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原先的心思就是為了報複鳳景煌吧,鳳景瀾想著,另一邊也同楚家通了氣。


    來的人是楚家在宮中的代表人物,他坐在鳳景瀾的右側位置,一雙眼睛上下打量著鳳景瀾,並沒有多少恭敬,反而是有了些不耐煩的神色,自楚嬌柔滑胎到如今,將近兩個月的時限,都未曾等到鳳景瀾這邊一聲明確的答複。


    而楚嬌柔對於楚家來說本就是心尖尖上的寶,當初送她入宮也是無奈之舉,皇帝近來體弱多病,使得他疑心重重,尤其是對幾個手握重兵的大將軍更是疑慮,這個時候太子鳳景瀾提出要楚嬌柔入宮,楚天明根本就無從拒絕。


    否則,以楚嬌柔的心性和嬌縱,楚天明又怎麽會放心讓她進入步步凶險的皇宮?


    入宮的事既然無法改變,楚天明便隻能安慰自己:隻要楚家一日不失勢,女兒楚嬌柔就必然在宮裏榮華富貴享之不盡,運氣好的話,還有可能坐上皇後的鳳座,那就更不用說了……


    再者,楚天明也對鳳景瀾有所了解,無論是身份還是人才自都絕對配得上女兒,也便半推半就的將此事答應了下來。


    “原本我們將嬌柔交給太子殿下,也不指望什麽高位,日後能有一個貴妃的名份便心滿意足了,隻要太子殿下多寵愛一些嬌柔,我們楚家日後定是太子殿下登上皇位的一股助力。”來人打破沉默道。


    稍微停頓了一下,又道:“這嬌柔腹中胎兒掉了,太子殿下許久不能給我們一個交代又是怎麽回事?是覺得事情不重要,還是說太子殿下覺得我們不需要一個交代嗎?”


    “此事剛剛已然查明,是側妃楊聘蘭所為,不過楊家在朝中的勢力甚大,楊聘蘭又為楊家嫡長女,恐是極難問罪。”鳳景瀾對他有些衝的語氣不以為意,沉聲道。


    他早已打定主意要將楚家的怒火引到楊家身上,便故意說楊家如何勢大,也是為了激怒對方。


    來人微微一怔,將手中茶碗往桌上重重地一放,大聲道“太子殿下這是想敷衍我楚家,還是希望楚家為太子殿下將楊家除去?抑或是想要坐山觀虎鬥?”


    “說笑了,本宮為何要將楊家除去?本宮宮中有楊家嫡長女楊聘蘭,貴為太子府中的楊側妃,難道楊家此時不正是一股本宮的勢力,不過本宮的人竟然害了嬌柔,便隻得出來承擔,本宮為的不過就是給楚將軍一個交代。”鳳景瀾左右為難地道。


    來人也不是易與之輩,不卑不亢地道:“既然太子殿下說是楊聘蘭所為,隻要證實了此事,而太子又不願為你的側妃嬌柔主持公道,我們作為家人總該要為她討個說法!”


    鳳景瀾巴不得他怒發衝冠才好,露出一副蕭索地神情道:“不是本宮不想主持公道,實在是處境堪虞,這個時候又怎麽敢去再惹楊家?”


    來人久在宮中,自然知道要不是最近有楚家撐腰,鳳景瀾早被鳳景煌那邊的人壓得抬不起頭來,聽他這麽一說,倒是信了七八分,畢竟沒有哪個男人願意當著別人的麵承認自己窩囊的,


    更何況這人還是太子殿下。


    想到這,來人雖然有點不太看得起鳳景瀾,可還是覺得正事要緊,關切地道:“那太子殿下有何證據證明是楊聘蘭所為?”


    鳳景瀾從懷中掏出香囊放下桌麵上,道:“這香囊便是令楚側妃滑胎的元凶,裏麵的藥材夫人放在鼻前細嗅,也不難查處其中的藥材足矣讓楚側妃與腹中胎兒性命不保。”


    來人接過香囊輕嗅,點了點頭道:“這香囊裏的確有著麝香和其他極為藥材的味道,不過被一種味道所壓製,反倒是嗅不出其他來。”


    “那為何這宮中的禦醫來探診,早些時候沒發現,偏偏等嬌柔胎落才後知後覺,對於此時太子殿下是否要給我們一個交代?”來人微眯著雙眸沉聲道,心中擔憂是鳳景瀾刻意將楚嬌柔腹中胎兒毒害。


