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南等了很久,久到他以為會和往常一樣得不到回應,久到他擔心會讓宿飛承擔過多的壓力而閃躲,而在他打算鬆開宿飛的那一瞬間竟然得到了這一份意料之外的回應。


    “我知道。”宿飛如是說。


    辰南幾乎有些眼眶發熱,他知道宿飛說出這三個字耗費了多大的勇氣,就如同他知道此刻緊緊擁抱著他的宿飛內心有多掙紮。


    我愛你同樣需要用我愛你來回應嗎?有時候對於某些人來說,並不。


    辰南小心翼翼地捧住宿飛的臉,輕輕在他的左眼落下一個吻,他能感受到懷中人微微的顫抖,連帶著他緊閉的眼睛上睫毛都在顫動。


    細密的吻一個一個落在宿飛的眉眼,最後終於重新攫取到柔軟的嘴唇,輾轉吮吸彼此口中的津液……


    唇舌的糾纏讓兩個獨立的個體有了一種融為一體的感受,綿長的擁吻蘊含著兩人未加言說的心意。


    辰南漸漸收緊手臂,眸色如午夜的夜色一般濃黑。他從來沒有過這樣一種濃烈的yu望,想要把對方揉進自己的骨血裏去。


    “我,可以嗎……”辰南鬆開鬆開宿飛的嘴唇,貼在宿飛耳畔有些猶豫的開口,嗓子很緊,他幾乎聽不出自己的聲音來。


    宿飛一隻手環著辰南的腰,另一隻手環住他的脖子,伏在辰南的肩膀上的腦袋幾乎一片空白,他急促地喘息聲像催促辰南行動的鼓點,讓辰南腦袋發熱。


    辰南左手迅速順著宿飛的後背滑下墊在了他的臀部下,右手一撈把他的腿盤到自己身後,下盤一用勁抱著宿飛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大步往臥室走去。


    宿飛兀地睜開眼,癡癡盯著自己緊緊揪住辰南襯衫的手,緊咬著下唇的動作透露出他內心的掙紮。


    辰南反踢一腳,踢上了臥室的房門,他沒有開燈,徑直抱著宿飛走到床邊,輕輕把懷裏的人放到床上。


    幾縷純白的月光透過窗簾縫隙灑進房內,晚風時不時吹的窗簾微微蕩起,把月光揉成蜿蜒傾瀉的流水一般。


    辰南單膝跪在床沿邊,左手落在宿飛的褲子紐扣上,他抬頭看了宿飛一眼,宿飛黑亮的眼睛眨了眨顫抖著閉上了。


    獲得默許的辰南激動的手都有些發抖,一粒小小的紐扣足足讓他解了四五分鍾,急的他額頭都冒汗了。


    好不容易解開扣子,他輕輕拉下拉鏈,手掌滑了進去在宿飛下麵抓了一把,還是軟軟的沒有反應。辰南口幹舌燥吞了一口唾沫,站起身把自己蓬勃的yu望釋放出來,長腿一伸跨坐在了宿飛的身上。


    辰南貪婪地看著身下閉著雙眼任君采擷的心上人,腹中升起的火焰燒的他理智所剩無幾,按捺不住如狼一樣撲了上去。


    和先前在客廳的溫柔不同,這一次辰南的親吻近似齧咬,在宿飛的身上留下深深淺淺的印記,宿飛似乎也深陷其中,緊皺的雙眉慢慢放鬆,放在身側的雙手環上辰南的脖頸,雙腿不由自主地順著辰南的大腿纏上他的後腰。


    得到回應的辰南身軀一震,急切而有些粗暴地把宿飛的褲子褪到大腿根部,kua間的硬物往前一頂,貪婪的在宿飛股間摩擦。


    “咚”的一聲脆響在黑暗的房間裏響起,宿飛被驚的一怔,辰南以為他被聲音嚇到,上下其嘴的當兒百忙之中抽空安撫了一句,“估計是口袋裏的打火機掉了……”


    宿飛立刻就清醒了過來,他偏過頭盯著從門縫裏透進來的光,看著那光蔓延伸展最後變成了一個人的模樣。


    宿飛瞳孔驟然一縮,這人和他竟長得一模一樣!隻見那人像幽靈一樣繞著床走了一圈,戲謔地盯著宿飛最後退進了床尾的衣櫥裏,隻露出一雙黑亮亮的眼睛,從衣櫥縫裏盯著他。


    宿飛渾身一震,他突然覺得自己的靈魂也跟著那人躲到了衣櫥裏,他通過那人的眼睛看到了床上*糾纏的兩人。


    陰翳的地下室裏,搖搖欲墜的床上叫/chuang的女人,宿飛厭惡地看著床上聳動的肉/體,指甲幾乎扣進衣櫃的木頭裏去。


    白花花的大腿糾纏著,女人突然伸出舌頭在紅唇上舔了一圈,衝著宿飛媚笑著,而下一秒,女人那張濃妝豔抹的臉倏地變成了他自己!


