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一刀順著架子慢慢向下滑,當他的右腳剛剛踩到地上,就感覺一股很大的力從後麵衝了過來。褚一刀趕緊反手抱住了一直在哽咽的赫連明月。


    “明月,別哭了。“褚一刀摸著她的眼角和眉梢,輕聲道。


    “一刀哥哥,剛才真的嚇死我了。你都不知道你已經在水下呆了十幾分鍾了。”赫連明月倔強的擦掉自己的眼淚,手指緊緊的扣住褚一刀的胳膊。


    在水下閉氣十五分鍾?褚一刀心口窩縮了一下,疼的他瞬間像一個佝僂的蝦米一樣。


    “一刀哥哥,你怎麽了?”赫連明月趕緊問。


    褚一刀顧不上說話,連忙用自己的胳膊夾住她的細腰,向映入眼簾的氣勢恢宏的台階走過去。


    自古以來,九都是一個很尊貴的數字,象征著至高無上的威嚴並且是一種尊貴身份的體現。為了劃分皇室貴族和地位卑微的商人亦或是掌握重權的王公大臣,禮教製度曾經劃分出一套苛刻的行為準則,這套準則涉及到建造房屋,使用顏色,甚至墓室規格上,我們常說的‘黃腸題湊’,就是一種墓地規格的叫法,權臣死後,如果經過皇帝的恩賞,則有可能享有這樣的墓地格式,這是背允許的,但是如果是偷偷摸摸的弄出這樣的一個墓室,則就會遭到毀墓的下場。


    而這個台階,明顯就是沒有遵守禮記與法的一個表現。


    九十九重台階,象征著九十九重天,是至高無上的王權象征,而在褚一刀的印象裏,在這一片,甚至說這個地域的周邊,都沒有什麽帝王朝代再次定居過。更不要說將墓葬落在這裏,以期望殷澤於自己的子孫萬代。


    褚一刀和赫連明月連忙爬上了這九十九重台階,終於到達了之前的斜坡的位置。


    居高臨下的姿勢也沒減弱一星半點的震撼力。


    水位消退後,原本洶湧翻騰的水花已經消失不見,從台階的第一層到深水的底部大概有十五米左右的距離,原本都被水的體積占據的空間現在空空的,褚一刀清楚,之前的那些水就是從地球儀的底部被吸進去的,但是現在一看,整個地麵都是由彩色的瓷片和碎碎的五色玻璃和琺琅拚貼而成的,遠遠望過去,美的可以讓任何一個處於青春期的小姑娘心醉不已。


    而在地麵的右上方處,純金做成的金支架穩穩的托著那刻由寶石和各種稀有金屬或裝飾物構成的巨大球體,然而令褚一刀吃驚的還有一點,那個球體的下部並沒有任何的孔洞!


    那水是從哪裏走的呢?


    據高望遠的態勢讓褚一刀赫然發現了一個重大的事情。


    那些之前在水裏漂著的木質地圖竟然拚成了一大塊完整的國家地圖!


    ”怎麽感覺多出了一塊?“赫連明月有點近視,但是大體的輪廓她還是看得清的。褚一刀的氣息粗重,整個人的臉色都陷入一種極其嚴肅且待著憤怒的神情。


    “這個拚圖卻是多出了一塊,多出了一個國家!”褚一刀用牙縫裏擠出這一句話,赫連明月馬上心有靈犀的明白了到底是怎麽回事。


    褚一刀在侵略者的幻想中側麵了解了這場戰爭的殘酷性。曾經被侵略/被蹂躪但仍然不畏艱辛,勇敢反抗的先人是多麽的勇敢無畏,才換來了我們今天的自由生活。


    兩人憤憤不平,隨後幾排燈光忽然熄滅。褚一刀和赫連明月猛地扭過頭去看。


    電燈畢竟是人類文明的產物,能控製這些開關的不是電子設備就是創造出電子設備的人!


    褚一刀扭過頭,那個之前被摔在牆上穿著紅色馬怪黑色褲子的無頭男屍正倒掛著在空中搖擺不止,就是他之前一下子撞到了牆上,恰好碰到了那些開關。


    “不是他,他的運動幅度沒有那麽大。”赫連明月說道。


    “是我!”遙遙的從不遠處傳來一個不甚真切的聲音。然而,褚一刀和赫連明月聽到這聲音宛如天籟。


    “小天!”


    “杜天,你沒事兒吧?”


    兩人異口同聲的表達著他們對杜天的關心。


    這個才是真的杜天,雖然如同之前褚一刀猜測的那樣,不知道什麽原因,來到這裏的杜天身高變高了,但是無論從什麽角度判斷,那種熟稔的感覺還是眼角眉梢的熟悉都證明著這個比以前拔高近二十公分的小姑娘確信無疑是杜天!


