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密密麻麻的雲囚鳥已經將穿雲舟圍住了,而四麵皆有一隻七階雲囚鳥帶隊,且這些雲囚鳥均已變異。


    變異的靈獸,戰鬥力起碼在原來的基礎上升三到四倍。


    “冷丹華,我知道你在裏麵,為了不墜你師父的威名,我勸你還是乖乖出來,念你也是名門之後,我便不為難你,與我決鬥,生死不論!”


    雲囚鳥之後,緩緩飛來一隻七彩孔雀,一名十四五歲的小女孩站在孔雀上,有些嬰兒肥的臉蛋,極其可愛。


    孔雀啊,丹華羨慕的看著,自己就沒那麽牛氣的靈寵,想到自己的金烏後裔小黑……祖上也是威名赫赫,現在卻不能和人家的孔雀比。


    雖然這孔雀也不是真的神獸孔雀。


    “果然是衝你來的。”梅寒山道,“吃了。”遞給丹華一枚丹華。


    丹華沒有猶豫,抓過來便吞了進去,梅寒山看她動作一氣嗬成,連眼都不眨一下,皺眉道:“自視過高和妄自菲薄的人一般都死得早。”


    “我相信你啊,師叔。”丹華回頭衝他一笑,目光堅定,笑容坦蕩,她知道這丹藥隻是避毒丹。


    梅寒山覺得那笑容有些晃眼,就像最明媚的太陽,幹淨,溫暖,明亮,周圍密密麻麻的雲囚鳥為背景,她就像從天而降的神明,給人安心、輕鬆、溫暖、曙光。


    “師叔,其實她根本發現不了誰是我,怕就怕她會遷怒這一船的人。”


    梅寒山回過神來,俊美的臉上一閃而過緋紅,見丹華此時看著他,那笑容坦蕩大方,似乎最赤城的赤子,不沾染一絲絲人間俗塵。


    “東皇陵的人,還是小心些的好。”


    “東皇陵?”丹華一驚,眼前這女修竟然是東皇陵的人,當初師父說要遠離東皇陵的人。卻沒想到人家在興師動眾來找自己。


    梅寒山別過頭,聲音冷峻,“東皇陵的人動輒血流成河又不是沒有過,而且東皇陵與仙尊的關係很奇怪。孔雀上的女孩大概就是這一代的東皇聖女,聽說是東皇陵萬年才出現的天才,恐怕是把你當對手了。”


    又是一個天才,丹華有些熱血沸騰,與天下英才角逐。不是誰都有資格的。


    不過這女修的修為似乎才練氣圓滿,隨時都能突破,卻沒有邁出那一步,看來這天才不急進,心性應該不錯。


    “冷丹華,莫不是你膽怯了?你給我出來,躲在人群裏當縮頭烏龜有什麽意思,也不怕天下同道說你墜你師父的威名,冷丹華,你給我出來!我知道你進過誅仙台。現在必然容貌大改,不要以為這樣我就找不到你,冷丹華,我數到三你再不出來我就讓這一船人給你陪葬!”


    “一!”


    東皇陵的聖女冷冷喊話,半點不將這些不相幹的人命放在眼裏,丹華有些氣憤,這聖女說話好一招擾亂人心,無非就是想讓穿雲舟裏的人把她供出去。


    “二!”


    果然,此話音一落,穿雲舟裏立刻炸開了鍋。“誰是冷丹華,主動出去吧,不要連累我們。”


    “對對對,快點站出來。不要連累我們,本來你們這些高高在上的天之驕子名門之後就已經占盡資源,現在還要來連累我們,就不怕大道不成墜心魔嗎?”


    穿雲舟上的修士們已經在七嘴八舌的相互懷疑了,既驚恐害怕又心懷對丹華的憤恨,說出來的話便沒那麽好聽了。有些語言甚至可以用惡毒來形容。


    “若是你怕死而連累了我們,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就算你僥幸逃過,我也以修士的名義詛咒你,此生證道無望,永墜心魔!”


    “貪生怕死修什麽仙,回家家人生孩子得了!”


    穿雲舟上亂哄哄的,梅寒山和丹華相視一眼,沒有說話,對穿雲舟上的言語也不在乎,這時東皇陵聖女已經驅使著靈寵孔雀將穿雲舟結界打破,她笑盈盈的看著丹華。


    “冷道友,前段時間傳來的留影你隻不過是一個小孩,沒想到一年沒到,你已經成了亭亭玉立的絕代佳人,這速度還真讓我望成莫及啊,竟修為也沒落下,難得難得。”


    東皇聖女已經認出丹華,此時正對她說話。


    既然被認出來了,丹華也不好藏著掖著死不承認,好歹她還是要顧著璽引的麵子的。


    “道友果然聰慧,不愧是東皇聖女,光憑這些人的聒噪就能認出我來。”


    東皇聖女很大方的接受了丹華的誇獎,依舊笑盈盈的,“冷道友,堂堂小仙尊怎麽能屈尊以穿雲舟代步呢,道友若不嫌棄,可與我一乘,如何?”


