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江獨一無二的防狼措施,買文30%上立即看,否則抽動三天三夜許爸冷笑,掃了眼餐桌上的李成,意有所指:“我生什麽氣啊。一個女婿半個兒,親兒子不敢罵,罵罵女婿總是可以的。”


    這句話算了徹底捅了馬蜂窩。外公拍著桌子指著大門喊許爸滾,他家容不下這樣高貴的女婿。


    許媽嚇得眼淚汪汪,轉身去給外公拍背順氣:“爸爸,你別氣啊,你別生氣。老許,你哪能這樣跟我爸爸講話呢。”


    許爸怒極反笑,朝親戚們擺擺手:“你們慢慢吃,我先走一步。”


    許家三姐弟趕緊跟上。舅舅也出來拉許爸:“姐夫,姐夫。我爸年紀大了,開了這麽大一個刀。你體諒體諒老人吧。”


    許爸擺手:“別,我沒不體諒。我要不體諒,杵在這裏氣他就行了。我體諒,我走。”


    許媽一直忙著給外公拍背,安慰老人。沒有分心給丈夫孩子。


    許爸嘲諷地回頭看了一眼,拍拍許寧的小腦袋:“走,咱們回去,爸爸給你們燒好吃的。”


    三姐弟都嚇得不輕。他們能夠敏感地察覺到父親心中壓抑已久的憤怒。許多甚至擔心爸爸會氣出個好歹來,引著爸爸把火發出來。


    許爸氣得渾身都要顫抖,一直嘀咕:“他看錯我了,他看錯我了。”


    許婧又氣又怕,眼淚一個勁兒往下掉,抽抽噎噎:“爸爸,我們不理他們,我們不要理他們。”


    村口有班公交車。本來他們到外公家因為幾裏路,都是騎車過來。但因為拜年帶的禮品多,所以特意坐的公交車。隻是此時鎮上的公交車發車時間還沒有嚴格執行刻度表,有時一連幾班車,有時又能讓人等上一兩個小時。


    來來往往有經過的村民,認出許爸的,過來打招呼:“小許啊,今天走的早。李琴呢?還給她媽幫忙啊。”


    許爸勉強微笑:“是啊。過年事多。老丈人又身體不舒服,她在娘家幫幫忙。我先帶孩子回家忙家裏那攤子事去。”


    等了很久都沒有公交車。許爸也不確定這一站公交車這個時候是不是早停運了。畢竟是正月初一啊,大過年的,營運時間縮短也是人之常情。


    他們陷入了進退維穀的尷尬境地。許多微微垂了下眼睫毛,笑著建議:“我們走回家吧!反正不遠。我跟大姐走過,才不到一個小時。”其實是一個多小時。不過他們又不趕時間,怕什麽。


    正月初一的夜晚沒有春風的溫暖,寒氣逼人。許爸將自己的圍巾裹在許寧脖子上,豪氣萬丈:“好!我們散步回家。”


    一行四人沿著馬路往家的方向走,一路走一路閑聊,竟然一點兒也不覺得辛苦。


    大年初一晚上沒有月亮,星星也不醒目。但因為天冷,天空顯得特別明淨,黑的純粹。空氣裏頭彌漫著硫磺的氣味,隔著路兩邊的農田,遠處村落裏有人家正放煙火。百家齊鳴,真有“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的意境。


    他們不由自主地放滿了步子,滿心歡喜地看大朵大朵盛開的煙花。其實鄉間普通人家燃放的煙花基本沒有多璀璨奪目的,但勝在量多,洋溢著人間煙火氣息的熱鬧。


    許爸意氣奮發:“明天到街上再給你們買十根煙火去。”


    許婧跟許寧都露出了開心的神色。許家經濟一向拮據,連過年時放煙花也得記著數量,草草放一回走個過場。


    許多記得更小的時候,她剛上小學時,住她家左邊的鄰居王嬸家的孩子站在二樓放煙花,大伯家的堂哥也站在自家二樓放煙花,兩邊的煙花在許家的瓦房小院裏空中鬥法。那時候她太小,還不懂得窮人的辛酸,隻想著煙花好漂亮,不顧大人的黑臉,站在屋簷下貪婪地看。結果大年三十晚上挨了一頓胖揍。


    後來呢後來,大伯家最初借著社辦廠清算關閉時撈到的外快逐步坐吃山空。許家的經濟漸漸好轉。她家跟王嬸家也成了關係友好的鄰居。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家庭與家庭之間的聯係,都禁不起扒皮細瞧。


    走到一半時,身後有人輕聲按了下喇叭。車子停到了路邊,探出一個腦袋,試探著問:“許婧?”


    許婧回頭,驚訝地瞪大了眼:“達子?”


    達子立刻開了車門跳下來,欣喜地上前兩步,先跟許爸問好,然後衝許婧笑:“剛才還怕看錯了呢,還真是你跟叔叔。新年好啊!”


    許婧也坦然下來,看樣子很高興碰上老同學:“新年好!你這是拜年回來了?”