    “這藥的味道,是太子府中通得藥理的顧良娣嗅出,前些時日顧良娣因為四皇子一事被禁足與雅蘭居好好反省,出來再找到這香囊之時已然為時已晚,楚側妃宮中時常會點安神香,也在禦醫診治時將香囊本身的藥性蓋住,所以才會造成了為何禦醫多次來訪,卻一次都沒有發覺楚側妃有異樣。”


    鳳景瀾解釋的條條有理,讓人聽不出絲毫破綻,對於顧良娣的名號因太子府一事宮中之人都有所耳聞,雖然不知道四皇子府到底發生了什麽,能從四皇子府離開,還讓四皇子府欠太子府一個天大的人情,便以證明顧傾顏為一妙人。


    來人把玩著手中的香囊,眉宇緊蹙:“既然嬌柔的宮閣中已有安神香,哪那人為何還要在這香囊中添上一味掩味隻用的藥物,太子殿下可否為我解釋一二?”


    “為的便是讓楚側妃不曾發覺這香囊中帶有異樣,原本想讓楚側妃臨產之時一屍兩命,亦或是借助這香囊的力量,想賭一把能不能保住那個孩子,然後過繼到自己膝下。”鳳景瀾深吸了口氣,麵上不竟掩上稍許的愁悶:“殺雞取卵,既而坐上太子妃的位置,那段時間楊側妃可與楚側妃走的頗近。”


    若是隻是孩子的事情,楚家人可能不至於和楊家走到一個過於尷尬的局麵,可這是要傷及了楚嬌柔的性命,頓時讓來人心中不免一驚,麵對整個楊家仇恨也逐漸開始滋長。


    他將香囊遞回鳳景瀾手中,鳳景瀾便用剪刀拆開香囊往裏一翻,這香囊裏不僅有楊聘蘭三個字為內繡,還有一個名貴的黑珍珠在其中。


    “太子殿下這是何意?你該不會說是因為楊聘蘭過於天真就連這些細節都沒有注意到。”


    “這是楊聘蘭身邊婢女放的,為的就是將來有一日能拆穿楊聘蘭,婢女會雙麵繡,一麵繡了花團,一麵繡上楊聘蘭的姓名,還在這香囊偷偷放上了一顆隻有楊聘蘭宮閣中才可能有得黑珍珠。”鳳景瀾深吸了口氣,又道:“不隻如此,就連這香囊裏壓製其他香味的藥物,也隻有楊聘蘭宮閣中才有。”


    所有的證據直至向楊聘蘭身邊,來人也懷疑過鳳景瀾可能為之,最後卻打消了念頭,鳳景瀾也許可能不管不問,但是到底是他的孩子,若要狠下殺手,以鳳景瀾此時的魄力,恐是下不了手。


    來人看著香囊,遲疑地道:“太子殿下,可否將香囊賜與在下?”


    “當然可以!”鳳景瀾小心地將香囊交到了他的手上。


    有了鳳景瀾的配合,很快,香囊和香料等東西全都被證實清楚了。


    不久,聞訊而來的楚天明也獲準到了太子府上。


    “老爺,你看這事該如何才好?”楚家代表輕聲問道,臉上的疑惑早已盡數褪去。


    楚天明低頭看著桌上散落的香囊,那些觸目驚心的藥材讓楚將軍的眉頭越蹙越深:“那看來現在不先削弱楊家的勢力,太子殿下無法向楊聘蘭追責?”


    “那倒不至於,本宮雖然可以追責,但是楊聘蘭身後到底有個楊家,最多便是降位,這樣的方法怎能抵得嬌柔腹中的一條性命和她自己的半條命?”鳳景瀾信誓旦旦地說道。


    “老夫懂得太子殿下這話中有話的含義,此事老夫會處理妥當,不過太子殿下也要答應老夫,待削弱楊家之後,那楊家的嫡長女,太子殿下要交予我楚家給楚家上上下下一個交代。”


    “那是自然。”


    ……


    而現如今的楊聘蘭還在宮內撩撥著風雲,根本沒有發覺危險已經朝著自己步步靠近,楊聘蘭假裝偶遇與顧傾顏碰上,顧傾顏坐在石桌旁,輕扇著蒲扇,欣賞著太子府內的鳥語花香。


    楊聘蘭走近,看著平日裏笑眯眯的綠萍拉長著一張臉,左臉頰上還有些紅腫,臉上的笑容更為明顯,當真以為顧傾顏因為楚嬌柔的事情動怒,甚至把氣發在了自己貼身婢女身上。


    當初楚嬌柔滑胎,打死了身邊的婢女,而楊聘蘭更是一有不快就朝著秋亭身上發泄,此時也沒有多想,隻覺得顧傾顏應該同她是一類人……


    “傾顏妹妹,又坐在這裏賞花?”楊聘蘭上前問道。


    顧傾顏淺笑著點點頭,臉上難免可以看出幾分疲倦之色:“隻可惜這花園的花都謝了,日後恐怕是沒什麽可以欣賞了,不知道姐姐呢?難不成也是來這裏賞花?”


