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子雄出去了半個小時都沒回來,褚一刀有點躺不住了,繞著屋子裏走了一圈,結果發現小迪也不在。


    共子珣看著褚一刀有點心慌,就調侃他說:“哎,怎麽感覺你爸對小迪更好一點呢?”


    褚一刀摸了摸自己的傷處,懶得搭理共子珣,偏偏共子珣還湊上來。


    “你要是和小迪那麽大,他保證也對你好。”褚一刀說。


    掛在牆上的始終嗖嗖的就走了半圈,又是半個小時過去了。


    “行了,褚一刀,你爸多大的人了,還用你擔心。”共子珣安慰褚一刀說,“不過你爸出門的時候沒告訴你他要去幹什麽麽?”


    褚一刀怎麽好意思說他那時候不太好意思和自己親爹說話,就裝睡來著。


    就在褚一刀快把整個屋子踏平的時候,褚子雄終於回來了,但是他不是自己回來的。


    “我的天呐!”共子珣差點沒一口氣沒提上來。


    一個看起來三四十歲的女人從褚子雄的身後走了出來,然後衝褚一刀微微地笑了一下,笑容裏飽含親切,笑的同時,她伸出了自己的手。


    “你好,我是丁眉。”


    共子珣還在這邊拚命地咽口水,他真的是有點太吃驚了,丁眉可是他從小到大的偶像啊!雖然已經快五十歲了,但是還是保養得和三四十歲的一樣。是少數能在好萊塢有一席之地的女打星,共子珣小時候看過很多她拍的片子,以前也有不少機會能看見真人,但是他都有一點近情情怯的感覺,現在猛不丁在這裏看見真人,共子珣都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了。


    共子珣偏開腦袋,不讓自己的實現和丁眉的對接,他不著痕跡的戳了戳褚一刀的手臂,然後說:“你以前就認識我偶像麽?”


    共子珣說的聲音很小,但是這四個人的距離太近了,哪怕他壓低了聲音大家也都能聽到,丁眉的笑意又增大了幾分,共子珣沒得到褚一刀的回答,就看見一雙白皙修長的手伸到了他的麵前。


    共子珣的老臉一紅,隨後忙不迭的伸出了自己的手。


    其實這年代哪還流行握手啊什麽的,不過能和自己的偶像近距離接觸一下,共子珣已經心滿意足了。


    “褚一刀、子珣,你們倆還不叫聲阿姨。”褚子雄說。


    褚一刀乖乖地叫阿姨,共子珣嘿嘿一笑說:“阿姨我叫不出口,我還是叫偶像吧!”


    隨後他對丁眉笑了一下,“我看過您不少片子,真的是……真的是特別棒!特別棒!”共子珣說著還豎起了大拇指。


    丁眉眉眼一彎,然後說:“謝謝你的欣賞,不過我也不得不承認,自己也是拍了一點商業片的哈哈!”


    丁眉的爽朗倒是給大家注入了點新的氣氛。


    隨後,在褚子雄的介紹下,他們才知道原來丁眉和褚子雄是小學同學,以前就住在一個大院裏,而阿森則是丁眉的兒子。


    共子珣用笑掩飾住了自己的疑惑,丁眉對外可是從來都沒有結婚的呀!而且也沒聽說過她有什麽感情史,共子珣一直以為她是為了藝術獻身終生不婚的那種人,沒想到孩子已經那麽大了,替偶像覺得圓滿的時候,共子珣也想,阿森身上的那股異域風情難道是隨了他爸爸?


