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江獨一無二的防狼措施,買文30%上立即看,否則抽動三天三夜許多心道還是熟練工好用啊。她給馮諼出主意:“不是跑步、跳遠占大頭麽,這簡單,你去體育老師那裏拿咱們班同學上學期期末體育成績,擇優選用。”他們升初二時雖然分班了,但全校就兩位體育老師,必然能拿到所有人的體育成績。


    “那其他項目呢?”馮諼滿臉希冀,“還有像鉛球什麽的,咱們上學期體育沒考啊。”


    許多好想翻白眼,但看手下這麽信任的小眼神,她隻好耐下性子:“這你別愁,我會請班主任在班上宣布,本次運動會每個人都必須參與,要麽當運動員,要麽當通訊員,通訊員每天上交稿件不得少於八篇。”


    單憑這要求,但凡能動的,都不會願意待在觀眾席上乖乖寫稿件。每天作業最難收的就是日記,大家都不愛寫東西啊。


    班主任之所以得名“笑麵虎”雅號,跟他的鐵血作風有不可分割的關係。傳說,他是會揍男生的。許多未親眼所見,不敢下定論,但班主任絕對不是春風化雨型的老師是必然的。他在班上一宣布運動會政策,全班哀嚎遍野,一個個嚷著老師你太狠了,可不可以少點兒,四篇怎麽樣。


    當然不行,許多還指望著借此將班上的參賽隊伍湊齊了呢。


    最後的大麻煩是男子三千米跟女子一千五百米的長跑,因為體育考試裏頭隻有男子一千米跟女子八百米測試,誰也不肯跑長跑。


    馮諼求爺爺告奶奶,要不是每位學生最多隻能參加三項比賽,他已經報滿了,他都想咬咬牙自己上得了。


    許多忍不住想拍他,什麽都你自己上,當你是鐵人啊。


    她先是出主意讓所有跑步成績優秀的人抓鬮(哈哈哈,她體育廢材,麽有被抓的風險),抓到誰就是誰。結果遭來集體抵製,還有人挑釁地問:“班長,你為什麽不跑?”


    許多攤攤手:“班長我不敢給咱們班丟臉啊!人家隻要一看我出場,肯定嘲笑咱們初二(3)沒人了,連許多都得出來跑步了。”


    班上發出一陣哄笑。有調皮的男生喊:“班長,我們不嫌棄你丟人,你去跑兩千,我們都給你加油。”


    許多心道,你們喊破喉嚨我也跑不快的。況且姐知道,咱們這屆中考體育壓根就不考跑步。謔謔謔,重生人士金手指,耶!


    許多嗬嗬嗬,死活不鬆口。班上同學再鬧,她就放大殺器:“因為咱班同學大多數都積極要求當運動員了,所以通訊員人數不足。於是我一頂叁,每天寫二十四篇通訊稿。誰替我寫這稿子,我就跑一千五百米去,跑不下來我走下來就是了。”


    然後大家都以一種怨念的眼神掃射許多。許多一跟人對視,那人就心虛地低下了頭,生怕被抓壯丁寫稿子。


    班主任聽說後痛心疾首,這幫子學生,居然一個都不願意多寫寫。


    長跑運動員名單遲遲定不下來,馮諼急的想揪自己的頭發。


    許多同情地看著他那幾乎貼著頭皮的板寸(這孩子說反正是剪頭發,剪短點兒還能少花幾次理發費),心道你就是揪也揪不下來啊。


    距離報名截止日期還有一天的時候,校園裏突然流傳起一個消息,市裏體校的老師要過來選苗子,主要是找長跑運動員,要是訓練成績好的話,將來能保送上體育大學。體校的老師就運動會時過來,人家隻要看學生跑一趟,就知道是不是那塊料兒了。


