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江獨一無二的防狼措施,買文30%上立即看,否則抽動三天三夜李老師愣了,抽了口涼氣瞪許多:“你怎麽什麽都知道啊?還管我吃什麽了。”


    許多翻白眼,當她傻子呢!你喝的藥茶,你那浮腫的身形,哪一項不是提示腎功能不全,還什麽都能吃。少來,低鹽優質高蛋白。


    翻完白眼她才猛地反應過來,這個,她應該怎麽解釋?算了,幹脆啥也不解釋。


    最終許婧也沒去菜場。村裏頭就有人下籠子套泥鰍黃鱔,離許多家不過百十米路。許婧買了泥鰍還買了藕。許寧回家看到桌上的新鮮菜色露出了驚喜的笑容。許媽燒了泥鰍燉豆腐,又炒了糖醋藕片。說實話,許媽的糖醋藕片真心一絕,爽脆可口,酸甜適宜,因為撒了切碎的蒜葉,帶著點兒鮮辣。許多後來去過不少地方吃過不少糖醋藕片,總也沒她記憶裏頭的口感好。


    許婧跟許寧也盯著藕片吃。他們姐弟都懂事的很,有客人在桌上,怎麽也不會將筷子伸到待客的葷菜上。李老師沒強求,他慢條斯理地吃掉了一條泥鰍,又吃了兩塊豆腐,用掉了一小碗米飯。


    許多拿手指頭量過她家的小碗,雙手食指、拇指兩兩相對連起來的圓剛好可以套住碗口。這樣的碗,她一頓可以吃掉兩碗米飯。真是不可思議啊,這可是她工作後一天的主食分量了啊。


    吃過飯李老師也沒走,就坐在走廊上曬著太陽打盹。許媽陪在邊上,他還不樂意,招呼許媽忙自己的事情去就行。他沒啥事,許多也沒事,他就是閑逛著逛過來了而已。


    許媽急著趁天好又有時間,客氣了兩句也就不再堅持,扛起釘耙鋤頭又下地幹活去了。


    李老師眯起眼睛看許媽離開,過了半晌,許多都以為他假寐著假寐著真睡著了時,他又幽幽歎了口氣:“不容易啊!你爸媽養了你們三個小孩,供你們讀書,真難啊!”


    許家姐弟都默不作聲。許寧的競賽輔導就半天,這時候正拿椅子當書桌,坐在小板凳上做上午老師發給他的卷子,聞言停了一下手上的筆,抬頭先是看李老師,而後又下意識地看他二姐。


    許多沒吱聲。她當然知道父母的辛苦,這幾乎已經成為刻在她骨頭裏的烙印。她沒有權利輕鬆,她沒有權利去追逐自己不切實際的夢。最痛苦的那幾年,她甚至希望自己是個孤兒或者沒有任何人關心她的任何事。她一度想去上海工作,僅僅因為大城市更冷漠,冷漠的讓她安心。有的時候,別人的愛與付出,是被施加者沉重到生命無力承受的負擔。


    好沒良心啊!可是人性總有ab麵,少不了自私軟弱和逃避。


    許婧是三姐弟中最感性的一個,聞聲眼眶都紅了。李老師見了就是笑:“別啊,我最怕女同學哭鼻子了。你說我是勸好呢還是不勸好。”


    許多心道就您這樣的,還是別勸了,不然不哭也得被您勸哭了。


    果然許婧眼淚都流下來了。


    許多無奈,她姐感情充沛卻不持久,大概是典型的多血質。


    李老師拿著她的數學模擬試卷從頭看到尾,歎氣:“光靠你妹妹幫你這樣補習,還是不成。底子太薄了。你妹妹自己呢也是懵裏懵懂的,現在這些題目跟你講了,原題你大概是不會忘了。但是知識點再一重新組合,恐怕又不會了。”


    許婧不知所措,有點兒不服氣又有點兒羞臊。她妹妹放下自己的學習不顧生吞活咽地塞了整個初中的數學書來幫她補習,她也認真地聽了,結果按照李老師說的,也是白瞎。中考不會照著這份模擬卷子出啊。


    許多也愁。她姐似乎就是缺少了數學這根弦。在她看來很容易就想到的知識點,她姐卻怎麽也get不到。為什麽會用這個知識點呢?


