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傾顏任由鳳景瀾拉著自己,一路拉到了太子寢宮門外,顧傾顏心中沒了底,更不知道此時此刻鳳景瀾的心中又在打量著怎樣的如意算盤?


    “好好的手指,又怎麽會被擦傷?”鳳景瀾的淡淡看了一眼一眼顧傾顏手上的傷痕,關心的問道。


    顧傾顏低垂著眉頭道:“奴婢不小心摔得。”


    “你摔一跤手背著地,這手腕不得撇斷了?”鳳景瀾想不到她會說出這樣顯而易見的謊話,拉過顧傾顏的手往床邊一坐道:“本宮此番也不是對你還有昔日情意,隻是覺得你到底是本宮一個通房,這手萬萬不能傷的太重。”


    “太子殿下喜歡奴婢這雙手?”顧傾顏若有所悟地問道。


    “能琴棋書畫的手,著實讓人心疼。”鳳景瀾淡漠的回答道,隨之雙眸也看了一眼顧傾顏眼前這波瀾不驚的模樣,不由得沉聲道:“是被宮中那些女子欺負的嗎?”


    顧傾顏聽得出他話裏的怒意,不為所動地搖頭道:“奴婢自己摔得。”


    見顧傾顏執意不說,鳳景瀾也就不再多問,從枕頭地下拿出天山雪蓮膏為顧傾顏上藥,在鳳景瀾眼中,那手背上的淤青和擦痕不難看出是被人狠狠踩著手臂所造成的,指縫中還有著一些糕點屑,讓鳳景瀾拿不住到底是誰所為。


    但是無論是誰對顧傾顏如此,在鳳景瀾心中也不會是楚嬌柔所為,如今的楚嬌柔於鳳景瀾而言就是溫文爾雅不會爭寵的普通女子,誰人看了都會我見猶憐,又何況是身處於爾虞我詐中的鳳景瀾。


    鳳景瀾為了朝堂的事情奔波,想要的不過就是有一個人能理解他的心緒,也能體諒他整日的勞累,而現如今的楚嬌柔便是那樣的女子,所作所為都讓鳳景瀾為之舒心。


    隻可惜顧傾顏不是,此時被鳳景瀾溫柔對待,顧傾顏臉上的表情依舊沒有太大的改變,依舊是那副榮辱不驚的模樣,讓鳳景瀾看著心中有點難受,卻還是板著臉,對顧傾顏關懷道。


    “還疼嗎?”


    顧傾顏淺笑著搖了搖頭,道:“對奴婢來說,已然沒有什麽疼痛感。”說罷,顧傾顏起身往鳳景瀾跟前一跪低聲道:“奴婢謝過太子殿下聖恩。”


    看著顧傾顏這模樣,鳳景瀾有些不是滋味,擺手示意顧傾顏退下,心中自也是被顧傾顏這不冷不熱的性子氣的難受:當初剛入宮時,顧傾顏是這般模樣,想不到她到現在這情形,還是如此。


    顧傾顏點頭離開,沒有絲毫的停留,也沒有一絲半點步伐上的遲疑,反倒是一副巴不得快些離開鳳景瀾身邊的樣子。


    這一次鳳景瀾所給的溫柔,再也無法觸動顧傾顏的心,仿若被鳳景瀾之前的所作所為,將一顆心都冰住了,讓顧傾顏再也不會向誰癡心錯付。


    現如今的顧傾顏尤其佩服自己如今的清晰,沒有再墮入鳳景瀾的漩渦內。


    其實作為太子府的妻妾,為鳳景瀾死為鳳景瀾活自然算不上什麽難事,可是顧傾顏已然不想再發生那樣的事情,畢竟這心隻有一顆,若是真真真切切的被鳳景瀾拿走,再摔碎,興許顧傾顏會淪落到上一輩子的下場也說不定。


    “傾顏。”


    那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顧傾顏不由加快了步伐,卻還是被端木清楓緊緊握住了手腕,顧傾顏的步伐一頓,看著端木清楓時,臉上的笑容還未褪去,看起來也絲毫沒有排斥。


    “原來是小侍衛你啊……”顧傾顏說著,小心地看了看四周。


    端木清楓微眯著雙眼,低聲道:“你剛才難道不是在刻意躲開我嗎?傾顏……”