    晚飯是丁眉做的飯,共子珣悶聲的吃著,平時的巧言善變到這個時候都沒派上用場,倒像一個特別羞澀地大男孩。飯桌上大家都秉承著‘食不言寢不語’的傳統,誰都沒有說話。


    褚子雄是最先吃完的那一個,然後是褚一刀,幾乎是褚一刀剛放下筷子的時候,就聽見小餐館的大鐵拉門上被人拍的‘嘩嘩’作響。


    丁眉不動聲色的吃著飯,小迪機警的抬起頭來,嘴角上還帶著一顆飯粒。


    伴隨著砸門聲的還有人鬧鬧吵吵的叫罵聲等等,總之,就是感覺隔著一扇門也擋不住的殺氣十足。


    對方


    的罵聲太難聽了,小迪握著勺子的小手攥的緊緊地,一雙大眼睛裏麵也全是怒火,就在他要站起來的那瞬間,丁眉把自己的手搭在了小迪的手上,然後輕聲囑咐道:“小迪乖,把飯吃完。”


    “想讓他們閉嘴!”小迪恨恨的說,那一瞬間,他的身上有阿森的影子。


    “他們也就隻能在外麵叫一叫權當挑釁,小迪,要控製自己的情緒。”丁眉說。


    看著丁眉氣定神閑的樣子,共子珣覺得自己的心裏踏實了許多。


    小迪忍而不發的坐在那裏。


    過了挺久,外麵才恢複了平靜。


    大家都不吃飯了,褚一刀清了清嗓子,然後說:“爸,我覺得你還是回家。”


    褚子雄懶得回答他,但是眼神卻特別凶狠的瞪了褚一刀一眼,褚一刀苦笑。


    “要是隻是你自己,我也就不管了,現在不是還有明月呢麽!”褚子雄的臉繃得特別的緊。


    褚一刀的心裏一哆嗦,腦袋上覺得很沉重。


    今天是赫連明月被人綁走的第三天,正是下午的時候,確切的說應該五十多個小時,豪華遊輪上的三百多名乘客葬身大海的消息早已經通過網絡和各大媒體被報道出去,赫連明月的家人肯定特別的擔心,褚一刀能摸到電話後的第一件事就是給他們打了電話,用自己為數不多的信譽值保證他一定會讓赫連明月平安的回家。


    “我會把她救出來的”褚一刀說。


    褚子雄當時就拍了桌子。


    “你說你能把明月救出來,你就想自己單槍比馬的逞英雄,你要是那麽厲害的話,還會讓自己的肩膀上帶一個血窟窿?!”褚子雄大聲吼道。


    “你就別管這事兒了。”褚一刀別開臉說。


    “這事兒我還管定了我,我自己兒子受欺負,我還不能管管啦!”


    “我不想讓你插手我的事兒。”褚一刀勸說不行,隻好用以往和親爹說話的經驗來說話,按照常理來講,基本上每次他說出這句話以後,就跟戳中了他爹的死穴一樣,不管看自己多來氣,但是都不會再管褚一刀的事兒。


    但是這次褚子雄就跟沒聽見褚一刀跟自己強嘴一樣,走到茶幾前,從茶幾上拿起一個袋子,然後從裏麵拿出幾盒藥,看了說明書以後,把藥片摳了出來,隨後遞給褚一刀。


    褚一刀接過來,然後沒用水就把這些藥片咽到肚子裏麵去。


    “一刀,你爸爸說的有道理。”丁眉走到褚一刀的身邊,遞給他一杯溫水。


    褚一刀不說話,但是還是擺出一副拒絕的姿態。


    “我和你爸爸是多年老朋友了,他脾氣硬,從來都不求人,前天因為你,求了兩次人。”丁眉說,褚子雄一向是一個特別傲氣的人,從來不願意向別人低頭,但是這次為了褚一刀,先是要人把那些牧民接走,然後就是來到這裏親自幫褚一刀。


    “昨天,接到你爸爸的電話以後,我就聯係了阿森,也是機緣巧合,注定了的緣分,他救的人是你們兩個,你爸爸聽說你受傷了以後,連推了兩台手術,請了年假來這裏找你,你說你說這樣的話他是不是會傷心?”丁眉的聲音溫柔但又不失有理有據。


