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奶奶自嘲地一笑:“所以,當他再說離婚的時候,我二話不說答應了,拉著他就去離婚。不怕你笑話,當時我長得也不錯,追我的人也不少,他一個死對頭就一直等著我!我們才去打證明,他就知道了,迫不及待就跑來找我!這下刺激了我男人,以為我背叛了他,說什麽也不肯離了,拖著我回去,把我關在家裏不許出門!”


    夏程晨失笑:“這男人就是賤,有人搶就以為手上的是寶了!”


    她忽然想起自己和童盛楚去他家吃飯的事,當時祈胤怎麽知道自己在童家呢?難道他一直跟著自己,誤會了自己和童盛楚的關係攖?


    很有可能!她當時被祈胤說離婚的事刺激了,也顧不上想這些,現在被祈奶奶一提醒,就覺得有蹊蹺償。


    “我們又鬧啊鬧,後來他生意上出了些事,當時他家和我家息息相關,他家不好我家也不好,他就和我達成協議不鬧了,齊心對外。我同意了,我們就暫時熄火了。我幫他管理公司,雖然天天見麵,可回到家裏也不許他碰我,他有次借酒裝瘋,我也沒給麵子,打的他頭破血流……”


    祈奶奶嗬嗬笑著,眼睛裏有些亮光,笑的也很溫柔:“就這樣,吵吵鬧鬧,對彼此的了解卻比才結婚時多了很多,你都無法想象,我和他鬧了多少年……整整五年,雖然對外麵的人來說我們還是夫妻,隻有我和他家裏的人才知道,我們就是同住在一個屋簷下的親人……”


    五年?夏程晨的確無法想象,那多漫長啊!


    “親人……不是夫妻!他已經習慣了我,就算不讓他碰,他在外麵也不會去找女人,因為他知道,他再犯,我是鐵了心不會回頭的!這五年也告訴了他我的底線!讓他學會了尊重我!雖然後來我們和好了,他還埋怨過我讓他等了五年,可我覺得值得!因為我真正得到了他,一直到他死,他都愛我,敬重我!”祈奶奶欣慰地道。


    五年能等回一個人,夏程晨不知道這值不值得,不過想想祈奶奶之後的幾十年,那應該是值得的吧!


    “現在的生活節奏太快,很多人都不知道等待的價值,覺得人生不該這樣虛度,可是要是放眼一生,五年不過是十分之一,你不等,花十年也未必找到自己真正想要的!”


    祈奶奶意味深長地道:“用我的經驗看你和阿胤,我就覺得你們不該這樣放棄,所以奶奶希望你們都給彼此一個機會,讓時間去證明,你們值得對方等待!晨晨,奶奶還沒老糊塗,要是你們真不適合,奶奶也不願意浪費你們的時間!”


    她的話才落音,祈胤就端了兩碗餃子過來,笑道:“快來吃,還熱乎著呢,人家都是用新鮮的材料現做的,味道一定很好!”


    他遞了一碗給祈奶奶,把另一碗遞給夏程晨。


    夏程晨看隻有兩碗,就道:“你吃吧,我不餓!”


    “你知道我是無肉不歡的,這素餃子不愛吃,你吃吧!”祈胤拉了她的手塞給她。


    夏程晨看到餃子的確做的很好,湯很白,雖然是素的,聞著就挺香。


    她見祈奶奶開始吃,想了下,舀了一個道:“我們一起吃吧,我一人吃不了這麽多!”


    說著,她直接遞到了祈胤嘴邊,祈胤愣了一下,還是張口吃了。


    夏程晨笑眯眯地:“好吃嗎?”


    “好吃!”祈胤被她笑的心都化了,本能地點點頭。


    “那再吃兩個!”夏程晨一個接一個地喂,半碗餃子下去了,才道:“行了,剩下的是我的了,你別想多吃多占!”


    她端了餃子坐到祈奶奶身邊開始吃,祈奶奶笑眯眯地看看她,夏程晨莫名地臉就紅了,感覺自己在學著祈奶奶似的去征服祈胤。


    還好祈奶奶也沒說什麽,等她吃完,就說冷要回車上去。


    這時才兩點多,離天亮還早,祈胤和夏程晨扶著奶奶回到車上,夏程晨想著熬到中午兩點也不是事,一到車上又接著找旅館,她沒有祈胤挑剔,找了農家經營的,才打了兩個電話,就找到了房間,隻是對方說沒有空調。


    夏程晨也顧不上了,有睡的地方就行,就定下了,和對方說了有老人,讓給個好點的房間,那邊老板也是很好說話的,一聽就道:“沒問題,我們這有電熱毯,給她用就行了!”


