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江獨一無二的防狼措施,買文30%上立即看,否則抽動三天三夜許多安慰了一會兒弟弟,借機告誡他,以後碰到這種事切忌逞強。跟人身安全比起來,身外之物根本不值一提。


    邊上有個彈珠子的攤主笑嗬嗬看完全場,此刻不忘開口招攬生意:“來來來,小孩,過來玩兩把。說不定珠子彈到二十塊裏頭,就發財了。”


    這種遊戲說來也簡單。就是個扁平的開了蓋子的木匣子,四塊鐵片豎起來做成三條道,從左到右分別上二十、十塊、五塊,從最右邊的彈道裏一拉彈簧,玻璃珠撞上匣子邊,反彈到哪個道裏頭就能贏多少錢。玩一把一塊。


    聽上去非常好掙錢,四條道,三條道都有錢拿,百分之七十五的概率,誰能不得手呢。事實上,你試著玩時,肯定能進有錢的三條道,但一旦你付了錢真正玩,那麽,許多就從未見人贏到過錢。


    直到上高中時,她們數學老師偶然閑談到這個遊戲才道出歌中乾坤。最上麵的木匣邊藏著鐵片,等你真正開玩,攤主偷偷把鐵片推出,玻璃球撞上去就會改變軌道,直接進入不拿錢的那條道。當然那時這種彈珠攤子也已銷聲匿跡了。她特意在高二時家鄉上會場時回來找過,一個也找不到了。


    許寧有點兒躍躍欲試,他試玩了兩把都是二十塊,抵得上自己跟姐姐兩個人加起來的零花錢了。


    許多知道花錢打水漂,肯定不願意。攤主一見,立刻拚命拉攏客人。許多嫌他煩,沒興趣敷衍,輕輕敲了敲木匣子暗藏玄機的那道邊,壓低聲音道:“鐵片。”


    攤主臉色變了變。許多微微一笑,牽起弟弟的手,準備走。沒走兩步,就被攤主喊住了:“小姑娘,來來來,你跟你弟弟免費玩三把。”


    許多轉頭,心平氣和道:“叔叔,我不玩,我也不會攔著別人玩。”這種小把戲,距離詐騙的標準還遠的很。她沒打算砸別人的生意。


    攤主麵上浮現出尷尬的笑:“叔叔是誠心誠意的。不說虛話,你倆一人三把。”


    許多明白這大概是封口費的意思了。她不接下這個便宜,攤主始終不放心。她搖搖頭,伸出一根手指頭:“不要三把,我弟弟玩一把就行了。”


    許寧懵懵懂懂地上前,一把掙了二十塊。


    攤主給了許多四張五塊錢,笑道:“小姑娘跟弟弟好好逛逛,買點兒好吃的啊。”


    許多也笑:“叔叔生意興隆啊。”


    許寧還想再玩,被許多拉走了。走到街角僻靜處,她才把事情始末跟弟弟解釋清楚。


    許寧瞪大了眼睛:“姐,那他是在騙人啊!”


    許多攤攤手。這跟知假買假是一個道理。正常人都不會相信五十塊錢能買個lv的包,你買了,回頭再去打假。嗬嗬,誰信你買的時候以為是真包啊。


    一行有一行的套路。你窺破了,最好也保持沉默,因為它在你解決能力之外。


    許多拍拍弟弟的肩膀:“算了吧。你自己知道就好。這事兒,回頭你自己慢慢琢磨。”


    兩人又逛了一會兒。許多在賣菜種的攤子上淘到了金絲絞瓜的種子,頗為驚喜。她跟老板討價還價,成功地以一袋種子的價格買到了兩袋。


    許寧聽姐姐形容這瓜熟了以後摘下來剖開,可以直接瓜皮當碗,裏麵的瓜肉攪一攪拌上作料比涼皮都好吃。立刻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家就種下。


    許多看了眼手表。這表是她上初二時,許爸出差去外地特意帶回來的。上一世她也有這樣一塊金黃色的表,讀大學時莫名其妙不曉得丟到哪兒去了。這回,她想好好保持這塊手表。


    表上的指針指向了十一點半。她帶著弟弟回家吃飯去。


    那掙來的二十塊錢,許多跟許寧都拿來買各種瓜菜種子了。這錢拿的燙手,還是早點兒花掉的好。


    等到進了家門,許多就覺得錢似乎花早了。因為她家遭受了經濟損失,那隻坐擁整個後宮的大公雞,被偷了。


    許媽還指望這隻雞配種呢,丟掉了公雞相當心疼,在家大罵偷雞賊。


    村裏同樣遭遇的不止許多一家。倘若詛咒能上達天聽,老天爺恰好又閑來無事管了,那偷雞賊早已被挫骨揚灰斷子絕孫了。


    這下,許多跟許寧都蔫吧了,連瓜菜種子都不敢拿出來顯擺。


    飯桌上,憤怒於偷雞賊的厚顏無恥,許媽胃口大開,吃下了滿滿一碗米飯。姐弟倆長籲一口氣,太好了,要是她媽氣得吃不下飯,他倆也不敢動筷子了啊。


    許爸安慰了幾句許媽,看老婆有將戰火波及到他身上的架勢,立刻識相地閉嘴了。外公外婆同仇敵愾,怒罵偷雞賊,後來莫名其妙地就歪樓到這個鎮子的治安不好上頭去了。大有什麽風水招來什麽人的意思。


    講到這裏,有必要解釋一下背景。李家村雖然跟許家所在的村子都隸屬港鎮管轄,但李家村離隔壁的湖水鎮更進。據說港鎮公社剛成立時,死皮賴臉將李家村給要過來了。但李家村人的心依然以湖水鎮人自詡。因為湖水鎮曆史更悠久,經濟更發達啊。


    就跟行政上,昆山屬於江蘇蘇州的地級市,可是有些昆山人民一心想被上海納入版圖一樣,妥妥看不上他們眼中蘇州這種鄉下地方。


    許爸聽了心裏不痛快,還是打著哈哈:“港鎮也還好啊,李家村不也在港鎮嗎。”


    外公外婆包括許媽在內,齊齊展現了一個名為“它也配”的眼神。


    許多好怕這頓飯吃不下去啊。她跟許寧都還沒吃飽呢!