    馮諼的困境迅速得以解決,班上好幾個人要求報名長跑,為了確定參賽名單,他們放學後還在操場上測試了一回。不止他們班,其他各年級各班的長跑報名人數都創了曆史新高。


    體育老師也樂壞了,誰也沒站出來辟謠。哪兒來的體校選苗子啊,也不看看初中生都多大了,人家就是選苗子也往小學裏頭奔啊。


    李老師聽說後捧著茶杯堵到了張老師的辦公室。他本來不想跟初二的,就初一待得逍遙自在,結果校長再三找他談心,他才勉為其難跟到了初二。


    “不用猜,我就知道是許多那丫頭片子搗的鬼。”李老師笑著搖頭,“學生們還傳,老師最鬼了,就喜歡好學生,這種事也隻跟他們講,許多也不會去上體校啊。”


    張老師給他續水,道:“不管白貓花貓,逮到老鼠就是好貓。她說選苗子,又沒說到底誰選,到底選幾個。人家也抓不到她的小辮子嘛。”


    張老師重新捧起茶杯,咂嘴:“還是太鬼,玩小聰明。”


    被老師討論的許多真心冤枉啊。


    她不過是跟隔壁班上一個小學時玩得挺好的女生閑聊,突然間想起人家弟弟似乎上的是體校,然後就多問了幾句,其間大概說到了她弟弟是學校開運動會時被過來找老同學敘舊的體校老師剛好看到了。許多作為一個成年人,必定少不了恭維幾句諸如“你弟弟將來不用愁啊,他們體校肯定會安排,讓他保送體院”雲雲。反正她肯定她弟弟上輩子是沒練出什麽大成績來的,隻好這麽說了。


    然後她倆的閑聊吧,也不知道被誰聽到了隻言片語,後來又不知道被誰添油加醋,演變出了風靡全校的版本。上體校也不錯啊,國家包吃住呢!他們體育老師都是體校畢業的,那可都是鐵飯碗。


    群情高漲下,眾人翹首以待的運動會終於拉開了帷幕。


    開幕式當天早晨,天空飄起了細雨。


    許多懵逼臉,這讓準備了一堆諸如“秋高氣爽,風和日麗”作為開場白的通訊稿的她情何以堪。


    好在老天爺隻是在雲端眨了眨眼,最後眉一皺還是點了頭。太陽公公出來了,小鳥喳喳叫,花兒對我笑。終於不用另辟蹊徑的許多如釋重負,不斷地運筆如流水,刷刷刷寫下“xxx,加油,你是我們的驕傲”之類,由宣傳委員統一收齊,送到廣播台。


    許多從小學時代直到大學參加學院宣傳部,寫了十幾年的類似運動會通訊稿,深諳重複強調口號三套路。寫的文采飛揚下筆千言,播音員也要費腦子跟嗓子的,誰稀罕讀。果然,被選中的稿件除了關係戶,重複率最高的就是那幾句話。許多唯一的任務就是將它們寫的朗朗上口。工作後閑極無聊還照著詩詞格律平仄玩過一段寫詩填詞文藝風的許多表示,押韻而已,soeasy。


    由於每班總分裏頭,每被選中一篇廣播稿會算兩分;隨著“初二(3)許多來稿”重複頻率增加,班上的同學看她的眼神愈發崇拜。班長好厲害,第一名才得六分,這麽算下來,班長一上午就得了兩個第一了。


    下午稿件過稿率就不行了。許多清楚,老讀他們班的稿件,其他班的老師跟學生都會有意見。班上同學都有點兒憤憤不平的意思,這讀出來的都是什麽東西,明明我們班寫的更好才是。


    不過大家的注意力也沒集中在這件事上。因為整場運動會的重頭戲要開始了,男子三千米跟女子一千五百米。大家都一麵鼓勵班上的參賽同學,一麵偷偷地四下張望,想要找到生麵孔,發現那個傳說中的體校老師。


    許多看著班上同學東張西望,竊竊私語,感覺好囧啊。少年們,不用找了,肯定沒有。你們猜測的那幾個,應該都是學生家長。


    初二(3)班的男子三千米參賽選手叫曹瑋。許多記得他小學時好像就練過體育,好像還參加過體校的選拔,後來不知道是沒選上還是選上了在裏麵跟人打架被退回頭了,反正他後來還是回鎮上小學上的。


    曹瑋在煤渣跑道邊上壓腿,做熱身運動,臉色肅穆認真。


    許多見了,突然有種類似“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的愧疚。咳咳,不管怎麽說,謠言的源頭跟她息息相關啊,雖然她好無辜。