    她的意思指的便是腳下的孔雀,若不是她生而為東皇陵聖女,且資質極好,自小見慣了大場麵,此時丹華定然會覺得她是故意炫耀。


    那可是孔雀啊!返祖高達起碼八分的孔雀啊,真是羨慕死人了。


    不過,再好的神獸,那也是人家的,對她而言,隻是催命符。


    “多謝道友的美意,可惜本人要趕路,就不奉陪了。”說完拱拱手,灑然一笑。


    東皇聖女大怒,孔雀與她心靈相通,張嘴吐出一口火,將穿雲舟瞬間燒落。


    這一連串的變故隻是一刹那之間,穿雲舟失去所有靈力往下墜去,穿雲舟上的修士四散逃開,卻紛紛落入雲囚鳥額嘴裏。


    早在說那句話的時候,丹華已經被梅寒山帶著俯衝而下,避開了孔雀的聖火。


    方才拱手灑然一笑的不過是一道殘影。


    東皇聖女也不是一般人,幾乎是瞬間就看破了丹華的把戲,盛怒之下下令滅殺穿雲舟一眾。


    “冷丹華,有膽就不要跑!”東皇聖女已經知道丹華已經往下方遁去,她立刻禦孔雀追去。


    孔雀的速度,撫風而上十萬裏,速度之快,恐怕當今修真界同階沒有敵手。


    包括梅寒山的速度也不及,好在他腳下的寬劍速度奇快,帶著丹華幾乎是兩個呼吸之間就衝進下方深林。


    進入深林後,沒入水潭,縱是如此。梅寒山還是被追趕而來的孔雀颶風掃到,悶哼一聲吐了口血。


    東皇聖女沒有跟著進入萬青刹,而是站在孔雀身上在萬青刹上空盤旋。


    “師叔,那是什麽東西?”進入水潭的兩人狼狽不堪。梅寒山為了護住丹華,生生受了孔雀一擊,此時臉色蒼白,體內靈力絮亂。


    聽到丹華的話,順著她的手看過去。倒吸一口涼氣,緊緊的握著丹華的手,傳音道:“一會我引開它,你快逃。”


    “不行,你已經受傷,我不能丟下你不管,師父讓你保護我,可沒讓你丟下我。”


    丹華堅決拒絕,剛才的慌亂過後,她已經記起來對麵的東西。如此水潭,自然是毒龍。


    這種毒龍不是真龍,卻是一種有六爪,似龍非龍的水中妖獸,是所有龍之後裔中血脈最低等的一種。


    生存在環境惡略之地,通常在沼澤凶地有,萬青刹水潭,確實可能有這種東西。


    這種東西有著龍的一切缺點,殘暴好淫,戰鬥力也很強。


    雖然現在神獸已然絕跡。但諸如此類的神獸後裔卻不少,不同的是有的強大無比,有的則已然退出角逐的資格行列。


    毒龍已經看到兩人,裂開血盆大口。朝兩人遊來。


    速度太快,梅寒山想要帶著丹華往後退,卻沒有任何靈力可以給他用,周圍靈氣也無法調動,這裏到處充滿了毒氣毒水,沒有給他用的靈氣。


    丹華立刻反手攔腰抱住梅寒山。狂命逃走,毒龍的速度太快,實力懸殊太大。


    水潭很大,兩人為了躲避孔雀,深入水底,往上遊卻沒那麽容易了。


    毒龍哪能讓他們逃走,龍尾一甩,便將兩人甩到水底,撞到一堆堆白骨上,白骨在水底晶瑩光潔,一看就是修士的骨頭,而且修為還不低。


    丹華不敢停留,借力遠離毒龍,祭出擎天劍,遠遁而去,然而畢竟是在水裏,還帶著一個累贅,本身修為也不敵毒龍,很快就被毒龍堵住。


    毒龍長得滿口毒牙的嘴,猛的要將兩人一口吞下。


    丹華揮著擎天劍,浩然劍氣蕩開,一劍揮過去,“箏”一聲輕響,毒龍吃痛掉落幾片鱗片,它揚天怒吼,這片水潭瞬間沸騰起來,驚飛遠處的一眾靈獸。


    丹華也被這聲音蕩開,猶如一片葉子般在水中飄搖,而梅寒山本就受了傷,隻能本能的反身抱住丹華,用後背擋住了隨之擊來的龍尾。。


    “噗。”丹華隻感覺整個人一震,忍不住吐一口血,周圍的水瞬間被鮮血染紅,而後被水衝淡。


    沒等兩人穩住身形,毒龍的頭已經來到兩人麵前,蹬著鈴鐺般大眼怒視兩人,“吼。”的一聲張嘴要將兩人吞下。


    速度之快,她隻來得及揮出一劍,便被一道巨大熟悉的拉扯之力拖入一片清水中。


    墜入清水中後,整個人猶如墜入母親溫暖的懷抱,安心得想要睡過去,她掙紮著站起來,發現梅寒山躺在她旁邊。


    這片清水很淺,就算躺在上麵也不能把人淹沒,而且最為奇怪的是,這是一個小池塘,水沒有源頭,也沒有出口,看上去似是有人把這些水放在這裏的。


    “師叔?”叫了一聲,梅寒山沒有回答,似乎死睡了過去,他受傷比較嚴重,此刻臉色極其難看。


    不過,清水源源不斷的進入他的身體,而後化作水霧飄在空中,他的氣色也慢慢變好。


    “難道這水?”丹華很鞠一捧嚐了嚐,一股甘甜之味傳遍全身,身上的傷也迅速恢複。


    “主人主人,這裏的水好好喝。”小綠和阿五紛紛跳出來,在清水裏嬉鬧,兩顆小叔在水裏嬉鬧,這場景怎麽看怎麽有喜感。


    小黑也聞到了好處的味道,跳出來,站在岸邊喝水。


    “知道這是什麽水?”