    “沒有的事,剛才我沒聽見叫我的人是你,若是知道是你,我恐怕就不會走的那麽急了,還希望你莫要介意才好。”顧傾顏掩飾道。


    “是嗎?那為什麽這些日子都不肯與我相見?這你總能給我一個解釋吧?”端木清楓懷抱著雙臂,看著顧傾顏嚴聲道。


    顧傾顏眼看無法將端木清楓瞞過去,隻得點了點頭道:“的確是在刻意避開你。”


    “那你剛才還說不是?”端木清楓稍微鬆了一口氣,看著顧傾顏的眼神有些責怪之意。


    除此而外更是一副我本將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的模樣,讓顧傾顏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心中暗道:也正是端木清楓這樣才讓顧傾顏不太敢與之接近,若端木清楓不是一副愛慕的模樣,興許顧傾顏也不會太在意端木清楓口中那動不動就帶她離開的言辭。


    顧傾顏當下也不隱瞞什麽,道:“我怕你因為要帶我離開做傻事,而且我是太子殿下的通房,若是被別人看見,說你我二人的閑話,指不定你我二人都沒有了活路。”


    “若是陪著我死的人是傾顏,我也不在乎什麽生死。”


    聽著端木清楓口中這句看似玩笑的話,顧傾顏身上更加難受了起來,根本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憑借怎樣的魅力居然讓一個小侍衛,為了她生死不計。


    想到這裏,顧傾顏深吸了一口氣,將自己的手腕從端木清楓的手心中掙脫了出來,往後退了兩步道。


    “小侍衛,我們二人可以做朋友,但是也僅止於朋友,其他事情你就莫要在心中胡思亂想,也不要思量帶我離開太子府的事情,到時候東窗事發,隻怕你我二人的結局都好不到哪去。”顧傾顏有些無奈地看著端木清楓,把事態往最嚴重的局麵引去。


    “是我讓傾顏被愁悶所擾,日後定不再說出那樣的話來。”端木清楓麵對顧傾顏自也是妥協了。


    或許端木清楓也不知為何,也不知顧傾顏身上到底有著怎樣的吸引力,竟是將他牢牢的拴住,一時之間竟然對顧傾顏起了那麽瘋狂的念頭。


    端木清楓原本還想再一次握住顧傾顏的手,可是手到一半又急忙縮了回來,反倒是看著顧傾顏尷尬的笑道。


    “我不再提那些事情,你是否日後能夠再跟我見麵?傾顏,我答應你,絕對不會對你起什麽奇怪的念頭,我隻想在這宮中多一個可以走近的朋友,你看怎樣?”端木清楓說道。


    “自是可以的。”說罷,顧傾顏看了一眼此時此刻的天色微微一笑,又道:“還有些事未曾做完,我便先行告退了,小侍衛,你記得好好做好份內的事,莫要因為什麽它事分心。”


    顧傾顏說完轉身離開,端木清楓看著顧傾顏逐漸遠去的背影,臉上不免帶著淡淡的笑容,心道:傾顏可不是它事。


    之後的時日顧傾顏沒有再刻意避開端木清楓,端木清楓每晚也會帶些好吃的來讓顧傾顏品嚐品嚐,一來二去,兩人之間也是更加的熟撚起來。


    而端木清楓也時常會給顧傾顏帶來一些消息,也是自那天之後,楚嬌柔不知著了什麽魔障竟然出乎意料的沒有再去找顧傾顏的麻煩,也正是因為如此,鳳景瀾也未曾再與顧傾顏見過,久而久之顧傾顏越來越適應大通間內的生活,還真正把自己當作了太子府一個小小的婢女。


    不知道哪一天才有什麽出頭之日,隻希望在鳳景瀾的應諾下,她自己有一天可以活著離開皇宮這個大囚牢。


    是夜,零星幾點星亮點綴著沉悶陰暗的夜空。


    顧傾顏又一次和端木清楓坐在了屋簷下,端木清楓帶了一些太子府內精致的糕點給顧傾顏品嚐,顧傾顏吃著糕點,臉上帶著笑容,看的端木清楓的心都快要因為顧傾顏軟化了下來。


    他想用指間順過顧傾顏的耳畔的發絲,但手終究是頓在了半空中又緩緩的收回,杵著頭看向顧傾顏淺笑。


    “這些糕點的味道,傾顏覺得如何?”端木清楓問道,眼神緊緊的盯著顧傾顏的雙眼,等待著答案。


    顧傾顏又小咬了一口糕點,看著端木清楓甜膩的一笑:“這香味甜味恰到好處,是我平日裏喜歡得類型,還能再吃到這些東西,倒真要謝謝小侍衛你了。”