    “杜天,你褚大哥剛才差點沒被那個冒牌貨殺了!”赫連明月心有餘悸的說。事實上,她在褚一刀塗抹藥物之前就已經幽幽轉醒,隻不過褚一刀作出了一個手勢示意她不要說話也不要有動作,所以兩人才將計就計的演了一出戲,然而令她沒有想到的是,從打鬥聲開始到落水的聲音發出後嗎,她都有種意識還在但是身體卻無法動作的感覺,她躺在地上心急如焚,就像有一個聲波形成的罩子籠在她的頭上一樣。幸好,後來她終於可以動了,然而她卻看見了那個手段很辣的女人尖叫著嘶吼著被一股大力拖進了水底下,隨後就是一連串的氣泡‘咕嘟咕嘟’的冒出來,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赫連明月以為將那個女人拖下水的是褚一刀,她就站在岸邊靜靜的等待褚一刀上岸,然而,褚一刀遲遲沒有露出水麵。赫連明月心慌意亂,兩隻手扣在自己的嘴畔,大聲的叫喊他的名字,但是沒有任何回應,不僅褚一刀沒有任何消息,更糟糕的是,水位開始急速的下降,赫連明月清晰的看著水麵上的無數個小漩渦逐漸匯聚成一個,巨大的水流使水麵上的無數塊散落的拚圖不斷的碰撞,然後一塊塊的連在一起,漩渦的中心就位於地球儀的中心,漩渦席卷著這裏大部分的水急速的俯衝下去,帶動著地球儀的運轉,直到水位下降到底,直至最後的消失不見。


    直到半個小時以後,她已經將嗓子哭啞了,她才看見死死的抱著金子做成的支架,沒有一點多餘反應的褚一刀。


    “別說的那麽誇張,我這不是沒事兒麽。”褚一刀稀鬆平常的說著,隨後問杜天,“那時候你去哪了?我……”褚一刀不善於邀功,不過看見杜天活蹦亂跳的,他是真的開心。


    杜天不答反問:“你怎麽知道那個人有問題的。”


    “嗨,還不是他要給明月塗藥膏,我才察覺到有問題的。如果這個藥真的需要如此複雜的使用方法,那你之前一定會告訴我,因為…………”,褚一刀歎了一口氣才說出下半句話,“因為我知道那時候的你並沒有多大的把握會活著,所以如果這個藥真的需要那麽複雜的使用方法,你一定會告訴我的。然後我就略微的試探了那人幾下,然後就露餡了。”


    “那我們現在該怎麽辦?”赫連明月說。


    “等!”杜天言簡意賅。


    “呦嗬!小杜天,哈哈,發現你個子長了以後說起話來都是一本正經的了。”赫連明月笑嘻嘻的說。


    杜天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沒有作聲。


    就在這時,所有的燈都熄滅了。巨大的室內陷入了伸手不見五指的境地。


    “什麽情況?”赫連明月輕聲的咕噥了一句,隨後緊緊的扣住了褚一刀的胳膊。


    除了赫連明月之前的那一句話,沒有人在說話,室內太安靜了,過了一小會兒,就聽見地球儀轉動的聲音和拚合在一起的木板重新裂開的聲音。


    “後退。”杜天輕聲說道,褚一刀和赫連明月趕緊聽她的話向後走。向後走的時候褚一刀發現,原來從他們的後麵也湧出來一股水,濕答答的黏在他們的腳腕上,三人趕緊由走變成一路小跑,腐臭和屍臭的味道迎麵撲來,更加證實了褚一刀的猜想,現在已經淹沒他們腳麵的是血而不是水!


    赫連明月自從見到褚一刀之後就沒有了主心骨,亦步亦趨的握著他的手,跟在他的身邊,由他帶著她跑,但是完全黑暗的環境裏,眼睛已經不能起作用,唯有根據聲音判斷方向,但是當地球儀開始轉動以後,水重新湧回那個大池子裏,各種機械運轉的聲音變絡繹不絕的急迫在他們的耳畔衝撞,視線和聲音的雙重幹擾,加上迎麵撲來的臭氣,已經讓赫連明月頭暈目眩了,更糟糕的還在後麵,就在她向前跑的時候,有一股力道擊中了她的腳腕。


    人的腳腕是一個很脆弱的部位,赫連明月被這股大力推的霎時後腿了兩大步,褚一刀感覺赫連明月的手從自己的手裏脫了出去,他一邊伸出自己的手一邊喊道:“明月,把你的手給我。”


    赫連明月的聲音已經有了哭腔,說了句好之後就開始憑著對聲音印象的大致判斷方位伸出自己的手,而褚一刀也向赫連明月靠近,終於,褚一刀抓住了一個人的胳膊,柔軟的觸感,同時,赫連明月也握住了一雙骨節分明的手。


    “明月,我抓住你了。”


    “嗯,一刀哥哥,我也抓住你了。”


    然後兩個人都向前走,這時候他們才感覺到詭異之處,為什麽他們拽不動身邊的這個人?


    “走啊。”褚一刀焦急的說。


    赫連明月暈了,心想,你這不是抓著我的手呢麽!


    就在這時,已經走到前麵的杜天打開了手電筒。


    看見眼前的一幕後,赫連明月差點沒暈過去,而褚一刀也是被嚇的倒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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