    “我也是擔心他。”褚一刀說。


    “擔心個屁!天天就你最不讓我省心,你以為這麽些年我過得舒坦麽我,你個小沒良心的!”褚子雄吼道。


    褚一刀把臉看向窗外,窗外的玻璃正好反光,能看見褚子雄的樣子。


    這麽多年,時光確實在他的身上留下了痕跡,曾經能在手術台上站兩天一夜,回到家睡上一個上午又生龍活虎的情形隻能存在他的記憶裏麵,他的身材沒有以前挺拔,就連一向引以為傲的身高都因為微微的駝背而顯得有些矮了。


    還有頭發,因為褚一刀的媽媽去世的早,褚子雄既當爹又當媽還要忙活著醫院裏的事情,對自己的生活顧接不暇,如果是在家洗頭發的時候,基本上就順手拿一塊香皂就把頭發給洗了,那時候他的頭發和他的胡子一樣紮人,現在略微枯燥,裏麵還夾雜著一些白頭發。


    “你們父子倆呀,以後在一起的日子長著呢。”丁眉看見這對父子倆神色的變化,不失時機的圓場,“以後記住了,都別用這種方式來表達自己的關心和感情,你們需要好好的溝通。”


    溝通是一門高深的學問,說多了他們也不一定能體會的到,再說了,這種東西還是需要兩個人的磨合,丁眉想。


    “小迪,聽說昨晚上有人來鬧事兒了?”丁眉的雖然是問句,但是語氣卻是肯定的。


    小迪有點問難,阿森走的時候特別的囑咐他,這件事情不要給丁眉也就是他媽詳細說,還給小迪示範了一下如果她聞起來的時候,小迪要怎麽樣的回答。


    但是丁眉現在突然問起,還用眼睛看著他,小迪就有點不會說話了,主要還是孩子實誠,不會說謊。


    “別聽阿森的,你就知道什麽,看見了什麽就告訴我就成。”丁眉微微的俯下身子,按住了小迪的肩膀。


    小迪仰起頭,看著丁眉鼓勵的眼神,他慢慢敘述起了昨天的事情。


    昨天他和共子珣趴在門上的時候,聽見小飯館裏有人在吵架,主要是兩撥人再吵,其中一個聲音特別的尖利張狂,當然,後麵證實那個人是胖老板。


    小迪雖然人不大,但是跟在阿森身邊的時間長了,也能明白他們到底為了什麽而吵,再後來,兩撥人打起來了,阿森就去製止,他先製住了一直暴力的打人的胖老板,然後老板娘就來了。


    小迪童言童語,雖然說說的斷斷續續,但是條理還算清晰。


    丁眉點了點頭,她就知道,事情不會那麽的簡單,她抬起自己的頭,對上了老同學的實現,很多事情就不用多說了。


    褚一刀這次陷入的不是一個小麻煩,而是一個特別大的麻煩。


    也不像褚一刀告訴褚子雄的,他隻需要把赫連明月救出來就好,赫連明月綁架事件的背後牽扯著一個涉及到很多人,涉及到這個地方的利益糾紛。


    褚一刀坐在沙發上,舌尖還殘留著藥片的苦味和澀味,剛才小迪說的話讓他理順了思路,看來他的直覺是對的。


    之前在沙漠上,看見那些穿著迷彩服的屍體的時候,褚一刀就知道,那個人又回來了,他回來的話,肯定是奔著自己來的,但是是不是隻有這一個目的呢?褚一刀當時還不能確定,所以他帶著共子珣重新回到了草原上,看見草原上被破壞成那個樣子,褚一刀心裏已經明白了,他們利用赫連明月做誘餌,讓自己自投羅網,隨後再利用他去實現他們的目的。


    “那要是按照小迪剛才說的,那這裏豈不是很快就有兩夥勢力的對決了麽?”共子珣揪著自己的手說。


    “你說的沒錯。”丁眉說:“凡事隻要牽扯到錢的話……”丁眉沒有把下半句話說出來。


    “知道那些人都是什麽來頭麽?”褚子雄問丁眉。


    丁眉對這點還是很確定的。


    “這片在很早之前有一片油田,建國初期的時候,這裏被大力的開采過,但是當時國內發現的油田少,而且當時的技術你們也知道,不太先進,到了近些年,這裏的油田大多數都被廢除了,但是有些地方和一些個體的承包商簽訂了合同,將已經廢棄的油田承包給了個人。”丁眉頓了一下。


