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麵不大,門口放著時下爆的重金屬音樂,響徹雲霄的吶喊瞬間能把老年人的耳朵震啞,與之相反,商品卻是仿若念著經文的上古文字,綿延優雅、獨樹一幟。


    夏渺渺擺弄著單反,一顆一顆形狀不同的小石子和圓滑的白色珍珠串聯起來的吊墜掛在奶白巧克力灰的蝴蝶衫上,中正奪目,旁邊腰帶上繡著一顆齜牙咧嘴的飽滿石榴,大顆大顆的紅白石榴籽露出皮外,紅艷與白線交織,繡的巧奪天工。


    夏渺渺蹲下身,特意給這件小東西好幾張特寫,店主繡技之高超完全可以讓客人忽略衣服本身的價值。


    夏渺渺站起身,認真的看著回放,她不是專業攝影師,上鏡的小東西讓她再次被自己的攝影技術打擊的垂頭喪氣,照不出實物百分之一的美感。


    夏渺渺泄氣的退後一步,透過玻璃窗比劃著名難掩果香的繡品最好拍攝角度。


    小毛提著兩杯奶茶,嘟著嘴走過來抱怨:「夏編,你就是太好說話。」本部的攝影師都跟伊編走了,也不怕撐死他們:「她們最好拍張恐龍回來,否則就是自己打臉。」


    「好了,少抱怨幾句,應該能後期修片。」夏渺渺說著抬起手又試了一組照片,低頭檢查著成果,應該還行:「不喝了,去把分類出的亮點整理好,拍完了早點下班。」


    「太好了,馬上去!麽——」


    她更漂亮了,也自信多了,笑容不再是刻意討好多過快樂本身;她成熟了,舉手投足間的安撫包容多過了小心謹慎;她沉著了,稚嫩玩笑的小心思被更豁達的心胸占據;


    就像他當初想的一樣,時間如酒,釀出獨屬於她的風采濃度;經歷如火,淬鍊出經過風雨的亮麗璀璨。


    她頭髮更長了,感情充沛不見頹色,精神飽滿自我張揚,這款風衣很適合她,高跟鞋也穿的很有品位,不是時下最風靡的牌子,不是當季最新的顏色,她駕馭著屬於她的初春,風雨無阻的成長在自己的角落。


    以前不怎麽化妝的她,今天應該掃了一層淡妝,妝容細膩,氣色剛好,她應該去過很多家展品店,認真的給自己挑選了最符合心頭好的底妝,她應該沒有多看價位,隻是因為喜歡所以收入囊中。


    這個年齡的她,會愛自己多一點、任性一點、也揮霍的格外滿足。


    她肯定為自己購入的每樣物品笑過,肯定格外認真的享受著她每次成功,否則不會連抱怨都有接納的心胸。


    他的她長大了,更亮眼更聰睿,也更能理解他了吧……


    何木安靜靜的看著她,仿佛時間不曾在兩人之間空白,她生活過的足跡一幕幕在他眼前上演,他幾乎能想像出,她剛剛想喝奶茶就招手助理的那份誌得意滿。


    何木安覺得自己笑了,一定笑了,踏出車門那一刻緊繃的神經慢慢放鬆,放肆的讓她融入他的大腦,占據他全部視線的最中央,茁壯成長。


    她進的仿佛隻要伸手,她便像以前一樣,眼睛閃亮的向他跑來,挽著他的袖子問他東問他西。


    這次,他一定會耐心一點,更包容一點。


    夏渺渺突然向視線投來的方向抬頭,時光的剪影突然如一縷青煙,因為他的身影,緩緩的慢慢的在他背後凝聚,但又因為沒有了支撐更快的的消散。


    那是一種心裏建設過無數次,也不如這一刻錯綜複雜的感覺,但最終都隨著那抹剪影漸漸地漸漸地消失,露出兩人真是的影子。他,她,我們,熟悉又陌生的別人。


    夏渺渺很快恢復正定,嘴角慢慢揚起,率先露出弧度,剛剛想張開嘴。


    何木安驟然移開目光,前一刻尚算溫柔的目光頓時冷冽的如淬著冰的風雪陰森的盯著地麵,傲然的從她身邊走過。


    夏渺渺傻了一下!驟然隨著他的身影猛然回頭!眼花了!


    不死心的揉揉眼,又不得不皺著眉,看著他依舊傲慢的身影從她視線內消失。


    夏渺渺看眼手裏的相機,又不是滋味的看看早已消失的人影,到不是服氣,就是莫名其妙!最不濟也認識吧!


    夏渺渺見鬼的又拍了一組相片,越想越氣憤,又不死心的看看他消失的方向!


    剛才肯定是何安!


    她是空氣嗎!把她像風一樣略過了!是『前』男女朋友,最好見麵不打招呼,老死不相往來!但這不是倒黴的碰了個對麵,出於禮貌,出於基本的社交禮儀,笑一下不會死吧!


    可……她剛才是被人活生生的忽視了吧!?