    宿飛瞳孔變得越來越大,指甲扣在木板上的吱吱聲穿透他的耳膜,他終於不可遏製地喊了出來!


    “啊——”


    宿飛像一個劫後餘生的難民,貪婪地呼吸著空氣,仿佛下一秒就要因缺氧而窒息。


    “宿飛?宿飛!沒事了沒事了,什麽都沒發生……你別嚇我……”辰南用手輕輕拍打宿飛的臉,聲音自責而焦慮。


    宿飛終於找回意識,他渙散的瞳孔漸漸聚焦,眼珠子轉了轉最後把視線落在了辰南焦急的臉龐上。


    房裏的燈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打開了,他張了張嘴想說話,卻突然感覺指尖黏黏稠稠的,他把手伸到眼前一看,指甲縫裏竟然是血跡!


    宿飛驚恐地看向辰南,辰南一把抓住他的手,搖搖頭,“沒事,不疼。”


    “我……”宿飛不忍,可是剛開口就被辰南打斷,辰南伸手輕輕撫著宿飛額頭,一句一句地道歉,“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是我太急了,沒有考慮到你……我什麽都不做,你好好的,別怕……”


    宿飛突然覺得自己什麽話也說不出來了,隻能靜靜地聽著辰南緊張而自責地一句句說對不起,在辰南的安慰下,宿飛終於慢慢把緊繃的身體放鬆下來。


    辰南感受到宿飛的變化,這才有些乏力地往後一坐,終於鬆了一口氣。他走下床,拿起床上的薄被替宿飛蓋住身子,又溫柔地撫了撫宿飛的額頭,輕聲道:“睡吧。”


    宿飛看著他,眨了兩下眼睛,聽話地閉上了雙眼。辰南在床沿坐了大概十分鍾後,這才起身彎腰把地上的衣褲一件件撿起掛在健身儀器上。


    宿飛並沒有睡著,當他重新睜開眼,隻看到辰南背後斑駁的血痕觸目驚心!


    辰南輕輕開門去了客廳,不久傳來了淅淅瀝瀝的水聲,估計是清洗傷口,沒過多久房門又被重新推開,宿飛立刻閉上眼。


    辰南的腳步聲很輕,他走到床前又站了一會兒,這才轉身關了燈重新走過來。


    沒過一會兒,宿飛就感覺到左邊床一沉,辰南輕手輕腳地上了床,挪到他身邊躺下了。


    許是剛剛衝了水的原因,辰南的指腹微涼,落在臉上讓宿飛感到很是舒服。大概過了十幾分鍾,辰南慢慢靠近宿飛,在他的太陽穴附近落下淺淺的一個吻,不知是不是宿飛的錯覺,他似乎還聽到了辰南一聲若有似無地歎息聲。


    宿飛摩挲著指尖,辰南背後的血痕和他焦急自責的眼神又浮現在眼前,宿飛忍不住眼眶一熱,良久,他有些哽咽地發聲,“對不起……”


    辰南沒料到他還沒睡,此時這一聲帶著鼻音的“對不起”就像刀子一樣刮在他的心上,他翻了個身伸出手臂想抱住宿飛,到了半空卻又不敢放下去,最後還是收回到自己身側,在商場舌粲蓮花的辰南此時卻是詞窮不已,隻能反反複複道:“是我不好……”


    宿飛抹了一把眼角,轉身投進辰南的懷裏,主動伸手環住辰南的腰,手指憑著記憶在他的背上摸索了幾下,“很疼吧?”


    辰南眉頭一皺,卻沒有哼出聲音來,他搖搖頭撒謊,“不痛。”


    宿飛又往辰南的懷裏鑽了鑽,辰南伸出左手有一下沒一下地輕輕拍著宿飛的背,“快睡吧。”


    宿飛悶著聲音“嗯”了一聲,過了一會兒,又道:“謝謝你,辰南。”說完這句話,瞌睡突然像病毒一樣朝著宿飛席卷而來,沒過多久便沉沉地睡去。


    辰南聽著懷裏的人平穩的呼吸聲,久久不能入睡,等到窗外開始微微泛白時才眯了一會兒。


    早上醒轉的時候,宿飛還沒睜眼,辰南輕輕把宿飛搭在他身上的手臂挪開,小心翼翼地走下床,輕手輕腳的洗漱完畢,穿戴整齊後,辰南單膝跪在床沿邊,俯身在宿飛眉心落下一個吻,這才轉身出門。


    宿飛聽到客廳大門的門鎖“啪嗒”扣上,這才緩緩睜開了眼睛,他抬手摸了摸眉間剛才被辰南吻過的位置,眼裏的神色讓人捉摸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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