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江獨一無二的防狼措施,買文30%上立即看,否則抽動三天三夜據說報道那天,她哭著不肯去學校。但初中屬於義務教育範圍,不存在複讀重考,最後隻能咬牙去了。畢業以後去了街道某個單位。許多大學畢業時,那單位突然轉公了,然後姑娘就神奇地變成了公務員。讓所有為她扼腕歎息的人全都一副懵逼臉,不是我不明白,而是這世界變得太快。


    誌願必須是要重填的。老師不肯給新表。許多拉著姐姐去找教導主任。教導主任一見許多就頭疼,這孩子成績再好都頭疼,就是個刺兒頭。而且是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的有理有據的刺兒頭。


    許多也不廢話,三兩句說清來意。許婧的班主任還強撐著,表示誌願表都是按照人頭核發的,沒有多餘的表格。許多不說話,始終微笑。當她蠢啊!不說有沒有備用的表格,單說初三的學生吧,也不是人人都參加中考。不少學生這時候已經放棄學業出去打工了,隻等畢業時回頭拿個畢業證。


    教導主任一看這架勢就明白是怎麽回事了。他要顧及到同事的麵子,裝模作樣打了個電話,然後讓許多跟許婧等了一個多小時才有人拿了張新表過來。教導主任告誡她們:“這事跟誰都不能說。老師這麽做是擔風險的。本來每個人就隻有一張表,填廢了也是這張表。”


    許多無意得了便宜還賣乖,自然不可能就這種問題跟他糾纏,連忙認真道謝,就站在教導主任的辦公桌前,看她姐填好了誌願表。許多同時將之前的那張誌願表撕了個粉碎。她得徹底斷絕李代桃僵的可能。


    好在許婧現在的數學完全靠李老師補習,否則中考前這段日子她絕對不好過。許多這時也將初三物理書的上的電路圖過了一遍。她也不指望她姐真明白了,直接找了幾種典型題目,讓她姐死命背下來。


    許婧在如火如荼地備戰中考。許家其他人也在如火如荼地收割菜籽跟小麥,然後空下來的田要迅速翻耕,接著灌水栽秧苗。此時不比將來,村裏頭聯合收割機的應用尚不普及,大家主要還是要麵朝黃土背朝天地拿鐮刀割。當然這時農業新政還沒推行,俗稱“三糧四錢”的農業稅尚未取消,田畝補助果斷沒有;即使有聯合收割機,一畝田到手的純利潤夠不夠收割機的錢都難說。


    許爸的腳傷尚未痊愈,不能蹲太久,且地上的麥茬油菜茬都硬得很。一不小心踩到了,對他愈合狀態的腳絕對是人間悲劇。現在張大夫連綠藥膏也沒了,光每天讓許爸拿藥水泡腳。許家人一點兒不敢疏忽大意。


    許爸留在家裏統領後勤,給他們燒飯、洗衣服、喂雞鴨、做家務。下田幹活的人隻有許媽、許多跟許寧。


    許寧畢竟年紀小,尚不到生長發育的時候,還是孩子樣。許媽安排他將菜籽抱到大塑料砧布上,等曬得差不多再上去踩。菜籽沒有脫粒機,純粹靠人工踩踏跟連枷拍打脫粒。小麥則是運到馬路上,靠來往的車子壓碾脫粒,所以麥粒裏頭有很多小石子,必須得挑出來。


    當地的小麥加工出來的麵粉筋道足,口感非常好。但當地人跟一般的江南地區一樣,並不以麵食當主食,而是吃稻米。許家一貫小麥種的少,大概是菜籽量的一半。


    等到所有這些經濟作物收回家時,許媽累得渾身酸痛,躺在床上,第二天根本起不了身。許爸伸手一摸,才發覺許媽額頭上滾燙,重感冒發燒了。


    許爸想帶許媽去醫院掛水,許媽不同意。她最近都有種近乎自虐的情緒,隻有身體累到極致才能忘卻心靈的煎熬。現在她也不肯去醫院,像是這樣可以發泄心裏的痛苦一般。你們不是都對我有意見麽,累死了我看你們怎麽辦。


    許爸個子跟許媽差不多高,腳傷又沒痊愈,根本不可能強行將許媽送去醫院。他隻好向幾個兒女求助:“都勸勸你媽吧,都燒成這樣了還硬頂著。”