    許多過去給他打氣:“加油!為你自己而跑。”


    曹瑋愣了下,主要是許多平常基本埋頭自己的事,不怎麽跟班上的同學尤其是男生交談(許多:嗬嗬,三歲一代溝,咱們都好幾個代溝了,姐跟你們聊什麽啊。),他有點反應不過來。但是人家女生都主動跟他講話了,他不理睬似乎不好。於是僵硬地點點頭:“嗯,我會努力的,絕對不會再失去機會。”


    許多:好想哭。少年,姐的意思是你好好跑你的就行了,別想什麽體校教練了(那必須沒有)。


    她隻好微笑:“別給自己壓力,不管怎樣,人隻要認可自己的努力就好。”


    發令槍一響,曹瑋就進入第一梯隊領跑。許多作為資深體育廢材,也不清楚在第一梯隊到底是好還是不好。似乎一開始太用力會後繼乏力?但好像到後來大家都沒動力了,想要反超也是不太現實。算了,套路都不是重點,又不是田忌賽馬,關鍵還得看實力。


    許多湊了一首五言絕句,真是湊出來的。為了它,她這兩天連《杜甫詩選》都翻出來了,好找詩句改寫拚湊。為啥是五言絕句而不是七言律詩什麽的,必須的,字數少!能把意思湊出來就心滿意足了,至於意境什麽的,那必須沒有。本來她還想填個詞意思一下,奈何沒找到詞牌格律規範,隻能無奈湊絕句了。


    寫詩算是初中運動會加油稿件中的一股清流了,所以許多下午終於又有一篇來稿被選讀了。隻是連許多在內,誰也沒心思關注播音員在讀什麽了,因為男子三千米已經到了競爭白熱階段,第一梯隊的運動員開始跑最後一圈了。


    不知道是本來就有這規定還是裁判想加強競爭氛圍的激烈感,在他們跑進最後一圈前,又開了一槍發令槍。然後整個校園都沸騰了,許多覺得吧,就跟一鍋滾油裏頭又潑進了一瓢冷水一樣,降溫什麽的肯定不會,油鍋必然呈現出沸反盈天的架勢。


    初二(3)班的學生都快瘋了,他們班的曹瑋在第一梯隊裏頭,正跟初三的一個男生爭奪第一的位置。沒錯因為整個初中加起來就十八個班,然後長跑每班就一個名額,所以三個年級一起跑。然後算成績時,再一個年級一個年級分開算,隻要進入前六都能拿到分,從六分到一分遞減,充分體現了參與第一,友誼第一。


    馮諼表現的比曹瑋更激動。他們幾個玩得好的男生一直在內圈接力給曹瑋領跑。看的班主任直罵:“這幾個臭小子,剛才四百米接力怎麽沒見他們這麽積極。”


    這一次算不得傷筋動骨,卻是極為厲害。中醫學上講腳心的湧泉穴為腎經的首穴,在養生裏頭極其重要。許多是學臨床醫學的,也就是所謂的西醫,對中醫的說法總是抱著將信將疑的態度,即使她大學時代有一學期專門學了中醫學、中藥學。可她爸爸後來膝蓋退變,牙齒鬆落乃至原本左右眼都是2.0的好視力漸漸發花,許多隱約覺得大概與這次腳心被鐵釘刺穿有著脫不開的關係。


    這種感覺真是糟糕透了!許多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無力,比上次明明距離大獎很近卻不得不失之交臂的感覺更加糟糕。她是真的忘記了,忘記了她爸爸到底是什麽時候受的傷。她怎麽能忘記這麽重要的事情,反而對那些無關緊要的細枝末節記得那麽清楚。說到底,不過是她自私,最關注的始終是自己。


    小女兒的臉色實在是太難看,連身為傷員的許爸爸都不得不先開口安慰她:“沒事的,到醫院看過了,破傷風針也打了,就是要花時間養養。”


