥一樣,癱軟在那裏。


    “我去,嚇我一跳,我還以為它等蹦起來追殺咱們倆呢!”共子珣不在乎的一笑,隨後他就嫌棄死了自己的烏鴉嘴,幾乎是他的話音剛落,那隻蠑螈就像是充好了電一樣,‘嗖’蹦了起來,隨後一個轉身,同時跟著它身子動起來的尾巴以極快的速度差點掃到了靠近蠑螈的褚一刀的身上,還好褚一刀機敏的跳了起來,避開了這一劫。


    接下來,那隻腦袋上還插著一把鐵鍁的蠑螈就像瘋了一樣朝著他們兩個衝了過來,它好像尤其針對褚一刀,每一次都是不遺餘力的對著褚一刀開始進攻,褚一刀躲開了兩次,他深知總是躲避不是什麽長久之計,最重要的還是要把這個蠑螈給製服住,這樣子他們才能按照計劃做接下來的事情。


    褚一刀大喊了一聲:“共子珣”,共子珣從這一聲叫喊裏就明白了褚一刀的意思,他衝著褚一刀飛快的點了點頭。


    褚一刀在這動作引開蠑螈的注意力,共子珣則迅速的跑到了蠑螈來時的方向。


    與此同時,出移動啊也控製著節奏不斷的吸引蠑螈向它來的方向運動,他的速度正好給共子珣留下了反應的時間。


    蠑螈每一次動作都會牽扯到頭上的傷痛,因此它因為疼痛而產生的怒火及其的劇烈。


    眼看著它就要撲到褚一刀的身上,然後噴射河豚毒素的時候,共子珣忽然嗷嗷大叫的從他們的麵前衝了出來,褚一刀這個時候剛剛倒在地上,眼看著就要危險了,因為共子珣這麽一喊,他迅速的在地上滾了一圈,然後就看見共子珣手裏拿著一個高壓水管,褚一刀一個跳躍,隨後打開了高壓水管的開關,巨大的水流就像是槍一樣使那隻蠑螈倒退了好遠,最後幹脆趴在地上起不來了。


    眼看著危機解除,但是蠑螈畢竟是兩棲動物,相比很快就能緩過來,一不做二不休,共子珣幹脆從開關的地方順出來了一條電線,然後遠遠的拋了過去,開關打開,蠑螈在水中被電流電的抽抽搐了好多下,隨後歸於安靜。


    共子珣泄力的坐在了地上,然後嗬嗬一笑說:“這次我表現的怎麽樣?”


    沒有預料中的回答,共子珣詫異的抬頭看了眼褚一刀,結果發現他雙目震驚的看著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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