    “哪兒啊!我這才剛回家。三個人,輪流倒班開了三天三夜才從安徽那邊趕回來的。”他打了個嗬欠,搓搓臉,笑著寒暄,“叔叔,你帶他們幾個散步呢。”


    許婧突然想起她爸的腳,總擔心大冷的寒夜,她爸走久了可能會有寒氣鑽進腳裏頭,誘發腳傷。她跟達子總有點兒熟不拘禮的意思,即使大半年沒聯係了,還是直言不諱提出要求:“達子,方便不?方便的話,送一下我們。”


    達子笑了:“跟我客氣啥。這有什麽不方便的,順路的事。叔叔,弟弟妹妹,來,上車,上車。”


    開車的是達子的朋友,老家太遠,幹脆跟著達子回家過年了。許家四個人坐在後排有點兒擠,但好在許婧跟許寧都瘦啊,所以堪堪能坐下去。


    路上達子也不冷場,一直天南海北地跟許爸閑聊。許爸年輕時跑供銷,跟著大卡車發貨去過不少地方,與此時跟人合夥搞運輸生意的達子很有共同話題。


    社會是最好的大學。許多明顯能夠感受到,僅僅半年多的時間,達子已經較那個初三學生有了近乎脫胎換骨的改變。她說不上這種改變是好還是壞,這人成熟了也更狡猾了。與他相比,明明是同齡人的許婧還帶著少女的天真單純。許多心道,此時她姐對上達子的話,肯定毫無勝算。不行,她老媽子心態發作,決心回家後一定要給她姐緊緊弦。


    姐,你這麽傲嬌合適嗎?另外,你這什麽語氣?哎呦喂,你對他傲嬌個什麽勁兒。


    許多覺得她實在非常有必要二十四小時貼身盯防。嗚嗚嗚――她也是少女時代啊,當不成公主也就算了,還得給公主當騎士。許多突然間想起,她小時候似乎幹過將所有過家家時膽敢覬覦她姐的男生都胖揍一頓的彪悍事。


    活該她沒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童年!


    許媽一見兩個女兒回家了,趕緊收拾東西回廠裏頭加班去。她不放心丟小兒子一個人在家,特意犧牲了寶貴的加班時間。


    許寧看到兩個姐姐格外高興。許媽即使犧牲加班時間也不可能閑坐在家裏頭,她還要去地裏幹活。許寧實際上還是孤孤單單的一個人。


    許多覺得抱歉極了,她本來應該早點回家陪弟弟的。隻是另一頭是她姐,聽上去好像是大人了,也不過十五歲的少女,屬於易受侵害人群中的高危群體。


    一不做二不休,禮拜五時,許多幹脆蒸了兩大盒米飯。許媽除了擔心街上的車子,叮囑兒子過馬路時一定要小心外,沒多說話。許多覺得他們一家都無恥極了,就這麽硬賴在李老師家裏頭了。


    許寧小學一放學,就背著書包走來找他姐了。手裏拎著一塑料袋的青菜、芹菜和韭菜,是許媽新割的,還散發著蔬菜汁液特有的香氣。


    李老師開門時還愣了一下,買一送一也就算了,這回還搭上了個小蘿卜頭。這孩子還在上小學呢,跟過來做什麽。


    許多以光棍一條的大無畏姿態解釋道:“弟弟一個人在家,不放心,我媽晚上得加班。”


    那一袋子蔬菜在李老師夫妻再三再四的推辭中,依然被許家姐弟態度堅決地放在了飯桌邊上。


    李老師大概明白這算是許寧跟許多在他家待著的酬勞,看著這兩張沉默而倔強的小臉,歎了口氣,終於收下了。


    許寧進了家門後就規規矩矩地坐在小桌子上寫作業。李老師的愛人見他乖巧懂事,年紀又小,還特意拿了橘子出來叫他吃。不出所料,許寧禮貌地謝絕了師母的好意,專心致誌地埋首於手頭的題目。


    李老師並不講卷子。他給許婧出那套卷子的目的是想看看這孩子的基礎情況,果然相當慘不忍睹。隻是他並沒有批改那張卷子,也不講解錯題。單放在邊上,自顧自按照他的思路講課。等到每次講完課,他會要求許婧回去把那張數學卷子再做一次。如此反複,等他覺得差不多了,會再出一張數學卷子給許婧,周而複始。


    許多跟許寧寫完手上的作業就悶聲不吭坐在小板凳上旁聽。許多發現她弟弟成績比她好簡直理所應當。她根本連提醒都沒一句,第二次跟著去李老師家時許寧已經提前寫好作業,一門心思跟著許婧一起聽課。但李老師並不理睬他跟許多,也不給他倆發試卷。


    這算什麽,臉皮厚如城牆的許多直接手抄她姐的卷子沒壓力。許寧也悶聲發大財,照樣抄了卷子自己寫。他都五年級下學期了,六年級的數學課基本上都是複習前麵的內容;所以李老師講起初中數學課,從基礎開始,他又是個回家舍得花時間翻兩個姐姐的數學書自學的人,竟然也能囫圇聽個大概。


    唉,比起她,許寧更應該重生。這樣的人,有重生金手指加持,肯定妥妥的成功人士。


    許寧的加入,最大的影響是達子沒有理由再當隱形護花使者了。許寧年紀再小,也是個十一歲的小男子漢,很有保護姐姐的自覺。十五六歲的達子完全不具備絕對優勢,企圖玩哀兵政策,還買了烤串來賄賂許多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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