    桌上有李家村過來的李家其他親戚,見狀連忙打圓場:“哪兒沒賊啊。我們這裏算好的了。我聽說廣東那邊,騎著摩托車,拿著大砍刀,當街搶包。你要是拽著不給,一刀就下來了。人家管這叫砍手黨。”


    其他人立刻配合地將話題轉移到廣東那邊的治安上頭。話裏話外,咱們內陸雖然窮,但好歹出門不擔心回不了家啊。


    阿q精神,光芒普照大地。


    姐弟倆好容易吃完一頓飯,感覺會消化不良。


    親戚們拚命找話題引開注意力。許多都覺得人家上他們家吃頓飯真心不容易,還得負責現場調停,維持世界和平。


    好在人民內部矛盾不可調和時,我們可以將眼光轉移到外界。鎮上聯防隊派人下鄉通知,偷雞賊逮到了,失主過去領自家的□□。


    群情鼓舞啊!許爸許媽趕緊上街去聯防隊認領自家的大公雞。許多姐弟倆也想跟過去長見識(純粹是閑的好奇,許多大大的良民,上輩子除了辦身份證以外,從未進過公安局),躍躍欲試。被許爸堅決的拒絕了,說那地方不好,沒事不要去。


    姐弟倆自家等啊等,直到將一張競賽習題卷子全部做完了。許爸許媽才緩緩歸矣,手上沒有大公雞。


    許多驚訝了:“這麽快就脫手了?銷贓未免也太快。”


    夫妻倆齊齊搖頭。


    許媽於心不忍:“算了吧,那個大的也就算了,小孩子實在可憐。兩個人蹲在聯防隊的院子裏頭,那院子曬不到太陽,陰森的很。旁邊站著人拿著自來水管,誰認走自家的雞。那聯防隊的,就對著那兩個小偷一頓冷水衝。我看那小孩臉都青白了,牙齒直打顫。我跟你爸商量了,算了吧。損失一隻雞就損失一隻□□。那小孩子實在可憐,我們看不下去。不認領我們家的大公雞,讓那幫家夥燒了吃掉的話。說不定能下手輕點兒。”


    據許媽說,好幾戶人家都是看不下去那個小孩遭罪,放棄認領自家的雞了。


    唉,她的鄉親們還是善良心軟。怒罵偷雞賊詛咒偷雞賊的是他們,但不忍心小孩子被虐打的也是他們。


    晚上睡覺前,許寧突然問他二姐:“姐,你說,那個小孩會不會小學都沒讀完啊。”


    許多說不出的心酸,隻能摸摸弟弟的頭:“你以後一定要小心,說不定那孩子是被拐賣的。這個世界上壞人實在太多了,永遠不要喪失警惕心。”


    許寧點點頭,爬上床鑽進被窩睡了。


    許多回到自己房間,卻久久不能安眠。


    她想起前世在街上碰到的賣花小女孩,那時候全國打拐,許多撥了“110”報了警。但是據她在相關部門工作的同學說,解救工作進行的並沒有那麽順利,那些孩子早就喪失了對社會救助機構的信任,很多人自己偷偷溜走,跑回去找拐帶他們的人。


    她們都無能為力。


    許多現在隻想先把自己的家人顧好。


    許婧去讀衛校,她其實非常擔心,生怕姐姐脫離了自己的眼皮底下,會學壞。美女學壞比醜女更容易,因為這個世界上美女經受的誘惑會更多,多到無孔不入。


    為了給她姐提高警惕心,打好預防針。許多將《盲井》、《盲山》當成新聞講給許婧聽。還說了有個姑娘去迪廳玩,結果飲料被人下了藥,□□了。後來因為這個過程中被反複下藥,她染上了毒癮,最終淪落猝死的故事。反正她所知道所有關於女性受害人的新聞,她都挖空心思地翻出來講給她姐聽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嚇住她姐再說。


    結果許婧先是小臉發白,然後兩眼冒光:“多多,你故事講得真好,寫下來,投稿啊!”


    許多:……姐,《盲山》《盲井》都是人家寫的啦!停停停,說重點,誰讓你當故事聽了。


    最後她姐保證她在外麵一定乖乖當學生,絕對不脫離大部隊單獨行動,她才堪堪放下一顆懸著的心。


    這輩子她也不期待生孩子當媽了。感覺上下兩輩子加起來,她當了好久的媽了。讓她一個人靜靜吧。


    許多沒在床上多躺,這具身子年輕,沒有開發出賴床功能,多躺半小時都覺得渾身骨頭疼。她起床吃飯收拾屋子打掃衛生。這幾天她一直強迫自己每天都要收拾自己的房間。希望借此不斷重複養成習慣後,將來也能始終注意個人衛生跟形象,別再跟上輩子似的,床上堆了一攤子東西都能安之若素,能躺下她就好。


    許多將樓上樓下,廚房小院都掃了個幹淨,還洗了拖把把幾個房間都拖了一遍。最後累成狗癱坐在椅子上喘粗氣。她能實話實說嗎,看到幹淨整潔的房間的確有成就感啊,可是完全不足以抵消勞動的疲憊。要不是想蛻變,她真寧願就這樣下去。她掃了眼沾了不少灰塵的窗玻璃,決定視而不見。窗明幾淨什麽的,她家可是三層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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