    聽了李老師的話,許多卻平靜了下來。老師不會無的放矢,既然說了自然有解決辦法。她隻要靜待下文就好。


    果不其然,李老師歎了口氣:“你每個禮拜周三、周五去我家兩趟,每次我給你拎一拎,一個半小時一趟。時間長了你記不住,我身體也吃不消。”


    許多飛快地抓住了重點,直截了當地問:“老師,費用怎麽算?”許家三姐弟整個學生階段都沒請過家教也沒額外上過補習班(唯一單獨被開過小灶的許寧還是老師去給別人補習時免費帶上的),許多不清楚鎮上中學的行情。


    李老師倒也沒扭捏,痛快地給了答案:“一個禮拜五十塊。”


    許多算了下,一個月就是兩百,不貴。她還拿了五百塊的受傷補償呢,就拿這錢給她姐交補習費。等兩個半月下來效果也就出來了,後麵的補習費另外想辦法。於是她痛快地拍板同意了。


    李老師笑了,搖頭歎氣:“就說你這孩子主意大,這麽大的事情,怎麽也該跟父母商量商量。”


    許多理直氣壯:“這有什麽好商量的,老師您肯出山,多少人搶著想找您上課呢。過了這村就沒那店兒了,我要錯過這機會了,我姐都要被我給耽誤了。”


    “就你道理多。”李老師站起身要走,想了想又轉過身子,“臨時起意,我也沒準備,這樣吧,這兩天我出套卷子。許多,禮拜一必須來上課,你拿卷子給你姐姐,趁周一周二的工夫做了。周三我再給你講題。”後麵的話,他是對著許婧說的。


    許家姐弟連忙跟著送李老師出門。許寧還想多送送,被李老師擺擺手示意回去了。看著老人蹣跚的背影,許多不知道為什麽一下子想到了朱自清那篇著名的散文,心裏頭一時複雜難言。她本來是想在李老師麵前刷存在感,漸漸引到幫許婧補習上頭。沒想到李老師這麽快就自己主動提了,看來李老師心裏頭還是耐不住啊,老驥伏櫪,誌在千裏。


    禮拜三放了學,許多親自陪著姐姐去了李老師家裏。李老師住在學校最後麵一排平房裏。許多小學沒畢業時,鎮初中對麵就起了十來棟樓的教師公寓,整個鎮上的老師都能以一個挺便宜的價格買下一套房子。許多有些驚訝李老師為什麽還住在這間不到四十平方的平房裏。低矮、憋仄,連采光都是尋常。


    應敲門聲的是李老師,過來給姐妹倆開門的卻是個幹瘦矮小的中年女人。應該是李老師的愛人。這兩口子站在一起吧,許多總覺得師母像李老師的拐杖一樣。


    讓許多囧的是,劉老師跟吳老師夫妻竟是李老師的鄰居。兩家關係似乎尚不錯,吳老師還主動敲門給李老師夫妻送了一罐子自製的鹹菜。


    許多囧囧有神地跟吳老師打招呼問好。她堅持陪她姐來補習是因為不放心。


    許多幹過三年婦產科醫生。曾經有個剛上四年級的小女孩被自己最尊重的班主任猥褻了長達一年多的時間才被父母無意間發現。孩子的爸爸陪著小女孩到醫院來做檢查,那個相貌斯文的中年男人悲怒交加的神色讓許多怎麽也無法忘掉。小女孩還一臉天真嬌憨地問許多:“阿姨,老師為什麽要脫我的褲子玩遊戲啊?”