    許婧跟許寧都急得不得了。許爸滿懷期待地看著許多,卻失望地發現這個二女兒並沒有太大的反應。


    還是傷了孩子的心了。


    許多雖然從小挨打最多,但是他們夫妻誰也沒打過孩子耳光。這種體罰非常傷害人的自尊心。


    許多倒沒有這麽多愛恨情仇內心小劇場。她純粹是醫生職業病,感冒發燒而已,多大點兒事。想當年她偏頭痛發作嘴唇烏紫,心跳快到120,胸前區壓榨性疼痛(心肌缺血)還在給產婦接生,當然接下來就躺在病人檢查床上吸氧了,因為搭班的護士都怕她猝死。也就是說醫生對於疾病的心理承受程度高,見怪不怪了。


    許多沒有加入勸母親去醫院的小分隊。因為她不認為她媽有必要去醫院啊,她媽現在的狀況她在家完全能夠搞定。許多打了井水搓好濕毛巾,搭在她媽媽的額頭物理降溫,喂她媽吃了兩片感冒藥。叮囑她爸隔半個小時就給她媽換一次冷毛巾,讓她媽多喝開水以後就鎮定自若地上學去了。


    感冒基本上是由病毒引起的。所以感冒是自愈性疾病。抗生素對絕大部分感冒沒有任何意義,因為抗生素不殺病毒啊!


    中午許多特意跑回家一趟。許爸煮了白粥給許媽吃。許媽額頭上的溫度已經下降了不少,但是身上作冷,渾身酸痛。許爸還是想送許媽去醫院,許媽這時口風也沒那麽緊了。但是許多依然認為沒必要。對付感冒的全身中毒症狀(肌肉酸痛)她有絕招,背部刮痧。


    她拿了甘油當潤滑油,直接用陶瓷勺子作刮痧板,從上到下,仔仔細細地刮背。許媽的背上出了好多紫黑的痧點。許多讓她爸注意別讓媽媽受涼,就又迅速奔去學校上課了。


    必須得騎車,否則上學實在太不方便了。


    她經過鎮上唯一一家藥店時買了一瓶甘草片。這藥真心好用,可惜過於物美價廉,許多工作以後都要銷聲匿跡了。看到玻璃櫃台裏頭擺著的維生素e,許多心頭一動,買下。


    維生素e塗睫毛,真的能夠促進眼睫毛生長。她跟她姐都能夠現身說法。隻是許多有個奇怪的懶習慣,隻要她試驗了什麽東西好,被人誇了,她後麵就會漸漸找理由不繼續下去。大學時塗維生素e長睫毛就是,明明所有人見了都說長了密了,她就莫名其妙地停止了。按揉咬肌減腮幫子也是,剛有點兒效果就沒了下文。更要命的是另一個壞習慣,被提醒了不好,就會變本加厲的去做。就跟那個笑話裏頭往嘴裏塞燈泡會取不出來一樣,非得手賤去試試。許多上輩子的大鼻孔就是這麽來的。因為她無意間聽到表姨跟表舅講,不要挖鼻孔,否則鼻孔就會變大。然後,她的手就控製不住了。


    嚶嚶嚶,不能想,說多了都是淚。


    許多的顏值巔峰期應該是在嬰幼兒期。因為白白胖胖像小團子,天生頭上三撮毛,q萌q可愛。她不滿一周時,許爸許媽曾經帶她去杭州靈隱寺旅遊。碰上一群金發碧眼的外國遊客,“嗚哇哇”叫著要上來搶她。許媽嚇得不輕。好在導遊及時趕到,解釋說他們隻是看你的孩子太可愛了,想要抱一抱。


    許多看西洋鏡一樣聽故事。許媽笑著說:“你那麽可愛,怎麽舍得把你送人。”


    許多嘻嘻地笑。心裏頭卻有個小怪獸露出尖利的牙齒,哈哈,你看你,為了不被送走,一生中最漂亮的時刻全部丟在了嬰兒期。


    後來許多工作了。有一次許媽跟許婧感慨:“多多小時候長得挺可愛的,怎麽大了反而殘了。”


