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此毒雖劇,但因得救治及時,加之楓葉山莊藥閣四長老齊齊出動連夜替你研製了解藥,如今你身上的毒已去了大半。[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長老說過,隻要你能醒來就好,剩下餘毒,數日之內便能祛清,後續好好補補,便不會如太過傷及身體。”


    “不過,你畢竟才醒,身子還虛,不妨多睡一會兒。我去去就回,叫阿瀝留下來陪著你,若要吃什麽喝什麽,盡管吩咐他去做就好。”


    “阿紙……”


    “嗯?”


    你不能……不走麽?我身子還有些難受,想叫你留下來陪我,別去唐濟那邊。


    可謝律頓了頓,卻隻是點頭道:“記得早些回來。我等著你。”


    慕容紙“嗯”了一聲,謝律適才望著他的眼神,莫名叫他心頭微微有些發燙,卻還是頭也不回地走出房門。


    出了房門,交代了阿瀝幾句,阿瀝便乖乖進了來守在謝律床邊:“將軍,師父說了,有什麽吩咐,盡管交代屬下就好。”


    “……小阿瀝,這該不會是你做的吧?”


    阿瀝愣了愣。


    “既能鬧得楓葉山莊藥閣長老全全過來替我看診,那麽藥閣終有那麽一時三刻無人把守了吧?想必你等……也已拿到了想要的秘寶殘片?”


    阿瀝連忙跪下:“屬、屬下確實趁那片刻機會,帶了幾位影閣高手一同潛入藥閣,但是我等遍尋藥閣,卻並未尋獲秘寶殘片。[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況且雖說、雖說屬下此次確實是站沾了將軍被毒的光才得入藥閣並全身而退,可是、可是屬下又怎敢為製造機會便鬥膽以下犯上、謀害將軍性命?”


    “那麽,”謝律便問:“那小阿瀝你覺得是誰落的毒?”


    “屬下慚愧!師父……師父他一心以為是那齊琰,可阿瀝同夜璞這幾日間混跡山莊下人之中,與他們吃喝玩樂之間好好敲側擊了一番――齊琰這些日子被罰麵壁思過,似乎確實不曾離開過禁地半步。若非是他被關之前下的手,屬下在想,就隻能是……是夏校尉了吧?”


    不會是夏丹樨。


    雖然二人一向是冤家對頭,但謝律一則從未聽聞夏丹樨曾用過毒,二則那人若屑於使此等陰招,在京那些年抬頭不見低頭見,怎麽也該毒過他謝律千兒八百回了。


    不至於等到謝律落到如今這般田地,不但無權無勢還本就沒有多久可活之時,突然過來加害與他。


    謝律想罷,幽幽一笑,看向阿瀝,眼神深銳。


    “徒兒,我願信不是你下毒,但是,我恐怕不能再幫著你一起騙阿紙了。”


    “我本就活不了多久,此事一出,更叫我清楚自己指不定哪日便不在了。如今慕容紙是我心頭肉,將來我不在人世,你若加害與他,我怕護不了他。倒不如讓他早早知道真相,知道你的來曆,將來多少不會傻傻的被你們利用了去。”


    阿瀝聞言臉色一變,跪道:“將軍!屬下、屬下實則不曾加害過將軍,師父、師父他更待我恩重如山,屬下此生此世斷然是不會加害師父的!”


    “你如今話是這麽說,”謝律眯起眼睛道:“若你主子寧王要你害阿紙呢?”


    “寧王殿下與師父無冤無仇,又、又怎會加害師父?”


    “這可說不一定了。”謝律道:“今日無冤無仇,不代表來日仍無交集。”


    “若、若是有朝一日寧王加害師父,我、我一定護著師父!”


    “好。你最好記得今日這句話。”


    心裏卻說,我會信你才叫蠢。


    你對寧王那般忠心耿耿,有朝一日會為了阿紙背叛於他麽?我看沒戲。


    “阿瀝,你上次說,你來聽雪宮個中緣由,之後會說與我聽。不妨今日便跟我從頭說說吧,若你老老實實一五一十告訴我,沒有半點隱瞞,你的來曆,我便考慮幫你瞞一瞞他。”


    “屬下……屬下對將軍不敢有半分相瞞。兩年前,是影閣閣主命屬下前往聽雪宮學藝!閣主說飛影輕功不佳、武學不好、一無長處,如此庸才將來難為殿下所用。說是若能習得聽雪宮控屍之術,或是將來可助成寧王殿下宏圖大計!因而阿瀝來聽雪宮,隻為學控屍之術,寧王和閣主都未曾有半分謀害師父之心,還求將軍明鑒!”


    說著,又雙目含霧,低聲求道:“還請將軍……莫將此事告訴師父才好。師父一向對阿瀝疼愛有加,若知道阿瀝另有目的,定會、定會十分傷心的。”


    “明知他會傷心還這麽做,碰上你這種不肖徒兒,阿紙也真是倒黴。”


    “……都是阿瀝的錯。”


    謝律暗自“嘖”了一聲――那影閣閣主荀長,果真是隻老狐狸啊。


    便是如阿瀝這般除了忠心之外再無出彩之處的影閣護衛,也能想到如此奇巧的物盡其用之法。


    若阿瀝有朝一日真能將控屍術學得如慕容紙般爐火純青,說不定那荀長直接派人謀殺了老皇帝,再控屍讓他於朝堂之中傳位給寧王,都不是沒有可能。


    謝律想到這兒,又歪了歪頭――說真的,這辦法聽著倒像是真有幾分可行似的。


    不會荀長真想著來這一出吧?


    當然,管那人怎麽做,隻要同慕容紙無關,終歸這就不關他謝律的事就是了。


    “可是,你們是從哪裏知道阿紙,又是如何得知他會此種控屍異術的?”


    這雲盛州如此偏遠,更不用提雪山之上的聽雪宮根本數年來與世隔絕,自己在京城之中多年都不曾聽過些許音訊,影閣又是如何將如此世外之人挖出來的?


    “是……是聽雪宮主之事,江湖上知之者少,卻還是偶有流傳。影閣耳目眾多,自然、自然打探得到。”


    “我為何不信你這番言辭?”謝律邪笑一聲:“寧王殿下……怕是在對我的過去挖根掘底的時候,帶出來的聽雪宮罷?”


    阿瀝麵露惶恐:“此事、此事阿瀝不知,將軍……”


    “你不知道也正常,我入朝之時,你還不過是個幾歲幼童而已。何況,便是如此,我也還是要謝謝寧王殿下與影閣閣主。當年即便追查到我與控屍逆天的‘魔教聽雪宮’有所牽連,亦不曾回稟皇上,還勸皇上將公主嫁給我。我之所以之後十年順風順水,說到底,也全仰賴寧王與閣主恩惠庇佑,不是麽?”


    口上如是說,臉上卻全然陰鷙,帶著一抹淺淺冷笑。


    阿瀝過去從未見謝律過的模樣,當下雙腿都有些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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