    許多當時眼淚都要下來了。她強忍著想殺人的衝動,盯著小女孩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告誡:“記住阿姨的話,除了你媽媽、奶奶、外婆以外,其他所有人都不能看你的的身體,更不能碰。”


    許多對這個世界神經過敏,她永遠都不會輕易放棄警惕。


    許寧被這一出嚇得不輕。直到小扒手消失在人群中時,他的臉色還是青白交錯。


    許多安慰了一會兒弟弟,借機告誡他,以後碰到這種事切忌逞強。跟人身安全比起來,身外之物根本不值一提。


    邊上有個彈珠子的攤主笑嗬嗬看完全場,此刻不忘開口招攬生意:“來來來,小孩,過來玩兩把。說不定珠子彈到二十塊裏頭,就發財了。”


    這種遊戲說來也簡單。就是個扁平的開了蓋子的木匣子,四塊鐵片豎起來做成三條道,從左到右分別上二十、十塊、五塊,從最右邊的彈道裏一拉彈簧,玻璃珠撞上匣子邊,反彈到哪個道裏頭就能贏多少錢。玩一把一塊。


    聽上去非常好掙錢,四條道,三條道都有錢拿,百分之七十五的概率,誰能不得手呢。事實上,你試著玩時,肯定能進有錢的三條道,但一旦你付了錢真正玩,那麽,許多就從未見人贏到過錢。


    直到上高中時,她們數學老師偶然閑談到這個遊戲才道出歌中乾坤。最上麵的木匣邊藏著鐵片,等你真正開玩,攤主偷偷把鐵片推出,玻璃球撞上去就會改變軌道,直接進入不拿錢的那條道。當然那時這種彈珠攤子也已銷聲匿跡了。她特意在高二時家鄉上會場時回來找過,一個也找不到了。


    許寧有點兒躍躍欲試,他試玩了兩把都是二十塊,抵得上自己跟姐姐兩個人加起來的零花錢了。


    許多知道花錢打水漂,肯定不願意。攤主一見,立刻拚命拉攏客人。許多嫌他煩,沒興趣敷衍,輕輕敲了敲木匣子暗藏玄機的那道邊,壓低聲音道:“鐵片。”


    攤主臉色變了變。許多微微一笑,牽起弟弟的手,準備走。沒走兩步,就被攤主喊住了:“小姑娘,來來來,你跟你弟弟免費玩三把。”


    許多轉頭,心平氣和道:“叔叔,我不玩,我也不會攔著別人玩。”這種小把戲,距離詐騙的標準還遠的很。她沒打算砸別人的生意。


    攤主麵上浮現出尷尬的笑:“叔叔是誠心誠意的。不說虛話,你倆一人三把。”


    許多明白這大概是封口費的意思了。她不接下這個便宜,攤主始終不放心。她搖搖頭,伸出一根手指頭:“不要三把,我弟弟玩一把就行了。”


    許寧懵懵懂懂地上前,一把掙了二十塊。


    攤主給了許多四張五塊錢,笑道:“小姑娘跟弟弟好好逛逛,買點兒好吃的啊。”


    許多也笑:“叔叔生意興隆啊。”


    許寧還想再玩,被許多拉走了。走到街角僻靜處,她才把事情始末跟弟弟解釋清楚。


    許寧瞪大了眼睛:“姐,那他是在騙人啊!”


    許多攤攤手。這跟知假買假是一個道理。正常人都不會相信五十塊錢能買個lv的包,你買了,回頭再去打假。嗬嗬,誰信你買的時候以為是真包啊。


    一行有一行的套路。你窺破了,最好也保持沉默,因為它在你解決能力之外。


    許多拍拍弟弟的肩膀:“算了吧。你自己知道就好。這事兒,回頭你自己慢慢琢磨。”


    兩人又逛了一會兒。許多在賣菜種的攤子上淘到了金絲絞瓜的種子,頗為驚喜。她跟老板討價還價,成功地以一袋種子的價格買到了兩袋。


    許寧聽姐姐形容這瓜熟了以後摘下來剖開,可以直接瓜皮當碗,裏麵的瓜肉攪一攪拌上作料比涼皮都好吃。立刻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家就種下。


    許多看了眼手表。這表是她上初二時,許爸出差去外地特意帶回來的。上一世她也有這樣一塊金黃色的表,讀大學時莫名其妙不曉得丟到哪兒去了。這回,她想好好保持這塊手表。


    表上的指針指向了十一點半。她帶著弟弟回家吃飯去。


    那掙來的二十塊錢,許多跟許寧都拿來買各種瓜菜種子了。這錢拿的燙手,還是早點兒花掉的好。


    等到進了家門,許多就覺得錢似乎花早了。因為她家遭受了經濟損失,那隻坐擁整個後宮的大公雞,被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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