    剛好下樓倒水喝的許多聞言,麵無表情地從母女倆麵前飄過。


    她喜歡關著燈拉上窗簾,一個人坐在床上,蓋著被子發呆。那樣什麽也看不到,包括她自己;所以她是自由的。


    鏡中的少女有一張橢圓的鵝蛋臉。大概是骨頭還沒長好,咬肌尚未被鍛煉發達的緣故,下顎骨並不如記憶中的突出。重生以來,許多一直沒事就愛搓鼻梁。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自己總有美顏成分加持,許多覺得自己的臉沒有那麽扁了。而且她碰上“我竟無言以對”的事情時,老愛做類似眼保健操第二節擠按睛明穴的動作,兩眼的距離好像縮短了一點兒,仿佛無意間開了內眼角,山根位置似乎也隱約有了起伏的意思。兩隻眼睛因為不用總眯著,看上去也大了一點,當然是從一條縫變成兩條縫而已。而且她沒事時愛拿一把小木梳的梳背刮眼皮(她的本意是想隔著眼皮給眼球做按摩),原本有些浮腫的眼皮也薄了一些,睜眼時不自覺起了褶皺,有點兒近似內雙。當然這也有可能是因為維生素e促進了眼睫毛生長,對眼睛的大小有了加成效果。


    許多在家背書背單詞聽英文磁帶跟廣播時都愛舉手貼牆站,胳膊細沒細她沒量過臂圍。但站出來總愛低著頭,含胸駝背的習慣被糾正了過來。眼前鏡子裏的人,不自覺地就抬頭挺胸,兩隻眼睛也大大方方地直視前方了。


    許多長長地籲了口氣。人的心境,從來都藏不了的。從體態、從神情,總會流露出一二。


    青春少女是樣樣紅。十三歲的身體,無論如何也不會叫她自己看了都討厭。


    她想這樣的自己,能夠吸引到一兩個同齡男生,應該不算奇怪吧。


    隻是好冤枉啊,她什麽也沒做啊。怎麽一下子鬧出一堆緋聞。


    許多一點兒也不無辜。


    她先是全程協助馮諼解決了運動會班上沒人肯報名的問題,接著又仗義執言,替被人欺負的包旭出頭,還懲罰了那些欺負他的人(罰人家掃一學期的地,真狠!),然後主動鼓勵了在長跑比賽前心情忐忑不安的曹瑋,最後在曹瑋終於勇奪全校第一,渾身癱軟虛脫時,她又積極奔上去幫忙照顧。


    許多冤枉啊。那最後一出,明明是校醫在邊上一邊跟人說笑一邊吃花生,結果輪到他隆重登場時,被花生米給嗆到了,咳得地動山搖,自己的臉都憋得快紫了。許多職業癖發作,奔去給幾乎要癱軟在地腿腳直抽筋的曹瑋按摩了腿上硬的跟石塊一樣的肌肉。


    許多聽完她同桌的話,雙目囧囧有神。姑娘,你確信你沒說反話,不是盛傳我一追三?這畫風明明是我同時對三個男生有意思麽。普遍撒網,重點培養。


    許多的新同桌叫陳美,是個人如其名的小美人,長得挺像《還珠格格》裏頭的晴兒。她聞言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你不會真看上他們了吧?”


    許多連忙嚴肅臉:“怎麽可能,我喜歡的可是謝霆鋒。創作才子,長得又帥。”


    這年春節聯歡晚會上,謝霆鋒拉著董潔的手唱了一曲《春天花會開》,徹底火遍大江南北了。


    其實許多以前表白過自己男神是周恩來的(這是真滴,周總理滿足了她前世今生對男人的全部幻想),但是大家明顯不相信。反而說真愛是謝霆鋒,眾人才一臉“我就知道是這樣嘛”的表情。


    陳美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連連點頭:“我就說嘛,你怎麽會看上他們,成績又不好。”


    許多看她這樣,忍不住逗她:“幹嘛跟心中放下大石頭一樣,你是不是喜歡他們當中的哪個啊?”


    陳美急了,小臉漲得通紅,連連擺手:“才不是我呢,是吳雅麗,就是運動會的那個女播音員。他們都說,她看上曹瑋了。”


    許多倒有點兒印象了,不是對人,而是對聲音。因為這姑娘吧,當時將許多送去的絕句讀了一半,突然開始激動地手舞足蹈,大喊“曹瑋加油!曹瑋加油!”不明就裏的人大概都以為這是許多稿件裏頭的內容。可身為作者,許多感覺好囧。姑娘,明顯前言不搭後語啊!