    楊聘蘭點頭,隨之自然而然的在顧傾顏身邊坐下:“瞧你模樣,昨夜又因為太子殿下在楚側妃哪兒歇息沒休息好吧,楚妹妹也是,明知道上回將你害的淒慘,也不讓太子殿下多在你身邊陪陪。”


    “楊姐姐莫要這樣說,若是被有心人聽去了,還不知道應該在心中如何想我呢?”顧傾顏苦笑著低下頭,臉上的神色已經在楊聘蘭的話音下顯示出不悅。


    “姐姐無心的,不過隻是心疼顧妹妹罷了,顧妹妹生的好看,其實在這太子府還有的是高位等著妹妹去登,妹妹信姐姐一句話,隻要能夠留住太子殿下的心,日後好位子還有的是。”楊聘蘭以誘惑的口吻說道。


    顧傾顏雙眸一亮,看著楊聘蘭又黯淡了下去:“姐姐別同我這樣說,太子殿下的心思誰又能看得透,前兩天姐姐瞧著我正得寵,後幾日太子殿下還不是跑楚姐姐哪去了,說到底楚姐姐才是側妃,家中又有偌大勢力,那是我這樣的人可以比擬的。”


    楊聘蘭聽著這番話,也不敢將楚嬌柔一事說的太透徹,這才剛往楚嬌柔哪狠狠潑了顧傾顏的髒水,若是此時再朝著顧傾顏這潑楚嬌柔的髒水,要是那日兩人真的重歸於好,豈不是楊聘蘭最後就要成為眾矢之末。


    “總是有機會的,留住男人到底是要靠一點手段,若是妹妹家室手段兩者皆無,那看來隻有在這宮中孤獨終老了。”說著,楊聘蘭故作惋惜的發出了一聲歎息:“這些話妹妹千萬不要放在心裏,我可沒有挑撥你和楚妹妹的意思,不過隻是想大家都好。”


    挑不挑撥,顧傾顏清楚的很,卻還是裝作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樣,眼神無奈的看向楊聘蘭,終於長籲了一口氣,一雙眼裏已經將無奈悉數道盡。


    楊聘蘭看著顧傾顏此時的表情,心中已然生了別的念頭,將顧傾顏的手拉到身邊,輕撫著,一雙眼裏滿是溫柔憐憫的目光,此時若是顧傾顏不知道楊聘蘭的心性到底如何,看起來楊聘蘭還果真是個不爭不鬥的局外之人。


    而這演技,顧傾顏暗歎除了楊聘蘭可能再無他人能夠如此。


    “我怎能與楚姐姐相鬥,出身本就天差地別,就算有心便也是無力。”顧傾顏說著,不由一聲輕歎,雙眸也籠上了一層水霧,看起來反倒是一副我見猶憐的可憐樣兒。


    “傻妹妹,姐姐的意思可不是讓你與楚妹妹相鬥,這太子殿下既然來到你宮中,這該留的還是得留,一個個都是你這法模樣,那像楚妹妹那麽知情識趣的人恐怕早已獨占恩寵了。”楊聘蘭柔聲道。


    顧傾顏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楊聘蘭瞧著顧傾顏的模樣心中喜意更甚,卻仍強忍著麵上的表情,這眼中的憐憫不改,若換做了才入太子府的新人,被這模樣糊弄的與她站在同一陣線,也不是什麽奇怪之事。


    此時顧傾顏突然想到了當日風光一時的齊紅珊,最後落得了怎樣的下場,心中不免唏噓:誰也不曾想到事情會發展到如今這般田地,齊紅珊為人太過自傲,有些事情上也太過不知天高地厚,才會使得自己走向最後的結局。


    而楊聘蘭卻是給她一種機關算盡太聰明的感覺,楊聘蘭對自己的心機太過自負,覺得所有的一切不過都在她的股掌之間,所以當棋局不安她所想象的走時,她便會把氣發在其他的人身上,就是不知道最後會不會反而誤了自己的性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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