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查那老爺子的賬戶,看看他近些年來有固定金錢往來的人。”褚一刀說。


    共子珣點了點頭,隨後發出去了一條短信。


    “這招幹的巧妙,要是咱們直接從那劉文昌入手的話,估計肯定會更折騰,咱們這也算是誤打誤撞了。”信息報告回來了以後,共子珣顯得有些輕鬆。


    不過他轉念一想,又道:“之前你不是說那個打電話的不是阿西,是假冒的阿西麽,怎麽還按照他提供的線索找人呢?”


    共子珣有點想不明白這一點,隻見褚一刀低聲的笑了一下,隨後看著他說:“你沒察覺麽?其實你一直漏掉了一個人。”


    “戰生!”共子珣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然後臉色忽然有點發白,對褚一刀說:“我忘了和你說一件事兒了。”


    “恩?”


    “之前阿西無故墜樓身亡的時候,咱們不是懷疑其中有鬼麽。因為當時我的手下把這些人看的都挺嚴的,照理說不會發生這樣的意外,而且他們在事後排查過醫院的監控設備,沒有陌生人進入阿西的病房,當時我忘了和你說這一點了,還有那個戰生,我真的忘了他了。”共子珣有點鬱悶的說。


    褚一刀劃了劃手下的沙子,然後說:“其實也不奇怪,隻要有人假裝成醫生的樣子,其實就可以避人耳目。”


    共子珣瞬間瞪大了雙眼,然後說:“然後可以催眠,或者說是下藥都可能造成阿西後來的精神紊亂,導致最後的跳樓事件。”


    “他們習慣用藥。”沉默了一會兒的褚一刀忽然出聲,共子珣很聰明的選擇了沒有接話。


    “你還記得之前在沙漠裏看見的那具幹屍麽?”褚一刀說。


    “怎麽不記得。”共子珣還記得褚一刀將那輛車子推進了化工廠排放汙水的大坑裏麵後沒多久,那具幹屍就自己慢慢的漂了上來,以一種詭異的姿勢靜靜的隨著水波的動作緩緩移動。


    “我隻說一下這具屍體的事情,至於別的,我暫時還不想說。”褚一刀說:“那具幹屍原來應該是基地的一個試驗品,失敗的試驗品。他身上穿的那身病號服就是證據。基地會將失去實驗指標的試驗品偷偷的送到各大隱蔽的療養院或者是精神病院,從此與世隔絕,這樣他們的秘密才不會被外人所發現。”


    共子珣的有點忍不住說:“用人做實驗不僅違背人道主義,而且確確實實是違法的,隻要這事兒被曝光,他們絕對死定了。”


    “這很難。”褚一刀的喉結動了動,“從前這裏還不是沙漠,這個失敗的試驗品必須要送出去,也必須走這樣的一條路。但是他們沒有想到的是,這個人是裝的。”褚一刀說:“他殺死了駕駛艙的人,然後自身攜帶了有放射性元素的金屬,就在這裏一直死亡,後來黃沙吞噬了綠地,也沒有人在意他的死活了。”


    共子珣想起自己之前頭暈的症狀……不過他很快就搖了搖自己的腦袋,這麽快就有反應,不可能的,肯定是還有其他的因素。那個組織就像是狗皮膏藥一樣,簡直是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讓這麽一個背叛了他們的人逃出生天,及時哪怕最後死在了車裏,他們也會把他帶走,討要一個說話,更何況這個人既然能假裝自己是失敗的試驗品,那肯定更有被實驗的價值了,所以組織肯定不會輕易的放過他,但是就這麽成了幹屍……肯定是他用了其他的什麽辦法,讓他們不敢接近他的身體或者是屍體!


    共子珣呆愣的看了褚一刀一眼,那他們倆現在不是麻煩大了麽,會不會死人啊?


    “放心吧,沒事兒的。”褚一刀知道共子珣在想什麽,於是便出言安慰道。


    “既然那個男人死在了這裏,是不是意味著這次的事情和組織有關係?”共子珣皺著眉頭說。


    “我以為你知道。”褚一刀言有盡而意無窮的說。


    共子珣搔了搔自己的腦袋,然後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褚一刀,“我之前不是和你說過我和我那個同父異母的哥哥不和麽,上次從直升機下來以後,咱們被安裝上定位儀的事情也是他幹的。”


    共子珣露出一個譏誚的笑容來,“這麽急功近利,還跟鬥什麽鬥!”


    “也是一麻煩。”褚一刀把自己的歎息夾帶在這句話裏麵,然後提醒共子珣說:“既然涉及到了遺產的問題,那你就要小心,你現在不在公司裏麵,很多的事情參與不了,要注意很多的變化,免得被打得措手不及。很多時候,他們幫助你哥哥並不是為了別的,隻因為這是一個直接毀掉你的跳板,你懂麽?”