    流言一經流傳開來,許多就覺得班裏氣氛怪怪的。常常是她一走進教室,班上的男生就會發出一陣怪笑。然後一群人或者推一下馮諼,或者推一下曹瑋,或者推一下包旭;然後這幾個身陷人群中心的男生就會麵紅耳赤,朝他們吼上幾句,有時還會偷偷摸摸看她一眼。


    許多一點兒不煩惱。她重生的時間還不夠長,沒辦法真正融入到十三歲的氛圍當中。再說即使上輩子,她也是個少年老成的人。十幾歲當成二十幾歲過,等到真二十幾歲了,反而還沒年輕過就老了。


    班上男生的鬧劇,她就當成玩笑看。十幾歲的少年郎,個個都有著顆躍躍欲試的心。即使不是她,事件的女主角換上任何一個人,隻要是個女生就行;他們也照樣會這樣興奮。


    她唯一要做的就是冷處理。反正她想要做的事情太多,一天恨不得能變成四十八個小時,哪裏有精力去關注這些事。


    除了日常學習外,許多現在每天最大的工作任務是寫稿投稿。她還拜托許婧給她帶《萌芽》雜誌,按圖索驥找到投稿地址,給“新概念”作文大賽投過稿。這可是八零後作家成名的聖地啊,十幾年後國內文壇的青年領軍人物還是從這兩年裏走出來的韓寒、郭敬明。


    寫作成神不是夢,關鍵有機會登上作家富豪榜啊!


    然並卵,她的投稿沒有下文。


    許多沒受到太大的打擊。年紀越大她越清楚,寫作這種事很多時候是老天爺賞飯吃。她天賦平平,努力過即使結果不盡如人意也沒關係。獲不了獎,成不了大神又怎樣,我寫故我在,能拿到稿費就好。


    隻是心口好塞,得獎的話,稿酬可以upupup啊。


    吳雅麗看上曹瑋並非空穴來風。據說每次曹瑋經過她們班時,她們班的同學都會起哄,吳雅麗羞得麵紅耳赤,還偷偷瞄曹瑋。然後曹瑋就目不斜視,一臉肅穆地走過去。


    許多無意間目睹過一回,覺得特別可樂,曹瑋這家夥經過時分明肩背挺得筆直,特別在乎自己的走姿。許多在後麵看了,一直擔心(期待)他就跟櫻木花道一樣,走著走著就變成了順拐。


    四班的同學看到了許多,感覺是傳聞中的三角戀大聚首了。一個個興奮地拍桌子敲板凳的。許多視而不見,直接找上了他們班學習委員兼數學課代表周炳,李老師找他有事兒呢。


    周炳見到她也是一臉欲言又止的模樣。許多完全不想給他發散性思維的機會,簡單一句話,就帶著他去找李老師了。


    李老師見到人,先是一臉仲怔,麵上的表情翻譯過來就是“你倆跑來幹什麽?”,直到許多意誌堅定地懟回去。他才恍然大悟般的想了起來,從屜子裏翻出一本習題冊,非常不正經地表示:“就一本,你倆劃拳吧,誰贏了歸誰。”


    許多掃了眼習題冊的封皮,認出是本競賽輔導類的書,反應過來大概是有數學競賽了。上輩子初二時似乎也有這麽個競賽,但好像是下學期的事情了。


    許多隱約記得比賽前一天她還下地幫忙插秧去了,結果被螞蟥給咬了。她長那麽大真心就親眼見過那麽一回螞蟥,趴在她小腿肚子上,吸血吸得肚子滾圓,看上去就跟血袋一樣。當時她都嚇懵了,完全不曉得疼,就是覺得惡心,一個勁兒的甩腿,結果死活甩不下來。還是她媽奔過來,一麵拚命往她腿上吐口水一麵用力拍打她的小腿。螞蟥不知道是受了驚嚇還是吃飽喝足了,掉下去撤退了。


    許媽拿冷茶葉水給她衝洗了傷口,等到傷口裏冒出的血淌了足足有十分鍾後,才用從田埂邊上找了種不知名的草藥,洗幹淨放在嘴裏嚼碎了塗在她的傷口上,血才漸漸止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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