    “不知道,隻知道很好喝,而且喝了能長葉子。”小綠讓身體在清水裏左右搖擺,一副陶醉的模樣。


    看來是大機緣,不用死了,她大喜,用玉瓶盛了一瓶,走出小池塘。坐在邊上打坐療傷,同時也等梅寒山醒過來。


    她的傷輕得多,又有這神水,不出十天便全好了。倒是梅寒山,一直沒醒過來。


    傷好後,她才準備去其他地方走走,有小綠阿五和小黑看著,梅寒山想來也不好有什麽事。


    池塘是在一片草地中的。草地上有著一片片年份很足的靈藥,饒是進過無妄之境的丹華也露出驚容,這筆財富簡直太大了。


    不遠處還有一座小山,小山上也滿是靈果,這些靈果可遇不可求,都是品階極高的東西,其他地方都充滿了白霧,她也不敢隨便亂作,便往山上走去。


    半山腰上有一座房子,房子很普通。她走了好一會才走到房子前,門前有一塊匾額,上麵問仙居三個大字俊逸非常,似乎隨時能羽化而去般。


    丹華隻是停在門前,沒有走進去,而是轉過往回走。


    回到小池塘,發現梅寒山已經醒過來,站在池塘邊,背著手,不知在想什麽。


    “師叔。你的傷好了嗎?”丹華驚喜,跑到他身邊,憂心的問。


    梅寒山看了她一眼,目光複雜。看了許久,才點點頭,“差不多了。”


    語氣,似乎有種無奈的感覺,再看他,眼裏已經沒了方才的那一抹複雜。


    “師叔。這是什麽地方?”


    梅寒山歎了口氣,對丹華道:“我的寬劍內。”


    丹華不由自主的後退一步,心跳砰砰的跳,“師叔……”這樣好的東西,給十件道器都不換的保命符,竟然就這樣展露在自己麵前,丹華此時心情極其複雜。


    她終於知道剛才梅寒山的複雜表情是什麽意思了,換做自己,也會猶豫多想。


    可能他打算一生都不會和任何人說這個秘密,卻被自己知道了。


    “多謝師叔這些日子的照護,弟子此生不忘師叔大恩,這個秘密弟子將永遠不會對任何人說起,還請師叔放心。”


    她鄭重的說這番話,並對梅寒山行一禮。


    梅寒山此時不知為何像是鬆了一口氣,這個秘密他從來沒打算告訴任何人的,在這茫茫仙途,生身父母都可能成為路上的絆腳石,何況是一個同門。


    存在著太多的不確定和太多的背叛,少一個人知道,他就安全一份,方才在穿雲舟上沒露出這個秘密,沒想到到了這裏在千鈞一刻卻還是不得不孤注一擲了。


    已成事實,他心中莫名踏實了許多,沒有想著要滅口,也沒有多想其他的,不知不覺間覺得兩人的關係變得特殊了些。


    “無妨,我信你。”他說罷便不想再討論這個問題,笑著問:“你的傷怎麽樣了?”


    “好了,師叔,咱們什麽時候出去?”這個地方靈氣充沛,確實適合修煉,然而她卻還有其他事需要做,不能耽擱,而且在別人的法寶裏修煉,多少有些別扭。


    “待我看看。”梅寒山手一劃,眼前立刻露出水潭裏的一幕,隻見毒龍已經不在,水底的白骨在水底發出陣陣熒光。


    看來寬劍不能帶著他們離開地方,隻能將他們收入這個小空間,而後靜等時機。


    “師叔,咱們走之前,我要不要立誓?”丹華突然很不放心的問,她不知道自己是不相信自己,還是不相信梅寒山,或者是不相信人與人之間的那份脆弱信任。


    梅寒山一頓,心中似乎被什麽東西堵住了,格外難受,臉色一變,冰冷刺骨。


    “立誓?既然你主動提起,那就立生死契並發誓今日之事絕不向任何人說起!”


    丹華讚同的點點頭,理應如此,她知道梅寒山這麽大的秘密,為了保證自己不起殺心,和為了讓梅寒山安心,應該的。


    生死契則是一種人與人之間的血盟,有此種契約的兩人,不得傷害對方,且一方死另外一方也活不了。


    這個契約代價太大,但丹華願意,沒有拒絕的想法,她相信自己會活著,也相信梅寒山會活著。


    梅寒山看她坦蕩的容顏,理所當然的神色,心口悶悶的,極不舒服。(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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