    “你為何一直要叫我小侍衛,難道叫我清楓不好嗎?”端木清楓說道,而後眼見顧傾顏臉上的笑容一頓,端木清楓又急忙改口道:“不這樣叫也罷,你說過你我二人之間還需要一些距離那些話我如今都還記得。”


    “小侍衛,我不是故意想要排斥你的,不過你知道我是這太子府中的通房,不是這太子府中的奴婢,若是和侍衛私相授受,你我二人都活不了。”顧傾顏放下手中的糕點,神情嚴肅地說道。


    端木清楓看著顧傾顏無奈地點頭,道:“我們不談這些,一談這些傾顏你就嚴肅的很,你知不知道西域的王子來我朝覲見一事?”


    “西域的王子過來了?這倒是沒有聽聞,你知曉的,我那大通間內,聽到都是雞毛蒜皮的小事,根本聽不到什麽消息。”顧傾顏微垂著眼眸說道。


    不過西域王子如何,對於顧傾顏來說並沒有什麽關係,或者應該說與顧傾顏之間也沒有什麽聯係,顧傾顏隻不過是從端木清楓的口中聽聽這外麵的事宜。


    “還有,戶部尚書一職好像有人擔任了下來,叫什麽張賢之的,不知道傾顏可否熟悉?”


    顧傾顏稍稍一頓,思慮了一番,點了點說道:“以前科舉考試的榜眼還是探花來著,聽說是個奇才,隻是當時有一題的言論太偏向自己心中想法,才沒有坐上狀元郎的位置,好在皇上惜才,倒也給了其一個不錯的官職,我未曾想到如此一個隨心的人,竟能登上戶部尚書一職。”


    “誰又能想得到呢……”端木清楓迎合道。


    “對了,那西域王子來了多久了?”


    “沒多長時日,不過也就是這沒多長時日才染上了怪病,這宮中的禦醫拿西域王子的病都無從下手,大家都在傳聞,若是這西域王子的身體,出了什麽好歹,恐怕我朝也脫不開幹係。”


    顧傾顏看著端木清楓認同的點了點頭,之前她早有所聞,大宣國與西域關係極其緊張。


    西域此番為了表達善意,特派出西域大王最為寵愛的王子出使大宣國媾和,若是這時候西域王子在大宣國境內突發惡疾暴斃,那麽朝廷也不能撇開關係,這根本不是一個替罪羊能夠掩蓋過去的事情,後果難以預料……


    想到這裏,顧傾顏不由發出一聲輕歎,沒想到不止這後宮,就連朝中現如今就是一副波譎雲詭,爾虞我詐的氣氛,顧傾顏合上雙眼,又咬了一口甜膩的糕點。


    “不過總有解決的辦法,這當今聖上肯定也知道此事的利害關係,若是西域王子在大宣國出事,想必又是一場戰亂,可憐的還隻能是那些身處邊疆的老百姓們。”顧傾顏說道這裏,不由為天下蒼生難受,就好像如今的日自己,什麽都不曾做過,卻無法避開幹連。


    “時日不早了,傾顏快些回去吧!明日想必你還要起來幹活。”端木清楓柔聲道。


    顧傾顏看著端木清楓點了點頭,起身吃下最後一塊糕點急忙離開。


    顧傾顏覺得自己的運氣應該還算是不錯,不然怎麽會在失了身份之後,還有其他人多加照料自己,隻可惜顧傾顏比起這樣的運氣,更想要自由。


    這宮中沒有平靜,顧傾顏明白隻要楚嬌柔還在太子府一天,那麽她顧傾顏的頭上的劍就懸在腦袋上,不知道什麽時候會掉下來,就連這小命也是有一日沒一日的過著。


    在顧傾顏的眼中,隻要現如今的楚嬌柔越發沒有動作,那麽顧傾顏的心中自也會越發的不安了起來,就因為不知道楚嬌柔的心中在打著什麽如意算盤,所以才更讓顧傾顏過的寢食難安。


    抱著這樣的想法,顧傾顏的步伐一頓,突然發覺或許這次西域王子病重就是上天給她的一次機會。


    可是這次顧傾顏絕對不會幫鳳景瀾再白白處理幹淨,那良娣的位置顧傾顏早已不稀罕,她現如今要想方設法,讓這件事成為鳳景瀾口中的第三件事,那麽顧傾顏才有可能早一日離開這如同牢籠一般的太子府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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