    夏程晨一聽這落後的取暖方式也不好挑剔,讓祈胤下車,自己開車,按老板指點的方向開過去。


    找了半小時才找到,還算幹淨,老板娘也很熱情,已經用爐子把房間都烤熱乎了。


    夏程晨扶了祈奶奶進去,被窩也弄暖了,老板娘又給他們送來熱水,等洗漱好,都三點了。


    祈奶奶住的房間小,她說不用夏程晨陪,非把她趕過去和祈胤住。


    夏程晨無奈,隻好過去和祈胤擠擠。


    進了屋,祈胤倒很自然地抖開被子,對她說:“你先睡,我去外麵抽支煙就回來!”


    這都幾點了,還抽煙,夏程晨知道他是怕自己別扭,也沒說什麽,點了點頭。


    等他出去了,她脫了外套就合衣躺到了床上,沒有空調暖氣,被子裏都是冷冰冰的,她哪有睡意,閉著眼假裝睡覺,心裏卻緊張著,祈胤回來了怎麽辦呢?


    他要是吻自己,她是拒絕還是學祈奶奶一樣反抗呢?


    胡思亂想著,就覺得自己可笑,她這是在期待什麽啊?


    不知道躺了多久,才聽到祈胤進來,開門就帶來了一股冷氣,夏程晨就有些氣惱,明明自己腿疼不能凍,他還在外麵站那麽久,不是單純地想避開自己吧!


    祈胤估計以為自己睡著了,輕手輕腳地脫了衣服在她身邊躺了下來,掀開被子,又是一股冷氣鑽進被窩裏,夏程晨忍不住縮了一下。


    祈胤輕聲道:“我吵醒你了嗎?”


    “沒,我還沒睡著,你趕緊睡吧,也不嫌累!”夏程晨嘀咕了一句,翻了個身對著另一邊。


    祈胤低低笑了笑,伸手過來,才碰到夏程晨的臉,她就緊張地抬手打了過去,邊嚷道:“你做什麽?”


    “啪”的一聲,她打在了祈胤手上,兩人同時怔住了。


    祈胤的笑就僵在臉上,昏暗的燈光下清晰可見他瞬間的表情變化,他沉默了一下才淡淡地道:“我想給你拉拉被子,沒想做什麽!”


    夏程晨已經後悔自己的行為了,聽他這樣說,更是後悔,自己大驚小怪了,她張了張嘴,想道歉又說不出來。


    “睡吧!”祈胤抬手關了燈。


    一會,夏程晨感覺他翻了個身,麵向另一邊了。


    她心裏頓時五味俱全,祈胤今天一天都在做挽救他們婚姻的事,討好自己,怕自己一個人過年孤單把奶奶也請來了,可自己都做了什麽呢?


    一次次的抵觸……她就真的那麽討厭他嗎?迫不及待地想逃離這段婚姻嗎?


    她在黑暗中瞪著眼,想起了之前在廟裏,他對自己笑給自己做怪動作的樣子……


    那個祈胤很可愛,為什麽自己還這樣對他呢?


    夏程晨又想到自己孤零零地站在酒店前那一幕,祈胤當時在醫院裏,是懷了什麽心情等著榮淼淼呢?


    那是他愛的人,生死關頭……夏程晨突然知道了自己為什麽一直無法對祈胤的道歉釋懷,她也經曆了生死,祈胤也在場,如果他曾經對自己緊張,那麽,她不願意他為了另一個女人緊張。


    一生之中總有一個對自己最重要的人吧,祈胤如果覺得兩個都重要,分不清誰更重要,那就算道歉又有什麽用呢!


    她承認自己小氣,就像她心裏容不下另一個男人,她也不希望祈胤心裏被別的女人占據著。


    祈胤雖然說不愛榮淼淼了,可她有事,他飛奔而去,那自己算什麽呢?永遠等在他後麵,等他回頭嗎?


    夏程晨越想越心煩,有些後悔不該答應祈奶奶留下來了,這樣夾雜在祈胤和榮淼淼之間算什麽呢?


    她睜著眼,怕翻身讓祈胤覺察,就僵硬著,也不知道胡思亂想了多久,她才睡了過去。


    等醒來,天都大亮了,她不自覺地翻身,全身酸痛,旁邊空空的,祈胤不知道什麽時候起來了,已經不在房間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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