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傾顏雖然知道西域王子如今在大宣國得了怪病,可不能再得到更多有用的消息。


    前世顧傾心故意在她麵前賣弄宮裏的事情,她才知道有這麽一回事,後來西域王子是被一個神秘藥師給治好了,可惜的是藥方顧傾心隻說了個大概,顧傾顏也是一時見獵心喜才依稀記了下來。


    顧傾顏當然想抓住救治西域王子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隻是一來她沒有十足的把握,再者她也不知道那個神秘藥師是不是已經進宮去救人了。


    事實上,西域王子的病情又豈止是顧傾顏一個人上心,甚至可以說牽動著整個大宣國的心弦。


    四皇子鳳景煌自然也不例外,這對大宣國來說是一個嚴重的危機,同時也是一次難得的機會,一次他能借助他人之力來幫自己奪得太子之位的機會。


    如果他能夠順利的治好西域王子,不但可以解除了兩國之間的緊張關係,還可以趁機在百姓和朝廷中建立起一種力挽狂瀾的威望,更可以借著此事向著急上火的皇帝獅子大開口。


    鳳景煌坐在魚池上的庭院中,拿著手中的魚食興致勃勃地向池中拋灑。


    看著那些魚兒你爭我奪的凶狠樣子,像極了宮闈之中兄弟相爭的場麵,鳳景煌淺笑著杵著下顎,看著池中的魚兒張合這雙唇,為了爭那幾小粒魚食,不惜用魚尾重傷其他魚兒的模樣笑意就越發的明顯。


    而這池中的魚鳳景煌極少喂食,餓極了,它們便會將病弱的魚兒殺死,讓其成為它們接下來的吃食。


    鳳景煌喜歡看這勝者為王,弱者為寇的場麵,喜歡看著魚兒殘缺的屍體在池中飄蕩,喜歡看和那樣的爭鬥,就好像現如今的自己與鳳景瀾,何嚐不是這池中的魚兒。


    當今聖上從不喂食,看著兩人互相爭鬥蠶食,看著誰最後為那最後的吃食而抗爭殘殺著,隻是比起這些池中魚兒明麵上的爭鬥,鳳景煌與鳳景瀾更多的是暗地裏的爾虞我詐。


    “你倒是好興致,又在這裏喂魚?”古伶心緩緩走近道,此時手扶著後腰,看模樣這次反倒是真真正正有了鳳景煌的身孕。


    鳳景煌微微一笑,急忙服侍古伶心坐下,耳朵貼近古伶心的小腹,低聲道:“為何這腹中不能聽見什麽動靜,該不會是這孩子沒了吧!”鳳景煌抬起頭看著古伶心滿臉疑問。


    古伶心秀眉一蹙,手指輕點鳳景煌的額心,沒好氣的說道:“這一個多月的孩子能有什麽聲響,從前倒是不見得你那麽喜歡孩子的,上次懷胎,你倒是對我的肚子沒有那麽殷切。”


    “因為曾經失去過我和伶心的孩子。”鳳景煌麵不改色的說著謊話。


    “聽聞西域王子得了怪病,如今是命懸一線,皇上貼出了皇榜,這能治好西域王子怪病的人,賞賜可不算是小數。”古伶心低聲道,雙眼中不免有了些別樣的光彩。


    自從上次滑胎之後,古伶心把所有的責任都怪罪到了顧傾顏的身上,可滑胎的事情不了了之,顧傾顏還在鳳景瀾身邊得了寵愛,讓古伶心曾經對鳳景瀾的眷戀,不免在這一夕之間消褪,現如今更想讓寵著她,在乎她的鳳景煌在這場爭奪裏取得勝利。


    古伶心就是要讓鳳景瀾知曉,對不起她古伶心,總是要付出代價的。


    “嗯,若是我們的人有幸做了千戶侯,在宮中就又多一股勢力,我也能在父皇和各位大臣麵前長長臉,是一舉多得的大好事。”鳳景煌漫不經心地道。


    “可是那西域王子的病根,這宮中的那麽多禦醫都沒有一個人查探出來,你確定你的人就能把西域王子的病治好。”


    鳳景煌看著古伶心搖了搖頭,道:“雖是如此,可多找一些人過來總會有希望,我現在怕隻怕,太子府會讓顧傾顏為西域王子診治,那女子古怪的很,說不定她還認識很多這方麵的人,就會讓太子府在這一朝占了先機。”