    這一休養,就是漫長的治療期。


    許家的床現在都在二樓,許爸目前的狀況明顯不適合住在二樓。許媽在竹床上鋪了厚厚的被褥讓丈夫歇下。許家三姐弟上樓時都默不作聲。等許多要往最裏麵自己的房間走時,許寧忽然沒頭沒腦地來了一句:“爸爸腳還這樣,為什麽不住院就回家了。”


    許婧也聽到了,臉上的神色欲言又止。許多垂了下眼皮,歎了口氣,摸摸弟弟的頭:“算了,什麽都別想,都先好好睡覺吧。”


    她呆呆地坐在床上,腦子裏頭一團漿糊。她還當過三年醫生呢,結果對她爸爸的腳上依然無能為力。就是外傷,又沒傷到骨頭,不過消炎抗感染等待傷口愈合而已。可是這好比人的腿摔斷了,養好了,可每到陰雨天氣就會隱隱作痛一樣。西醫裏頭根本沒有這種說法,但事實它的確存在啊!


    許多都混亂了,一夜沒能睡好。


    第二天一早就有人過來看許爸。許多認出來,這人是她一位小學同學的媽媽,曾經跟著許媽一道去玩具廠領娃娃小衣服回家加工,算是村裏頭跟她家比較熟悉的人了。隻是她早就不記得這人姓甚名誰了,隻好含混地喊一聲“媽媽”。老家的習慣,跟自己母親差不多大或者略大一些的沒親緣關係的長輩都叫“媽媽”,而自己的母親則喊一個單字“媽”。父親的稱呼則是“爸”跟“爸爸”皆可。


    那位“媽媽”響亮地答應了一聲,問了幾句許多上次考試分數,然後又對許爸許媽表達了一通諸如“我兒子要是有多多一半我就心滿意足了”之類的話。許媽照舊是要謙虛,說“男孩子貪玩一點正常,等到一開竅,女孩子怎麽也比不上”,成功了取悅了對方。


    許多在旁邊就是默不作聲,她現在連笑都擠不出來。


    絮絮叨叨半天閑話以後,“媽媽”總算給了準話:“放心,我那老舅公雖然眼睛不行了,耳朵也聽不清了,但人還是精明著。別擔心,我上個禮拜才去看過的,好的很。我把地址給你,你就去閘唐桃李村,隨便問哪個,張大夫家在哪兒,都曉得的。到了你報我的名字,我小時候是跟著我老舅娘過的,他準曉得。”


    許媽其實心裏頭想讓對方陪自己走一趟,但誰家沒事,她不好意思開這個口,還是千恩萬謝地將人給送出了家門。


    許爸已經掛了一個禮拜的水,昨天夜裏還是腳心脹痛。許媽懷疑鐵鏽在肉裏頭沒清幹淨。許多心裏清楚,這怎麽清的幹淨,要真清幹淨勢必得擴大傷口,在裏麵翻找。且不說效果如何,整個清理的過程對許爸的腳來講不亞於二次傷害。要真有鐵鏽之類的,也就是等著身體自己慢慢吸收了。


    許媽沒有立即帶著丈夫去閘唐看大夫。一個眼睛耳朵都不好使的老人家,九十多歲了,走路都得人扶著,許多總覺得挺沒底的。她跟許多歎氣:“要是老陳醫生還在就好了。”


    這位老陳醫生是個傳奇人物。他“文革”時被下放改造,治好了許多外公嚴重的胃潰瘍。“文革”結束了,不知道是因為家人都沒了還是其他什麽原因,老陳大夫一直留在了那座鎮上的衛生院,也因此救了許多弟弟一命。


    許多的弟弟許寧三歲時,有一天吃過午飯不到一會兒就抱著肚子直打滾,黃豆大的汗珠掛滿了額頭。許媽抱著他衝到鎮醫院,中午醉酒還未散盡酒勁兒的值班大夫上手在他肚子上摸了摸,蓋棺定論:急性闌尾炎,要立即手術。


    許媽簽完字整個人都要軟了。還是跟在身後跑丟了一隻鞋的許多撐了她一把,才沒把母女倆都帶倒。醫生刷手準備上台,麻醉師都已經配好了麻醉藥,都給皮膚消好毒了,許媽猛地一個激靈,立刻衝向了手術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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