    “可是石油這樣的資源不是屬於國家的麽?”褚子雄詫異的問。


    “確實是屬於國家的,但是因為地方的政策不同,很多事情不是簡單的說是誰的,就是誰的的問題。”


    丁眉想起以前兒媳對他說過的話。


    “石油這裏麵牽扯的利益多了去了,但是承包商的風險也特別的大,我記得以前我說一個來自東北的中年婦女,四五十歲吧,家裏有連鎖超市,有個幾百萬那樣,她就找中間人在這裏買了一塊廢棄的油田,血本無歸。”丁眉不帶什麽情緒的說著。


    押寶這個東西本來就是靠運氣的,而且有著巨大利益可能的東西裏往往潛在著特別大的風險。


    更甚的是,很多人利用這個機會,在裏麵作假,然後騙取高額的利益。


    昨天的那個穿著軍綠色大衣的男人就是被那個胖老板給騙了,套走了他全部的資金。


    更甚的是,很多人利用這個機會,在裏麵作假,然後騙取高額的利益。


    昨天的那個穿著軍綠色大衣的男人就是被那個胖老板給騙了,套走了他全部的資金。


    那個所謂的勘探專家也是和胖老板一夥兒的,之前開采出來的油也是他們弄出來的鬼。什麽都沒有了以後,軍綠色大衣才忍不住要和胖老板拚個你死我活,最開始胖老板仗著人多,還把他給揍了一頓,幸好後來阿森和他太太都過去,才讓軍綠色大衣除出了一口氣,但是他的錢肯定是追不回來了,不過得到了阿森的警告以後,胖老板在這裏的日子也不會那麽好過,至少再也不能騙人了。


    “你說這麽有油水的門路,他們會不會插上一腳?”褚一刀悄聲問坐在自己旁邊的共子珣。


    共子珣不著痕跡的點了點頭,隨後很嫌棄的說:“高端企業最好講究專而精,他們好好的做買賣信息的行當得了,把手神的太長太遠,早晚有一天回顧及不到近處的東西。“


    褚一刀對共子珣翻了一個白眼。


    “誰要聽你說這些感慨性的話,我想知道更具體的東西,比如說他們有沒有做這個線,如果做了這個線,主要是誰在負責,根據地在哪裏,主要是這些。”褚一刀說完了以後便坐回原位。


    共子珣掏掏自己的耳朵,褚一刀是瘋了麽?剛才說話的時候離他這麽近做什麽?


    隨後共子珣就知道褚一刀為什麽離他那麽近了。


    共子珣找了一個由頭,然後就借機走了出去,褚一刀剛才湊過來的目的,是為了把手裏的一個東西給他。


    共子珣看了看手裏的手機,呼出了一口濁氣。


    褚一刀給他的這個手機共子珣以前見過一次,防追蹤,而且信號特別的強,共子珣想起之前在雲村的時候,那時候在大山裏麵,手機一點信號都沒有,他還有褚一刀還有赫連明月三個人被那些村民簡直像包餃子一樣圍在裏麵打,現在看來,褚一刀還記得當時的事情呢。


    共子珣按開了手機的界麵,顯示需要輸入密碼,沒有任何提示,隻有一個光標在空出的框裏時隱時現,沒有確切的位數,也沒有提示到底是要輸入數字還是輸入字母,共子珣甚至不知道在輸入幾次以後,手機會不會自動鎖上。


    該死的褚一刀沒有任何的提示,共子珣也不敢貿然的按一下。他坐在馬桶蓋上,心想,褚一刀既然在沒有任何提示的時候就把手機給他,那麽一定是相信他可以解得出來才這麽做的。


    他們第一次見麵的日子?根本不可能,褚一刀能記得這些的話,共子珣把自己的腦袋割下來給他當球踢。


    到底是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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