    古伶心一聽到顧傾顏的名字,心中就恨得難受,手輕撫著小腹,長籲了一口氣,低垂著眸子,也不知道此時在思量著些什麽。


    ……


    鳳景瀾去宮中覲見,剛進禦書房就看見當今聖上來回踱步的模樣,看起來因為西域王子病重的事情,原本還悠閑策劃著如何才能夠長生不老的皇帝,現如今也把心思放在了西域王子病重的事上,並且都為西域王子的事情急白了不少頭發。


    “太子,你來是不是要告訴朕,你已經有了醫治西域王子的方法?”皇帝急忙問道。


    鳳景瀾看著聖上搖頭:“雖然兒臣暫時沒有醫治西域王子的方法,也還在找名人異士為西域王子的事情想辦法,父皇無需太過著急。”


    “怎麽能不著急呢?大宣國怎麽都不能西域開戰,西域兵強馬壯,朕又怎能讓大宣國的子民們去送死。”


    說著,皇帝緊蹙著眉頭:“若不然再送和親公主郡主過去,先將這件事強壓下來,大宣國立國數百年,無論如何都不能毀在朕的手裏……”


    看著皇帝現如今的模樣,鳳景瀾心中就暗自生笑:從未想過有朝一日,他的父皇會貪生怕死成這番模樣,為了在這個皇位上長久以往的坐下去,甚至不惜向西域低頭臣服。


    可鳳景瀾又有什麽辦法去左右皇帝的決定,皇帝是當今的九五之尊,而他鳳景瀾不過是個不被看重的太子,連這個太子之位,鳳景瀾都不知道還能坐上多久,又何談對皇帝提出別樣的看法。


    就算明知道聖上窩囊,鳳景瀾也隻有陪著如今的聖上一起窩囊。


    “馬上安排人再送些綾羅綢緞過去,朕就不相信,有了這些東西,西域還會因為一個區區的西域王子和朕的大宣國過不去。”


    鳳景瀾倒吸了一口涼氣:“父皇可曾想到,堂堂大宣國對區區一個的西域做出俯首稱臣的模樣,是何等可笑之事。”


    許久,這句話還是在皇帝的一身窩囊氣下,鳳景瀾忍無可忍的脫口而出。


    皇帝神情一頓,看著鳳景瀾,緊蹙著眉頭:“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是在指責朕嗎?”


    鳳景瀾強忍著心中的羞恥往當今聖上跟前一跪,道:“兒臣不敢!此番言辭多有冒犯,還請父皇千萬不要將兒臣的話放在心上才是。”


    “朕倒是不想同你計較太多,不過你居然不明白朕的苦心。”


    鳳景瀾合上雙眼,默念著聖上那所謂的苦心到底為何物,是讓大宣國的公主郡主紆尊降貴嫁到西域那種窮鄉僻壤,還是綾羅綢緞,金銀珠寶的相送?


    鳳景瀾不明白何為好好的一個大宣國竟然在當今聖上的帶領下走到如今這麽一個窩囊的局麵,想來可對的起皇祖父,那些已經入土的老祖先。


    “兒臣明白。”鳳景瀾口不對心的說道。


    心中已經暗自思量後,若是有朝一日他鳳景瀾為帝,定不會讓如今大宣國的局麵再如此窩囊下去!


    “明白就好,當真明白就好,朕為了大宣國整日a日理萬機,若是連你們這些做皇子的都不能知曉朕的心意,那麽朕這一生所做的一切都不值了。”


    皇帝說著,長籲了一口氣,此時的模樣就好像他為了這大宣國的做出了莫大的貢獻和犧牲。


    之後鳳景瀾知曉,大宣國走到如今這窩囊地步,全憑聖上的沉迷酒色所至,若不是被玉貴妃迷惑,怎麽會讓大宣國走到如今這樣的局麵。


    “你也多下去尋找名醫,這人能治好,對於朕的大宣國也能少些危險,瀾兒你是知道的西域一直虎視眈眈的窺視著我朝,不知道何時會將大宣國逼進一個絕境。”


    “兒臣明白。”


    “回稟皇上,玉貴妃已在寢宮等候多時,問皇上何時過去?”