    夏渺渺反覆看了幾組相片,真是越想越不是那麽回事!氣的叉著腰站在原地,三年戀愛,她就那麽挫的不能在對方心上留下一道波紋!唾沫星子也是雨呀!


    是!他們兩人過去很久了!乍然見到挺尷尬的,她剛剛的一瞬間就尷尬的滿屏飛,但事後不是立即調整過來,再沒感情了曾經的親密也不能說不當一回事就不當一回事。


    虛偽的打個招呼,然後散場,怎麽啦。


    剛才那是什麽情況,是他看到她後又當沒看到的走了?


    夏渺渺突然就不知道怎麽說了,一股邪火從心裏冒出來,活生生的被對方的冷漠,冷漠的心裏不正常了。


    不自居的看著對麵的鏡子,她身材也還好呀,臉又沒有變形,你眼瞎呀!你新找的老婆是天仙呀!


    再沒有比今天更傷自尊的事了!


    不過,想想對方本來就不怎麽樣的態度,也就釋然了。


    她當初怎麽就跟他好上了,這性格隻有身為女朋友的一方不覺得有什麽,別人哪受得了,怪不得彤彤至今不喜歡他,大概他以前在別人眼裏就是這個樣子。隻不過現在享受這種冷淡的是自己。


    唉。當沒看見就當沒看見!夏渺渺重新擺弄著相機,對準了櫥窗裏的商品……


    何木安突然腦海一片空白,眼前黑光一片,他也不知道為什麽要走,他隻知道不能留在原地,不能讓她笑完,不能拚湊出她嘴角最後一刻停留的弧度是他最不想要的結果。


    陌生、虛偽、用應付無關緊要的人的那一套應付他。


    何木安驟然冷笑,但良好的修養,從不出錯的自我約束力,讓他依舊慢慢的走著,步伐穩健、緩慢從容,他還是他,他就是他。


    但還是不自覺的希望她不是他預料的那樣,哪怕她隻是轉身就走,哪怕對他心生厭惡,哪怕還記得他做過的一切、說她喜歡吃剩菜剩飯的話。


    但沒有,從最初的驚愕,詫異,到一瞬間的回神,她即將呈現給他的,他一點也不想看:禮貌到疏離的微笑,不沾染一點情緒的口吻,剩下的是不是就是正常的或者該說參雜了一些禮貌的客氣的寒暄,然後各自轉身,當做對往事的最後一個完美句點。


    他後悔盲目的從車上下來了,直接開過去不好!為什麽不是從她身上壓過去!


    這種極端的自我厭惡又在下一刻恢復正常,他寧願今天自始至終就沒有從霞光出來過!


    她眼裏的他是陌生的……何木安繼續走著,過了一條街區又一條街區,鬧市的繁華仿佛跟他沒有任何關係、繁鬧的聲音以什麽形式開始又以什麽形式結束,他一點也不關心,就是往回走著,安靜的不想回憶任何事情。


    這是怎麽了?中途下車就為了再走回去?!


    施秘書焦急的跟了一個小時,實在撐不住了又坐進車裏,急忙給何管家打電話讓醫生在家裏守著。


    小馬司機更擔心:「施秘,先生是不是受刺激了?出來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麽出去了一下就這樣了。


    施秘書不禁想到剛才站在先生對麵的女士,但,沒什麽不妥呀,對方好像也被先生弄的很納悶,應該是不認識吧。那先生是怎麽了,突然要走回去……


    小馬越跟越擔心:「先生都走了一個小時了,真的沒問題嗎?」


    姿勢都沒有變過,你說有沒有問題!


    從鬧市走到郊區,高樓林立到樹繁草茂盛,他覺得先生現在分明就是機械的邁著腳步,根本不知道在做什麽。


    「施秘書你叫先生上車吧。」


    「你以為我不想!」施秘書盯著先生沒有錯過的步伐,邁出的每一步都保持著一個公分數:「你覺不覺得先生心情很不好。」


    廢話!家裏把先生開開心心的教給他們,他們就開了一路車,先生就成這樣了,說出去誰信!「真不去叫。」就任他們先生走這麽長時間?「你剛才距離先生進,先生看到什麽了?」


    「好像見了一個人?」


    「什麽人?」


    「但我保證對方表現很正常,沒有要違逆先生的意思。」那些女士表現的很正常,是他們先生不正常。


    小馬打著方向盤,慢慢的跟著,突然語出驚人道:「我怎麽覺得先生這個樣子就像失戀了一樣。」


    施秘書聞言,頓時驚訝的看向小馬:「你腦子進水了?!」


    「那你解釋一下先生怎麽了?你覺得先生什麽時候不顧形象的往後扭過頭,肯定看到外星人了,結果去追沒追到,所以失戀了。」


    ------題外話------


    月票什麽的,不求,這點應該能撐到月底了,在上麵不掉下來就行。嘿嘿,下個月再給。


    大家看看是不是10有活動,不知道怎麽投票,有沒有咱家頂級,沒有的話我明天會跟今天的渺渺一個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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