    褚一刀很少議論共子珣的私事兒,今天倆人也就算是開誠布公的談了。


    “我沒事兒,先別惦記我的事情了。我總覺得所有的這些事兒,包括綁架明月什麽的都是衝著你來的。他們給的這個七天的時間期限我覺得懸。”


    “我一定要把明月救出來。”


    在無邊的曠野裏,月亮出來了就意味著夜晚的真正來臨,葉楓吹動著帳篷發出嘩啦啦的響聲,為了安全起見,他們沒有點火把,不過有一種利用鐵渣的化學反應放熱的東西讓他們兩個暖和了不少,褚一刀從自己的衝鋒衣的內口袋裏拿出了一個精致的銀質的小酒瓶,打開喝了一口,空氣中朗姆酒的香味淡淡的氤氳開來,就像是一場充滿了異域風情的美麗邂逅。


    “酒瓶挺好看的。”共子珣有點饞酒了,聞到這個味道就覺得自己舌苔下不自覺的開始冒出津液來,出來晃了這麽久,吃不好睡不好的,不過沒想到褚一刀這麽一個清淨的像和尚一樣的人竟然會隨身帶酒,而且還是女性比較中意的朗姆酒。


    “給你說點正事兒吧。”褚一刀將那個小酒瓶原路放回了自己的衣服口袋裏麵,他的右手還握著那幾粒壓縮餅幹的碎渣,腳邊上地麵的沙子被他攤平了,隨後,褚一刀用手指在那片沙子上花了一個大致的拚合圖形,上麵是一個大一點的矩形,下麵是一個小正方形還有三個小的三角形,這些歌圖形分配在整片沙子上的不同區域,看樣子是代表了某些地址。


    “這是咱們現在大致的地形圖。”褚一刀撿起一塊壓縮餅幹的渣子,放在最下麵的一個三角形較短的一條邊的附近。


    “這是我們現在的位置。”褚一刀指了指那塊壓縮餅幹的渣子,“就近的這三個都是化工廠,分別是記做a、b、c,根據地圖上的合成分析,數多年前,這裏就是發現寶藏的位置。”


    “什麽合成分析?”共子珣有點暈,褚一刀和他一直在一起,他是怎麽在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時候就把這些事情都做好了呢?還是褚一刀事先就掌握了這麽多的信息,共子珣狐疑的看了一眼褚一刀。


    “因為很多年都過去了,這裏也有運來的草原變成了沙漠,很多具有明顯的可以作為定位功能的地標已經不複存在了,而且,當地的政府進行和多次的改革,很多地域被劃分開來,很不好弄,於是我就采用的衛星定位的方法。”


    褚一刀這算是解釋完畢了,然後顛了顛手裏剩餘的餅幹渣子,然後看著地麵。


    “這個小正方形,是組織所在的位置。”褚一刀將手裏的餅幹渣子在自己的指尖捏碎成粉末,然後很有耐心的在上麵撒勻,微風吹動著輕巧的餅幹渣子,但是因為這些餅幹渣已經落在了沙子的縫隙處,所以微微動彈了幾下以後也沒有太多的移動位置。


    “那這個矩形是什麽地方?”組織原來就在這片化工廠附近,那看樣子那些化工廠應該也是他們的手筆,但是……共子珣有點暈了,那既然化工廠的那些人是組織的人,那麽那些穿著迷彩服的追殺他們的人又是被誰殺的呢?結合褚一刀的反應,殺人的應該是他熟悉的一個人,還有後來在阿森家裏,那個給他打電話說要求他們七天之內找到那片寶藏,看褚一刀的感覺,他應該就是殺掉那些穿著迷彩服的人的指使者,隻是他又為什麽代替組織來說話呢?這真的是一個讓人值得推敲的問題。


    是他已經和組織達成了協商一致,那幾條人命不影響他們現在的計劃,還是他遮掩的很好呢?如果是後者的話,共子珣覺得這是一個門道,因為兩股勢力雖然現在因為褚一刀這麽一塊兒肥肉而凝固在一起,但是因為心不合,隨時可能因為各樣的問題來產生糾紛,要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那就好了,他和褚一刀就負責在某個關鍵的節點引發他們的爭鬥!


    共子珣和褚一刀對視了一眼,很多事情就不用再說了。


    “這個位置……”褚一刀停頓了一下,手上的餅幹渣不小心正好掉在了外圍,結果被風一吹,正好吹進了褚一刀畫的那個矩形裏麵。


    “這個位置,就是我猜測的有寶藏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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