    皇帝看著鳳景瀾擺手道:“那瀾兒便先回太子府,為朕搜羅名醫,朕還有要事處理,就不留你了,這些時日你也不必常往宮中跑,好好找尋名醫為西域王子看病才是重中之重。”


    “父皇在這個時候都還要去玉貴妃哪嗎?”鳳景瀾低聲問道。


    “鳳景瀾!朕要做什麽,還容得你個作為皇子的多話嗎?”皇帝嚴聲道。


    “兒臣知錯。”


    鳳景瀾暗歎了一口氣,麵對此時越來越迂腐不堪的局麵,他竟是無能為力。


    這麽多年,大宣國的底子都被皇帝吃盡,哪還有能與西域對抗的力量,鳳景瀾隱隱有些擔心,拿不準有一日大宣國會不會因為西域王子的病勢被滅國。


    不過有一天鳳景瀾心中明了,作為大宣國的太子,他寧可戰死沙場,也絕對不在這皇宮裏苟活下去……


    良久,鳳景瀾長籲了一口氣,麵對如今越來越削弱的大宣國,心中剩下的,不過是無盡的惆悵。


    然而比鳳景瀾更為憂心忡忡的是大宣國西邊的子民,消息很快傳到了那邊,仿佛一場大戰一觸即發,大有山雨欲來風滿樓之勢。


    西域王子的病情關係重大,連尋常百姓都一清二楚,更何況是鳳景瀾與鳳景煌了。


    現如今太子府方麵與四皇子府方麵都在宮外搜索可用的大夫,誰都想自己的人能在這件事上占得先機。


    隻可惜這宮外的大夫一個個急著躲避還來不及,看起來都不打算與這事牽扯上什麽關聯,無論那千戶侯和當今聖上的賞賜有多誘人,太子或者是四皇子給的條件再優厚也無濟於事。


    想想那麽多禦醫、太醫都是束手無策,又有哪個敢擔保救得了西域王子?賞賜再多條件再誘人,也要有那個能耐得到才行,不然就是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再者大夫這個職業,倒也算得上吃得飽穿的暖還有些地位的好差使,既然過著衣食無憂的日子,誰又會為了宮中的事情奔波,為了得不到的利益去冒險。


    普通的老百姓心中自是沒有那麽大的權利欲望,隻想要安安穩穩的過一輩子便是他們一生所願,而就算有願意看病的普通大夫,但這普通的大夫,自也對西域皇子的病一籌莫展。


    鳳景煌與鳳景瀾不由想到了江湖上那些有名的神醫,兩人派人去請,結果也不過是人去樓空。


    好不容易請回了幾個頗有聲名的江湖郎中,等見了西域王子的病狀,也是束手無策,心怕一不小心就弄巧成拙了。


    現如今皇榜無人敢揭,滿朝文武,亦或是鳳景煌與鳳景瀾身邊都未曾能找到可以幫西域王子看病的合適人選,宮中的禦醫依舊因為西域王子的病事膽戰心驚,沒有任何人能看出現如今的西域王子到底是得了怎樣的疾病。


    “皇兄,不知道你可找到合適的人選為西域王子醫治?”


    宮闈來往之中,鳳景瀾偶爾與鳳景煌相遇,也隻是點頭擦肩而過,倒沒有想到這一見麵,鳳景煌竟是先一步攔住了自己。


    鳳景瀾一雙冰眸冷冷的掃過跟前的鳳景煌,低聲道:“看來四皇弟對此事倒是很關心啊……”


    “那是自然,這可關乎我們大宣國的命脈,西域王子是西域大王最強有力的繼承者,若是他出了什麽差錯,可不是你我能夠擔當的起的,想來這一點皇兄心中自也明了,不需要我這個皇弟諸多提醒吧!”


    西域王子雖然不是西域太子,可是他的地位還在太子之上,這一點和大宣國似乎有點相似。


    鳳景煌臉上帶著笑意,一雙鳳眸看向鳳景瀾,又言:“皇兄難不成你對大宣國的命脈,根本就不太關心,所以才會覺得皇弟我太過多管閑事?”


    “那倒不是,有了四皇弟你的幫忙,本宮想事情恐怕就會早一些結束,畢竟你我二人都明了這西域可不是好招惹的。”


    說完,鳳景瀾與鳳景煌錯身而過,像是根本沒有聽出他話隱藏的意思。


    鳳景煌看著鳳景瀾的背影,心中暗自以為,看來就連鳳景瀾那宮中的藥女也沒有什麽作用,心中不免放下心來。


    殊不知,如今的鳳景瀾正四下裏遍訪名醫,根本就沒有想到過顧傾顏,這些天連看都沒有去看她一眼,或許在他心裏:顧傾顏就是一個有點小心機、會點小伎倆的藥女而已,關鍵時刻又哪裏能派上什麽用場?(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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